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月镇?嗯, 好似离药谷不远。
“姑娘家中是做什么呢?”
“祖上经商。”
原来是商户出身, 不过,倒是没有那股子铜臭味儿, 反倒有些书卷气息,端庄大气, 想必是家中千般宠爱捧在手心的。
“不知姑娘家里还有何人?”
杨絮儿眉眼稍低, 过了半晌才道。
“家有二老, 小女上面有一个哥哥,不过,早些年走失了。”
“爹爹娘亲, 在来帝都的路上遇到劫匪,为保小女, 已经过世,是以,如今家中只剩小女一人。”
官帛一愣, 暗自懊恼,怎么没提前问问阳儿,也免得再人家姑娘面前提这茬。
“抱歉,我是个粗人, 徒惹了姑娘的伤心事,逝者已矣,姑娘节哀。”
如此看来,家中还算是清白。只可怜了这姑娘如今孤身一人。
“无妨,来这世间一遭,总是要走的,不过早晚罢了。”
杨絮儿垂下眼帘道。
官帛看向杨絮儿的眼里更加满意,没想到,这姑娘竟还有这把见识,若搁在平常女子身上只怕早就要死要活了。
心下也越发的喜欢了,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还不知道姑娘姓甚名谁?”
杨絮儿歉意的一笑。
“都怪小女,还未来得及拜见将军,小女姓杨,名絮儿。”
官帛笑着点点头。
“好,好,好,日后我便称呼你为絮儿可好?”
杨絮儿勾唇一笑。
“自是可以的。”
官帛朝着房间内看了看又道。
“絮儿看还需要什么尽管说,就当做在自己家一样,不必客气。”
嗯,还是早早将人娶回来比较放心,回头跟阳儿好好说说。
“谢将军,这里一切都好。”
官帛连连摆手。
“絮儿以后不便再叫将军,便叫一声....伯父如何?”
按理说,女儿拜的姐妹,应该是要较上一声干爹的,可现下不一样了,若是认了这个干女儿,将来还怎么做儿媳妇?
杨絮儿轻轻颔首。
“是,伯父。”
“哎....好好好。”
官帛笑的合不拢嘴,随即起身道。
“你好好休息,好好养伤啊。”
“等养好伤了,叫阳儿带你去帝都转转。”
“帝都啊,可有许多好玩的嘞。”
杨絮儿连忙起身道。
“是,多谢伯父。”
这大将军如此平易近人,给她一种慈父的感觉,相处起来也放松了许多,凉儿妹妹当真是好福气。
官帛笑呵呵的走了,又吩咐了管家,送了一堆物件,还有许多名贵的药材。
杨絮儿看着屋子里一堆的物件,愣了许久都回不过神。
这...是将库房都搬过来了么?
可是,说好听点,她是凉儿妹妹认得姐姐,说的不好听,她只是凉儿妹妹带回来的一个孤女罢了,为何大将军对她如此好?
况且,她只是脚扭伤了,这一堆子灵芝人参算是怎么回事。
还不待她缓过神来,厨房又陆陆续续的送来了许多糕点,说是大将军吩咐的,看姑娘喜欢什么样的口味。
杨絮儿哭笑不得,一时间竟手足无措。
“将军对姑娘可真好。”墨儿在一旁笑的弯了眼睛。
砚儿心下却有些思量,虽然说是大小姐认的姐姐,以小姐身份住在将军府。
可是看公子和将军对姑娘的态度,怕不是看作义妹义女了。
公子回帝都也有两年了,门槛都快被媒婆踏破了,也不见公子对哪家姑娘另眼相待,这一次,说是出去接大小姐,可是大小姐没接着,倒是带回了杨姑娘,且听下人说,是抱着进的家门。
砚儿又小心打量了杨絮儿,姑娘的气质容貌不比这帝都贵女差,看着也是有些才气的,公子说了去药谷接大小姐,那姑娘莫不是从药谷出来的?
若真是如此,恐怕姑娘就不是什么义妹了,而是以后的少夫人罢。
看着杨絮儿一脸茫然,砚儿抿唇笑了,上前道。
“小姐,既然这是将军吩咐的,也不好驳了将军的面子,姑娘安心收下就是。”
杨絮儿看着砚儿唇边的笑容,甚是熟悉,刚刚将军不也是这样.......
突然,福临心至,杨絮儿似是意识到什么。
一个刚来将军府的孤女哪里会得到将军如此青睐,这分明是将她当做...
杨絮儿突然坐不住了,起身便道。
“我去找将军。”
砚儿连忙拉回了她。
“小姐,不必如此心急,总归是要在府里住下的,小姐的脚上还未好,等过些日子再去也无妨。”
“可....可是不能让将军误会了才是。”
杨絮儿有些着急道。
砚儿轻轻一笑。
“小姐,有什么误会啊,不如等到公子回来再说?”
“您这一出去,若是伤着哪里了,公子还不得怪罪我们没有照看好您。”
杨絮儿稍微冷静了一下,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又坐了下来,看着砚儿唇边的笑,脸色微红道。
“砚儿可别乱想,我....我真的只是来凉儿妹妹认的干姐姐,与....与公子没有什么关系。”
砚儿抿唇一笑。
“是是是,小姐先好生休息吧。”
看她的样子杨絮儿便知道她还是如此认为的,正要继续解释,便听到一声轻咳。
几人抬眼看去,两个丫头连忙施礼。
“公子。”
官月阳冷着脸轻轻嗯了一声,砚儿便扯着不明情况的墨儿出去了。
墨儿一脸茫然的道。
“砚儿姐姐,你拉我做什么?屋里还要人伺候呢。”
砚儿捏了捏墨儿的手腕。
“小声些,现在屋里不要你伺候。”
“为何啊?还有刚刚小姐说的什么不能误会了啊,我怎么没有听懂。”
砚儿嗔怪了一声。
“你能听懂就怪了,行了别说了,去院子里。”
屋外两个丫头的声音一字不漏的穿在两人的耳朵,杨絮儿故作镇定道。
“哥哥不是出去了?”
官月阳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一只浮现她刚刚的那句不能让将军误会了才是,她就这么急着解释?连丫头都要解释一番,就这么不想与自己有何瓜葛?
“嗯,事情结束就回来了。”
是小厮告诉他父亲来了这院子,送了很多礼,他怕吓着她,这才匆匆赶了回来。
结果是他白担心了,人家倒是好好的,还急着与他撇清关系。
“这件事情是我没有想父亲禀明,惹得父亲误会,给你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
“我代父亲向你陪个不是。”
“你说的对,日后我们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免得下人误会,你又要解释一番。”
杨絮儿微微蹙眉,她哪里说过这句话,可是看着他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她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低头应了声是。
可她越是如此,官月阳越是恼火,本来就不是这一副柔柔弱弱的性子,可在他面前每次如此,活像他欺负她一般。
“你很怕我?”
杨絮儿抬头看着他,很是疑惑他为何这样说,连忙摇头。
“没...没有。”
官月阳冷不防撞进一双无辜的水雾眸子,心下似是被什么撞击了一般,连忙转过了头。
“那为何每次与你说话你都要低着头?”
杨絮儿习惯性的低下头憋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