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煜宁笑眯眯的把手中的笼子递给他,欢快的跑进了屋子。
可正当他把笼子挂上去,骆茗卓脸色变了一下。
“怎么了?”骆依依在旁边问道。
他拿出了自己的腰牌,上面正闪烁着红光:“看来我暂时不能陪你们了,太子殿下那边可能有些事情要我去做,我得先去看看。”
骆依依忙不迭的说:“自然是正事要紧,你赶紧去吧,不用管我们两个,你知道我们一向都是随遇而安的。”
“那好吧,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说完骆茗卓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骆依依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便想要回去琢磨一下她那几块布料。
可刚转过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依依?是你么?”
骆依依转头,发现居然是一个许久没有见过面的熟人——萧冉。
萧冉一看果然是她,不由面露喜色,快步走上前来。
骆依依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在九重天上,周围没有蓝色海水的遮掩,这人的穿着竟也素雅了许多,不像是在东海,每日不是蓝色孔雀鱼便是红色孔雀鱼,现在看着更像是一个正常的富家公子哥了。
萧冉毕竟也算是救过她,骆依依微微福了一礼,笑着说道:“萧公子。”
萧冉微微颔首,唰的打开折扇,故作风流的扇着:“许久未见,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见到你,你是来参加簪花会的?”
骆依依摇了摇头:“与其说是参加簪花会,还不如说是来看看我哥哥的,你知道他一直在太子殿下身边当值,我们见面的机会比较少,至于簪花会,我倒是没什么兴趣。”
萧冉似是明白了什么,他微微拂了一下头发后说道:“我懂,你毕竟是喜欢我,心中既然已经有人了,对其他凡夫俗子,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骆依依实在无力吐槽了:……………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念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她正这么想着,院内突然又传来一个清脆的喊声:“娘亲。”
顾煜宁小腿哒哒哒的跑到了娘亲身边,倚在她旁边,好奇的盯着萧冉。
萧冉很是奇怪:“这是谁家的小孩?长得倒是玉雪可爱。”
骆依依将顾煜宁抱了起来,放了一个惊雷:“她是我女儿。”
萧冉一下子定住了,整个人有如卡壳一般,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反应过来,声音颤抖着问道:“你怎么会有女儿?”
骆依依看他的样子,恶作剧般的笑了一下,突然很想捉弄他:“萧公子,我知道你一向喜欢的是白姑娘,我一腔情意,最终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我已经到了待嫁的年龄,总不能等您一辈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一下剧情
第60章 父子冲突
萧冉听到这个消息,颇受震动,连着后退了两步,似是有点受打击。
顾煜宁看着这个叔叔,从娘亲的怀抱挣扎着下了地,跑到他身边拽住萧冉衣袍的下摆,天真的问道:“叔叔,你也是我娘亲的朋友吗?”
她的娘亲怎么认识这许多长的好看的男子?上次的祁叔叔算一个,这次又来一个萧叔叔,反正比她住的那条街上的街坊邻居都好看。
萧冉听着这孩子的声音,看着她可爱的脸,他终于缓过来一点,摸着顾煜宁的头,沉重的说道:“我是你娘亲曾经深爱过的人。”
顾煜宁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了,她立刻转头,用着娘亲曾经用过的词汇大声控诉道:“娘亲,你居然有初恋情人,我要去告诉爹爹。”
骆依依:……………怎么有种搬石头砸脚的感觉?
她轻咳了一声,试图转移话题:“先不说这个了,萧公子也过来参加簪花会吗?”
