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转过身,见他表情透着古怪,只以为他也听说了自己的一些事,冷冷的说道:“要是想走,就赶紧走。”
景钰顿时瞪圆了眼睛,“不走!我为什么想走啊?!”
好端端的做什么要让他走?不就是能吃了些吗?!
做了一大盆,这又没冰箱,不吃完放一夜还不坏了,他这也是传承美德,浪费可耻。
好不容易留下来,不走,说什么也不走。
显然两个人谈话不在一个频道上,景钰委屈:“那我下回少吃点嘛。”
祁野:“………”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祁野敛眼看他,见他确实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不走就赶紧洗碗。”
景钰撇撇嘴,“哦”了一声。
洗碗就洗碗,这么凶做什么呀。
祁野刚打了一桶井水,就一个碗一个盆泡在井水里,这与世隔绝的地可没有洗洁精,景钰入乡随俗撒了一把皂角灰放盆里,虽然没刷过,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刷碗这么简单的事,他还能不会?拿着小竹叶刷搅着碗,很是卖力。
等他忙活好半天,再三确定刷干净后,擦了擦额头上累出的汗。
祁野不在屋子里,景钰转了一圈,这才发现还有个屋子后面还有个后院,是个菜圃,祁野正弯腰浇水,窄腰/翘/臀,个子高大,两条腿笔直修长。
菜圃很大,四四方方的,整整齐齐的种满了小菜苗,绿油油的,景钰是一个也不认识。
“大哥,我刷好碗了。”他眼睛亮晶晶,知道的,清楚他刷了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打了天下呢。
一副自己做了多么厉害事的小模样。
祁野瞥他一眼,冷淡的应了一声。
一个碗刷了个把时辰。
景钰凑了过去,“我来帮你吧。”
祁野将浇水瓢递给他,景钰干劲十足,一瓢水浇下去,小菜苗被淹了……
景钰眨眨眼,手足无措的看着祁野。
祁野没说话,冷着脸把景钰赶出了菜园子。
景钰只好委屈巴巴的在园子门口侯着,看着祁野给这些小菜苗浇水。
“大哥!”景钰有些无聊。
祁野不搭理他。
景钰又喊:“祁野!”
祁野依旧没理他。
景钰眼睛一转,脆生生的喊了声:“野哥哥!”
祁野:“………”
景钰就笑了,露出一排白牙齿,夕阳打在他身上,唇红齿白,漂亮极了。
————
夜里洗澡,景钰叹气,又是一通感慨,真的是与世隔绝,这劳什子的村庄也太闭塞了,他有生以来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洗法。
祁野给他找的干净麻布,锅里烧的热水,兑点井水,拿着皂角,借着月光,在院子的角落往身上淋水洗,一边洗一边叹气,本来退烧的时候,他就大出汗,用皂角洗了半天,还是不觉得爽利。
祁野进厨房的时候,就见景钰光着屁股蛋在锅里舀热水,见他过来了,忙惊慌失措的捂住了屁股蛋,许是刚洗过,脸颊泛着绯红,眼睛水润润的。
景钰小声说道:“我还要洗头,一盆水不够的。”
祁野点了点头,退了出来。
景钰又兑了一大盆,端着去了角落,院子角落这处其实有个篱笆墙挡着,还围了个矮脚台子,专门放水盆的,也不真的是露天洗澡。
折腾了大半天,景钰终于将自己洗干净了,他就一个内裤,总不能一直穿着,想了想,他偷摸的到井边把内裤也给洗了,打算一会儿挂在院子晾衣服的绳子上,想着吹一夜第二天应该会干的。
祁野拿着换洗的衣服,出来的时候,就见景钰垫着脚晾内裤,两条小细腿又直又长,月光下,那光溜溜的身子白的发光,他确实骨架小,那腰细的一只胳膊就能揽入,屁股蛋又挺又翘的。
“夜里有雨。”祁野收拾视线,冷淡提醒。
景钰刚把内裤搭在绳子上,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转过头祁野已经进了厨房。
他有些纠结,这下雨了内裤可不能淋湿。
天空繁星点点,怎么看也不像有雨啊……
景钰打心眼里相信祁野,他说有雨,那就是有雨,于是景钰又把内裤给够了下来,瞥见屋檐下拴着的麻绳,将内裤搭在那上面。
祁野家就一个卧房,景钰自然的走到了他今日睡的那个床上,被子和床单已经换过了,他今日出了一身的汗,祁野换了个干净的。
烛在桌子上摇曳着。
景钰心里叨叨着,与世隔绝,与世隔绝,也太与世隔绝,没有电,没有网,夜里还要点蜡烛。
实在太惨了。
景钰睡觉喜欢光着身子睡,此刻他又没衣服了,表情有些纠结,这就一个屋子,一张床,一个被子,他只能和祁野睡一起,那可不能光着睡了。
祁野擦着头发进来的时候,见景钰坐在床上,被子搭在身上,堪堪露出圆/润如玉的肩膀,他听到声音看向祁野。
如墨的短发带着潮气,眼睛黑的发亮,在烛火的笼罩下,漂亮的不可思议。
景钰仰起头,软声软气的问道:“你睡里面还是睡外面呀?”
