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抬脚就往前走去。
毕竟之前买包子就已经算是他的破例了,他不能再继续……要远离,嗯,远离……
这么想着的陆怀瑾,却在临走到了前头拐角的地方,还是一个没注意地直接就回过了头来。
然后就与一直站在原地,眼中好似有水光闪烁的温暖就对视到了一起,几乎是瞬间,他就丢盔弃甲不战而败了起来。
捏了捏拳头,陆怀瑾就连忙住了脚,冲着温暖就开口说道,“你先回你自己个儿的院子,待我看完了母亲,一会儿就来找你,乖……”
这段话直到陆怀瑾说完了,才猛然间发现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立马就在心里暗自懊恼了起来。
陆怀瑾,你!
可温暖可不管他懊不懊恼,眼睛几乎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嗯,好,那哥哥我在院子里等你!”
说完就笑了起来。
而看见对方这一抹笑的陆怀瑾竟然也不受控制地弯起自己的嘴角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便只能用咳嗽来掩盖了。
眼看着对方离了自己视线的温暖,一下就笑得更灿烂了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头的陆怀瑾,却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了他的母亲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原来昨天晚上她见自己不在家,所以特意跑来东院预备寻他妹妹的麻烦,当时还叫丫鬟婆子们全都守在门口一个都不允许进来,不管听到什么样的声音都不许进来。
乖乖听话的丫鬟婆子们后来确实是听到了一声尖叫,可谁也不敢进去,也是到后来,发现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怕出事,怕陆怀瑾回来不好交代,才大着胆子进来了。
可谁曾想一进来就发现大小姐已经没了踪影了,而夫人则进气多出气少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当即一帮人这才觉得不好了,赶忙将夫人搬了回去,然后请来了大夫,至于大小姐,听到后来回来的亲兵们的话,他们才知道她是被歹人掳走了,幸好遇到少帅,不然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呢!
可偏偏……偏偏……
后来的话,这些下人们并不敢继续说下去。
只是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而此时已经到了西院的陆怀瑾也不耐烦去听了。
他大致猜测应该就是昨晚他母亲到来之后,应该刚好碰见段天鸿行凶,然后就被对方给打晕了……
才想到这里,陆怀瑾就踏进了面前的院子,可谁曾想,就在这时他忽然就听见顾韵一声又一声哀哀的哭声来了,并着哎哟哎哟不断地吸气声。
“哎哟,肯定是那个小贱人……一个戏子生的女儿,竟然也敢不服我的管教,竟然还敢推我,怎么会有这样没人性的小贱人……哎哟哎哟……她到底死哪里去了?啊?叫她立马过来见我……哎哟哎哟……”
顾韵不住地叫着。
而听着对方的话的陆怀瑾却一下就皱紧了眉头,然后一脚就迈进了自家母亲的屋子里去了。
“母亲。”
他沉稳地叫了一声。
“你来了?赶紧把你那个妹妹给我找出来,推了我就算了,还敢跑,她到底哪里来的胆子?”
是的,昨晚昏迷了一晚上,还不知道温暖被歹人掳走,且又被救回来的顾韵,为了护住自己的儿子,直接就把自己昏迷的脏水泼到了温暖的身上。
是的,昨天看见段天鸿,她原以为是看见了活过来的段敬,可后来才反应过来段敬已经死了,是她亲眼看见他下葬的,而且昨天晚上的那男人的长相又实在是比段敬年轻太多,一细想,她便立马就想到了当天她留在白虎山上,心心念念了二十多年的大儿子。
只可惜她认出对方来,对方好像根本就不认得她一样,想都没想地直接就踹了她一脚,直踹得她现在胸口还都疼得厉害,甚至只要每呼吸一下,都能感觉自己好像快要死去了一样。
可再疼,儿子还是要护的,要是被人知道了对方的存在,她怕自己小儿子会为了那个臭丫头打上白虎山去,到时候要是她大儿子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全都推到了那失踪了的小贱人头上,反正她被自家儿子掳走了,怕是也回不来了,更何况她也不想那得罪了自己的小贱人回来,最好叫她死在了外头,来个死无对证才好。
顾韵恶毒地这么想着。
但一想到自己儿子对她下手这么狠,顾韵还是觉得自己真的心碎了。
可是她也不想想,当初她擅自订下了所谓的“复仇计划”,什么人也没告诉,在段敬死后的第二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那白虎山上的人还找了她很久,最后才得知这女人竟然又回到了陆大鹰的身边,成了高高在上的大帅夫人,他们可不就以为她是个没心没肺又心机深沉的贱人吗?
天晓得那时候的段天鸿天天哭着喊着要妈妈,他们也没办法,只好一边暗恨顾韵,一边不断给段天鸿洗脑,他妈已经死了,跟他爸一起殉情死了。
那时候才不过两岁左右的段天鸿哪里有什么记忆,能记事的时候,他就觉得他妈死了。
而原剧情当中之所以会跟顾韵“母慈子孝”,恐怕也是因为自己当时已经被陆怀瑾给捉了,即将枪毙,无路可走才做下的选择?
呵……
偏偏顾韵还自作多情地觉得所有人都应该能感觉到她的良苦用心,与苦心积虑。
嗯,高床软枕,穿金戴银,没事还能玩玩花草的“苦心积虑”,可真是太苦?
