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一掀,从盒子里取出一把青花瓷釉里红扁壶,上面的凤首绘得栩栩如生,整件瓷器发色极好器型端庄大气,浑身也有着一层润泽的微光,一看就是有些年代的老东西。
梁小濡从照片里见过这东西,奶奶曾经说过,这是梁以沫花了万个亿从古董商人手里买来的古董,就是专门为了娶她进门贿赂爷爷的!
“青花瓷釉里红凤首扁壶,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把扁壶在简言手里还在发着柔和的宝光,没人敢在生意上欺骗梁以沫,是真品没错!
眼尖的她还在底部看到了大气雄浑的官窑落款,更是弥足珍贵!五个亿也买的东西,梁以沫不要了?不送给爷爷了?
长长卷卷的睫毛颤了颤,使之沾染了更多透明的水汽,她怕自己失手给打了摔了,就在简言的手里轻轻抚摸着。
见物,思人。
心里的千淘万浪全都汇成两条弯弯的小河,从她眼眶里徐徐落下……
简言叹气,语气更冷:“是呀,这么贵重的古董,怎么会落在我手里呢?自然是它的主人叫我拿来的……”
梁小濡心里一激灵,吃惊的看着他:“以沫?他让你把扁壶拿到这里?为什么?”
简言冷笑,眼睛里突然多了一层厉色:“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他的用意需要你自己细细去体会了!我只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不但让我讲凤首扁壶拿过来,还让我当着你的面做一件事!”
梁小濡轻轻摸着扁壶的盖子,宝贝就是宝贝,看着润润的,摸着也润润凉凉的,是后代无论怎么都模仿不来的,手感好极了!
就着简言的话,她更是一头雾水:“什么事?”
简言没说话,眼里一寒,端着凤首扁壶的手指突然全部张开……
不等梁小濡反应过来惊呼出口,凤首扁壶突然落地,啪嗒一声脆响,摔得四分五裂……
“啊!!!”
梁小濡捂着嘴,瞪大了吃惊的眼,静静的望着脚下的一片狼藉碎片。
五个亿,转眼成空。
没了……什么都没了……
还记得当初在恩爱过后,两个人全身湿漉漉的抱在一起,他指尖绕着她的秀发喘着气说道:“五亿新娘,梁小濡,你是我的五亿新娘。老爷子年纪大了,我送他点东西乐呵乐呵不生气了,他会更喜欢你……虽然东西有价,但你在我心里是无价的,什么都比不了……”
“不啊不”
梁小濡疯了一样的蹲在地上捡着那些残片,想努力拼凑出原来的样子,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瓷片残成无数大小不一的形状,哪里还有国宝青花瓷釉里红凤首扁壶的迷人风采?
“不!”
梁小濡心疼得失声痛哭,举着其中一枚残片看着简言,质问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打碎它?”
他哪里打碎的是一把价值连城的凤首扁壶而已,他击碎的是她的一颗心,是一个美好的梦!
简言不再温柔,是时候让她清醒一下了,大手抬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不要再去捡那些碎片与自己对视:“看着我的眼睛!”
他狠着心厉喝。
梁小濡含泪看他,眼里全都是不解和怨恨。
“小濡,你要清楚,梁少的东西,只要他不放手,就没人能动得了,懂吗?”
她身子一僵,瞬间被人釜底抽薪了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正是她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地方,打碎凤首扁壶的不是简言,而是背后授意的梁以沫呵!
他不要这把壶了,也不要当初美好的心愿了,更是不要她了!
他是借着这把壶跟她断情!
了断,了断……
“呵呵呵……呵呵呵……”她冷冷的笑了。
过去的,就永远都过去了,再拼不回来,再补不回来!
正如男人的心,她亲口撕开的口子,就再也无法痊愈了。
他定是厌恶极了她,才这样歇斯底里的发泄所有的愤怒和仇恨……
“懂了……我完全懂了……”
她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手臂上、脚踝上都是斑斑驳驳的血迹,看着挺触目惊心挺狼狈的。
简言硬着心肠没去管她,依旧冷声告诫她:“小濡,你和他已经结束了。现在,除了我你还能爱谁?”
梁小濡情绪崩坏却强撑着不再哭泣,她捂着肚子强忍翻江倒海的呕吐欲望,也同样报以冷笑,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简言,唇角吝啬的稍微勾了勾算是笑笑。
“是呀,除了你我还能爱谁?但是,我能选择不爱么?”
脸上一凉,两串冰珠落下,打湿了谁的心?
简言挑眉:“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梁小濡擦擦眼角,平静下来:“没什么,简言,我能出狱了是不是?麻烦你先回去,我稍微收拾一下,晚上再来接我吧。”
她语气极淡,想是刚才受的刺激不轻,整个人失去了主心骨一样。
“晚上?”
简言看看周遭的环境,又转身看看在他身后瞠目结舌的一老一小两个狱警,勉强点点头。
“那就晚上,你准备一下,我会亲自来接你。”
话落,他转身走了,再没多看她一眼。
她为了别的男人流泪伤心的样子,让他恨得想去抽她,当然他这辈子都不会去责怪她,毕竟是自己当初负了她在前。
若不是为了梁以沫一个子公司的法国市场,他也不会离开凉城就那么音讯全无的舍了她。
给她点时间去调整自己吧……
到了自己身边,他会将她全身由内而外的全部扒干净,再亲手一点点的将她身上每一寸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擦去!
从心到身!
稳重自信的脚步踩在走廊上,咚咚咚。
苏信极了,又从铁栅栏里伸出了雪白的手臂:“哎,喂!简总!简总!别忘了我!带我也一起走!求你!”
小蔡嗤之以鼻,跟老杜低语道:“瞧见没,446又抽疯了!”
老杜摇摇头,叹道:“让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