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滔并没有忘记闫时轮还是个病人,作为同事实在自己要表示一下。
“时轮,我送你回医院吧。”
“不用,不过苍舒言我要带她离开”
“什么?”罗子滔一时呆愣,带苍舒言离开是什么意思?
“若是她家人问起,你便照实说,是我带她出院,她的状况需要我在她身边。”
闫时轮的话到叫罗子滔为难了,什么照实说,怎么照实说呀?难道要告诉苍舒言的母亲和兄长,苍舒言喜欢一个“神棍”?而且什么叫做她的状况需要闫时轮在她身边?
缓过神的罗子滔还想在说些什么,却发现,身边除了还在等待命令的警员,闫时轮早已离开,看着逐渐远离的背影,罗子滔有些出神,有时他真的很钦佩闫时轮,他也很明白没有闫时轮的话,或许这个城市还有许多的危机无法化解。
但有时罗子滔却又十分的感慨,或许老天是公平的,每一个人有得就有失,当你获取至高无上的能力之时,你又会失去什么,又或者当你觉得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为何不静心想想,或许在你身边一直都有令人羡慕的曾经拥有。
而回想自己的曾经拥有,罗子滔不由的惆怅不已,不管如何案子暂时告一段落,先回去做后尾的工作,至于闫时轮要带苍舒言回去,这件事应该还没那么快,但罗子滔却忽略了闫时轮的行动力。
对于闫时轮的清醒在医学界来说是令人震惊的,闫时轮一离开没多久,不止是王博士,甚至院长,以及医学界的各位泰山北斗级的人物都连夜赶到医院,等着见证奇迹,却没想到主角竟然离开了?而且没人能阻止?
所以当闫时轮返回的时候,医院门口的安保满脸都是我滴个乖乖的表情,连拨通内线电话的手指都在颤抖,闫时轮自己也不清楚,一瞬间他几乎从原来无人问津的神秘人物,变成了人人皆知的风云人物。
但闫时轮回到医院第一件事,竟然是去了苍舒言的病房?这一幕令正在当值且已经有些犯困的迷妹小护士们惊的瞬间清醒,有的给闫时轮带路,有的自然是连忙通知院长以及王博士等人。
然而杨智城就犹如门神一般守在苍舒言的病房外面,任何人的面子都不会给,就算这些人各个带着惊喜,他表情依旧很冷漠,丝毫没放人进去的意思。
“这……闫先生既然回来了,就应该尽快做个检查,也好让我们放心,你是他的助手,也该知道他的身份不容有一点差池啊。”王博士试图软化杨智城的态度。
“老板已经没事了,至于检查,你们可以在这里等。”杨智城的言下之意,就是要闫时轮做检查,只有问过他本人的意愿。
而此时的病房之内,等待多时的苍舒言因为顶不住疲惫,即使不安稳她也已经开始昏昏欲睡,娇小的身体依靠在窗边的角落中,而由于感觉冷不得不蜷缩在窗帘内,浅浅的呼吸声令闫时轮不由的皱眉,她站着也能睡着?