“嗯,即使不想去结识新人,看看阆风之苑的景色,游览一下瑶池仙境也是好的,况且如今白姑娘正在这里。”
对于这个,骆依依倒是不太奇怪,原著小说也描写过簪花会,只不过在簪花会之前,男女主,也就是嵇扬和白映之已经定情了,但定情之后,无良作者为了凑字数,自然是要给男女主各种挫折,大洒狗血。
比如在簪花会中,因为各种曲折,竟爆出了男主有个私生子,在九重天上引出了不小的波澜,为了解释清楚这件事,作者凑了不少篇幅才能让男女主再度欢欢喜喜的在一起。
不过如今这个位面的剧情已经混乱了,六年前在东海海底,骆依依就隐隐觉得,嵇扬对白映之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如今过了六年,也不知道这剧情会发展到哪里。
不过发展到哪里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了,她既然已经决定成亲,就肯定会好好对待顾尘殇,不会再去想着嵇扬了。
想到这里,觉得放松下来的骆依依笑着说:“对了,萧公子,要不要进去坐一坐?这是我哥哥住的地方。”
萧冉已经完全从郁闷中恢复过来,刚才只是太过突然这才吃惊了些,但他对骆依依更多是怜惜,并不是喜欢,自然也不会太过执着于她嫁人生女这件事。
“那就不必了,我今日还有事,不过既然你留下参加簪花会,那我们这两日肯定还有见面的机会,到时我再叨扰。”
“好,没问题。”骆依依领着顾煜宁,朝着萧冉挥手道别。
看着萧冉的衣袍消失在了拐角,骆依依转身走进了屋内,放顾煜宁自己去玩,她则打开自己的包裹,将其中的一块布料取了出来。
她在家已经将布料裁剪好了,但此刻看着上面精致的绣样,她有些迟疑要不要自己在上面再绣上两针。
毕竟别人家的嫁衣全都是自己亲手绣出来的,她一针也不绣好像也太偷懒了,可万一她把本来精致的绣样毁了怎么办?
算了算了,别想这么多了,反正顾尘殇给她买了那么多可供糟蹋的布料,毁一部分也没什么关系吧。
下定决心,她把线穿好,正想用力扎下去,突然听见顾煜宁的声音在外院响起来:“娘亲,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这么一打岔,骆依依刚升起的决心又被打散了,她只好把布料放到一旁,走过去看看宁儿发现了什么。
骆依依进了院子,就看见顾煜宁蹲在墙边,打开了一个地窖盖子一样的东西,她走进往里一看,里面有好几个坛子。
“咦,这是酒吗?”她拿出了一坛,打开闻了闻,果然一阵清冽的酒香飘了出来。
顾煜宁也扒着酒坛子闻了闻,那扑鼻的香气中还带了一点果香:“娘亲,酒是什么?”
“那可是好东西。”她现在在凡间几乎都喝不到了,因为有过喝酒乱性的经历,现在顾尘殇在这方面管她很严,家中从来都不放酒,顾煜宁自然也是甚少接触。
一听娘亲夸赞的语气,小孩果然好奇起来:“娘亲,那我能尝尝吗?”
骆依依感觉这果酒度数应该不算太高,小孩子尝上一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便说道:“好,不过咱们只能喝一点。”
顾煜宁拍手笑道:“好啊好啊。”
…………
此时,骆茗卓手拿腰牌,急匆匆的赶到太极殿附近,由于太极殿建在三层云层之上,乃是九重天上最为高耸之处,站在殿内,能够俯瞰整个九重天,所以一直是天帝陛下的居所以及处理公务之处。
他第一次来这里时,还是太子寿宴时,当时陛下在云层之上大宴宾客,场景之热闹,可谓一时盛景。
当时的他可没想到以后还能有这种造化。
骆茗卓拿着腰牌,在太极殿后边的偏门处给天兵检查了一下,便被放了进去。
小仙童引着他前往偏殿所在之处,在陛下没有召见之前,所有人都只能在这里等候。
到了门口,他朝小仙童道了声谢,便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他的同僚戎放正坐在里面,眉头深蹙,看起来很是忧愁。
“发生了何事?”骆茗卓坐下来开口问道。
“刚才我同殿下一起过来,等待陛下的例行召见时,殿下突然说了几句话。”戎放说完叹了口气。
骆茗卓知道自己这位同僚一向沉的住气,喜怒不形于色,能把他愁成这样,那肯定是大事,他的声音中不由也带上来一丝焦急:“究竟是什么话?你居然会露出这种表情?”
“殿下说……他要娶一名凡间女子为妻。”
戎放虽然话语平淡,但这话中的内容却像惊雷一般将骆茗卓震在了座位上,一时呐呐不成言,过了良久,他才想起来问道:“凡间女子?是谁?”
