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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祁早就神魂俱散,他说什么?他刚刚说了什么!?珠珠怀孕了,怀上了他们两个的孩子……
    一瞬间他居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应当是喜是忧?珠珠这样孱弱……自己居然没有发现……行房时依旧一如既往……怪不得她平日这样无精打采,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她被吓的不轻,肚子里居然有了小宝宝……
    皇后连忙开口:“齐太医,去,开些药方来,上好的,对母体有利的药物,弄多些!”
    可是江宝珠依旧没有转醒,呼吸急促,脸颊绯红,一直说着梦话,重复着他听不懂的东西,诸祁一把攥住她的手,心里卑微的乞求道:“老天爷,若是你开眼,求你……我愿意用我十年,二十年……一辈子的寿命,换我的珠珠平安健康……”
    闻梦瑟缩着,跟着齐太医去取药。玉荷也是着急不已,熬出了滚烫的红糖水送过来,诺大的东宫乱作一团,谁都知道了太子妃娘娘肚子里添了个小太子,但是他们也知道,太子妃娘娘胆小,受了惊吓……
    诸祁一夜没有合眼,像是傻了一样,一动不动,守在宝珠榻前。江宝珠倒是东宫里最不着急的那个人,但是她受了好大的苦,噩梦接踵而至,一个接一个……有一个眼睛是血窟窿的鬼,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她不能呼吸……漫天大雨之中,她看见了什么?一摊血……一摊血水……为什么……
    诸祁自责又悔恨,眼底红肿又疲惫,他紧紧的盯着床上躺着的虚弱的女子,分秒必争的祈祷着她的苏醒。珠珠,若是你醒过来了,你说什么我都依你,我都依你。一旁的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手里拿着瓷展热汤药,那药黑黢黢的,一看就苦涩极了,不行……珠珠受不了那苦楚。
    玉荷与闻梦福身焦急劝道:“太子殿下,让奴婢来伺候娘娘喝药吧。”
    “你们都走!”诸祁一把把瓷展夺过来,拿起蜜饯勾兑了,再拿起勺子,动作颤抖着吹了吹,再递到宝珠泛白的唇畔旁边,痛苦的簇起眉头:“珠珠,醒醒,喝药。”
    江宝珠就像被扔进了滚烫的油锅,又像是一瞬间被送到了无人的冰原,凉热交加,冷汗岑岑,是谁在旁边说话?这样熟悉……不要……他杀人了……他杀人了,不要靠近我……江宝珠一直在呓语,恍然之间又又什么湿濡柔软的东西撬开了自己的唇角,热汤被一股脑儿的灌进嘴里,好苦!到底是谁……
    见她不醒,诸祁气急,把苦药含进自己的嘴里,渡进去。宝珠却抗拒着不喝,唇畔一片湿濡痕迹,那是药汁的残渣,诸祁眼角通红,猝然划过几颗泪珠,无声的落在宝珠的脸颊之上,他压抑了太久,他忍不了了,他心里焦急又悔恨,都是他,都是他们!若是珠珠醒不来了,他要让他们碎尸万段!
    宫人们见此情状噤若寒蝉,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好不容易才把那药喂完了,宝珠脸上有了丝丝血色,但眉眼依旧僵硬,睫毛胡乱的颤抖,体温一直滚烫。一向冷静至极的诸祁手忙脚乱,谁都想不到,这位在沙场上大杀四方,在朝堂之中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这样慌乱,丝毫不复往日运筹帷幄。
    齐太医又端着药罐子急急忙忙的走进来,却被诸祁一把揪住衣领,恶狠狠的命令他:“让太子妃醒过来!这都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有醒!?”
    他就像是个来自地狱的黥面罗刹,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压抑的怒火,齐太医胆战心惊,连着咳嗽几声,把手里的药罐子放下,又开始颤颤巍巍的把脉。
    他面露难色,开口:“药物已经入了肌里可是为何太子妃娘娘还不苏醒……”忽的,齐太医一噎,又凝重道:“太子殿下,老臣有个主意,可是实施起来却有些难度。”
    诸祁面色一凛,猛地站起来,冷声道:“什么法子?说!”
