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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没几下齐越觉得不对,停下慢慢退出来血色映入眼睛。
    ……
    沈欣茹完全没察觉,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臣妾无德不敢奢想掌宫权……”睁眼“陛下好了?”眼神清清明明哪有半分醋意情动。
    ……齐越煨一肚子火,咬牙:“沈氏你是帝师之女,知不知道什么是王权君威,什么是宫妃职责。”
    当然知道不然你能这样随心所欲,敛下眉目:“臣妾已经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
    我兄长不是没办法号召所有文臣了,保你皇权稳固还不够?
    “竭尽所能?你以为你是朕的臣子,你是朕的嫔妃替朕开枝散叶是第一要务,可你连自己小日子也调理不好!”
    小日子,沈欣茹心里一动,小腹刺痛原来是小日子来了,似乎早了三天。
    “周美人已经有孕,你还一点不上心。”齐越恨铁不成钢。
    沈欣茹抓住机会顺水推舟:“臣妾多年不孕,确实不应霸占陛下,恳请陛下多往其它宫去繁衍皇嗣。”
    这话接的太聪明,毫无痕迹既可以解放自己,也可以给齐越台阶让他不用违心宠幸自己。沈欣茹对自己很满意,也许齐越说这话就等自己递梯子呢。
    “不然陛下去……”永安宫三个字涌上舌尖,又被沈欣茹压下去“别宫”她可不想触霉头了。
    只是沈欣茹的体谅显然没让帝王高兴,齐越的脸越来越黑,胸口起起伏伏好像忍着什么怒火,那眼神瞪着沈欣茹好像……要捏死她?
    半晌齐越腮帮子才放松,恢复以往戏谑:“爱妃不去收拾,是想血漫落雁宫?”
    神经病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刻薄。沈欣茹拢好衣裳叫人进来收拾,伺候的宫人很快收拾好床榻,换上新被褥。
    沈欣茹收拾好自己进来,齐越还懒洋洋靠在床边看书,小心屈膝:“臣妾污浊怕会熏到陛下。”所以走吧。
    齐越似笑非笑‘哼’一声,随手丢了书册嗤笑:“朕三更摆驾离开落雁宫,明天爱妃失宠的流言就会传遍宫帷,先生把你交给朕,朕可不敢辜负先生恩情。”
    沈欣茹闭嘴,不开心就讥讽自己,揭自己伤疤。
    “还不来睡?”齐越把沈欣茹拉上床,把人从背后抱在怀里。沈欣茹心里不舒服,支起拐肘想推开齐越胳膊,身体也向外边挪。
    齐越懒洋洋任她挪:“爱妃,要不要朕派几个尚仪局女官,来教教你规矩礼仪?”
    帝师的女儿被内廷女官教导礼仪,那她爹的脸可以不要了,沈欣茹老实下来停在那不动。
    齐越在对着怀中人背影弯起嘴角,眼中带笑,偏偏声音戏谑轻佻:“或者再从内廷司派两个指引嬷嬷,教你如何侍君?”
    指引嬷嬷是教导初入宫女子,如何侍奉君王床笫的,齐越可以不要脸沈欣茹还要呢,抿嘴屈辱的向后挪一点。
    “嗯?”上扬的鼻音带着不满。
    沈欣茹垂目再向后挪挪。
    齐越无声宠溺笑笑,眼睛在黑暗里微微弯起,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又宽容,可说的话……
    “朕觉得怀里有些冷”懒洋洋调子,等着沈欣茹自己主动。
    垂目僵了一会儿,沈欣茹老老实实向后退,一直退到齐越怀里。
    粲然一笑像是三月花开,齐越手揽住沈欣茹臂膀,戏谑:“贵妃身子可真暖和,朕心甚喜。”
    ……
    沈欣茹僵着身子缩在齐越怀里,牡丹锦帐是挂起来的,漫天繁星给屋里洒下银色清霜,很静谧可沈欣茹眼睛睁的大大的,身后不断传来炙热的温度,还有齐越男性气息。
    她想今晚大约没法睡了,身后齐越倒是睡得很快,不一会儿传来清浅悠长的呼吸声。齐越胸膛里的心脏一下一下平稳跳着,隔着寝衣骨肉慢慢笼罩出安稳节奏。
    安静的很连虫儿的鸣叫声都没有,沈欣茹看着窗户上银色浅辉,眼皮慢慢沉下来,不知什么时候迷失在睡梦里。
    齐越睁开眼怀里身体柔软温顺轻轻起伏,一点也不像平日戒备的小猫,总是竖着毛藏着爪子戒备自己。轻轻伸出长臂替她掖好被角,怀里人不安动了动。
