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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先生等她说“好”,等了很久很久。至少在江导演新电影拍完之前,都没有等到。
    江导演说:“年轻人,事业为重。”
    行吧,事业为重。
    江导演和邵先生关系稳定,烧起钱来更心安,精雕细琢,磨得更久了。
    白丸子偶尔去片场逛逛,都忍不住吐槽,“小姑奶奶,你这速度够人家拍三部了。”
    江导演站起来活动活动脖子,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哦……”
    拍的时间长了,剧组里有人惦记着另接新戏,打算两边跑,结果被白丸子从其他编剧那儿知道了。白丸子当众戳破骂了一回,还是不放心,自此长期驻扎。
    江风想起媒体对白丸子的形容:巡片场宛如巡街,就差别根警棍在腰上。
    江导演甚是开心,有人帮她骂人,爽!
    白丸子从一开始就好奇江风到底会把这个本子拍成什么样,江风的镜头叙事一惯隐晦,而自己则偏爱热烈奔放。
    直至成片诞生,白丸子也不得不佩服,她的选择正确无比。
    在情感爆发的时刻,隐去所有光彩,只闻其声。晦暗光影里的话语,每一句都好像要撞破人的天灵盖。
    最含蓄的镜头呈现最浓郁的情感,才最动人心魄。
    时隔三年,旧地重游。
    同样的礼堂,身边坐着同样的邵先生。
    串词总是冗长无聊,她拿过邵先生的手掌跟他说悄悄话。
    邵先生,你今天的礼服和我的特别配,我好……
    指尖尚且还在划弄,好字不过写到一半,脸颊突然被他亲了一口,听见他说:“江导演,恭喜你啊。”
    她慌慌张张地抬头,猝不及防被千万台摄像机对准,一脸木然地上台。
    人那么多,可站在台上一眼看见他,也就不紧张了。
    感谢所有该感谢的人,自然也有他。
    他被她cue到,笑起来真好看,她决定要看一辈子。
    她一手抱着奖杯,一手挽着邵先生走出会场。
    邵易之想起她写到一半的话,问:“你上台前没写完的字是什么?”
    “唔……”
    她想了想,是:我好喜欢。
    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补完后半句:“我好爱你哟,邵先生。”
    邵先生也笑,“我也好爱你啊,江导演。”
    正如三年前她不肯把小提灯给他,这次也不肯让他拿奖杯。
    哪怕回到酒店,也抱着奖杯不肯撒手,反反复复亲了无数遍。
    邵先生无奈道:“你去洗澡,我帮你守着,不会被偷的。”
    她认真地说:“那你一定要看好啊。”
    等她洗完澡出来,第一件事还是去看奖杯。
    金色树枝上多了一枚小银环。
    她看向邵先生,只见邵先生掀开被子,盯着她开始脱睡衣。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脱衣都脱出了仪式感。
    “江导演,电影节奖一送一,把我送给你了。”
    她皱着眉,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样。
    他大咧咧地靠在床头,身体大张,全身上下都给她看光光。
    江风想,大概跟自己厮混久了,邵先生居然也开始搞行为艺术了。
    邵先生面色平静,丝毫不慌,一本正经地开口:
    “江导演,都说成家立业,你现在功成名就,还不考虑成个家吗?”
    “还是说,你要成家的第一选项不是我?”
    他赤身裸体地说这些话,颇有些“睡了我那么多次,你要对我负责”的意味。
    江风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她总是说他身上有一股风流气质,但此时此刻,那双眼睛里只有珍重沉静,没有一丝亵玩。
    她真喜欢这样的邵先生。
    她坐在他面前,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是你啊,邵先生。”
    邵易之终于不再故作怨妇姿态,笑出声来。
    可他还是想要她赶快带上戒指,将她一辈子都套牢。
    “江导演不把戒指带上吗?”
    江风看着挂在树枝上的小银环,居然觉得戒指套在那上面更好看。
    她怔怔道:“戒指套在那上面和戴在我手上是一样。”
    邵先生说:“你觉不觉得戒指套在树枝上就像OOXX一样?”
    “嗯。”江风点了点头,又说:“奖杯是我的,戒指是你买的……”
    她看向邵先生,笑道:“还记得上一次在这里玩了什么吗?”
    邵易之想:如果她非要再玩一次才肯答应,他该怎么办?
    邵易之扯过被子盖好,说:“我有些冷。”
    江风跑下床,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堆小玩具,拿到他眼前晃了晃,一脸纯真地说:“做做运动就不冷了。”
    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也只能是哄小姑娘玩得尽兴才好。
    世事漫长,不可窥见太多。
    只能将我所知的半点零星说与你听:
    听说江导演每每捧起一座奖杯,都要说声谢谢邵先生。
    有前辈开涮,要保安大叔看见那两个人就关门,否则全场都要吃柠檬。有人把一声声邵先生剪在一起,才知道有情人的目光永不变。
    往后几年,邵先生还是每日去公司上班,却不再加班,准点开车到后海小学门口,等一声下课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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