    “太子妃娘娘这是毒火攻心,急需降温,若是取些冰块来冷敷,擦洗全身,会更好些。”
    冰块?不,太冷了。珠珠怎么承受得了?她那样孱弱的身躯,消瘦的,好像不一会儿就要从他的身边飞走了,不……
    殿外又响了个惊雷,冷风簌簌的灌进来。外边这样冷……诸祁心生一计,把所有的人都赶走,脱了外袍,只露出里面精壮结实的胸膛来,冲到殿外,让冷风包围他,寒风阵阵,诸祁却心在汉营,他这样强壮,发热了也不在意,直到牙间打着冷颤,全身都冰凉了,诸祁才疾步走进殿里,掀开被子,把宝珠搂在怀里,紧紧的搂在怀里。
    第54章 苏醒
    这样凉……好舒服, 怎么突然不热了?江宝珠像是又回到了幼年, 娘亲带着她去街上沽酒, 桂花酒又香又甜,喝起来甜丝丝的,甜到心里去了。可是为何那本应该清澈的酒是血红色的?那是血……不……是什么!
    脑袋旁边有个硬梆梆的东西枕着, 又冷又热的。不舒服极了, 江宝珠嘤.咛一声, 想要离远些, 可是又被什么钳制住, 使她被迫缩在那硬梆梆的东西旁边。真讨厌……她闭着眼睛,脑海里却浮现出一张脸来,寒眸若漆, 长眉入鬓,眼中炙热似火又像寒冷如冰, 那样定定的望着她。
    不行,她不要!那具强壮结实的胸膛把她紧紧的包围着, 她动弹不得, 猛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嘶, 这是白天还是晚上?这样亮堂, 抱着她的人是谁?
    是诸祁。
    见她醒了, 诸祁又惊喜又慌乱, 那颗悬着的心也渐渐的落下来, 他温柔的摸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 江宝珠却瞪大了眼睛, 向后一缩。
    她这一缩落在诸祁眼里,像根刺,疼的很。
    她……一时半会儿分不清楚那是一个噩梦还是什么,铺天盖地的血红色……是什么?
    诸祁轻轻咳了一声,神色淡淡,伸出手拢住宝珠身上的锦被,让她埋到自己为她铸成的臂弯里。
    “你做噩梦了,珠珠。”
    “快睡吧。”
    江宝珠像是不相信一样。她做噩梦了?什么噩梦?漫天的瓢泼大雨……还是一地的鲜血?那个人躺在地上,两个血窟窿直直的盯着她……是梦吗?
    诸祁又紧了紧胳膊,看她不正常的潮红慢慢褪去,又在宝珠脸上轻轻啄了下。他全身上下都是凉的,冷的,和往日里一点都不一样。江宝珠只是懵,这是什么时候?她做噩梦了吗……当真如此,那梦可是真吓人!诸祁黑漆漆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又沙哑的低声重复道:“珠珠,你只是做了个噩梦。”
    她猛然反应过来,梦?那梦可真是可怕,那样真实,宝珠盯着诸祁看了半响,想了想,大脑放空,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前,声若蚊蝇:“诸祁……我做了个梦。好长……我害怕自己醒不来。”
    胸膛前倚着她的小脑袋,诸祁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他的珠珠好哄。
    他攥住宝珠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十根手指头紧紧的交合着,像是两个至死不渝的恋人。握了半响,诸祁才开口:“没事,珠珠。噩梦谁都会做,别怕,我在这儿呢。”
    江宝珠嗯了一声,缓了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蜡烛摇曳,闻梦急匆匆进来,刚要开口,诸祁挥手,低声道:“没事,下去吧。把药放在这里。”
    诸祁轻轻敛了睫毛,把深邃眼眸里的情需都遮掩住。宝珠睡着了后,他虚疲不堪的穿上衣服,他真是色厉内荏,他惧怕,害怕极了,害怕自己失去她,又害怕她醒过来会用另一种眼神提防的看着他。
    还好没有。珠珠只是做了个噩梦,什么都没有看见。她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诸祁连夜召唤了东宫里的一干宫人,警告不论是谁,都要把这件事埋在心底,烂在肚皮里,若是有人说出来,一并治罪。
    东宫人人自危。
    第二日,大晟朝太子爷下令朝中武将包围江南宁德顺府,找到宁德顺通敌卖国之据,三日之后,全府上下流入边疆,女子充军妓,男子充贱奴,若有反抗,一律格杀勿论。
    谁都知道,大晟朝的天,要变了。
    为此诸祁退朝后直奔东宫,皇后知道他的心意,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差宫人往这里送大把大把的安胎药与珍贵补品。江宝珠又沉沉的睡了一觉,再次睁开眼睛时感觉好多了,身上不热也不冷,就是出了满身的汗,黏糊糊的粘在身上,不舒服极了。
    那噩梦可真长。江宝珠瞪大了眼睛盯着床榻边上的流苏,还好她醒了。她稍稍歪头,看见了张熟悉的脸——是诸祁。那张脸依旧冰冷,但是面色苍白,都消瘦出了棱角,眼皮紧紧的闭合着,他垂首趴在床头睡着,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她的手。
    江宝珠心里疑惑,这人怎么不来榻子上睡?她左不过是睡了一小觉而已,他怎么看起来还瘦了?连脸上也冒出了憔悴青茬。
    宝珠刚要缩回手,诸祁却一下子惊出了满身的冷汗:“珠珠!”
