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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裕亲王都带了出来,云氏到底不是有魄力的,她心乱了,整个人慌得手足无措。
    大伙这会儿也知道了薛家和裕亲王的婚事,正要恭喜,却被薛青旂断了话头,他看着薛夫人问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沂国公府大喜,我来庆贺,不对吗?”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余归晚,说着便让人送上了贺礼。
    归晚微笑,对着她福身感谢,薛夫人淡然点头。
    瞧着淡定往来的二人,薛青旂明白了,人该是余归晚请来的。不然以母亲对沂国公府和归晚的厌恶,怎么可能主动登门,还送上了礼物。这会儿俩个人是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了,目的便是要针对自己。
    薛夫人送了礼,孩子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转身便对儿子道:“贺也贺完了,走吧!”
    薛青旂不动。
    “怎么?还等着人家诽谤造谣,接着诋毁你啊!你不在乎也为郡主想想,眼看着要成亲了,就不能安省点!”说着,乜了儿子一眼转身便走。
    薛青旂还是不动。他心有不甘,什么郡主,他连面都没露过母亲便将这婚事定下了,她明知道自己不愿。从小到大,他都是个孝子,对父母的决定言听计从,不管喜欢亦或不喜欢,他从不说个“不”字,他委屈自己,隐忍克制。许唯一让他感到开心的便是和余归晚订婚。他是真的喜欢归晚,满心满腹地等着和归晚成婚的时候,他们竟阻止了他,而他也因为一时的踌躇而失去了她。
    这一次,不管是对是错,他不想妥协。什么后果他都不愿考虑了,只想把胸中的这口气撒出来!
    “母亲!”薛青旂大喊一声,已经要离开的楚氏吓了一跳,转头惊诧地看着儿子。
    薛青旂镇定,一字一顿道:“母亲,这孩子……”话未完,他蓦地僵住了,视线紧紧盯着母亲的身后……
    大伙也惊诧望去,也愣了。
    “这孩子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归晚心猛地一紧,像被一只大手揉捏着,酸酸楚楚地疼,可疼过之后却泛起暖暖的甜蜜。她觉得心里有一团希望的火在燃着,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那么迫切地想要见到一个人,思念一个人……
    归晚什么都不顾了,冲下了台阶,穿过众人,站在她想见到的人面前。
    江珝也看着她,俊朗的唇角噙着那抹独有的笑,孤傲,轻佻,霸道,又宠溺得让人莫名地心安……
    看着他,归晚心里的那股子酸楚甜蜜一下子泛了上来,争先恐后地涌在眼中,她鼻子一酸,眼眶红了,含笑奔了过去。她也不在乎别人眼光,亦如她前世那般,释放自己的情感,一把抱住了他,搂紧了他的腰仰头,弯眯的双眼含泪笑道:“你回来了。”
    第75章 归来
    看着他, 归晚心里的那股子酸楚甜蜜一下子泛了上来, 争先恐后地涌在眼中,她鼻子一酸,眼眶红了, 含笑奔了过去。她也不在乎别人眼光, 亦如她前世那般,释放自己的情感,一把抱住了他,搂紧了他的腰仰头, 弯眯的双眼含泪笑道:“你回来了。”
    看到妻子,江珝饱受风霜的心如同吹进了暖风,他心都快融化了。他捧着日日惦念的她的小脸, 眼中的温柔都快漾出来了,亦如妻子般大方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这两人还真是不避讳啊!这一幕,瞧得众人赶紧侧目,一个个不禁啧声, 直道这二人是有伤风化, 可却哪个心里不泛着酸意妒忌着。看来传言江珝宠妻确是事实啊!
    他们看得惊诧,连薛青旂也愣住了, 口中留下的那半句话再说不出来。还有什么可说的,事实如此,归晚和江珝的感情怕是没人能撼得动了。江珝已经回来了,他再说什么都是自找没趣。
    “你怎回来了?”归晚笑弯了眼睛问道。
    江珝抹了抹她眼角激动的眼泪,轻柔道:“今儿是给我儿办喜宴, 我做父亲的如何不回?”
    归晚笑容更加灿烂了,想起什么赶紧转身,去乳母那抱来了孩子,送到江珝面前道:“快看看,看看我们淮儿变模样了没有。”说着,点着淮儿的小下巴,让他对着江珝,“淮儿,看呀,你爹爹回来了!”
