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恶汉死也想不到,面前的小崽子会是霍家的那个混世魔王。
只听见恶汉冷笑一声,狰狞的冲着霍长歌伸出满是横肉的爪子。
“臭小子,钱袋拿来,老子便放了你。否则,哼哼……”
恶汉冷笑一声,十指扣紧,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
“老子抢了你的钱袋,抽你一顿,再把你卖到邻街的南风馆去!”
他说完,正洋洋得意。
霍长歌已经抱紧了自己的钱袋子,跑出去老远了。
恶汉才反应过来,也顾不上老板娘,紧几步追了上去,嘴里仍旧骂骂咧咧的,都是些不堪入耳的浑话。
霍长歌吃饱了跑得快,猴儿似的窜了老远,一直就朝着白鹿书院的方向冲去。
眼看着书院的侧门近在眼前,迎面去撞上来一人。
霍长歌冲的太快刹不住脚,直接将人撞倒在地,自己还滚出去一个跟头。
身后追着那恶汉可乐了,冷笑着朝着霍长歌走来,伸手一拽,就拧住了霍长歌的手腕子。
霍长歌痛得嗷嗷惨叫,冲着被自己撞倒在地上的青衣少年求救道。
“兄台,兄台救命啊!此番大恩,来日霍长歌必涌泉相报。”
霍长歌笃定那人必出手相救。
能在白鹿书院门口晃悠的必定是和书院有关之人。
再瞧他身后跟着仆从,衣饰普通,腰间挂着一玉却是极品之中的极品,可见身份必定不凡。
既然身份不凡,带着仆从,必定知道霍长歌是谁。
只要是长点脑子的都知道,帮霍家小少爷一个忙是多大的人情。
因而,霍长歌友好的拒绝了脑中系统的疯狂安利,决定对着少年求救。
已经被人从地上扶起的少年果然抬眼看他。
只是那双眼睛的清淡平和却让霍长歌一惊,他从未见过这般如古井一般透着幽密死寂的眼睛。
最终,青衣少年还是开口让人救下了霍长歌。
“梁铎,救人。”
一个不知从哪里的灰衣男人如鬼魅般出现。
只听见恶汉一声惨叫,拧住霍长歌的那只手已经脱臼,晃荡着垂在胸口。
霍长歌终于是挣脱了桎梏。
可那恶汉似乎是被剧痛吞噬了理智,竟然狰狞着面孔从腰间掏出一把刀,朝着白衣少年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霍长歌见这是要出人命,他顾不上其他,猛地朝着那个恶汉撞去。
恶汉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刀却顺势挥向了霍长歌。
霍长歌避闪不及,衣服被破开一道口子。
就在恶汉想要再次挥出一刀,直刺霍长歌胸口。
蓦地,眼前寒光一闪。
站在一旁的白衣少年不知从何处拔出一剑。
鲜血喷溅,模糊了霍长歌的视野,刺向他的匕首哐当一声落地,连带着那只握着匕首的手。
恶汉似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斩断一臂,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坐在地上的霍长歌满脸满身血污,已经怔怔愣在当场。
可霍长歌的脑海之中却是飞快的闪过无数弹幕。
卧槽,系统,这是什么情况?
【嘀,系统升级,提供购买确认服务,请问宿主是否要购买……】
不买,滚!
想到自己欠成巨款的积分,霍长歌毫不留情将辣鸡系统一脚踢开。
此刻,白鹿书院的侧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赶出来几个先生和霍长邺。
显然,几人都是被外面的动静惊动了。
当看见面前的场景是,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先生眼前一晃,险些晕过去,伸出保养得当的手指,颤抖的指着面前的景象。
“这……这……这……”
第13章
他们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人群中蓦地冲出一人,从他们眼前闪过,已经跪倒在了霍长歌面前。
霍长邺抱着自家弟弟,双目血红。
“长歌,你怎么了?长歌!”