    她睡眠总是很浅,皇宫总让她不安。
    齐越胳膊僵在半空,过了一会儿看她安静下来想要收回,沈欣茹却发出不舒服的噫语,身子也跟着微微拱起。
    又痛经了,虽然不厉害却总有一点,那么多荼芜燃下去也总不见彻底好。齐越眉眼中带一点心疼,收回胳膊把手捂在自己肚腹,热了后小心贴在对方小腹可以缓解疼痛。
    呼吸不稳的沈欣茹慢慢安稳下来,齐越嘴角带点笑往前靠了靠,把人都笼在怀里闭上眼睛。
    第二天沈欣茹神递了免侍寝牌子,整个人神清气爽。她从小收沈太师教导,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尤其擅青绿山水画。
    春光正好换上轻便窄袖襦裙,在窗下描几笔远处的银杏也是很惬意的。
    第二日月底沈欣茹去给陆太后请安,送的就是银杏图。吴嬷嬷展开在太后面前笑道:“咱们贵妃娘娘真有心,瞧着画的多好绿意盎然,寓意也好雍容长寿。”
    沈欣茹的针线在宫里算不上出彩,可她一笔字画却几乎可以赶上国手。陆太后出身世家品味自然是好的,仔细端详眼里便有几分欣赏。
    “陛下驾到~”太监细长的嗓音在殿门外响起,然后一身宝蓝色箭袖刺金龙的齐越大步进来:“母后这里好热闹”
    走进中厅拱手:“给母后请安”
    “坐吧,今日怎么有空来,前朝还顺利吧。”陆如意放下画,眼里多出几分真切欢喜,吴嬷嬷更是麻利的指挥宫人,送上齐越喜欢的茶点。
    沈欣茹领头宫妃们起身行礼:“臣妾(嫔妾)们见过陛下。”
    齐越看着很和蔼,抬起右手:“都起来吧,朕朝务繁忙,太后这里有劳你们辛苦。”
    “谢陛下”清脆婉转黄莺一样的声音,然后各色美丽的嫔妃起身落座。
    其中有活泼的先开口:“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之幸。”娇滴滴声音婉转如同黄鹂,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齐越。
    徐惠瞥一眼老神在在的沈欣茹,笑道:“要说上心还是贵妃娘娘用心,常来问候不说,还亲手准备各色礼物  。”
    “哦”齐越表现出有兴趣的样子,对徐惠笑道“不知贵妃这次准备了什么?”
    吴嬷嬷笑着把画拿过来:“陛下看看贵妃娘娘画的银杏图。”
    沈欣茹嘴角噙着礼貌微笑,眼睛却避过齐越扫视一众嫔妃。都是最好年华穿着姹紫嫣红,如百花绽放,一个个含羞带怯眼睛不时偷瞄齐越。
    诚然齐越相貌干净俊朗腰身挺拔,走进来能惑人耳目,可那样表里不一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沈欣茹想不明白,那些人眼里盼望的目光到底什么意思。
    沈欣茹这边正观察嫔妃,耳边就听得‘唰拉’‘咣当’一声,回过头她辛辛苦苦画的画破了一个洞,整个被水泼湿。
    齐越笑着道歉:“朕不小心弄坏了贵妃的画,贵妃不会怪朕吧。”
    第7章
    齐越脸上笑意盈盈道歉,可眼里分明幸灾乐祸瞧好戏的模样。沈欣茹抿嘴,不就是见不得自己讨好太后吗,一幅画也容不下。
    可生气有什么用谁让人家是皇上,沈欣茹刚要起身回禀说没事,送茶宫女早就吓傻了,连忙跪下请罪:“都是奴婢不稳请陛下恕罪。”
    旁边嫔妃们先是吓的倒吸气,反应过来个个扯出帕子抢过来给齐越擦拭,很快齐越身前一堆姹紫嫣红美人。沈欣茹心里冷哂重新坐稳,瞧戏一样看着美人们恨不得扑到齐越怀里。
    齐越倒老神在在,笑意盈盈巍然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任由嫔妃们往自己怀里挤。
    先看不下去的是陆太后:“够了,体统呢。”一个个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似得。
    太后动怒妃嫔们不敢再借故亲近皇帝,一个个恭恭敬敬回到自己位置。陆太后犹自气恼发作两个没动的妃子:“贵妃名门之后,徐昭仪掌宫两年多,皇后身子不好你们就该约束后宫……”
    沈欣茹出来蹲身听训,徐惠跟在沈欣茹后边蹲身。
    “可你们看看刚才像什么样?”陆太后好悬没说像怡红院拉客,对着沈欣茹劈头盖脸一顿“皇后身体不好,你身为贵妃就该以身作则为后宫表率,可你呢?”