    看到孩子的那刻,江珝眼睛都亮了,俊朗的脸威严和冷峻不现,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慈爱,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贴在自己的胸口,疼惜得不得了。那感觉,恍若他捧着的便是全世界,不,便是给他全世界他也不会换这个孩子……
    眼前这慕,若说这孩子不是江珝的怕谁都不信。言语能假,举止可伪装,但眼神是不会说谎的,除了余归晚,这孩子是他的心头肉,是最在乎的人。
    他轻轻亲了亲小家伙,声音温柔而宁静道:“真好。”接着,缱绻地望向妻子,“辛苦你了,谢谢。”
    归晚依旧仰视着他,含笑摇了摇头。
    三口人哪一个都是出尘地不俗,站在一起简直如一副画,温馨而完美,好看了。大伙正出神地欣赏中,江珝则抱着孩子,带着妻子面对一众宾客,感谢了各位的到访后,便抱歉要去后院更衣了,他这一路回得急,风尘仆仆。
    归晚也带着孩子同去了,经过薛青旂时,江珝看了眼乳母怀里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眼薛青旂,清冷挑唇道:“薛大人话没说完啊,我儿子如何了?”
    薛青旂看着他,脸色晦暗,镇定道:“没什么,愿令公子聪颖康健。”
    江珝笑了,淡然道了声:“谢谢。”说着,他垂眸须臾,又道,“有我和夫人守护着他,必会的。”接着,再没看他一眼,带着妻儿回檀湲院了。
    看热闹的人还没散,一个个窃窃耳语,直替这位薛少爷感到难堪。
    她们的态度,薛青旂不在意,然薛夫人不行,她窘得脸涨红,看着儿子又转而气得发紫,大喝了一声“还不走!”转头便离开了。
    薛青旂意识到自己留着再没意义,只得跟着去了。他们这一走,云氏孤立了,她恨不能找个地方赶紧藏起来,目光无措地扫着,然一眼便搭上了对面人群里正盯着她的梅氏。
    二人对视,梅氏眼神锐利得让人心怵,她望着云氏冷哼了一声,转头继续接待客人去了……
    回到檀湲院,归晚赶紧让人备水,江珝洗漱罢,她替他更衣。一看他这模样便是马不停蹄地从北方奔回来的,原还是白皙的脸也被晒成了小麦色,更是带了尘土的气息。不过不管怎样归晚都喜欢,在她眼里,这一刻的丈夫才像个勃然英逸的将军,透着过男人特有的阳刚之气,哪怕是这双摸上去粗糙的手,她也爱得不得了……因为这是她的丈夫,她的至爱,他能回到她身边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
    江珝也发现娇妻唇角的笑便没落下过,她才放下手里他的外衫,便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紧得她都快透不过气了。他捏着她的小下巴,让她对视自己。两个人视线交织在一起,皆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他佻笑道:“想我了?”
    归晚鼻间轻哼了声。
    “不承认?”他慵然道。
    瞧着他得意的表情,归晚偏不应声。江珝眸中的笑意越发地沉了,他也轻哼了声,对着她魅惑道:“不说是吧,我有办法让你说。”接着,连个反应的机会都不给,蓦地吻上了她的唇——
    猝不及防,归晚惊了一下,接着便被他急促而激烈的吻攻陷得透不过气来。余光中,嬷嬷乳母都在,归晚窘迫地挣扎,想要推开他,却怎都使不上力气,趁着她要开口的机会,他捏着她下巴的手用了分力,撬开了她的牙关,与她相纠缠着……
    见这场面,嬷嬷和乳母的尴尬可一点都不比归晚轻,俩人互看了一眼,低着头走瞧瞧离开了房间。
    江珝丝毫要放弃的意思都没有,继续深吻,辗转,吮吸,掠夺……他也思念她啊,心里,骨子里,身体发肤每一处都刻着思念,这思念太深了,深到便是拥着她吻着她也弥补不了思念带来的那份孤独和落寞。
    被他的炙热烘得脑子越来越空,归晚意识飘散,一股子酥酥麻麻的感觉遍布全身,她心软了,人也软了,她只能挽住了他的颈脖和他贴得更近,迎合着他。
    得到了她的回应,江珝手也跟着动作起来,三下两下便扯下了她的外衫,抱着她去了稍间床里……
    缠绵中,他突然双臂撑在她两侧,低头看着她。身.下人脸颊绯红,衣衫已落,雪肩滑腻,堪堪遮住胸前的肚兜已经随着二人的动作扭得窜了位置,半便酥软若隐若现,他呼吸不稳,小腹燃起了团火,如何都安奈不住了,可他还是努力抑制,贴在她耳边嘶哑问道:“想我了吗?”
