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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铃铛   ]
    江猷沉给我看的第一张照片——家庭野餐的照片上,两对夫妻微笑融融地站在后面,前面分别站着江猷沉和我。
    我的身后是郑清源和宋桉,而江猷沉身后是回忆里海边别墅的那两位。
    我仔细地盯着养父母的面孔,看他们的神情,会觉得有种虚幻的感觉——我对这张照片完全没印象。
    相册从这里为起始点,后面的相片或多或少能唤起我的记忆,唯独开头这张。
    醒后我的回忆,除了车祸当时的撞击直接导致的想不起来,过去发生的事情,只要有鲜明的图像、关于我自己、关于江猷沉,我都能回忆起来。
    那时发生了什么吗?
    好疑惑。
    当我试图在照片里找到什么地理信息:草地和远处的乔木,和所有野餐地都差不多。
    硬要说不同···   ···衣服吗?
    我往后翻那些出现我的照片,小孩子不会自己买衣服,一般穿衣风格、布料都由父母选择,很多程度会显示出家庭的倾向。
    我记得爸爸妈妈带我挑衣服时,我都喜欢指向那些像彩虹的条纹,像我的颜料画盘。
    而野餐那张,家庭的聚会,我穿着的浅色底碎花裙子——斜纹边的翻领、裙子的褶皱和缎带,细节太讲究了,让我忍不住瞥向一旁端坐的江猷沉。
    他茶白的条纹polo衫,看起来随意得和其他理工科大学生一样,翻领却有淡金色的斜条纹。
    而且当时还有江猷沉在,我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我觉得可以围绕这张照片来找空白。
    时间是最标准的刻尺。
    相册翻完了,我打算上楼去翻书房,找找我的绘本。
    “到底是什么时候去野餐的呢···   ···”
    片刻后我又从楼梯上退回来,站在楼梯下和客厅的隔间前。
    绕过屏风后,这里是一片尤为宽阔的投影房,立式音响和灯光,算家庭影院和主机游戏地。
    靠墙的高柜中陈设着江猷沉的CD碟,属于他十多岁时流行的磁带。还有我们喜欢的电影的蓝光碟。
    高柜正中矮一点,正中的玻璃花瓶里放着几片常青叶。
    花瓶下面的格子里,有一些老旧的录像带。
    影院的没有窗,灯光调暗后室内透出闪烁的光线打在暗灰色墙壁。
    「小茵,看镜头。」
    妈妈温婉的喊话。
    画面不清晰甚至带着胶片颗粒,这是录像带按顺序的第一盒,侧面写着200x年3月。
    里面我穿着粉蓝色T恤,站在检票口,朝镜头指了指航站楼外高高的玻璃,镜头转到那里,一架飞机在蓝天略过。
    画面切换,比较快速地闪过海鸥码头上、坐着汽艇的妈妈戴着墨镜对镜头摇摇手、我手上彩色的冰淇淋、翻飞的外套、爸爸戴着墨镜坐在沙滩的躺椅上。
    那好像是我六岁那年被领养后第一次出去玩,老式录像的光线太暗,显得我本就阴郁的笑容更加奇怪。
    压抑住这种感觉,我连续调了好几盘录像,无亦不例外都是出去玩,偶尔也有妈妈在花园里倒弄花,拍的歪歪抖抖,看来是我拍的。
    果然,我的穿衣风格,都是花花绿绿的,怎么舒服怎么来。
    到了200x+1年12月。
    我坐在沙发上,趴着头透过宽长的玻璃隔窗,看外面的雪。
    镜头慢慢走近,伴随着脚步声。「哈哈哈,给自己剪了头发?」爸爸的声音。
    我看了一眼我狗啃边的短发。
    我忽然暂停住这个画面,过去看录像带的日期。
    ——那年我九岁。
    想起来了,那次失败的剪头发让我决定还是不要自己搞。九岁的头发长得慢,恢复到原来自然卷的中短发。到十二三岁,我开始发育,头发更容易长起来,就开始折腾头发,留长后天然卷的拉直、拉直后给自己挑染,
    我放下播放键,走出光线晦暗的影院,拿着相片开始打量。
    透过光,面对镜头的我的中短发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大概十岁到十一岁。
    拿着相册回来,我打算把录像带取出来。
    忽然,我的手停在了上面的年份,那是我六七岁。
    放下那个相册第一张是我十岁的留影,我去看录像带的排列。
    2000x年3月、4月,2000+2年7月···   ···
    父母给我录的录像,截至到我十岁那年的夏天。
    一排排的录像盒子,刚好能在木柜格子里放下。
    我的录像从六岁到十岁,然后戛然而止。而相册上,是从十岁开始。
    十岁那年的夏天,我遇到了江猷沉。
    光线晦暗的阁楼里,十岁的我把自己往床后退,看着江猷沉踩着楼梯上来。
    他提着金属箱,暴戾地掐着我的脖子,让我乖乖的看他抽走我肘心的血。
    过几天他又像变了个人,去学做红茶蛋糕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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