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着走廊进去。
桑稚跟在他的右后方,好奇地往四处看。
很快就走到了525的门口。
门没关,段嘉许直接推开门,把书放到靠门最近的那张桌子上。
桑稚慢吞吞走进去,扭头一看,对上桑延的视线。
桑延跟段嘉许是对床。此时他正坐在椅子上,长腿抬起搭在桌上,闲闲地喝着水:“好兄弟,辛苦。”
他这个姿态格外欠揍。
桑稚不满道:“你还说你没空下来接我。”
桑延面不改色地说:“是啊,刚收拾完。我这不刚坐下来歇一会儿。”
听到有别的声音,一个胖胖的男生从床上冒了个头出来:“咦,这是桑延的妹妹?”
桑稚点头:“你好。”
另一个男生从阳台出来:“我靠,小妹妹挺可爱啊。”
桑延拧上瓶盖,把手里的水瓶扔过去:“别说脏话。”
男生敏捷地接过瓶子,给他扔了过去:“你这教育谁呢,你自己平时说的可——”话没说话,他突然反应过来,笑嘻嘻道:“哦,我这不是嘴快了。小妹妹别学哈。”
桑稚默默点头。
她的目光挪到段嘉许的身上,很快又垂下。
段嘉许收拾了下桌上的东西,而后自己的椅子拉到桑延的旁边。他的嘴角弯起小小的弧度,学着男生那样喊她,语气吊儿郎当的:“小妹妹,坐这。”
桑稚低低地“哦”了声。
随后,段嘉许走到厕所里。
狭小的宿舍里一下子闹腾起来。桑稚大致理清了一下,那个胖胖的男生叫钱飞,刚刚说脏话的则叫陈骏文。人都很好相处,话也多。
桑延跟他们的关系似乎都不错。他边玩手机边跟他们聊天,偶尔接上几句。
两个人聊着聊着,突然敲定宿舍晚饭去校外吃烧烤。
带上桑稚一起。
没多久,段嘉许从厕所里出来。他换了件上衣,回到位置上,没掺和他们的聊天,拉开抽屉把钱包翻出来。
陈骏文看向他,嬉皮笑脸道:“老许,刚搬过来的。一会儿一起去吃火锅啊。”
“今晚?”段嘉许摇头,“你们去吧,我有点事。”
桑稚立刻看向他。
钱飞说:“你干嘛去!你难道有女朋友了吗!绝对不可以!我们宿舍是一体的!你要是想找女朋友!必须先帮我找!”
陈骏文跟他争:“不行,先帮我找。”
钱飞:“我没什么条件,脾气不要太差就行。”
陈骏文:“是个女的就行。”
钱飞:“男的也行。”
“……”
桑稚盯着他们,突然冒出了句:“你们不是在追我哥哥吗?”
桑延:“……”
陈骏文惊恐地看过去:“小妹妹,饭不可以乱吃,话也不能乱说的啊!”
钱飞从床上坐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桑延,摸摸下巴说:“这么一看,桑延看起来确实还挺眉清目秀的。”
桑延的额角抽了抽:“你俩给我滚。”
段嘉许在一旁无声地笑,背上个纯黑的书包便往外走:“我先走了,你们聊。”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么,停下来揉了揉桑稚的脑袋:“那个娃娃,要的话就自己拿。”
说完便出了宿舍。
陈骏文叹息了声:“那我们也出门吧。”
钱飞:“行,我也饿了。”
桑延看向桑稚:“小鬼,你想不想吃火锅。”
桑稚沉默了几秒,摇头:“我回家了。”
“那吃别的?”桑延拧眉,“吃完我送你回去。”
桑稚又摇了摇头。
桑延没耐性,起身说:“你自己考虑,我去个厕所。”
桑稚也默默地站起来,把段嘉许的椅子搬回他的位置。随后,她又注意到到他桌子上的那个布偶,犹豫着拿了起来,情绪有点闷。
钱飞穿上鞋子,恰好看到桑稚的举动,下意识道:“这玩意段嘉许还没扔啊?他是不是有毒。”
听到这话,陈骏文也看了眼:“他好像放床上当摆设用的。”
钱飞:“睡觉的时候旁边放这个东西,不觉得渗人吗?”
桑稚捏着布偶的力道重了些,鼓足勇气,故作好奇地问:“这个是嘉许哥哥的女朋友送的吗?”
陈骏文立刻道:“什么女朋友,他哪有时间交女朋友。”
钱飞:“是啊,忙的跟狗似的。”
陈骏文:“为什么我不忙也没有女朋友。”
“还有为什么吗?因为你丑。”钱飞看着桑稚手里的娃娃,想了想,“这娃娃好像是段嘉许去参加什么比赛送的奖品吧,我记得。”
陈骏文:“是啊,上学期去的。”
闻言,桑稚手上的力道松了松,轻轻地吐了口气。
宿舍里有两个厕所。可能是因为桑稚在场,陈骏文和钱飞没在宿舍里换衣服,拿着衣服一起挤进了另一间厕所里。
桑稚盯着手里那个布偶,默默拉开书包的拉链,把它塞了进去。
但体积太大,她把布偶拿了出来,再把书包里边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放到段嘉许的桌子上。腾出了一半的空间,这次刚好能把它塞进去。
桑稚弯着唇拉上拉链。
下一刻,桑延和另两个人同时从厕所里出来。
这次桑稚真的有做贼的感觉。她立刻背过身,故作平静地走回桑延的位置。
桑延扯了张纸巾擦手,问:“考虑好了没?”
桑稚:“我回家吃。”
桑延点头:“行,我送你到车站。”
晚上十点。
段嘉许回到宿舍时。
陈骏文和钱飞正坐在电脑前打游戏,嘴里叫嚣着打打杀杀的话。桑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听到他回来的动静,他困倦地抬起头:“喂,段嘉许。”
段嘉许把书包搁桌上:“怎么?”
“我妹刚给我打了个电话。”桑延把手机递给他,“说你有东西落她那了,我问是什么也不说,你自己打过去问问。”
段嘉许打开衣柜,没找到衣服:“你打通了再给我。”
桑延困得半死,点亮屏幕,找出桑稚的号码,拨了出去,再次把手机递给段嘉许。段嘉许接过,把手机贴到耳边,走到阳台去收衣服。
那头接了起来,喊了声:“哥哥?”
段嘉许懒懒道:“小孩,我落什么在你那了。”
“……”桑稚安静下来,很快便心虚地说,“哥哥,不是你落东西在我这了,是我落东西在你那了。”
“什么东西。”
桑稚老实道:“作业。”
段嘉许不甚在意地嗯了声:“我让你哥明早给你送过去?”
“可我没写……”
“……”
段嘉许收衣服的动作停住,沉默几秒后,突然明白了她找他的意图。
“你想让我帮你写?”
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要求很无理取闹,桑稚磕磕绊绊地解释:“我本来也可以自己写的。但、但是里面有篇500字的周记要写,我明早去学校补不完。”
“……”
段嘉许的笑容带了点荒唐:“你怎么不找你哥。”
桑稚:“他不会帮我写的。”
段嘉许:“那我就会帮你写了?”
这话一落,两边都沉默下来。
过了好半晌,桑稚的声音多了些哭腔,闷闷地说着:“你就帮我写一下嘛……那个老师好凶的,我以前别的作业都敢不写,就语文作业不敢……”
“……”
“你怎么还哭上了。”段嘉许无言到直乐,“小孩,这样吧。你明天早点起来,去学校写。我也早点给你带过去,行吧?”
她抽抽噎噎地哭起来:“不行。”
段嘉许问:“为什么不行。”
“我、我起不来…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