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者跑了,几个小混混也跑了。
直到有人发现倒在血泊里的江澄,找到了他身上的老人机,拨打了江鹤的电话。
最后,肇事者被抓住了。
事情一点点被摸清楚,最后,摸到了江鹤这里。
“争气的儿子死了,留了个不争气的。”
“这么小就混社会,混出人命了。”
“哎,江澄这孩子这么优秀,太可惜了……”
“这当哥的,葬礼也不来,大概也没脸再见弟弟了吧。”
几个亲戚窃窃私语,殊不知一身黑的江鹤,已经站在了所有人的后面。
“我的儿子!我的澄澄你快回来!”
“妈妈要你!”
“澄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江母不停地摇头,眼泪也不停地掉。
江鹤拨开了人群,一步一步,在所有人异样的眼神下,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一声闷响,江鹤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你……你……”江母几乎昏厥,指着江鹤,“你……!”却不说不出狠心的话。
这个时候,其中一个亲戚厌恶地啧了一声,在安静地队伍中异常清晰——
“你欠你弟弟一条命。”
不知道是谁,说出这样一句话。
原来秋日的阳光,
也可以很毒辣。
不久后,江鹤坐上了去齐城的高铁。
第40章 校霸
“你没做错。”
仿佛在为过去的所有事情, 打上最终的评分。
揭开尘封的事情, 阮星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过程。
为什么所有的人要把一场意外全部算在一个少年的肩膀上,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明明只是想要帮忙,却承受了不可控的代价。
远走异乡, 背负人命。
他不该。
一点都不该。
陆炎的话几乎刀刀戳在阮星的心里面。
原来,他曾经有过那么黑暗的过往, 也曾经熬过那么困难的时间。
好好学习,成为一个沉默寡言的学霸, 原来背后是这么沉重的代价。他想要代替弟弟活着,用弟弟的方式活下去,或许,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祈求一份救赎。
去他妈的救赎。
没有错, 何来救赎。
江鹤愣住了,他设想了千万遍, 都不会想到阮星要说这句。
阮星咬着嘴唇, 越咬越用力, 嘴唇原本的纹路被拉扯得变形。她的眼眶里,有泪水在滚动, 映着昏黄的灯光,从她的下睫毛上滑下来, 顺着皮肤,滑到她的下颌。
“你没有做错,不要承担这么多的责任。”
“不管别人怎么想你, 你在我心中就是最好最好的人。”
“不是替代品……不管你想活成谁的样子……我都只认江鹤一个人……”
“因为你是我心中,最美好的人……”
阮星哭着,不知道自己说着什么矫情的东西。
江鹤看着哭泣的阮星,他动容了。
原来隐藏在最深处的愧疚,此刻被阮星一点一点抚平。
江鹤伸出手,擦掉阮星下巴上的眼泪。
灯光下,少年的脸轮廓清晰,一双漆黑的眸子温柔得像是雪地里的富士山。他微微俯下身,朝着阮星靠近。江鹤的动作不快,是一点一点带着试探性的靠近。
阮星抽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她感受到脸上一阵柔软与温热。
江鹤的脸,贴在了她的脸颊上。
两个人脸上最柔软的地方蹭在了一起,泪痕被江鹤的脸部的皮肤擦去。江鹤的双手搂住阮星的肩膀,此刻,像是小孩子抱着自己心爱已久却过了好久才能得到的玩偶熊,那种极尽珍惜与宠爱的贴近。
“阮星。”江鹤轻声唤她的名字。
本来就是安静的环境,可他却很想说些悄悄话。
“我好像……”
“有点喜欢你。”
阮星感觉,贴在自己脸上的那块柔软的皮肤,变得更烫了几分。
她僵在原地。
其实她早就想到了江鹤可能会说这句话,他一直憋着没说,阮星以为自己不会感到意外,可现在,她却还是感觉很震惊,像是海啸拍打着礁石。
“很喜欢你。”
江鹤改口,他抱得更紧。
阮星是他来到齐城以后,觉得最珍贵的遇见。
每次想到那双明亮的眼睛,带着小狐狸一般娇媚而狡黠的笑意,他就好想吃她一口。
“江鹤……”阮星的声音清澈。
“嗯?”江鹤的心仿佛揪成了一团。
“我想你亲亲我。”阮星的嘴唇一开一合,她的声音像是夏风里屋檐挂着的风铃,发出清澈的声音。
话音落地,阮星没等江鹤做出任何的回应,她已经贴近江鹤炙热的胸膛,两只手环绕过他精瘦的腰身,把他搂住。
阮星抬起头,杏红色的唇越来越靠近……
江鹤这次怎么能让阮星再这样主动下去,他的手绕过阮星纤细的腰,把她直接抱了进来,手臂用力得凸显出一条有一条的青筋,仿佛要将阮星嵌进身体里面。
阮星仰起头,江鹤的吻就落了下来。
这是一个绵长的吻。
仿佛等到秋季,梧桐叶都落了下来。
此时的心情无法描述,像是诗人拿起笔,又放下,又拿起……却找不到一个完美的修饰词。
最后只道“月色很美”。
江鹤的眼神泛着波澜,像是一壶陈年的桃花酿,倒在白瓷碗里。
“阮星,我好爱你。”他又说了一遍,将阮星重新放回地面,他的手顺势向上,捏住阮星的下巴,这次不再是绵长的吻,而是带有侵略性的屠杀。
他的挑弄着阮星嘴唇,用牙轻轻地咬。
吻到嘴角。
吻到月色映衬下,阮星的脸红得像柿子。
两个人安静地对视。
江鹤看着阮星,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变得更加红润,用一双湿润却明亮的眼睛盯着他看。
就这样……?
这是答应了他,还是没答应他……
“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姑奶奶。”江鹤低下头,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笑。
“我也爱你啊——!”
阮星突然提高音量,整个五官都仿佛绽开的春花般明丽,露出洁白的牙齿,她撞向江鹤的怀抱,死死地抱住他。
“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阮星激动地说了三遍。
整个世间怎么突然这么灿烂?
“傻得没救。”江鹤一把将阮星又抱了起来,笑容满意而宠溺。
阮星挣扎地从江鹤的怀抱里脱身,稳稳地落在地上,把散乱的头发往后面拨了拨,她的脸上还有红晕未消退。她想到自己刚刚那么激动的样子,恨不得把自己往地底下按。
“为什么不开灯。”阮星摸着后脑勺,害羞得躲避江鹤的视线,小碎步跑到墙跟前把客厅的灯给打开。阮星这个时候一看钟才发现——这么晚了。
“明天星期几……”阮星问道。
江鹤坐到沙发上,眼睛跟着阮星,语气平稳:“星期六。”
哦,不上课。
阮星打开手机,发现自家老妈发来了消息,问她去哪里了。
这条消息,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前的了,而最新的一条突然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