这女人,那就是典型的当xx还要立xx的人。
这是温暖在了解完了所有剧情之后,对她留下的评价。
而此时并不知道自家母亲到底在心里打着什么主意的陆怀瑾听见了她的叫嚣之后,眉头顿时就皱得更紧了,随后就轻声问道,“你是说,是妹妹推了你?”
“可不就是她吗?当时那个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不是她还能是谁?”
顾韵信誓旦旦。
闻言,陆怀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要是他没记错的,刚刚他进门之前,可是被丫鬟们告知,大夫说他这个妈可是胸前的肋骨都断了两根,然后还扎进了一旁的肉里头,现在只能卧在床上,动都动不了。
妹妹那小胳膊小腿,轻轻一推,就能推得她断肋骨?
呵……
是她太蠢了?还是把他看得太没脑子了?
“你确定昨天晚上屋子里就她一个人?”
“当然了,你问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你妹妹找出来!”
去找,赶紧去找!最好不要想到她的天鸿头上来!
可此时的陆怀瑾却根本就没有理会她心思的意思,当即就肃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妹妹昨晚就已经回来了,她是被一个名为段天鸿的歹人给掳走的,若不是半路遇见了我,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母亲你确定昨晚没在她的屋子里看见别人吗?”
“你……你胡说!”
一听到段天鸿的声音,顾韵的脸色便瞬间一白,因为突然的尖叫,直接就叫她的心口传来了一股子钻心的疼痛来。
天鸿,她的天鸿……
“那个歹人……”
她倒在床上,白着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忙不迭地这么问道。
直问得陆怀瑾心里一动,就开口继续说道,“歹人已经逃了……”
然后他就注意到自家母亲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当即,他就眯了眯眼,所以段天鸿难道跟他的母亲有着什么连他都不知道的关系?
“那……咳咳,昨晚应该是我……是我看错了……”顾韵一脸不甘心地回道,随后便摆了摆手,“她既然回来了就算了,我要歇息了,你出去!”
“是!”
陆怀瑾垂首,可等他一出去之后,便开始派人出去打听起段天鸿与他母亲的事情来。
他总觉得,这里头一定有个不得了的秘密,他要弄清楚……
并不知道自家妹妹聪明的已经开始调查起自己的身世之谜起来了的温暖,托着下巴,哀叹了一声,换只手,托了托下巴,就又哀叹了声。
直叹得那从别院跟过来的名叫阿香的小丫鬟一脸好奇地朝她看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了吗?”
十四岁的小丫头歪着小脑袋一脸不解地朝温暖看了过来。
小姐长得美,嗯,应该算是她见过的长得最美的美人,是大帅府的小姐,吃穿不愁,甚至还有个那么疼爱她的哥哥,她实在是想不出她到底还有什么地方要这么唉声叹气的。
一见这小丫头这么萌萌哒地看着她,温暖抬手就揪了下小姑娘养了几天已经开始长肉的脸颊,“唉,你不懂……”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她跟自家哥哥,除了饭桌上的客套,根本就么有其他什么亲密的接触,甚至她去找他,对方还时不时地就会躲着她。
到现在都没跟她好好说过话了,在这样继续下去,温暖感觉自己都要抑郁了,真的真的要抑郁了。
“唉……”
她叹了声,又换了只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
而这一边的陆怀瑾则听完了自己手底下关于温暖正在唉声叹气的汇报,也有些做不下去事了,转头就看向了窗外,也在心里轻轻叹息了声。
妹妹……
此时帅府里头的下人们关于府里头这两位主子的异样也开始小声地讨论了起来:
——什么?不是?少帅不是最疼小姐的吗?他怎么可能甩开她的手啊?还躲着她……这……
——谁说不是呢?唉,这两人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听说小姐现在天天在房间里哭呢?
——听说少帅这几天的饭量也减少了不少呢?想不到这亲亲热热的兄妹俩也能像小孩子一样闹起小别扭来了?
——是啊,但我可是听说少帅常常大晚上趁小姐睡着了之后,就会小心翼翼地去她的房间看她,还给她盖被子呢?
——真的假的?唉,这兄妹俩有什么气好生的呢?真希望他们快点和好!
——就是就是……
可和好的事情先摆在一旁,因为温暖的眼睛好了,陆大帅也快要回青州城了,所以家中很有可能会给妹妹和父亲一起举办一个欢迎舞会,而温暖是不会跳舞的,所以这几天家中还需要招一个老师来教她。
陆怀瑾原想着,是可以招一个女生的,可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名为汤姆斯的留学归来的中国男人,看着对方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自己,看着对方那精致的侧脸,灿烂的笑容,彬彬有礼的样子。
一瞬间,警报就在心里拉响了。
“不好……”意思。
后面两个字,陆怀瑾都还没说完。
“这是给我找到的舞蹈老师吗?”
温暖的声音瞬间就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美丽的小姐你好,我叫汤姆斯,是来贵府应聘交际舞老师的职位的。”
男人冲着温暖就鞠了一躬。
汤姆斯……啊?这不是原剧情男主用另一个身份跟女主调情用的化名吗?
竟然……
“妹妹,我觉得……”
陆怀瑾眼看着温暖一直盯着那什么狗屁汤姆斯的方向,眼睛眨都不眨,下意识地就想开口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