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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敢乱动,就是找死!”
    第19章 浴血奋战
    糟糕!土匪吗?
    猝不及防,正仰脖喝水的姜玉姝大吃一惊,呛了半口水,窒息得剧烈咳嗽,红头胀脸,万分难受。
    “咳咳,咳咳咳……”
    郭弘磊眼疾手快,立即把突兀咳嗽的妻子推进人群里,低声嘱咐男丁:“来者不善,务必小心!都别慌,也别轻举妄动,听我的命令行事。”
    “站好站好,不准乱动!”匪徒共十一人,均手握长刀,衣衫脏污且染血,竟是身穿戎装,个个健壮剽悍,嚷道:“原地站着,统统不许动!”
    “谁敢乱动,休怪老子心狠手辣。”
    “放下刀!你们几个,立刻放下刀,然后把刀给老子踢过来。”
    官差共二十人,虽腰佩弯刀,底气却不足。其中几个年轻人初次办差,一见匪徒便慌了神,面面相觑,下意识畏缩。
    “来者何人?”张峰见势不妙,本能地拔刀。他万分警惕,声如洪钟,严肃问:“我们奉朝廷之命押解流放犯人前往西苍,不知你们为何拦路?”
    “哼,区区走狗,也配问老子的话?”匪首嗤笑,左脸颊一道疤,眼神狠戾。
    一名官差质问:“放肆!你们是什么人?身穿戎装,难道是兵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辱骂——”话未说完,对面匪徒忽然一窜,长刀寒光闪过,削下官差右臂!
    断臂与弯刀落地,鲜血霎时飞溅。
    “啊!”官差捂着伤口凄惨哀嚎,踉踉跄跄。
    “你算什么东西?走狗一条,居然敢对我大哥不敬?”行凶匪徒气势汹汹,先削断官差右臂,旋即又一刀,划开其喉咙。
    “唔——咳咳!咳,嗬嗬……”鲜血喷溅,官差徒劳地捂着喉咙,扑通倒地,转眼便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天呐?”
    “杀、杀人了!”众人登时毛骨悚然,恐惧瑟缩,尖叫着拥挤,闹哄哄。
    郭弘磊见状,趁机叫老弱妇孺挪到中间,男丁在外。
    姜玉姝竭力镇定,耳语道:“看他们的打扮,可能是西苍逃兵。”
    “十有八/九。”郭弘磊凝重道:“临阵脱逃的兵卒,等同于逃犯,倘若被抓捕,必死无疑。这是一伙亡命之徒。”
    “没错。”姜玉姝心惊胆战,焦急环顾四周,“亡命之徒,心狠手辣,咱们不能束手待毙!快,快找找,有什么东西能作为武器吗?”
    其实,郭弘磊早已在暗中搜寻。幸而家里人多,他催促小厮们,悄悄蹲下,捡拾石头、枯木等物。
    “板车!”姜玉姝眼睛一亮,小声提醒:“车上木板没钉钉子,全拆下来吧。”
    郭弘磊点了点头。
    前方
    官差们慌忙查看同伴尸体,气愤填膺之余,自是惧怕。
    张峰怒不可遏,瞪视问:“大胆!你、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匪首旁观手下杀官差,满不在乎,冷冷道:“废话少说!立刻放下刀,并交出所有的干粮和盘缠。谁敢违抗,”他俯视死不瞑目的官差,讥诮道:“便如那人一般的下场。”
    劫匪狂傲强横,张峰脸色铁青,忍气吞声道:“要干粮和钱财?可以!但我们可不敢放下刀——”
    “照老子的吩咐做!”匪首硬邦邦打断,逼近几步呵斥:“莫非你也想找死?再不放下刀,休怪老子不客气。”
    张峰攥着刀柄,焦头烂额,七窍生烟。
    “岂有此理。弟兄们,送他上路罢。”匪首阴恻恻,努了努嘴。
    “是!”其手下狞笑着,提刀围攻,招招袭向张峰要害。
    “住手——”张峰被迫接招,狼狈躲闪,险象环生。
    “大人!”官差们无奈,硬着头皮迎战,却根本不是久经沙场的逃兵对手。
    顷刻间,接连有人受伤。
    郭弘磊当机立断,大吼道:“官差一倒,咱们就危险了!快随我上!”说话间,他甩动捆锁犯人用的细铁链,敏捷一抛,套中一匪徒脖子,发力狠拽!
    “啊——”匪徒后仰摔倒,被硬拖走,破口大骂。
    拖近匪徒后,郭弘磊责无旁贷,沉着脸,抬脚侧踹其脖颈。
    “喀”声一响,匪徒颈骨折断,瘫软丧命。
    紧接着,郭弘磊捡起长刀,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当胸一腿踹开围攻张峰的劫匪,身手利落,武艺精湛。
    “好!”
    “公子小心!”家主勇猛无匹,瞬间激起了其余人的斗志。
    “今天,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咱们历尽艰辛,足足走了两千七百里路,假如白白死在这儿,简直太冤了。所以,咱们不能死!”姜玉姝咬着牙,手心冒冷汗,一边扔石头,一边劈裂嗓子的喊:“各位,都别愣着,快帮忙!”
    郭家上下同仇敌忾,有的朝匪徒扔石头,有的举起木板,有的抄起细铁链……七嘴八舌,七手八脚,拼命攻击匪徒。
    混战仅持续一刻多钟,匪首丧命后,其两名同伙战战兢兢,仓惶逃向密林,最终被红了眼睛的官差追上,乱刀砍杀。
    “娘,他们是谁?”郭煜一直被王氏捂住耳朵藏在怀里,茫茫然,挣扎着想抬头。
    王巧珍冷汗涔涔,抱着儿子,和婆婆一起躲在板车后,“那些全是恶人。煜儿,乖乖待着,别乱动!”