闫时轮的步伐很轻,似乎怕惊醒了苍舒言,但方向与角度并没丝毫差异,只是没料到所摸到的不是苍舒言而是厚厚的窗帘?低低的轻笑声十分的醉人,令半睡半醒的苍舒言不由的吸了吸鼻子,再一次将窗帘抱紧试图取暖。
但这一次竟然是比窗帘更为温暖,还有一股青木气息的躯体,闫时轮的身体不像所看到的那样坚·挺,更不像想象中的硬邦邦,反而非常有质地有弹性,让人一抱舍不得放手。
“这么主动,那怪不得我了。”低语声就在苍舒言的耳边,气息撩的她耳根子痒痒,却舍不得怀中的温暖,只是耸了耸肩试图蹭一蹭。
而被闫时轮拥入怀中的苍舒言,仿佛找到了安心的地点,她反而比之前睡的安稳,头枕在闫时轮的右侧胸肩的部位,唇微微抿着,时不时会发出细微的“啧啧”声,好像是梦见了什么可口的美食一般。
如果苍舒言此时醒过来一定会沉迷于闫时轮宠溺的笑容,然而没费多大的气力,闫时轮便将苍舒言打横抱起,并令她的头部还是靠在自己胸肩处,摆脱了窗帘的束缚,虽然比来时走的略慢,但步伐却依旧稳健。
只是病房之外的人见到这样的情景,各个都长大了嘴,显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等意识到想要问的时候,闫时轮却早已进入了电梯,就算去追只怕也追不到了。
“这这……院长,这什么情况啊?”王博士算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
“他们是同事吧?”一名专家傻愣愣的问道。
“我看不像,应该是情侣关系。”另一名老专家推了推眼镜慢悠悠的说道。
“看我做什么,还不赶紧通知警方,这把病人带走了,我们医院怎么给病人家属交代?”此时的院长仿佛才反应过来,闫时轮这是明目张胆的拐带人家小姑娘啊?
“没看出来,你这学生没眼神,倒是很有眼光,小姑娘长的很美,心地又好,这下我们这些老家伙不用担心,这小子会饿死在家里了。”戴眼镜的老专家推了一把王博士说道。
而此时医院大门处,银色的宾利车缓缓的发动了,后座上的苍舒言却安静的靠在闫时轮的肩头,并不是闫时轮做了什么动作,这一切似乎是自然而然,即便睡的很熟,在潜意识中仿佛这样她就会很安心。
车速并不快,大约四十五分钟后,缓缓的驶入青山小筑,闫时轮小心翼翼的抱着苍舒言,缓步进入了自己的卧室,将人轻轻的安置在自己卧室之内,那张六尺大的床上,随后人也坐在床沿,黑暗中鎏金色的双眸就好像温暖的灯光一样闪烁。
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那娇柔的脸庞,仿佛在细细的描绘苍舒言的容颜,指尖微微的颤动,但越是压抑越是心绪翻涌,闫时轮的记忆深海中,都是那令人难以忘怀的翩然身姿,那是苍舒言的前世,也就是一千五百年前的鬼母姬雅。
似乎有些忘我,追随着记忆的回溯,闫时轮曾经问过自己,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么结局还会是这样吗?随后,他轻轻替苍舒言掖好被角,便回到了偌大的庭院中,句芒静静的站在那朵朵曼珠沙华之间。
“大人,她就是姬雅少君的转世,为什么你……”
句芒本想问,作为墨斯的闫时轮,为什么会在乎苍鬼一族的首领是生还是死,他能感受到在苍舒言的身上,有闫时轮才拥有的魂力,结合所发生的事情,就可以猜测如果不是闫时轮,这苍舒言应该已经死了。
“她尚未觉醒。”
“大人对她有不同的情感。”
也许是句芒的话太过直白,又或者闫时轮始终明白自己的内心,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如同上一次的选择吗?修长而挺拔的身躯因为正视内心而有些难以控制的颤动。
“你可知,当年所发生的事情。”
“句芒略有耳闻。”
话说到此,句芒忍不住深深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与他听闻的不同,在他的意识中,那名出自叛天神族的领导者,是一名杀伐果断,为求种族和平而甘愿赌上自己幸福的强者,没人知道他的内心,句芒曾经想过,难道他从不曾心动过吗?
“虽为姬雅转世,但她不同。”
“在她身上,我感受到很浓厚的悲伤,句芒不解,请大人解惑。”
“你想问,我与姬雅是否两情相悦?”
“我能感受到,大人对少君有不同的感情。”
“确实,但……我与她的相遇一开始便是诡谋,谁先沉沦感情,那输得就是整个族群,我输不起。”
“为何大人不与少君一起想法化解冲突?”