    陆如意拍了两下桌子恼怒到:“仗着皇帝宠爱骄奢无度,大卫开国六朝天子攒下的私库,被你几乎挥霍一空……”
    沈欣茹安静听训
    “奢侈也罢了,帝师之女不知道劝谏君王,一昧留着君王盘桓落雁宫。”
    齐越起身走到沈欣茹身边揖手笑道:“母后错怪贵妃了,是儿臣喜欢国维大师手稿,才建成落雁宫。还有她装扮奢华也是因为朕喜欢,母后看她每次来寿康宫都是典雅装扮。”
    齐越说完转头笑看沈欣茹:“这几年北方年景不太好,贵妃不必再迎合朕的喜好,只挑自己喜欢就好。”
    干嘛把坏名声揽在自己头上?这是沈欣茹第一反应,不过她才不管齐越名声怎么样,不用浓妆沈欣茹乐的清爽。
    “是”应答声也多出几分诚意。
    齐越眼里蕴出笑意。
    陆太后脸沉下来:“就算如此她占着君王雨露又是怎么回事,明明身上不方便还要勾着你,岂不知后宫要雨露均沾才能兴盛。”
    这话沈欣茹喜欢随即接口:“太后娘娘教训的是,日后臣妾定当努力劝谏陛下雨露均沾,兴旺皇室血脉。”
    齐越嘴角噙笑看向沈欣茹,眼里笑意淡去:“贵妃可真贤良”
    沈欣茹眼睛看向地面,假装没听出齐越语气里的刻薄嘲讽。
    “罢了”陆太后好像疲惫似得“既然贵妃知错能改,皇上也说贤良,今日起就和徐昭仪一起掌管六宫,免得徐昭仪一个人辛苦。”
    沈欣茹一听就知道太后打的什么主意,一山不容二虎,两个人一起主事难免各立山头,到时后宫不安,陆太后就可以借机回忆陆皇后如何好,陆家姑娘如何幼承庭训。
    最后自然是再立陆家女孩儿为皇后。
    真是好算盘,沈欣茹刚要开口拒绝,旁边齐越笑着开口:“既然母后觉得贵妃好,不如将掌宫权交给贵妃,本来也是贵妃位尊。”
    陆太后就有些迟疑,她疑惑的探查齐越表情,难道皇帝属意贵妃?
    齐越笑的风轻云淡任由陆太后打量,陆如意在齐越身上看不出破绽,转向一直垂目蹲身的沈欣茹,目光就有些不友好:皇帝回来十多日,却没去过别的宫室,难不成又是一个祸害?
    蹲身的徐惠笑盈盈启奏:“臣妾愿交出掌宫权尽心辅佐贵妃娘娘,让六宫和睦太后、陛下安心。”
    三两下陆太后被齐越徐惠架起来,心里不悦,越发怀疑齐越喜欢沈欣茹。
    如果是真的,沈欣茹不能再留。先帝那事差点动摇国本,陆如意不会允许再来一次。
    可陆如意又疑心自己猜错了,徐惠恩宠也不少,每月总有一两日接驾,手中还握着掌宫权。
    陆如意还在揣测齐越心思,沈欣茹不疾不徐开口:“多谢太后、陛下厚爱,只是臣妾懒散惯了不是掌事的料。”
    你们要如何明争暗斗都可以,别把我扯进去。
    “罢了”陆太后立刻借梯子下来,如果真让沈欣茹独掌后宫,以她出身后位非她莫属,就没陆家什么事了。
    陆如意做出一副疲惫模样,撑着额头:“散了吧,闹腾一早上哀家乏了。”
    “儿臣告退”齐越行完礼带着一众嫔妃退下,还没走几步,陆如意又想起一件事:“周美人有孕四个月,该进封才是。”
    说完眉头微皱看向徐惠:“你执掌六宫,这件事不应该等哀家提醒。”
    “是,臣妾知罪。”徐惠屈膝认错。
    齐越淡笑:“是儿臣压着不让封的,第一个皇子不宜轻浮,等生出来再看。”
    是等生出来‘再看’不是等生出来‘再封’也就是说封不封还在两可,沈欣茹若有所思看向徐惠,所以是为了她才压着?
    “随你”陆太后挥挥手,由吴嬷嬷扶着回后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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