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办,从四个多月沈欣茹有孕开始,再没被母妃抱过,现在沈欣茹能抱他了,可齐明认生……
屈氏觑眼皇帝,小心笑道:“明殿下会走路了,陛下看看?”
陆太后拍手笑:“怎么把这个忘了,快把明儿放下来。”
可齐明是放不下来的,他巴着屈氏胳膊,两条小腿蜷起来,死活不落地。屈氏有点冒汗,劝说:“明殿下给万岁、贵妃看看。”
屈氏弯着腰,把手上孩子再放低一点,齐越两条腿更加往上蜷,小小身子看着就不舒服。
沈欣茹看孩子,屁股都要挨地还是不愿意,温声说道:“算了,明儿下次想走,再让他走。”
陆太后接手,把孙子抱到怀里:“这孩子跟皇上小时候很像,都是羞涩内敛的性子。”
在对孩子这件事上,陆太后比较满意沈欣茹,不管哪个都是温和慈爱。不像齐越,看见小女儿,笑的就像花花公子,要多油腻有多油腻;看见儿子,那笑容就拉下来,就像教书先生,要多刻板有多刻板。
当然这是陆太后的看法。
晚上两夫妻躺在被窝里,齐越搂着沈欣茹说话。这次没有亲自哺育,沈欣茹恢复比上次好。
“阿茹,朕想在年前册封你为皇后。”
沈欣茹笑笑:“和朝臣太后商量没?再说还有十几日过年,册封大典礼部来不及筹办。”
并没有商量,齐越抿抿嘴:“朕想先下诏书,仪典明年开春后再说。”齐越也有自己的想法,“这几年命妇朝贺,宫里都没人主持。”
娶个媳妇好过年,不光是老百姓心愿,也是皇帝的。
“凭什么他们都有主妇主持新年,朕没有?凭什么他们孩子都是嫡子,朕的儿女是庶出?”齐越委屈。
沈欣茹转过身面向齐越,安慰他:“他们的是夫人,你的是皇后;他们是嫡子,你的是皇子公主,不一样。”
“你把朕当孩子哄呢。”齐越目光幽幽看向怀里老婆,然后发现老婆衣领开了,中间一条雪白起腻沟壑。
嗯,某个心思开始活泛起来。
沈欣茹没发现齐越目光,还在劝他:“快要过年,何必让朝臣们不得安宁。”
齐越看着雪白起腻的沟壑,手指有些发痒,嘴上还算正经:“皇后和贵妃虽然只差一级,可这身份差了天地那么远。”
最起码沈欣茹不会随意被赐白绫,再者身份不一样,太后对沈欣茹态度也会不一样。不过这些挑拨婆媳关系的话,齐越不会说,实际上他这会儿心猿意马,手指悄悄向上 。
沈欣茹还在劝:“那也不急于这会儿……”温柔的声音消失了。
齐越满手香消雪软,在沈欣茹耳边低声缠绵:“阿茹,能不能?”说完便埋在贵妃脖颈,黑色的头颅微微动。
……不是在商量皇后事吗?可是想到齐越这一两年不容易,沈欣茹软下声音:“可以……”
只两个字,齐越就像得令将军,立刻翻身压在沈欣茹身上。沈欣茹一边推拒他脑袋,一边把话说完:“可是怀孕怎么办,避孕吗?”
齐越捉住沈欣茹两只手,按在她身下,让她无法反抗,一边俯身亲吻,一边含糊到:“母后不辞辛苦,冒着风雪,天天来落雁宫为什么?就是怕咱们跟明儿感情淡了,母后是怕,懂吗。”
怕什么,怕他们以后再有皇子偏心?齐明是长子,德行不亏的话,不能立为太子,处境会相当不好。
沈欣茹没想到这点。
陆太后总是带着明儿过来,尤其沈欣茹出月后,原本是打算去寿康宫请安看儿子,可陆太后嫌她连续生产身子弱,拦下她自己冒着寒冷过来。
原来她不辞辛苦,隐藏着这样心思。
“太后虽然霸道,却一片心思为国,为你。”让人尊敬的老人。
齐越还在忙碌,嘴里话含含糊糊:“她是我娘。”
是,他是齐越的娘亲,是……自己的婆婆,沈欣茹终于接受,陆太后是家人。
齐越就很不满:“这时候你还有心想母后?”彻底拉下沈欣茹衣领,然后沈欣茹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宛若海中一艘小船,起起伏伏全凭齐越。
第二天下午,陆太后又带着小孙子,来看皇帝贵妃,这次齐越回来的早,两口子正在逗小女儿。
齐越转身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沈欣茹也抱着孩子下床,屈膝:“臣妾见过太后。”
陆太后道:“哀家不是免了你的俗礼?”