“在这个世上,永远都有你无法抗衡的身不由己。”
“那现在呢?”
闫时轮明白句芒是在问,作为姬雅少君转世的苍舒言,他要如何解决,这跨越千年的灭族之仇,当年一战随着姬雅的败亡,整个苍鬼一族皆被驱逐至十王殿最深沉的无间黑暗,而侥幸逃脱的苍鬼残部皆在寻找姬雅的转世。
而成为墨斯便是闫时轮与十王殿的交易,用镇守人界,捉拿逃离的苍鬼,维护境界与种族的和平,来换取叛天神族的生存空间,在闫时轮心中何尝不带着一种,在见那个人的心思,闫时轮明白寻找姬雅转世,是留在人界的苍鬼企图复兴的目的。
“这一次,或许可以改变,我甘愿一试。”
“多谢大人。”
句芒并不需要解释,因为闫时轮比他更了解,苍鬼一脉并非各个心怀不轨,而曾经的姬雅少君也并非野心勃勃,或许这就是闫时轮所说的,这是无法抗衡的身不由己,这是作为首领不得不付出的牺牲。
“从今日起,你便守卫这青山小筑的结界,我会在你身上种下缚灵圣印,每个月圆前后共计三日,你的元神会遭圣印的洗礼,对于你们苍鬼一脉来说,是极大的磨难,你可愿承受此种惩罚,来为你的过错赎罪。”
“心甘情愿。”
“很好。”
闫时轮手结圣印,指尖飞舞出丝丝金芒,盈盈绕绕的自句芒胸膛钻入,而句芒则感受到心脏的部位仿佛被捆上了重重枷锁,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脑海深处的紧缩感,仿佛元神被禁锢在极为狭小的空间之中。
“是非间,混沌证,天荡浮幻月升华。”
随着闫时轮的呢喃,法决如清流般回荡在整个青山小筑之内,一束淡金色的光芒突破结界直射混沌的宇宙,刹那间天生异象日月同出,还未西下的橘红色火球,与洁白的月形成鲜明的对比,而更为神奇的是,并非月圆之时,却惊现全月之象。
而此时,在城市的另一端,一处充满欧式奢华之气的画廊之中,身段曼妙的女人手握玻璃酒杯,如凝结的血液一般,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
“哟,缚灵圣印,想不到,这墨斯大人竟这般手下留情。”
“美人,不如让我替你杀了他吧。”
“就凭你?”女人的语调带着轻蔑说道。
妖娆的女人玉臂环绕,眼前的男子眼露精芒,细长的舌却如同蜥蜴一般,发出“嘶嘶”声,手更是忍不住揉捏着女人娇柔的胴~体,满脸的贪婪之色,仿佛那最低等原始的动物一般。
第22章 绝对的守护
“收起你的色相,正事还没做完呢。”
“不过就是个监视者,在人界他的能力大半被封,有何可惧,美人一句话,我就替你收拾的干干净净。”
“我是真不知道,你这上古魔族是怎么能活了那么久的?难道你没听过叛天神族?”女人嫣红的唇气若幽兰,娇柔的身段紧贴着男人,令人不由的呼吸急促。
“不过就是不被神族承认的背叛者而已,美人莫不是怕了几个被逐出的半神?”
