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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青年身边的时候,江浔忍不住笑了两声,道:“这位仁兄,热闹瞧完了要不要顺便请我这个免费让你看戏的冤大头,出去喝两杯?”
    那人丝毫没有因为江浔的这句调侃而露出任何的尴尬之色,反而微笑着点头道:“如此甚好,在下也正有此意,不过这里我不熟悉,有劳少侠前面带路了。”
    “……”
    江浔略微有些无语,刚想开口继续调侃两句,便听到楼下传来了两声干咳。两人循声望去,这才发现楼下大厅靠近楼梯旁边立着几个人,声音正是从中间那位衣着华贵的公子身上传来的。
    江浔只看了那人一眼,瞬间便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好装作一脸木然的背过了半边身子。
    单星繁似笑非笑的盯着江浔的半边后脑勺,问道:“浔弟,今日怎么有兴致,到这边来玩儿了?”
    江浔闻言,微微侧目,瞥了单星繁一眼,淡淡开口道:“我闲来无事,到这边来有什么稀奇,倒是单家主,在百忙之中,竟然还能抽出时间到这边来放松,可见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我倒是没有选错。”
    单星繁本就说不过他,很多事情也一向比较由着他,闻言只是略带无奈的瞪了他一眼,看了看身边围着的那群人,便不再开口了。
    最后,还是跟在单星繁身边多年的管家,比较了解自家主人的心思,上前一步朝江浔作了一揖后,开口解释道:“浔少爷,您这可真是误会我家主人了,这里也是咱们‘单家’的产业之一,主人今日过来,只是例行巡视而已。”
    单星繁待管家解释完毕,见江浔露出了一副恍然挑眉的模样,便直觉他再开口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话,于是果断决定先发制人,不给他开口回话的机会,问道:“你呢?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过来这里?”
    这件事情几句话也说不清楚,周围又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江浔便懒得开口去解释了,有些不耐烦道:“想来就来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们要出去寻个地方吃饭,你要一起去吗?”
    单星繁闻言,先是扫了一眼远远站在江浔身后的几个鼻青脸肿的小厮,又扫了扫站在他身边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青年,最后皮笑肉不笑的扫了眼跟在他身后的临风馆主事人,没有出声也没有动。
    馆里的主事人是个上了些年纪的鸨母,性格胆小且懦弱,被单星繁看似毫无意义的眼神扫过,吓得浑身一抖,差点当成跪下!然后便赶忙上前一步,附在他耳边,一五一十的将整个事情的大致经过,轻声解释给他听。一边解释,还一边因自己不知道江浔的身份事情,向他告了罪。
    单星繁听完以后,神色间看不出任何波动,只是抬脚朝二楼的那间厢房走了过去。路过江浔身边的时候,交代了一句“站在这儿等我”,便进了厢房里。
    严宇一直担心那位姓徐的公子会出事,自从喂他吃完解药以后,便一直待在房间内未曾出去,所以,对于江浔与单星繁认识的事情并不知晓。此时,忽然见到单星繁迈步走进来,还以为是这边的主事人把事情报备给了他,他亲自过来安抚自己的,便连忙起身同他寒暄起来。
    虽然两人的年纪相仿,但因单星繁已经接手‘单家’成为新一任的单家家主,而他自己现在还只是个严府少主人的身份。因此,虽然他作为过来享乐的人,却并不敢因此怠慢了单星繁。
    单星繁同他不紧不慢的寒暄了几句,又见床上躺着的那位徐公子已无大碍后,这才气气的进入了正题。
    “严兄,凭你我二人相识多年的交情,单某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刚刚那位出手不知轻重的少年,是我师叔在这世上唯一的徒弟,也是我单星繁在这世上唯一一位视作亲人的师弟。我师叔的事情想必你应该也略有耳闻,师弟自幼被我师叔宠坏了,行事向来随心所欲,全凭自己的喜好,连我这个师兄说的话也是一句都听不进去的,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严兄能看在单某的面子上,莫要同他计较才好。”
    严宇显然对这个消息有些意外,不过,他一向涵养深厚,只是微怔片刻,便立刻起身拱手道:“单兄言重了,不过是场误会罢了,再说了,令弟虽然年少,行事却不莽撞,光是这副侠义心肠,就已经让在下深感惭愧,万分佩服了。”
    单星繁闻言,挥手示意他坐下后,毫不谦虚的点头应道:“这倒是,我这个师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善良了,岂不知这世上有句俗语叫‘人善被人欺’啊!唉,也不知他何时才能长个记性,改掉这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毛病了。”
    严宇:“……”
    门外‘太过善良’的某人:“……”
    单星繁感慨完,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严兄,听说我师弟托你照顾一个萍水相逢的孩子?”