祁野瞥了他一眼,“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言下之意,他既不睡里面也不睡外面,他要单独睡。
景钰心里小声嘀咕,这话说的好像他就习惯似。
“那,那要不我打地铺吧。”景钰可怜巴巴。
“嗯。”
景钰:“………?!”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景钰拿小本本记下与祁野的第一个夜晚。
天气:或许是雨夜。
时间:睡前。
地点:祁野卧房。
人物:我与祁野。
经过:是这样的,今天夜晚,我已经在床上了,祁野和我说,他喜欢单独睡觉,他想让我打地铺!
感想:呵,注孤生吧,这人已经没救了。
感谢春和景明的地雷~感谢枕上黄粱的营养液~
第九章
祁野“嗯”完之后,还真的是打算让景钰睡地上,他从柜子里拿出竹席放在地上,然后将景钰今天睡的那个被子铺了上去,又放个干净被子在上面。
跟变戏法似。
景钰瞪圆了眼睛,看着他那一气呵成的动作,一贫如洗,被子倒挺多呢!
祁野弄好后,看着景钰,示意他可以下来了,景钰磨蹭着,不情不愿极了,“我都洗干净啦,那上面有汗味。”
其实还有个原因,景钰可不敢说出来,他琢磨着,这屋子可别有老鼠啊,万一夜里爬他身上去了,想到这,景钰打了个激灵,看着祁野。
祁野听他这样说,在被子上铺了个床单,“干净的,被子也是。”
景钰:“………”
祁野又找出个枕头放被单上,“也是干净的。”
“……我,我能不能不要打地铺啊。”景钰缩在被子里,委屈的看着祁野。
打地铺明明是他提出的。
祁野立在床旁看他,不做声。
景钰不死心,软软甜甜的喊了声:“野哥哥。”
叠词这玩意称呼,本来就过于亲昵了,再加上他声线特别柔软,这一声更是像裹了蜜糖一样,婉转甜/腻在夜里透着无比的暧/昧。
景钰丝毫不觉得,他在家撒娇的时候,就是这般喊他的大哥二哥,带单字加哥哥叠词,一开口,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哥哥也会想办法让他满意。
何况只是区区的不想睡地铺!
然而祁野不是他的大哥二哥,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在听到他这一声,皱起眉。
景钰眨眨眼,不死心,再接再厉。
“地上凉,打地铺会感冒的,我昨夜刚淋了雨,要是在生病了,就没法照顾你了呢。”景钰睁着他那比宝石还夺目的眼睛,“野哥哥,可不可以不让我打地铺啊?我很瘦的,一点都不占地的。”
野哥哥倒是已经喊的很顺口了。
祁野:“………”
“哎呀,头有些晕。”景钰装模做样抬手搭在了额头上,软乎乎的说道,“可能是刚刚洗澡吹了风,头疼……可不能受凉了。”
说话间,景钰暗戳戳的钻进了被子里,平躺下,把自己整个身子都包严实了,露出了那双黑漆漆的眼睛。
故技重施。
祁野看着他这个动作,揉了揉突突乱跳的额角。
被子是晒过的,上面还有淡淡的皂角味道。
等了几分钟,也没见祁野有动静,景钰摸不清他怎么想的,心里有些打鼓,他想着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死乞白赖住进了祁野家,吃人家的饭,住人家的屋,此刻竟然还想霸占人家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