    江宝珠莫名一滞,没有动作了。
    诸祁看她完好,心里压抑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忽的叹了口气,他下朝守在榻子边,一不小心便睡了过去,连宝珠醒了都不知道。
    他小心伸出手,把人顺势搂在怀里,埋首在她的发间。男人强有力的胸膛与滚烫的体温包围了宝珠,她似乎还在云里雾里,没有反应过来,觉得诸祁不对劲,问道:“诸祁,你怎么了?”
    诸祁没有说什么,轻轻摇头。我怎么了?我像是着了魔,看你紧紧闭着眼睛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怕的要死,珠珠,若是你醒不过来,我必定杀了那些蠢民,再一同去找你。还好你醒过来了,珠珠,我离不开你了。还好你醒过来了。
    他又深深地吸了口气,温热的气息挥洒在宝珠颈子里,宝珠觉得痒,缩了缩,没有抗拒,乖乖的坐在他怀里,两个人的心跳声交融着,一直到殿外的雨声小了些,玉荷请安进来,手中捧着一瓷展药汁,福身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该用药了。”
    诸祁皱眉,开口:“放这里下去吧。”
    玉荷把瓷展放在桌上:“是。”
    她似乎和往日里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诸祁也难以说清楚。她足足昏睡了那样久,还一直被梦魇所困,诸祁心疼不已,恨不得求神拜佛,让自己替她受了那样的苦楚。
    看着那瓷展药汁,江宝珠陷入了沉思,药?她为什么要喝药?她往日里湿漉漉的眼睛也没有了东西,里面空空荡荡的,瞧着就叫人心里一疼。她这小身板儿那么瘦,肚皮里面居然有了一小粒种子。对,她还不知道……
    诸祁稳了稳心神,唇畔落在她的睫毛上。半响才低声说:“珠珠,你肚子里有了个小娃娃。我们两个的小娃娃。”
    听了这句话,江宝珠反应了几秒,才转过头来直愣愣的看着他。小娃娃?是那种会哇哇大哭的,满地打滚的小娃娃?可是那只有女人才可以生下来,她?她还是个孩子。
    宝珠明显不相信,质疑的瞧着他:“小娃娃?我的肚子里?”
    她这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好气又好笑。
    诸祁点头,唇畔又亲昵熟稔的在她脸颊上暧昧:“是。我的珠珠要做娘亲了。”
    江宝珠还是呆呆地,她见过肚子里有小豆子的人,家里的内族姑姑柳氏怀了孕,还曾经叫她看过。那肚皮又大又圆,里面的东西乱蹭,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挤出来。柳姑姑叫她摸,她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肚皮上,里面的小东西居然踢了她一脚!
    这样想着,宝珠思绪混乱,把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那里平坦极了,真的有了个小豆子?她最喜欢小孩子了,可是娘亲曾经说过,女人生小孩儿就是遭罪,可是这就是女人的宿命,自古以来都是。
    诸祁抱着她,鼻尖涌动的是她身上的皂角香气,他只是心安,眼底的疲倦也慢慢的褪了下去,只是觉得怀里的小人儿变瘦了,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闭着眼睛低声呢喃道:“珠珠可要吃些好的,看你,这样瘦。”
    江宝珠懵懵懂懂,点头。
    殿外又黑了下去。宫灯被点上,暮色四合。前几日下了场雷雨之后,天气愈发炎热了 ,按捺不住急性子的蝉都趴在老杨树上吱吱的叫起来,听起来聒噪的很。
    玉荷把纱布袖口理了理,和闻梦一同把凤栖宫的帘子换上了轻薄的蒲柳帘子,屋子里也摆上了瑞脑消金兽的银缸,再热了些就放上冰块,解暑用。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诸祁早就吩咐了膳房一定要做些补品来,依旧在旁边,喂宝珠吃下去。他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粘稠的,炙热的,又是渴望的,将她包围。
    江宝珠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奇怪的很。膳食倒是合她胃口,酸酸甜甜的胃口大开 ,直到吃撑了些,才放下筷子。
    两个人又牵着手到花园的小径里散了会儿步才回殿。
    这下子皇后也不撺掇着封妃了,有了个大皇孙,她还怕什么?就连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气。可是那喜气又很快就被冲散,因为皇帝得了场急病。