“这个殿下倒没有说,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他只是说,为了保护那个女子不受伤害,他要等一切事情已成定局的时候再昭告天下。”
骆茗卓喃喃自语道:“那还真是情深意重啊。”
戎放也不由小声说道:“是啊,自从骆瑶之后,我还以为殿下在男女□□上已经死了心,却没料到会听到这种消息,也不知道这凡间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
骆茗卓:“………骆什么?”
怎么感觉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辛???
戎放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他轻咳了一声:“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不过如今最大的问题是,殿下说要同陛下商量此事。”
骆茗卓蹭的站了起来,惊声说道:“什么?!”
戎放摊了摊手:“你没听错,这件事太过突然,我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陛下听闻,会有何反应,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
太极殿内,天帝拿起桌上的砚台,直接朝着嵇扬摔了过去,砚台上的墨迹在空中撒出一道弧线,落在地上,溅出一朵朵墨花。
那砚台朝着嵇扬的面门飞了过去,可嵇扬却镇定自若,毫不慌乱,面无表情的立在殿中,就在即将击中的时候,他歪了歪头,那砚台掠过他鬓边的发丝,摔到了身后的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看着天帝用手撑着桌子,不断喘着粗气,嵇扬整理了一下衣服,好整以暇的说道:“父皇,您身体不好,还是少操心这些事为好。”
天帝怒道:“你胡说!朕服下焕心草,身体内的旧疾早已经痊愈了。”
“焕心草确实是一味灵药,可即使它能治的了旧伤,难道它还能治疗英雄迟暮这种病症吗?”
“你——”天帝愤怒的将桌上的东西划到了地上。
嵇扬情绪却未见太大起伏:“父皇,儿臣并非有意冒犯,也并不想和您发生冲突,如今儿臣只是想求个恩典而已,这太子妃的人选,就由我亲自来选。”
“即使你不娶那白映之,也要从其他世家贵女中选择,我绝对不许你娶一个凡间女子,那成何体统?又置天家颜面于何地?”
嵇扬淡淡的笑了下:“儿臣却有不同见解,颜面这个东西,靠的是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别人的施舍,待我成婚之后,我倒想要看看,谁会对这件事说三道四。”
天帝发狠道:“若你执意如此,那我就废了你的太子之位!”
他话音未落,就见嵇扬直直盯视着他,那眼神中的狠戾竟让他有种触目惊心之感。
只听嵇扬对着一旁的侍从说道:“秦讯,快扶住陛下,这种胡话,可不能让外人听见才好。”
秦讯此人,一向是陛下身边最为得力的侍从,可此时却听起嵇扬的吩咐,走到了陛下身边说道:“陛下,您身体要紧,还是不要过度劳神了。”
天帝惊愕的看向自己的侍从,难以置信的说道:“你——”
秦讯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天帝的视线从秦讯身上又移回到了嵇扬身上,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从来都是个狠角色,少时,毫无依仗的嵇扬就能一直隐忍不发,在外从来都是逆来顺受,在兄弟面前谦恭,在他面前孝顺。
后来,稍长大了些,又被兄弟们排挤,扔去军中最为苦寒的地方遭受搓磨,只是嵇扬天赋实在出众,这才逐渐熬了出来。
那个时候,为了得到他这个父皇的一点重视,嵇扬甚至能豁出命去。
也可能是由于他这个儿子恭顺了几百年,以至于他都产生一种根深蒂固的感觉:他能一直将这个儿子掌控在手心之中。
后来二皇子谋逆,天家内斗,元气大损,他又受了重伤,为了压制蠢蠢欲动的众臣,他不得不将嵇扬提拔了上来,利用他的武勋遏制众人。
最开始他完全不敢放权,即使是嵇扬经手的事情,他也要再次确认才敢放手,而嵇扬依旧恭顺,即使只是个傀儡,也无丝毫不满之意。
可后来随着他伤势渐重,年龄又长,有些事情不得不放手时,便只能用“异论相搅”之术玩平衡,不断打压这个儿子,可嵇扬却兢兢业业,不见怨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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