    归晚用仅存的意识回应着他,“想了,想了……”
    江珝唇角勾起一抹笑来,贴在她耳边道了句:“我也想你了!”说罢,一个俯身,将那团压抑的渴望释放了出来……
    香烟袅袅,熏得一室暧昧,飘然而入那拔步床的帷帐间,和着帐里细碎的□□声,底底的呜咽声,缠绵悱恻的话语声,描绘着旖旎春色……终于声声皆止,唯剩下绵绵起伏的呼吸声。
    归晚趴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了,江珝抚着妻子滑腻如脂的背,爱惜得不得了,干脆又覆了上去。胸背相贴,他啄着她耳尖,含混道:“……黎庞昭抓到了。”
    话一出,他感觉身.下人登时一僵,撑开他翻了个身,面对他挽住他颈脖激动问:“真的?那骁尧也回来了?”
    他吻去了她鼻尖的汗,宠溺地点了点。“我心急,便先他一步回来了,他这两日便回到。”
    归晚挣大的双眼似星辰漫布,黑得纯澈,亮得晶莹,满眼都是期待和希望。“那就是说,我父亲的案子终于可以了了。”
    “是。”他抚着她头,温柔地应了声。“时机到了……”
    归晚的激动再耐不住了,她等这刻太久了,于是千言万语化作幸福的泪,她笑着流了出来,抱着丈夫埋在了他怀中,颤声道了句:“有你真好……”
    第76章 真相
    江珝整理罢, 留了妻子在房, 他去待客了。直到将客人一一送走后,方要回檀湲院便听下人来道,二少夫人和几位夫人都去了东院了。
    江珝到了东院正堂, 给老夫人揖礼后, 见妻子正在梅氏身后,他也走了过去。和梅氏相对,他颌首恭敬地唤了声“母亲”,梅氏淡淡地点了点头, 虽平静依旧,但已然没了往昔的那份冷漠和抵触。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方才在房里妻子已经同自己说过了, 所以见梅氏如此他倒是也不惊了。
    将大伙都到全了,老太太冷道了一声,“二儿媳,你来说说吧!”
    云氏惊得一个激灵, 望着江老夫人强笑道:“母亲, 您,您这是让我说什么?”
    “哼!”老太太嘲讽地嗤道, “你是不把这个家搅天翻地覆你不甘心是吧!方才在宴席上,你对着大伙可是怎么说的淮儿!”
    云氏知道这事她跑不掉,干咽了咽喉咙,努力镇定道:“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说说而已?谁信?你在家里胡言乱语便罢了,都是一家人, 可你非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这些吗?你就这么恨归晚和那孩子?非要让她们落下口舌是非你才满意?你非要丢江家这个脸才肯罢休!”
    “母亲,丢人的不是我,明明是她,是她余归晚!”云氏绷不住了,从椅子上起身,激动反驳道,“为什么你们就不行我呢?你们连查都不肯查便说我是错的,我哪错了?你们也证明不了我是错的,为何就把责任都推给我!对不起江家的是余归晚!那孩子是薛青旂的!”
    “你怎知道是薛青旂的?”梅氏冷哼道。
    “薛青旂亲口说的!”云氏嘶喊道。
    梅氏冷笑。“他说是便是?他是何居心你不清楚?你被他利用了都不知道,还执迷不悟呢。若是他的孩子,方才他怎不敢认呢?若是他的孩子,他们薛家人会把这孩子留在沂国公府?每个人心里都明净的,就你糊涂!”
    云氏被说愣了。她确确切切的清楚,余归晚的孩子月份不对,她必是带了身孕嫁进来的,既然是带着身孕,那这孩子除了薛青旂还能是谁的?她想象不出来。薛青旂说的这一切都太合情合理,她没办法不相信啊!
    “二弟妹,我虽一直在佛堂不问外事,可府里都发生了什么我不是不清楚。说到底你记恨归晚,还不是因为世子爷江珩。都是做母亲的,我能理解你心疼儿子,也知道你心里窝了口气。可是,这若真的是我儿媳误了世子,是他们有所牵扯便也罢了,若是如此,我也定不会饶了归晚。但这事偏就和她没关系啊……咱总得讲点理吧!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秀外慧中,知书识礼的人,怎么偏就钻这个牛角尖呢!”
