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负青风盯着的楚飞星,并没有慌乱,除了刚开始的失态,不管是负青风,还是保镖的闯入,都没能让他有多余的情绪。
一个豪门,一个世家出来的少爷,想出一个纨绔子弟,有些难,至少出来的纨绔子弟也并不像世人看到的那么简单,这是底蕴,是高规格的培养。
“姑姑,在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抱歉,没能通知你。”
负青风的母亲,的确是过世了,怎么过世的,楚飞星却没说,也不会说,至于那句抱歉,场面话居多。
“你说,她死了!!”
在楚飞星的话一出口时,负青风的脸色就变了,变得,似冰般寒冷。
“啊!!”
像是悲戚的野兽,在狂怒中嘶吼,一股无形的气劲,以负青风为圆心向四周猛然扩散,房间内本没有风,但不知何时,风起了,将人的衣裳刮得狂舞,就连眼睛,也在风吹起时闭上。
似铁塔般的保镖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反应过来时,脸上已是骇然一片。
“保护少爷走。”
他们是保镖,职责就是保护楚飞星的安全,这突然的异变,无论是谁,都在同一时间把心提了起来,这绝不是友好的开始。
“走?哈哈哈哈。”
“吸!!!”
负青风猛然吸了口气,一股如猛兽的气势扩散开来,单薄,甚至有些清瘦的身躯以诡异的方式拔高十多厘米,骨节传来炒豆一样的爆鸣声。
本清秀的面庞狰狞如厉鬼,他很久,没有像这样怒过了。
掌如墨色,黑光流转,这正是王三所用过的铁砂掌,如今在负青风的手上再次现出了光芒。
与之对应的,还有王三贯通六条经脉的实力,磅礴的内力在体内奔涌着,他只吸了一口气,就已实力爆涨。
嘭嘭
两声如擂鼓的响声在同一时刻响起,负青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动了,动得,根本就没人见他动过。
挡在他身前的铁塔早已不是铁塔,而是两张纸片,被负青风随手一拨就没了声息,再也没站起来。
“呼。”
楚飞星只觉一道猛烈的劲风迎面而来,待他再睁眼时,已经被负青风提在了手上。
“你说,她死了?”
言词如化不开的冰刀,狠狠割在楚飞星的脸上,贯穿了全身的肌肤。
“少爷!!”
“你们要阻我?哈哈哈……”
此刻的负青风像是入了魔,疯狂的笑声已是癫狂,谁要阻我,那就,付出代价。
“吼。”
似虎啸般的叫声从负青风口中发出,震得提在负青风手中的楚飞星耳膜都浸出了血。
手掌如电般闪出,清晰的骨裂声在房间中回响,又是两人倒下,但负青风连看都没看一眼,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楚飞星的身上。
“你说,她是怎么死的。”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负青风的脸上多出了两条泪痕,他没有哭,只是泪先流。
一片狼藉的房间中,楚飞星似根不会说话的木头,被负青风放在了沙发上,甚至帮他整了整衣领,脸色平静得可怕,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说。”
仅一个字,却如寒风刮来,将失了魂的楚飞星猛然惊醒,身躯一抖的同时,看向负青风的眼神早已变了一个样,那是畏惧,是害怕,是见到了恶魔的眼神。
他很想大叫,却看到了负青风的眼,那双眼,他从没见过,从没见过让人如此害怕的眼,就连大叫的勇气都被剥夺。
“是,是她自杀的,跟我没关系,没关系。”
说到后面时,楚飞星的身体已经在开始发抖,声如蚊呓,像是颤抖的音符。
“呵,你应该知道,我想听什么。”
负青风底下头,那像是想笑却又笑不出的怪异表情,让楚飞星彻底的崩溃。
“她是被逼死的,被逼着嫁给跟我们楚家关系很好的家族子弟,她不愿意嫁,过了一段时间后自杀了,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啊。”
说到最后,楚飞星已经没有了任何理智,重复着跟我没关系这句话,所有的胆魄,都在负青风面前丢了个干净。
精神,已经失常了,能不能好起来都是未知。
“逼迫?联姻?利益?哈哈哈,好,好,好!!”
负青风连说了三声好,就丢下这一地的狼藉走出大门。
生在豪门,很多事情都是没有自由的,甚至说是没有自由,从小到大的路都已经被安排好,就连婚嫁,也是没有感情的产物,而做为女人,则是一个家族稳固关系的筹码。
婚姻自由?恋爱自由?没有,统统没有,牛郎织女的故事被传唱了很多很多年,但其背后的寓意,像征的可不是美好。
还是那个车站,还是那个人,一夜都在验证真实性的负青风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他没有去楚家,也没有去刘家,来时风平浪静,去时寂静无声,只是这无声,只会是这一时。
“待我再回时,这天下,再无喧嚣。”
负青风又回到了那个小山村,整日里也不知在忙着什么,两位老人都看在眼里,负青风很忙,从回来时就很忙,如同换了一个人,变得沉默,虽然他还在笑,对着两位老人笑,但那笑,隐藏了很多东西,看不清。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的话语已经从娱乐明星,工作,变成了同一个话题。
世上多了一样东西,功法,只在武侠片中见识过却说不出特性的功法。
工作依然忙碌,世界依然平静,只是在暗处,早已风起云涌。
越来越多的人练会了这突然出现的功法,越来越多的人认可了一件事。
地球,从末法时代,从无武的时代,变成人人能修炼,能单手提百斤的强人,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让人无法琢磨。
生活,被打乱,世界仿佛也变得更加精彩。
昏暗的夜色中,负青风望着没有光亮的天空,思考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