    姜玉姝心急火燎,飞奔近前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她一顿,双目圆睁,脱口喊:“胳膊、胳膊,还有肩膀——方大夫?方大夫快来,他受伤了!”
    “皮肉伤而已,不要紧。”郭弘磊仍提着刀,“方胜,我自会包扎,你先救治重伤患。”
    “是!”方胜擦了擦汗,忙招呼小厮清点伤患。
    郭弘磊匆匆扫视众人,“你呢?家里人没事吧?”
    “没,你放心,女眷无一受伤。”姜玉姝白着脸,飞快掏出帕子,指尖哆嗦,一把摁住对方胳膊刀伤,颤声呼唤:“翠梅?小桃?快拿金疮药来!”
    张峰大汗淋漓,一屁股坐地,气喘如牛。
    郭弘磊也席地而坐,任由妻子为自己包扎,扭头问:“张大人,伤得如何?”
    “我也只是皮肉伤。”张峰眼神复杂,凝视半晌,黯然叹道:“万万没料到,竟是被你们救了。郭公子,好身手!”
    郭弘磊正欲谦答,北向官道却突然传来隆隆马蹄声,震得道路微颤,来人明显不少,疾速靠近——
    第20章 下流总旗
    马蹄声轰然,急促而凌乱,众人面面相觑,提心吊胆。
    姜玉姝手上动作一顿,紧张问:“会是什么人?”
    “听马蹄声,至少有四五十人。”张峰背部中了两刀,官差正为其包扎。
    郭弘磊侧耳,凝神细听半晌,缓缓道:“宵小之辈往往东躲西藏、昼伏夜出,光天化日的,应不至于再来一伙逃兵。”
    “你怎知有逃兵?”张峰明知故问。
    郭弘磊坦然自若,“在上个驿所时,曾听人提过几句。”
    “唉。”张峰苦笑了笑,“其实,我们也听说了,只是没怎么放在心上,谁知道逃兵居然落草翦径呢?该千刀万剐的东西,谋财便罢了,还滥杀无辜!”
    郭弘磊沉声道:“军令如山,军纪严明,军中绝不会饶恕逃兵。这些人为了活命,什么狠毒事做不出来?”
    “畜生,简直畜生。”张峰红着眼睛唾骂:“懦夫,没胆子上阵杀敌,却敢残害无辜!唉,今日折了五个弟兄,叫我如何交代?”
    姜玉姝叹了口气,宽慰道:“真是飞来横祸!还望大人节哀。”
    “公子,忍一忍。”小桃啜泣着,轻柔朝伤口撒金疮药。
    姜玉姝把干净白绢缠了两圈,麻利打结,旋即起身,急切道:“他们来了!快看,是什么人?”
    “我瞧瞧。”郭弘磊柱着长刀站起,姜玉姝忙搀扶。
    一时间,所有人齐齐眺望远方。
    郭弘轩跳上板车,伸长了脖子,大声告知:“来了一群身穿戎装的兵卒,不仅佩刀,还背着箭囊!”
    戎装?姜玉姝登时忐忑不安,提醒道:“四弟,别站那么高,扎眼。”
    “对方有箭,万一又是杀人不眨眼的逃兵,你是想当活靶子么?唉哟,轩儿,赶紧下来!”王氏心惊胆寒地招手。
    郭弘轩吓得脖子一缩,慌忙跳下板车。
    “驾!”
    “驾!”一队卫军挥鞭策马,簇拥着百户长潘奎,疾速赶到。
    潘奎年近不惑,身长九尺,肤色黝黑壮如铁塔,遥遥便皱眉,勒马喝问:“吁!你们是什么人?何故出了伤亡?”
    老天保佑,幸而来的不是逃兵。张峰既松了口气,又陡生怨愤,板着脸,直挺挺站立,冷淡答:“我们奉旨押解流放犯人前往西苍,不料遭遇匪徒拦路劫杀,伤亡惨重。我的五个弟兄当场丧命,另有三人重伤、十几人轻伤。”
    “走,瞧瞧去!”潘奎下马,腰悬长刀手拎鞭子,率众查看尸体。
    其手下总旗名叫钱小栓的,仔细审视尸体后,激动禀告:“大人,正是他们!”
    “哦?确定是你手下的人?”潘奎满腔怒火,压低嗓门,严厉道:“小栓,你看清楚些,逃兵扰乱士气,必须一个不落地处死,以正军纪!”
    “是啊。切莫留下漏网之鱼,免得他们作乱,大损边军威名。”同为总旗的田波附和道。
    钱小栓脸红耳赤,羞愧答:“卑职确定,这几个人全是逃兵。”他打起精神,谨慎清点,禀道:“少了一个!逃兵共十一人,尸体却只十具。”
    潘奎便扭头问:“哎,你们见到了几个逃、匪徒?”
    午时已过,北上的一行人尚未用饭,饥肠辘辘。张峰失血不少,忙碌催促众人先救治伤患,而后就地歇息,喝水吃干粮。
    郭弘磊离得近,想了想,朗声答:“共十一人,但混战中跑了一个,他趁乱逃进了南坡密林。”
    “小子,你可看清楚了?”潘奎横眉立目,高壮威猛。
    郭弘磊正色答:“的确逃了一个。当时,逃匪被人踹到山坡旁,顺势便跑了。”其实,那人正是他自己踹的,故一清二楚。
    “他是从何处逃进林子的?”
    郭弘磊抬手指道:“那儿。”
    “是么?”潘奎率众赶到坡下,一边查看,一边失望道:“小栓,你管束无方,手下出了逃兵,不止你丢人,整个赫钦卫都没脸,还连累无辜百姓丧命,罪不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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