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久没吃这些路边摆卖的小美食了。国外几乎没有,而国内的市中心,不出去逛逛的话,也很难碰到。
那香味太刁钻,季明珠的凝神很快就被江寂发现了。
“想吃?”
等待车子加油的间隙,江寂淡淡地看过来。
季明珠忍了会儿,终于是点了点头,“嗯,超级想,你解锁,我下车去买。”
江寂这回倒是没拦着季明珠,就让她去了。
季明珠中途还有点窘然,因为和摆摊老爷爷语言不通,比手画脚了好一会儿。
但好在她神色动人,一颦一笑,一举一措都很逼真,想要表达的意思都在肢体和语言里了,末了,她手里执着两根香肠,去而复返。
季明珠举着香肠回来的时候,发现江寂不知道什么时候摇下了车窗,此刻,他的视线虽然隐在后视镜的遮挡下,还是悠悠地传了过来。
季明珠上了车,举着其中的一根,递给他,“呐,这根给你的。”
江寂看了眼,随即摇头,“我不吃。”
好心被拒绝,像是被兜头砸下了大雨。
季明珠暗自腹诽他“爱吃不吃”,决定自己享受这两根香肠。
她吃东西的时候模样优雅,但专心起来,也像松鼠一样,一口一口,啜的极快。
车厢内被烧烤的香气浸泡着,愈发浓郁,迟迟挥散不去。
加油站的员工跑过来,俯身在江寂那边的车窗上,通知他油已经满了。
江寂点了点头,转身侧过脸来,“吃好了?”
随着话落,他的视线也随之一顿。
季明珠执着的那签子上,顺着流淌下来的,是滑腻的油渍,她伸手去拿纸巾的时候,两只手只能腾出来一只,无暇顾及其他,于是那一口香肠还未咬掉,便改为用嘴贪心地包住。
听了江寂的话,季明珠略微抬头。两人的视线两相碰撞,一时之间,竟是谁都没有话说。
江寂视线定格着,落在她的红唇上。嫣红的唇裹着油汪发亮的香肠,偏偏她眼神在此刻,又是无比的无辜,似清晨的小鹿。
他快速收回视线,眼神黯下去。
“快点吃,我要开车了。”
……
在季明珠解决掉香肠以后,不知道江寂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还开了空气清新键。
她左思右想,觉得这狗男人一定是故意的,既然这么嫌弃那干嘛还让她吃呢?!
揣着这样的想法,季明珠到了温泉酒庄那边,虽然依旧是明艳娇媚的模样,但却是不搭理人的那种。
她双手抱着肩,头颈扬起笔直的一条线,活像是步履优雅的小孔雀,不可一世。
江寂到了以后,就把行李和车交代给了这边的酒店管家,随后去前台办理入住业务。
季明珠独自一人坐在大厅里,百无聊赖。
她用手半撑着头,视线转着转着,就转向了正站在不远处的江寂。
这人身影清瘦,宽肩窄腰,屁股还.........挺翘。
她正看的津津有味,江寂蓦地转过脸来,好像还用手指了指她这边。
季明珠起初没反应过来,乍一回神,之后随手拿起一本杂志,默默地遮住了自己的脸。
“走了,上去。”
江寂将一切都弄好了,这才过来叫她一起进电梯。
“你在前台那边说了什么啊,待了那么久。”
“登记。”
这边的大厅装潢金碧辉煌,多半呈现的,是灿烂至极的璨色,脚下踩踏的,则是来自意大利的细纹大理石。
就连电梯也毫不意外。
进了电梯以后,望着眼前缓缓阖上的门,季明珠福至心灵,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我们是两个房间对吧?”
江寂大衣挂在臂弯里,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对。”
刚才季明珠没和他一起去办理入住登记,那些都由江寂一手承包,具体的,她统统不知情。
因此到了现在她才想起来——有关房间分配这等重要的大事。
等到电梯缓缓到了所至的楼层,季明珠跟在江寂的身后,亦步亦趋,来到了尽头。
往四周逡巡了一番,鸦雀无声,也没有人影走动。
而两人所靠近的这面墙,季明珠从刚开始到此刻,只看见了一扇门。
季明珠朝着走廊看过去,空荡荡一片。
就在这时,随着“滴——”的一声,伴有自动链条缓然落下的动静声响。
季明珠拧头回来,那沉棕的门缓缓地露出一条缝隙来。
江寂半收房卡,手直接搭在门把手上,正在缓缓地往里推。
他往里迈了半步,看了眼仍旧杵在外面的季明珠,“你不进来?”