    病来如山倒,这朝臣众说纷纭,一部分支持太子提前预政,一部分吵得不可开交。大晟天子病急在榻,似乎胡狄都传来了些动乱的消息,那边僵驿站快马加鞭传到京城的消息——胡狄首领退位,年轻的首领波尔济特上位了。
    皇帝问言一僵,博尔济特氏…往日里的记忆一一卷土重来,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第55章 继位
    与此同时, 远隔千里的大漠。茫茫无垠, 入目可及皆是黄沙。但是天空旷远豁亮, 苍穹之中星河如织,似乎抬手可摘。
    不远处散落着几十个蒙古包模样的建筑,外面守着几个身穿兽皮衣, 来回巡逻的彪形大汉。这就是胡狄一族, 适应了茫茫大漠的气温, 恒久以来像是深深埋进大漠之中的沙棘一样在大漠繁衍生息。而就在前几日, 上一任首领刚刚退位, 新的首领博尔济特在众人的拥护声中上位。
    其中一个主蒙古包里,中间燃着熊熊的柴火,火焰如蛇, 舔舐着急躁的空气。主位坐着个年约四十的男子,兽皮似乎包裹不住他强壮有力的肌肉, 那男子头上编着满头辫子,除了灰白的头发丝毫不显年老, 一双精明的眼睛像是黑暗中的野狼, 透着野性的光芒。
    旁边一个衣着破烂的女人打着哆嗦, 给他空了的酒杯倒满了酒。
    博尔济呵了声, 用锋利的匕首挑起脚边跪着的女人的下巴。那女人惊恐极了, 呜咽着, 眼角溢出几丝眼泪, 神情像极了个被恶狼咬住喉管的羊羔子。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 女人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博尔济眼底厌恶, 轻蔑道:“这汉族的女人,不过如此!”
    坐在一旁同样饮酒作乐的手下点头,哈哈大笑:“老大,这还是挑的有几分姿色的汉族女人。那小娘们儿叫起来贼软,都能把人骨头给叫酥!”
    哈努赞同道:“我们几个兄弟,骑马翻山越岭,才找到了个汉族的村子。那物产富饶极了,女子也与我们这里不同。都嫩的能够掐出水儿来!”
    听着他们污浊不堪的话语,那个可怜的姑娘心中一阵羞愧,深深地垂下了头啜泣着。
    博尔济眼底又是闪过一瞬狼一般的光芒,把杯中烈酒一饮而尽:“老首领实在是太过于小心,我看着都憋屈。咱们胡狄一向心高气傲,怎么忍受的了年年向汉族朝廷进贡的侮辱!现如今情况不同,汉人皇帝病急,咱们联合了大漠十三个部落,洋洋洒洒不可数计。到时候,端了汉人的老巢,我们哥几个共享天下繁荣!”
    哈努立即起身,把酒举起:“共享繁荣!”
    另一旁的婓特也举起杯盏,一屋子胡狄汉子齐声高呼:“誓死追随首领脚步!共享天下繁华!”
    几个人野心勃勃,喝了酒,随手把一旁站着的侍女搂过来,借着酒气一亲芳泽,帐子里一时半会儿陷进了一股充斥着情.欲的声音。那年轻女子怕极了,刚要逃跑,腰却被人紧紧攥住,一股大力扔在铺着虎皮的坐榻上。
    她眼泪外涌,惊恐万分,向后缩着:“你要做什么?!”
    博尔济轻蔑一笑,强壮的身躯压上去,抬起女子的下巴:“你以为你十分有姿色?”
    女子低头,眼泪涌动更凶,又悔又怕,瑟缩着啜泣道:“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吧,让我走……”
    这番可怜巴巴的姿态激起了博尔特心里强大的占有欲。他眯着眼睛盯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女子怕极了,摇头不说。博尔特又呵了一声,直接拿匕首挑开她的衣物。里面身躯白嫩,泛着粉红色,纯洁无瑕,与周围暗遭遭到环境十分不符。博尔特见惯了大漠上驰骋着骑马的胡狄女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可怜姿态,像是芦苇,稍稍一用力就断了。
    他粗糙的指腹擦过女子脸颊,抹了她脸上的泪,挺身,女子便嘶哑着叫出了声。
    博尔特心中一紧,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却是另一副面孔,那样灵动美丽,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好看的人了。可是她去哪里了?那日他们即将成亲,可是有一日撩开她蒙古包的帘子,里面却衣物散乱,气息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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