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她说的理由是多么有理有据,实际上仔细分析一下,一个都站不住脚。
而且,她说的是借,但其实就是要的意思,是没打算还的。
许国庆夫妻两人能听不出她得话外音?当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们这位大嫂此次就是上门占便宜来的,明显是想从他们家搜刮下一层油水下来。
“大嫂,你别听外面那些说三道四不做正事的人乱说,我家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哪里有闲钱借给你呀?”
“大嫂,富强要真是没钱置办见面礼,你就跟爹娘说说,二老不会不管的,到我们这边来有啥用,没钱。”
夫妻俩捧着碗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李桂兰的来意拒绝个彻底,一边还不耽误吃饭。
李桂兰脸色一沉,半点不信。
看他们一家最近这段时间不但补交上了月钱,还给仨孩子如数缴了学费,甚至连续几天来买鱼买肉的吃香喝辣,怎么可能会没钱,骗鬼呢。
两方又扯皮了一会儿,许国庆被她杵在那儿杵的不耐烦了,干脆搬出一早准备好的说辞。
“大嫂,近来家里花的都是我的卖血钱,还剩下几毛,你真的要借去吗?”
☆、极品上门啦
这个年头,谁家不到万不得已会去卖血呢。
李桂兰作为大嫂若是连弟妹家的卖血钱都要去,传出去成什么人了,她丢不起那个脸。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不过三弟妹你也真是,三弟卖血的钱你花得大手大脚的,一点都不心疼,可省着点用吧。”
李桂兰端着大嫂的架子留下这句话,讪讪地离开了。
她回去后看见二弟妹王翠萍鬼鬼祟祟地死盯着她的行踪,就故意装作刮到了好处的样子,想让对方也去吃吃瘪,不能光她自个儿打头阵当那个出头的橼子不是。
随后,果见王翠萍装模做样地找个借口下楼去了。
许国庆这边晚饭还没吃完,刚送走一个没一会儿就又来了一个。
“二嫂,你来是有什么事吗?”赵云薇干脆地问道,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底。
王翠萍身上没有李桂兰的盛气凌人鼻孔朝天,而是温温柔柔地打了招呼,被迎进屋里后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下。
本来按照礼节,这时主人家应该再添一份碗筷,大家一起吃才算正经,但是许国庆夫妻俩都没那个意思。
亲戚相处了那么多年,谁不了解谁啊,有些人表现的再温声和气,也是那面甜心苦内里藏奸的。
而且一个个明知道家里缺粮食还在饭时上门,到底打的啥主意,可着别人不知道是吧。
赵云薇三两下把碗里的粥扒拉完,心里冷哼一声。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打脸了,一点饭菜都不分,看着他们一家子吃吧。
王翠萍脸色差点挂不住,但是一想到这次的来意就勉强按下了,温温柔柔细声细气地说出了此趟的目的。
“三弟,你看你小侄儿富贵今年刚上学,学知识费脑费精力,这不刚开学没多久人都瘦了,嫂子想跟你们借点钱给他买些营养品补补身子……”
只要一提到宝贝儿子,王翠萍身上立马散发出无形的母爱光辉,脸上十分自得有个带把儿的宝贝蛋儿,语气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她稀罕自家孩子,就希望家里人人都拿他当金贵的主儿,捧着哄着供着才行。
可惜在许国庆夫妻两人甚至四个孩子看来,许富贵那小子就是个被大人惯坏的熊孩子,一点没看出有啥金贵的地方。
“二伯母,富贵堂哥平时比我们吃的还好,长的又白又胖,哪里看出瘦了的?”不是睁眼说瞎话的么。
没等父母说什么,许碧桃不顾会被训斥的可能,先插嘴挑破了二伯母的谎话连篇。
许富才、许富文哥俩还有许友善纷纷点头赞同,表示许富贵那货已经是家里所有孩子中养的最好的,他要是算瘦,那其他的堂哥堂姐堂弟堂妹还有他们自己个儿岂不是都成麻杆儿了。
王翠萍果然脸色一黑,暗地瞪了一眼没眼色的死丫头片子,“大人说事,小孩子乱插什么话,三弟妹你也不管一管。”
赵云薇翻了个白眼,不待她开口,桌上啪地一声响,许国庆将筷子拍在了桌面上,显然是生气了。
“二嫂,咱家没钱,你可以走了。”许国庆一般很少对兄弟们的媳妇说啥,都是让妻子出面,但是一旦开了口,那说的就不是废话。
“那你们最近……”王翠萍不甘心,发怵却又柔弱地欲言又止。
赵云薇摆手让她打住,适当地出声。
“二嫂,家里孩子没得吃,国庆前个儿去卖了血,这钱你真要拿去给富贵买好吃的,也不怕他小子承不承的住、亏不亏心?”