“讲你是兽,果然是兽的理解,你若不怕死,尽管招惹他。”
“是是是,都听美人的。”男人的语调显得极为不在意,反正在他看来闫时轮也是不足为惧,他现在眼内也只看得进眼前性感的尤物。
“我交代你的事情,做的很好,这个地方有你想要的。”
而ipad上显示的正是整个靖海市的地图,随着女人纤细的指尖滑动,闪烁的光圈锁定了一片范围,所显示的不过是一些公园,居民住宅,以及幼稚园。
“还是美人了解我的口味,那老家伙吃的我现在都有些作呕。”
画廊的周围传出放肆的笑声,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而美艳动人的女人却仿佛很享受,她汗喜欢这种肆无忌惮泄露内心情感的作风,红艳艳的唇自动的覆上那长着异于常人獠牙的口。
沉睡的意识飘忽不定,仿佛回到那久远的时光中,模糊的人影,看不清容貌,我却知道,那一定是你,你低沉的轻笑让我的心如同擂鼓,你深邃而充满情意的眼神,我能感受到那发自肺腑的爱。
我不愿醒来,因为看见你对我的好,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孩子,看着你,我总是傻傻的莫名激动,这种感觉就好像从灵魂深处升起一般,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有一种这么远,却那么近的感觉。
温热而令人安心的金芒在苍舒言的额间流转,令原本熟睡的苍舒言开始逐渐的清醒,虽说舍不得梦境中那熟悉又幸福的感觉,她也担心在现实中的那个人,现在是不是安好,他回来医院了吗?
“这是哪儿?”苍舒言觉得自己还有些头晕,身上也有些软绵无力。
“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坐在床边的闫时轮此时也松了一口气,而苍舒言却没发现此时自己的身上多了一样不属于她的物件,那便是挂在她脖颈间的,那被淡淡的金光包裹着翠绿而通透的水滴形玉佩,在玉佩之上浮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令”字。
环顾四周,苍舒言可以确定这里不是医院,更不是自己的家,这深蓝色的格局,如同大海深处传来的沉静与优雅,简洁的家具摆设,空余的地方很多,让她的心莫名的欣喜不已,这种喜悦令她的心又开始跳的激烈。
“还有些头晕,不过不要紧的,这里……是你家吗?”
苍舒言小心翼翼的问道,眼神忍不住的偷偷望向闫时轮,她还记得闫时轮不带墨镜的模样,她想说那样的他更加好看,却也更加让她心疼他,在她的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那片苍茫。
“既然我救了你,就该负责到底,不是吗?”
闫时轮的话令苍舒言回忆起,自己在他昏迷时说的话,原来他都听见了,原来真的是他救了自己,那么这样做是不是对他会有伤害呢?苍舒言不由的焦急道,她似乎已经忘却了,自己与闫时轮的距离竟然莫名的更近了。
“是不是因为救我,所以你才会昏迷的?”
闫时轮虽看不见苍舒言紧张的表情,却从内心深处感受到她的关切,她握住自己的手臂,掌心传来的温暖令他十分的安心。
苍舒言所佩戴的,正是闫时轮给她的圣魂令,而这样圣物必须结合青山小筑的结界之力方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这种力量可以将苍舒言流失的生命力逐渐的修复。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样报答我?”
闫时轮很奇怪,自己居然会一反常态,他总是喜欢用这些莫名的理由,去束缚她,原来自己对她真的情难了,意难宁。
而此时闫时轮却没有料到,直到突然感受到一个柔软的身体扑进自己的怀中,紧紧的圈着自己的腰部,头也埋在自己的胸口,才发现原来他与苍舒言的关系变得更为微妙了。
“我第一次感受到恐惧,我从来没这样在意一个人,如果你再不醒来,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做,我分不清自己的心意。”
突如其来的接触,令闫时轮心头一惊,身体也不自觉的僵硬,他不知道自己的双手应该放在哪里,萦绕鼻尖的气息是女孩特有的香氛,也许是因为还没觉醒,苍舒言身上的鬼气不是那么容易察觉。
但也许是察觉了自己的莽撞,正当闫时轮下定决心,想要搂住怀中的人时,苍舒言却红着脸退出了闫时轮的怀抱,或许是并不了解如何接触盲人,苍舒言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会令闫时轮陷入迷茫的情绪。
“对不起……我只是……额,你就当我脑袋被撞坏了,刚才都是胡说八道的。”
苍舒言低着头,心如擂鼓般跳动的激烈,她并没有看到闫时轮抓空的手还没收回,神色中流露出些许懊恼,情绪也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