沈欣茹跟着齐越起身,笑道:“太后慈爱,臣妾更应该礼敬您。”
‘慈爱’这词从贵妃嘴里出来,怎么感觉怪怪的?陆太后撇一眼沈贵妃。
沈欣茹笑道:“今晚陛下回来的早,不如咱们都在落雁宫用晚膳?”
贵妃这么热情,吴嬷嬷必须凑趣:“这可真好,咱们小殿下,还没和妹妹一块吃过饭。”
齐明在太后怀里,看看那个男人脸上笑容,再看看那个美人脸上笑容,最后看看美人怀里小宝宝。齐明扭过头,抱着太后脖子,给所有人一个背影。
沈欣茹看着笑笑,对陆太后笑:“太后娘娘偏心,都没抱过几次小公主。”
……陆太后确实没抱过几次嫣儿,可是被沈欣茹这样娇嗔说出来,心里竟然很稳妥。就好像小女儿跟娘撒娇?
陆太后矜持道:“给哀家抱抱,可不能让嫣儿说皇祖母偏心。”
沈欣茹微笑,她竟然从太后话里,听出谴责意味:你们不能对明儿偏心。把孩子递给秀珠,沈欣茹伸手接过明儿,不管他那点排斥,温柔坚定按住胳膊腿,抱进怀里。
“明儿,臣妾抱会儿。”
陆太后嘴角的笑,就怎么都压不下去,勉强端着脸:“抱吧,这有一两年,你想抱他也不让抱了。”美滋滋接过孙女逗:可不能哭,让你哥哥也被娘亲抱一会儿。
好在嫣公主是个大方的,谁抱都不闹,就是不能捆着她。
沈欣茹笑吟吟看怀里儿子,齐明小宝宝有些羞涩,有些不好意思,别着脑袋看另一边:这个美人好软好香。还不会表达的齐明,不知道心里喜悦是怎么回事。
“叫母妃~”沈欣茹笑着和儿子脸对脸。
……齐明默默转过头,看另一边,另一边是那个黄色男人得笑脸。齐明低头看自己小爪子。
吴嬷嬷噗嗤笑了:“咱们小殿下这羞涩,不爱说话的性子,实在像极了万岁小时候。”
然后吴嬷嬷就‘叭叭叭’讲起齐越小时候窘事,各种各样,包括五岁尿床,于是把茶叶撒在尿迹上。
“别看不爱说话,心里聪明的很。”
……齐越努力让自己撑起笑容,可那份尴尬怎么也躲不过:把茶叶撒上去就聪明吗?一眼就看出来了。
沈欣茹笑着解围:“晚膳差不多,请太后陛下移步。”
日字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沈欣茹不想陆太后,每天冒着风雪往返,于是每日下午,和齐越去寿康宫用膳看儿子。
齐越终于没有提立后的事,可也不是没有任何改变,今年他让沈欣茹代皇后职,接见内外命妇朝贺。
初一早上,沈欣茹严装打扮,秀珠笑着为她额间贴花钿。花钿托在掌心,暖暖呵一口气,鱼胶化了就可以贴上去。
“奴婢听说,蕊小姐今天也来朝贺。”
沈欣茹笑笑:“大嫂托我给她找个好人家,这丫头相看一年,也没中意的,今天来的夫人多,咱们仔细看看。”
“蕊小姐也不小了,开年叫十七,不能再耽误。”
皇后接见朝贺,有专门的宫殿,里边金碧辉煌,青铜色狻猊熏炉,九龙捧珠火盆无一不显示皇家地位尊崇。沈欣茹去的时候了,大殿里已经坐下大半命妇,见她来纷纷离座屈膝。
“臣妇叩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欣茹向右下手扫了一眼,大嫂没来。
第70章
朝贺是通过皇后、命妇, 拉近君臣关系,算是后宅影响前朝。沈欣茹在上首坐下,前边重臣命妇就有些踌躇, 这么重要的机会, 她们当然想多和贵妃说两句话。
可她们知道, 沈贵妃做姑娘时,就是清冷高傲的性子, 当然不是说沈欣茹傲慢无礼, 只是笑容再客气, 礼节再周全, 骨子里那种疏离感, 怎么也遮不住。
等到入宫却变成骄奢蛮横,当时认识沈欣茹的命妇, 都觉得很难想象。这两年倒没什么,可独占皇帝就让人难以言表。
前边的命妇有些踌躇,不知该怎么开口。沈欣茹嘴角挂着微笑,静静坐在上首, 她代表的是皇后,不可能先寒暄。金碧辉煌的大殿有些压抑,宫女内侍静默无声,两下命妇不敢乱开口。
‘啪’一声火炭爆开, 惊得人心一跳。许是火盆太热,身上毛孔蛰蛰痒痒,细细密密渗出汗珠, 身上的华服变得厚重闷热。
终于后边有位命妇,捏着袖子强笑开口:“娘娘风采令人惊叹。”
沈欣茹看了下她的位子,和蔼笑道:“鸿胪寺少卿窦夫人?”