“我也进来?”季明珠顺着他的话反问。
“......不是说两间房吗?”
江寂不置可否,用下巴尖点了点室内,“这难道不是?”
听了他的这句话,季明珠心下预感愈发明显,随着视野落到里侧去,那股子猜测立刻被证实。
她跟着走进去望了下,确实是两个房间.........
只不过,这是一个总统套房里,紧紧挨着的两个房间。
拱形门设计,距离很近,低头不见抬头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鸡鸡:我要开车了。
猪猪:嗯你开。
两个小时后——
猪猪:不是这种开啊!qaq
从本质看来,女鹅毕竟被娇养大,内里还是有点小天真的,反倒是江某人,啧啧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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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rose x kiss
季明珠在此刻, 再一次感叹了下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
同样的一句词,用在不同的语境里,所展现出来的意思,实在是相去甚远。
她低头看了眼屋内向里延伸的地毯,她和江寂的行李箱已经被酒店管家送上来了。
季明珠几乎是擦着江寂的肩膀而过, 中途经过他的时候, 还刻意怼了怼。
奈何两人的身高压根就不对等,季明珠肩头顶到他胸前, 着陆以后,像是在艺术墙上喷漆那般,由左往右划过去。
这样的力道, 不算轻也不算重, 拿捏的恰到好处。
季明珠从在酒店大厅里的时候,便脱了外罩着的大衣,酒店温暖恒温,一路从电梯这边上来再到走廊, 一点冷意也感觉不到。
江寂穿的也不多,因此两人刚刚的接触,只隔了两层轻薄的衣衫。
依稀之间, 季明珠能感受到他胸膛上的温热,渗透着缓缓传递过来。
江寂也没有要计较的意思, 只是轻微别开肩膀,十分绅士地给她让了让,而后才掩手关了门, 发出沉闷的声响。
季明珠一步又一步慢慢地往里走。
她将挎包随意地丢在小客厅的软塌上,自己也紧跟着坐了上去。
虽说今天上午途经加油站的时候,她下车了一段时间,姑且算是活动了下,但毕竟是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完全不是开玩笑。
座椅又松软,季明珠坐久了只觉得腿那儿都泛着酸麻,从大厅里一路到这里来,脚步走起来都像是悬浮在空中,一直没能缓过来。
而现在终于可以平躺下来,她自然也恢复了在家里的那般作态,想着要放松一番。
季明珠翘着腿,柔着腰,懒懒地倚靠在上面。
身后只有窸窣的声响,应该是江寂在拨弄行李箱。
她抚了抚带着卷的长发,扭过身来看他。
也不说话,只像是对今天颇为满意的样子,轻轻哼起了小曲。
女孩的声音带着点终于抵达目的地,如释重负的舒缓,是完全放松下来的那种状态。
季明珠的嗓调是天生的稍扬,清透中带点儿女孩子家特有的娇软。说话稍慢的时候,像是在撒娇,稍快的时候,则又显骄纵,也不惹人厌,相反,是完全招人疼的类型。
惊艳又耐听。
这幅好嗓子,在高中的时候,便发挥的淋漓极致。
那时候她在校庆典礼上表演了钢琴独奏兼独唱,乐音起伏间,撩过的幕布映出青春特有的朝气,夏季热浪蹿尖,整座礼堂的屋顶几乎都要被台下的人掀翻。
城南季家的独女,不过堪堪十几岁,已然完全可觑日后的明艳姣好,一时风光无限。
在那之后,季明珠还借由学校社团活动,在民间自发组过一支乐队。只不过寿命不算长,高中还没毕业就夭折了。
小曲没哼多久,季明珠骤然停下来,视线转到仍然不知在忙些什么的江寂身上。
从刚刚她躺在这边的软塌的时候,江寂就径自背对着她,不吭声,像是在收拾,又像是在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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