    单星繁话虽未说完全,但严宇自小就混迹在一群纨绔子弟之中,哪里能听不出来他未尽的言外之意,心中知道单星繁这是担心自己食言,再去找那个小孩的麻烦,立刻表态道:“照顾不敢当,若是那位小弟弟以后有任何需求,尽管来严府找我,严某定当竭尽所能。”
    单星繁‘呵呵’一笑:“严兄如此仗义,那单某就替我那师弟先谢过严兄了,若是日后严兄有任何用得着我单家的地方,也不用气,尽管开口就好。”
    让他开口,却半个字都没提自己会不会出手相助,江浔再次对单星繁的无耻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这样一比较,自己在他面前确实是太过善良了些。皱眉思索了片刻,江浔懒得再听他们二人继续寒暄了,便率先转身朝楼下走去。
    楼下站着的那群护院,知道他和单星繁认识以后,见他要走,面面相觑了片刻,终究也没人再敢上前去阻拦他,只好愣愣的看着两个大人带着一个孩子走到了门外。
    到了门口以后,江浔蹲下身子,对蛋蛋道:“把刚刚那位严公子给你留的信物保管好,虽然他说以后有事情可以去找他,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到万不得已得时候,不要轻易去麻烦别人,在这个世上,只有自己变强大了,才能真正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
    “大哥哥……”
    蛋蛋显然很是感动,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虽然年纪小,却是个知道感恩图报的人。眼圈红红的喊了江浔一声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
    江浔见状,笑着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好了,快些回去吧,别让你妹妹等太久。”
    “嗯,好!”蛋蛋重重的点了点头,“大哥哥,蛋蛋一定会谨记你今日的教诲,等我长大以后还要报答你呢,你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把蛋蛋给忘了啊!”
    江浔笑了笑:“好,哥哥答应你。”
    待蛋蛋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江浔才回过头对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青年道:“你当真要请我喝酒?”
    青年笑了笑:“我既已说出口,自然是真心的。”
    江浔闻言,点了点头,随手朝“临风馆”对面的“润香园”一指,道:“那就在这里,可以吗?”
    青年点头:“好。”
    见对方点头,江浔这才朝着站在他们身边不远处的门童小哥,招了招手:“等你们家主人出来以后,告诉他我们去对面的酒楼里了,他若是想过去,直接到那边找我就好。”
    门童小哥应声道:“是,小的知道了。”
    二人进了‘润香园’,在二楼寻了处临街的厢房坐好,又让小二随意上了些酒菜。待小二上完酒菜退下以后,青年才笑着出声打断了一边吃着花生,一边朝着窗外街上瞧着热闹的江浔。
    “我姓舒,在家排行老七,你喊我舒七便好。”
    江浔自然知道这人说的不是真名,不过他也不甚在意,无论是不是真名反正目前对他都没什么影响。
    “哦,我叫江浔。”
    “江浔?难怪刚刚听你师兄称呼你为‘浔弟’。”
    江浔闻言,捏了一颗花生米随手丢进嘴里:“师兄?你见过师弟的武功比师兄还高的吗?”
    舒七听出他语气里的调侃,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故作认真地想了想,点头道:“见过的,我就是。”
    “……”
    江浔默默叹了口气,认真开口问道:“说吧,你为什么跟着我出来?”
    舒七闻言,略一挑眉:“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你主动提出让我请你喝酒的?”
    江浔笑了笑:“舒七公子,虽然我们才刚刚相识,但我自认为自己这人还不算太笨,更何况容城这地方我初来乍到,着实没有什么值得旁人惦记的东西,所以,我们之间就没有互相试探的必要了,有些话还是直说比较有趣。”
    舒七面上依旧笑得极为温和,不答反问道:“刚刚的那位单家家主,他的义父是叫单远致吧?”
    江浔闻言一愣,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这种随便找个人一打听就能知道的答案,没必要特意过来询问我吧?”
    “嗯,确实没必要,其实我主要是想问你,你的师父是江吴岩吗?前任单家家主的师弟?”
    此话一出,江浔立刻坐不住了,还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见银光一闪,那把银质的匕首就已经抵在了舒七的脖颈处:“你到底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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