那夫人惊讶的睁大眼睛:“娘娘知道臣妾?”她们没见过。
沈欣茹微微一笑:“浑漠大捷,柳大人传奏,声音洪亮意气风发,陛下很满意。”
原来陛下对他们家大人很满意,窦夫人高兴地话都说不利索:“应、应、应当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他们家第一个被贵妃夸赞!
沈欣茹微笑道:“听说窦夫人和礼部柳郎中,定了儿女亲事,柳公子孝顺知礼,兰小姐貌美温柔,窦夫人好福气。”
哎呦,娘娘连这个都知道,这是天大的面子,窦夫人笑的合不拢嘴:“承娘娘吉言。”
沈欣茹微微一笑,吩咐:“墨兰,把本宫准备的赏赐送过去,愿你们永结两姓之好。”
“是”墨兰挥手,就有灵巧的宫娥过去。
这下不仅窦夫人,礼部柳家黄夫人也跟着起身,两人一起屈膝:“谢娘娘赏赐。”
“起来吧,听说黄夫人添了一个孙子?”沈欣茹微微笑,这下轮到黄夫人受宠若惊。
贵妃这么平易近人吗?这也不说,单这份用心能力,也没几个人能比过。前边命妇不再耽误,太尉夫人率先开口:
“臣妾记得上次见娘娘,娘娘还是闺阁小姐,十五六岁生的清雅无双一眼难忘。臣妾是个没见识的,以为这就到头了,今日再见娘娘,恰如牡丹盛开,雍容华贵让人折服。”
太尉,正一品,在兵部之上掌天下兵马,绝对的重臣。
沈欣茹神色没什么变化,依然和蔼,微笑道:“周夫人过奖,月中太夫人咳嗽,本宫让人送去御制枇杷露,效果如何?”
枇杷露竟然是贵妃送的!宫中来人赐药,他们一直以为是陛下送的。周夫人收起胸中惊讶,起身屈膝:“多谢娘娘赐药,婆婆好了许多,只是老人家恢复的慢,早晚还是断断续续。”
“有用就好,张太尉为国尽心尽力,老夫人那里还要辛苦你。不过周夫人是京中有名贤妇,每次老夫人身体不适,都要睡在外间日夜照顾,当为朝中楷模。”
不知道这京城,还有什么是贵妃不清楚的,周夫人心里一突。她明白这既是震慑也是鼓励:震慑所有人都老老实实,鼓励大家努力向上。
不愧是太师女儿,这份厉害有几个小姐能做到。后位非她莫属,周夫人谦卑笑道:“为人子女应当的……”
大殿里你一言,我一语热闹起来。沈欣茹面带微笑,或者寒暄,或者听她们赞美,眼角余光扫一眼空位,大嫂还没来,发生什么事了,再晚就要错过仪典。
沈欣茹正在想,殿外响起通传声:“沈学士府,虞夫人、沈小姐觐见~”
传声毕,所有人看向殿门口,这可是贵妃娘家人。虞夫人、沈金蕊一前一后进来:“臣妇虞氏(臣女沈金蕊)叩见贵妃娘娘,娘娘新春大吉,万事如意。”
头上发簪虽然正,但是发髻却有点微微蓬松,不是那么紧致光滑,衣服也不是严正的样子,微微有点风吹痕迹。沈欣茹收回打量的眼神,微笑道:“虞夫人、沈小姐免礼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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