    “我没有,大嫂!”云氏急得喘息都不匀了,任二爷呵斥,拉她回来她都不肯动,对着梅氏道,“是,我是因为我儿恨过她,我怨她,可若非她做了那见不得人的事,我怎么会这般针对她。我是个记仇的人,但不是个无中生有的人!”
    云氏越说越愤怒,她猛地甩开了二爷的胳膊,对着自己的贴身嬷嬷唤了一声,只见嬷嬷入堂,身后还带着一个垂眸拘谨的小丫头。
    嬷嬷驻足,让开的那瞬,归晚瞧清了小丫头的脸,也认出了她。这正是武阳侯府的丫鬟,而且是外祖母院里的……
    小丫头一抬头便对上了归晚的眼神,吓得她愣了一下赶紧又低了头,紧张得更是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云氏才不管她什么感受,开口便闻:“你说说吧,你们家表小姐,到底何时怀的孕!”
    归晚唇越抿越紧,倾身想要上前,却被旁侧的丈夫拉住了。他握着她的手,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面容平静似水,淡定极了。她无奈,只得咬着下唇便听她如何说。
    “……我们家表小姐……表小姐……她……”小丫头显然是悔了,瑟瑟不敢再往下说了。
    “你没有回头路了!”云氏冷不丁地道了句,“你今儿就是不说,也回不了侯府了!”
    闻言,小丫头急得冷汗直流,她心一横,闭着眼睛道:“是,我家表小姐从江宁回来的时候就有身孕了,她醒来的时候侯夫人请老侯爷故交陈大夫给瞧的。”小丫头咬着牙一口气吐了出来。
    话已一出口,满堂震惊!老夫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归晚和江珝,惊得心跳都弱了。而一旁目瞪口呆的宋氏,嘴口没合上呢,连着“哼”了三声,不可思议道:“这还果然是真的啊……”
    这后宅的事,男人不该参与,可眼下二爷也是满脸的震惊,再不去拉妻子的手了。
    云氏冷笑地看着对面的大房几人,她忽而发现至始至终梅氏都未露一丝惊色,于是心下了然,讽声道:“原来大嫂你都清楚啊,怪不得这般护着余归晚,为了她竟出了佛堂!母亲当初如何劝你你都不肯翻篇,却为了这么个欺骗大家人撇下了过往!你还真是让人寒心啊。”
    面对云氏的冷言,梅氏也有些坐不住了,可还没待他开口。江珝先开腔了,他清冷地望着那个小丫头,淡然问了句:“当初陈大夫给表小姐诊断时,如何说的?”
    这一问,大伙都没明白什么意思。小丫头也怔了下,讷讷道:“他道,道表小姐已有孕二十几日……”
    “哪日说的这话?”江珝追问。
    小丫头还是不明白,努力回忆,道:“五月十四吧!要么就是十五!我记得当夜月亮可圆着呢。”
    江珝勾唇点头,“那便对了,薛青旂出城的时候正是月底二十九。他是翰林知制诰,何时告假,二叔应该清楚。”
    二爷点了点头,道:“是月底。”这话一出,他好似反应出了什么。
    不止二爷,满堂人都品出了味来。宋氏皱眉数着,道:“不对呀,就算十五日知晓的,离薛青旂去江宁也不过才十六日而已,况且还有路程呢!就算千里马日夜兼程,去掉一日,那薛青旂和归晚碰面也才十五日,怎么可能有孕二十几日?这孩子肯定不是薛青旂的!”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这会儿云氏就是不信也得信了,就算余归晚和薛青旂有什么,十五日也根本察不出有孕来。不过她还是冷笑道:“那又如何,就算不是薛青旂的,那更不是江家的!”
    “二婶怎就知道不是呢?”江珝哼笑问。说着,他望向老夫人,又道:“祖母可还记得当初南下时我给你来信是哪日?”
    “是四月八日!我记着!”老太太忙应声道。看着孙儿对他点头微笑,她似乎懂了什么,愕然问,“难不成,那个时候,你们便相遇了?”
    江珝笑意更深了,他温柔地看了眼身边的妻子,应道:“是。我早便在杭州遇到她了!”
    “不可能!”云氏惊恐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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