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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淼淼洗漱好,换了衣服出来,被眼前所见惊呆了!客厅干干净净,桌子也收拾得整整齐齐,地板上连个脚印都看不见,根本不像昨晚办过一场party的狂欢现场,她四处张看,疑心自己是不是也养了只勤奋的田螺姑娘。
    昨晚谁是最后一个走的?
    完全没印象。
    淼淼又去微信里戳侯舸。
    侯舸也才刚醒,人趴在床上,一条语音丢过来,话音带着浓浓的困意:“不知道啊。你可以去问问童放,我走的时候他还在。”
    淼淼:“问过了,他也说不清楚。”
    到底会是谁呢?
    淼淼没有往霍斯衍身上联想,他是她第一个排除掉的,因为觉得不可能,那样一个清风明月似的人,无法想象,他在深夜,弯腰打扫整理她家客厅的画面。
    不纠结了,还是等到了实验室再去问问吧。
    淼淼吃完早餐,休息片刻,吞了两片头疼药,就出门了。几分钟后她走入实验室,下意识地瞥一眼霍斯衍的办公室,惊讶地发现他竟然不在,难道也是昨晚上在她家喝多了?
    罪过啊罪过。
    淼淼怀着些许愧疚的心情来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埋头苦干。大概是酒后脑子反应速度变很慢的原因,她敲错了一个代码,结果导致后面的全崩溃了,只能删掉重头来。
    一个上午就在忙碌中过去了。
    潦草吃了中午饭,淼淼抱着笔记本电脑回宿舍,窝在沙发里加班,她有午休的习惯,生物钟雷打不动,敲了半个小时的代码,人就昏昏欲睡了。
    淼淼醒来的时候,墙上时钟指着两点整的位置,她活动了下手脚,全身轻松,头也不晕了,看来这一场醉算是彻底翻篇了。
    吃了一个苹果,漱完口,淼淼拿着包出门,刚好撞见霍斯衍也从他家出来,她笑着和他打招呼:“霍师兄。”
    霍斯衍点点头,像是没休息好,眼底下有着明显的倦意,可他的衣着依然精细,白色衬衫没有一丝褶皱,肩线流畅,黑西裤设计修身,衬得身形更为颀长。淼淼还留意到他换了墨蓝色的袖扣,中间镶嵌着漂亮的猫眼宝石,熠熠发光。
    两人一起走进电梯。
    淼淼刚把三楼的按钮按亮,听到他用略显沙哑的声音问:“头还疼吗?”
    他怎么会知道她头疼?淼淼暗忖,难道昨晚看出她喝醉了?
    她体质特殊,醉后不上脸,酒品也好,不会耍酒疯,所以一般人都不会知道她静静地坐在那儿,其实是醉了。
    然而,霍斯衍是一般人吗?他可是医生耶,上次连她来月事都没逃过他眼睛,更别说醉酒这种事了。
    因为是并排而站,淼淼没有侧头,而是垂眸盯着脚尖:“吃过药,中午又睡了一觉,现在没事了。”
    霍斯衍“嗯”一声。淼淼余光瞥到他按下负一楼的按钮,那里是停车场,难道他要外出?
    “淼淼,陪我去一趟仁川医院。”
    淼淼脱口而出,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霍斯衍抵唇清了清嗓子,“是过去和你哥讨论一下手术方案。我不是很方便开车,只能麻烦你了。”
    淼淼当然知道他不方便开车的原因,只是诧异,前两天被她无意中撞见揉右手手腕,他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可如今,他竟然主动向她透露……
    “没问题啊。”她努力让自己的声调变得轻快,“所以,今天下午我可以翘班咯?”
    闻言,霍斯衍也跟着笑了,他的眼睛形状很好看,笑起来时眼角部分会挑起优美的弧度,温柔得不可思议。
    第22章 第二十二句
    第二十二章
    温柔?
    淼淼以前从来不觉得眼前的男人会和这个词有关, 可时间会把一个人改变,也许是另一个女人把他改变了。他最近这段时间笑的次数比高中那半年还多, 不管怎么样, 不管是谁陪在他身边,她还是由衷地希望他能过得幸福。
    路上塞车,两人抵达仁川医院已将近三点半。
    淼淼和霍斯衍一起来到肿瘤科办公室, 等在里面的除了谢南徵以外, 还有一个五十多岁, 穿白大褂、戴金边眼镜的斯文男人。
    谢南徵知道淼淼在霍斯衍的实验室工作, 看到她来了还是稍感意外的, 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他也无暇分心去深想。
    淼淼调皮地朝他挤了挤眼, 然后就看到那男人疾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停在霍斯衍前面——
    他似乎克制着激动,嘴唇抿得很紧,脸上的表情是语言难以形容的复杂,终于, 他笑起来, 低声地, 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喊道:“斯衍。”
    淼淼条件反射性地看向霍斯衍, 只见他身姿挺直, 浑身线条崩得生硬, 不过眨眼间, 他又调整过来, 微微一笑:“周老师。”
    这位便是仁川医院肿瘤科的主任医师,周立贤,也是霍斯衍在a大时的教授,虽然他们之间只有不到一年的师生情谊,这些年也断了联系,可曾经过往,仍历历在目。
    周立贤没有想到,和这个过去的得意门生再次见面,竟是这般境况。霍斯衍是他见过的最有天分的学生,低调有耐心,又肯下苦工夫,是最适合走这条路的人。
    谁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可惜,可惜至极。
    这是医学界的巨大损失!
    如今,因医患矛盾,各大院校医学系招生处,门可罗雀,景况凄凉,就算从医学的大门出去了,将来也不一定走治病救人的路。
    作为引路人、立志要将一生奉献给医学的周立贤,面对如此现实,实在深感痛心。
    “好。”他重重地拍着霍斯衍的肩,知天命之年的人了,竟不受控制地眼闪泪光,难以言他语,单单重复着一个“好”字。
    “周老师,”在这位德高望重的恩师面前,霍斯衍也心生感触,可他向来不是情绪外露的人,也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着,“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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