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不见,曾经卑微地摇尾乞怜的唐月儿,如今都敢在甄宝铃面前耀武扬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被正主抓奸的是她甄宝铃呢。
甄宝铃嘴角扯出一个轻笑,居高临下地站着看向因为坐着而矮了一头的唐月儿:“好好的正妻不当,诈死,就是为了今日给太子爷当见不得光的外室?”
唐月儿仰起脸盘:“错!你一句话里,可是错了两处。”唐月儿伸出两根手指头,仿佛在说一件可笑的事情,“第一,一个五品小官的正妻,有何可当的?你从始至终都这般自私,自己嫁给高高在上的太子,却施舍给我一个五品的芝麻官,还当做是了不得的大恩赐?”
甄宝铃一愣,唐月儿父母双亡,父族也败落不堪,当年又失了身,她给她寻了个才貌双全的探花郎做夫婿,她还嫌弃门楣低?
“看你的表情,竟是在非议当年并非完璧的我,嫁个五品芝麻官还不知足?”唐月儿脸上有几分嘲讽,“你可知,当年要了我初夜的男人是谁?”
甄宝铃心中一突。
只听唐月儿道:“是太子,”声音仿佛陷入某个温柔的瞬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隆德三十二年八月初一那夜,太子猛的将我推倒在星夜下的草地上,趴在我身上有多么激动,”唐月儿掩嘴一笑,一点都不知害臊,“比你刚才撞见的还激烈十倍,那夜无论我怎么哀求,太子嘴上答应,身体却不放过我,我直接疼晕过去了。”
甄宝铃的天空被炸得轰隆隆作响。
隆德三十二年八月初一?那是甄宝铃和太子大婚的前夜。那夜,甄宝铃一夜欣喜未睡,憧憬着婚后的幸福生活,如今,都成了笑话。她在憧憬,太子却在她表姐身上冲刺?
“看你这激动的表情,等会你还不得昏死过去?”唐月儿突然贴近甄宝铃的脸,讥讽笑道,“你可知,当年要诈死的不是我,而是太子爷忍受不了我夜夜伺候旁的男人,这才想了法子令我诈死的。”
“看来,你的身子,太子爷很不满意呢。”唐月儿有意无意地拂过甄宝铃的胸前。
她可是记得,当年甄国公府上上下下的女眷,都夸赞甄宝铃身段儿好,而对她唐月儿却是视而不见。可太子偏偏只迷恋她唐月儿的身子,唐月儿心中的恶气终于出了。
“你放肆!”甄宝铃手起掌落,给了唐月儿一记狠狠的耳光。
唐月儿没躲,生生承受了那一掌,脸上却是轻蔑的笑:“甄宝铃,你会为这一巴掌付出代价的。”
很快,甄宝铃就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了。
唐月儿自己狠狠往地上一摔,肚子整个儿趴在朝地,凄厉的惨叫声引得太子冲进门来。唐月儿带着脸上的五指印,楚楚可怜地哭倒在太子怀里,捂着肚子只囔疼,裙底渗出一滩血,鲜红得刺目。
“月儿,月儿!”
甄宝铃耳里充满了太子一声声焦急的“月儿,月儿”,仿佛月儿是他的命。
太子抬头狂喊“郎中”时,虚弱靠在他怀里的唐月儿,朝甄宝铃露出一个得意万分的笑。瞧吧,她方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才是太子心底的白月光。
“践哥哥,宝铃不是故意的,”唐月儿艰难地抬头看向太子的脸,两只手死死捂住小腹,哭腔道,“你不要怪宝铃,要怪只怪我命不好,护不住咱俩的儿子……不要,不要怪……她……”
话未完,唐月儿痛得“晕厥”过去,柔若无骨的身子瘫软在太子怀里,裙裾浸透了鲜血。
她的话激得太子凌厉地瞪向甄宝铃,双目赤红,像要吃人的怪兽:“她最好没事,否则,我跟你没完!”
看见太子这样,甄宝铃一点解释的欲.望都没有。而太子也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抱起血迹斑斑的唐月儿急急离去。
很快,郎中来了,宣布唐月儿小产了,是个成了形的男胎。
甄宝铃,始终不发一言。
*
独自回宫的路上,甄宝铃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不对劲的地方,唐月儿有了太子的骨肉,为何还要故意摔倒在地,摔掉腹中的胎儿?用胎儿的性命,来换取太子对自己的憎恨?
怎么看,都不划算。
糟糕,中计了。
甄宝铃紧紧拽住裙摆。鲜血是鲜血,却不一定是唐月儿的鲜血,仔细回想,当时唐月儿倒地时,鲜血很快就流了一大滩,速度太快,倒像是提前准备了血包,绑在腿上的。
“掉头回去!”
有了证据的甄宝铃,立即要赶回去。方才不置一词,不解释一句,任由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是因为人证物证在眼前,她没找到突破口。
可很快,甄宝铃意识到不对,怎的车夫像完全没听到她的吩咐似的,完全没有掉头的意向?
掀开窗帘,甄宝铃一惊,四周一片荒山,根本不是回皇宫的路。
“你是谁?”
甄宝铃猛的撩起车帘,马车夫竟不是她刚上车时的阿福,而是个黑衣蒙面人。甄宝铃惊得要去推他,却被他反手拽住,两人撕扯间,甄宝铃扯下了蒙面一角,他的右耳垂中央有个长了毛的黑痣。
黑衣蒙面人一惊,猛的将甄宝铃甩下飞速行驶的马车。
脑袋很不幸,撞上一块坚硬的大石头。
正文 2.第 2 章
宠妻为后2
正月里天寒地冻,北风呼啸得紧。这样的鬼天气,甄国公府二房后院里的迎春花却提前开了,一开好几树,黄灿灿的耀眼。
“去年春天都没开花,今年冻成这样,反倒开了。”
迎春花旁怯怯走过几个小丫鬟,声音低低的:“不会是妖花吧?”
天地万物,反常,必有妖。
“我看也像,前几日才刚打出几个花骨朵,我瞅着就不正常,果然,”小丫鬟瞧瞧上房后头的海棠院,声音更低了,“当日晌午,那院里的四姑娘就在宫里触了霉头,大过年的,现在还没醒呢,听说是撞坏了脑袋。”
“花妖作祟,看来是真的。”
海棠院里,一个六岁大的小姑娘,闭着眼,侧卧在海棠红的锦被里,小小的脑袋上缠了一圈圈白纱布。被海棠红的被子一衬,原本就白生生的小脸,因着昏迷不醒,显得越发苍白。
小姑娘额头不停冒冷汗,世子夫人萧氏满脸焦灼地一遍遍拧干帕子,弯腰给女儿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