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朝房门口走去。
姜菀坐在床上,头皮发麻。
那不是梦。
元璟帝好像被她踢瘸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话?也不喊疼?
她踢的是他的腿,不是他的脑子啊……
困意再度袭来。
罢了。
姜菀一头躺倒,烦恼的事儿,明日再说吧。
元璟帝捂着大腿根部,一瘸一拐,还流着鼻血走出来的姿态,着实吓到了在外候着的宝公公。
这……皇上看起来怎那么像……未遂的模样啊……
难不成,不近女色的皇上动了心。
可菀才人却无情的拒绝了皇上?
宝公公的脑中已经补出了厚厚一叠缠绵悱恻的话本子。
却没想到元璟帝冷冷睨了他一眼。
“还愣着干嘛?回宫!”
“……嗻。”宝公公低头,跟在元璟帝身侧。
走了几步,还是硬着头皮提醒道,“皇上,您流鼻血了,还是让奴才给您擦擦吧。”
如今还只有他一人看到皇上这般模样,要是待会见着的人多了,那宫里头又不知要闹出怎样的传言了。
元璟帝身形立停。
浑身冷若冰霜,那脸上的神色更像是能冻死个人的,悠悠望着前方。
宝公公两股战战的抬头望了一眼远在天边的毛月亮。
他还能见到明早的太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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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菀也很慌。
她踢伤了皇上,那就是伤了龙体啊!
那得是掉脑袋的大事儿!
但元璟帝为何昨晚不动声色的就走了。
甚至没有像她习以为常的那样龙颜大怒,着实令她摸不着头脑。
是以姜菀去长泰宫请安的时辰,比以往早了一些。
是妃嫔之中到得最早的。
她坐在椅子上没多久,便有另外的妃嫔到了。
是薛贵妃与她时常打牌九的几个小姐妹。
昨儿没心情听闻姜菀侍寝的消息,便没心情打牌九了。
就寝也早些,今日便起得更早。
一口气压不下,便提前来了长泰宫。
没成想这姜菀来得更早。
听闻皇上昨儿在她房里待了许久。
只是如今看姜菀的神色,又不像是昨夜侍了寝的。
“恭喜妹妹呀。”薛贵妃最先开口。
她一脸和善的笑容,看不出半分嫉妒。
其他妃嫔也跟着附和着,也不过是一些祝贺之词。
姜菀一边行礼答谢,一边露出些苦涩的笑容。
这看在薛贵妃等人眼里,便更加肯定了。
但皇上待她,总是特别的。
不然为何这么多后宫嫔妃,独独就挑了姜菀侍寝?
互相对了下眼色,她们也并未再说什么。
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上,继续聊着些其他的事儿。
姜菀始终保留着她脸上淡淡的苦意。
无论是笑着,还是与旁人说话,都能让人瞧出她的失落与失意来。
等到与太后请完安,其他妃嫔们都散了。
姜菀这才向太后求救。
自从姜菀帮过太后一把,太后便越发喜欢她。
都有重色轻友这么一说。
在太后这儿,只是把“友”换成了自家儿子。
太后屏退了所有宫人,姜菀这才苦着脸,抱着太后的胳膊撒着娇。
“太后,我真是无意之举!我也不知皇上为何不就寝,还一直站在床边,我一时睡得糊涂了,才不小心伤到皇上的。”
太后抿着唇,露出些神秘的笑容。
“无妨,皇上不会罚你的。”
“真的么?”姜菀有些不可置信。
那个斤斤计较的狗皇帝,平时一点小事就龙颜大怒,当众斥责她的。
这回她伤了他的龙体,他不至少打她些板子,以儆效尤么?
“自然。”太后十分淡定的抿了口茶。
“不过菀菀啊,你可知侍寝,要做些什么?”
姜菀愣了一瞬,她记得入宫时,嬷嬷都曾教过的。
可她当时躲懒,并未仔细听。
不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觉那么简单的一个事儿么?
她那时还觉着嬷嬷真是小题大做了,居然还要单独拎出来讲。
但现在看来,侍寝可能并没那么简单……
姜菀硬着头皮,强装着笑了笑:“臣妾自然是知道的。”
她虽不知道,但也不想再重新听嬷嬷讲一遍了。
当时入宫学的那些规矩,可是端坐着被嬷嬷教导了十天。
成日魔音绕耳,难受得紧。
她可不想被知道她未好好学,又重新再学一回。
太后似笑非笑地点点头:“那便好。菀菀,哀家想着,你若是去同皇上好好道个歉,再好好侍寝一回,他便什么火气都消了。”
姜菀心中有些惶惶,却谢过太后,直奔皇上的德清宫而去。
但姜菀吃了个闭门羹。
她一刚到门口,宝公公就哎呦一声,赶紧请了她到远处说话。
“菀小主,皇上这正在气头上呢!您可别再来触他的霉头咯!”
宝公公紧皱着眉头,一脸心疼皇上的模样。
姜菀有些忐忑的打量着宝公公的神情。
“那个……宝公公,皇上会打我板子么?”
“诶哟喂!菀小主,您只要不被皇上看到,这茬便算过去了,您就放心吧!”
“那皇上何时再翻我的牌子?
姜菀觉得,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自己还是得好好侍寝一回,平了元璟帝那股怒火才行。
宝公公像是见了怪事似的看着姜菀。
怎么的,这菀才人还想侍寝?
也忒不知天高地厚了。
元璟帝不罚姜菀,只是因为他没法下旨。
难道他能说,是因为他掀了姜菀的锦衾而被姜菀踢了一脚么?
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堂堂皇上,连自己后宫妃子的锦衾都不能碰。
这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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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菀碰了一鼻子灰,夜里一个人偷偷摸摸溜出了宫。
去外头散散心,总比憋坏的好。
路过清欢楼,一股子胭脂俗粉的味道飘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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