霍长歌的眼瞳间或一轮,脑袋僵硬的转向了霍长邺的时候,终于像是反应过来了。
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脸色却苍白的吓人。
“大哥,我没事。”
他低头看看身上那件溅满了鲜血的红衣,转头望向仍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先生们。
霍长歌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血,扶着霍长邺站起来,对着几位先生拘了一礼。
“诸位先生,不知能否借贵宝地一用,让长歌沐浴更衣,未免回家惊吓到父母。”
站在那里的几位先生瞧见霍长歌一头一身的血迹,皆是蹙眉。
此事还未说清,他们书院是清静之地,不愿招惹这样的事情。
眼见着几位先生这般,却在此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霍二少爷怕是惊着了,这样走出去不但吓着二老也会吓到路人,正好书院中有我的房间,且去那里洗漱更衣。”
霍长歌回头,瞧见那披着白狐大氅,一身青衣瘦弱的少年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他身量有些高,看脸色像是有什么不足之症,指尖纤长干净,却端的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可蓦地让霍长歌抖了抖。
霍长歌笑了笑刚要拒绝,身边的霍长邺却客气道。
“多谢三殿下。”
霍长邺说完,脱下身上的披风将自家弟弟整个儿包住,严严实实的,生怕人瞧见他现在的样子。
然而霍长歌听到那句“三殿下”却是浑身一怔,透过缝隙觑了觑那位三殿下。
当年霍家败落之后,他虽两耳不闻朝堂事,可天下大变,皇帝换了谁坐却还是知道一二的。
只是霍长歌只听说新皇如何如何英武不凡,圣明开化,刚登基三年里便下了多道圣旨改革旧律,实行新政,泽被苍生。
入耳的不过寥寥几句,并未过多在意。
霍长歌从未曾想到,自己遇见这位还未登基的未来皇帝,竟然是在这种场景下。
更想不到的是,传说中功盖三皇、德过五帝的未来陛下,会是如此瘦弱却又心思如此深沉的少年。
许是那位三殿下察觉到了霍长歌的目光,他唇角一勾,笑得霁雨和风,同地上那滩鲜血形成强烈对比。
霍长歌赶紧收回视线,继续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乖宝宝。
妈呀,太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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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书院内堂,数位先生正在批改昨日的考卷。
他们一个个眼神疲惫,并无多少兴致,似是对这届考生有些失望。
主考官是书院的代院长朱文,他的手边已经放了多张考卷,皆是文章算得上不错的学子,之后的前三也将在其中挑出。
忽然,场下传来一声惊呼。
一位先生拿着一份考卷急匆匆走上来,呈给朱文。
“朱院长您看,这张考卷。”
朱文已经很久没有瞧见这位身材削瘦,眼神有几分阴翳狂狷的嵇先生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他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便被吸引住了。
此次的考题出的比较偏,并不好答,因而大多数人写的中规中矩,虽无大错却也不出出彩。
反而此张考卷行文虽稍显稚嫩,然内容却精彩异常,分出几个观点可称得上大胆新颖,其间又隐隐透着几分少年常有的风流狂气。
着实是令人耳目一新。
朱文心里已有计较,面上却并不显,只是吩咐其余几位先生传阅。
因为其余的考卷已经改的七七八八,一听闻有绝好的文章,几个先生皆是方便手中的笔围拢了上来。
传阅一圈,对此文章倒是褒贬不一。
一部分人觉得文采普通,字迹也显潦草,言语间更是狂妄不羁,不过是有人想凭着这种方法博人眼球罢了。
另一批则是以那位嵇先生为首的人,则是觉得此子为可塑之才。
毕竟,文采可以提高,书法可以练习,那是这样才思敏捷却难得。
毕竟科举考试是为朝廷选拔人才,而非培养一个书法大家。
嵇先生向来眼高于顶,不愿与人多争吵,而今却也扯着嗓子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