“你看看我家的四个孩子,哪个不比富贵瘦,前头三个也在上学,他们更费脑子,甚至一日三餐都吃不饱,要不二嫂借我点钱,不指望能买啥营养品,能让他们吃饱饭我就谢谢您嘞。”
赵云薇的一番话说的王翠萍没脸,再加上当家男人许国庆冷下脸明显不欢迎的架势,王翠萍很快败退,咬牙切齿地空手而归。
这还不算完,王翠萍回去后自己在那儿呕了一会儿,还被打扫李桂兰嘲笑了一通。
王翠萍愤愤不平,心想她没讨得什么好,那就找个更厉害的过去,好歹给自己出出气。
于是没过一晚,老四家的孙明月就收到了二嫂连夜递的信儿,说是老三家赚了大钱,天天买鸡买鱼又买鸭的富裕的流油。
孙明月一听眼睛就亮了,心里的小算盘啪啪啪打的比谁都精明。
早饭时,许友善一家又迎来了四婶婶的登门,全家人脸上都有点麻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对方是来干嘛的。
平时一个一个都嫌弃的连门前的路都不走,现在闻到一点似是而非的腥味儿就开始都往他们家跑,当谁是傻子呢。
孙明月踩着小高跟皮鞋,连门都没进,下巴一抬就在门外说了。
“三哥三嫂,你们不都说我没工作是在家吃闲饭的吗,我最近寻摸了一个接班的饭碗正合适,不过需要拿钱把名额买过来,现下手里的钱不凑手,缺的多……”
她说着话时还没到上班时间,左邻右舍的人基本都在家,纷纷伸头的伸头、支楞耳朵的支楞耳朵。
筒子楼隔音效果差,楼底下的动静,连楼上都听的真真的。
许国庆脸上都没啥表情了,知道兄弟媳妇都不是省油的灯,却实在没想到是这么的极品。
看你穷就嫌弃的不得了,唯恐沾上一点甩不掉,看你富了就都跑上门借钱占便宜了,什么人呐。
赵云薇倒没什么太过意外的,毕竟她平时和妯娌们打交道惯了,最是了解她们是哪种人。
这会儿,她正好趁着众人都注意的点,将家里缺粮、孩子没吃没学费、当家人不得不去卖血换钱应急的事摆出来说上一说。
而孙明月穿着时髦还画了妆,一看就不像是缺钱的人,更少不了吃食,却还跑来快断粮的嫂子家‘打秋风’,怎么看都不地道啊,这心也太黑了。
邻里们了解了前因后果后都忍不住对孙明月指指点点起来,批评话说起来一串串的,就差朝她脸上啐一口唾沫了。
孙明月狼狈地无功而返,不仅没把原本的小算盘打起来,在事情传到许爷爷许奶奶耳朵里后,还将她叫去□□了一通,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外面都丢脸丢大了。
她知道被人阴了,开始和二嫂王翠萍掐了起来。
由此,许友善一家顺利从这阵流言蜚语中脱身,经过这件事后,很少有人再盯着他们家不放了,毕竟不到万不得已,卖血换钱那路子真不是谁都敢去走的。
稍后,许国庆被爹娘叫去了楼上,训了一通说他不爱惜身体,打肿脸装胖子,没钱就推后再交赡养费,缺粮就吃差一点都行,做甚去卖命啊。
许国庆跪在二老面前老实认错,并没有把实情告诉他们,跪了一晚上得了教训后,临走时许爷爷瞒着其他两房悄悄塞给他几张票子,回去一看正是他家之前补上的月钱数,全给退回来了。
“爹这是啥意思?”赵云薇接过钱不解地问道。
许国庆叹气,“应该是补贴咱们的,这月不用交了,让咱们缓缓,下月再和其他三家一起按数交吧。”
兄弟四人都按照规矩上交月钱,少了哪一个,当爹娘的都不好做,老爷子索性私下补贴一次孩子最多的那家,不然能因此让孙子孙女饿肚子么。
夫妻俩琢磨到老爷子的用意,心下一暖后安心地收下了,决定下次去吃团圆饭时如果家里宽裕的话,他们就买点老人喜欢的礼物带过去孝敬孝敬。
有了这点钱支撑,月初发工资之前的那几天,许友善依然吃到了心爱的鱼肉,鱼汤也继续喝,十来天的时间,人就有了明显的变化。
小孩子本就长的快,若是营养再跟得上的话,那真是一天一个样儿。
许友善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不过小半月的功夫,她就被大肥鱼滋养的气色非常好,换上新衣裳就是粉嫩的一团儿,娇娇的可爱又讨喜。
往日里围着她的猫猫狗狗为此多了不少只,大院里的大小孩子们见了也开始喜欢找她,玩着玩着就跟猫狗疯跑到一起去了。
每到这时,许友善就坐在一边看他们耍,自己秉着猫大王的骄傲是绝对不会下场哒。
然后等到大人们下班回来,看到自家孩子竟然玩成了小花猫小泥狗,气的都开始打屁股教训起来。
往往这时候一旁乖巧干净的许友善就特别显眼了,被家长们当成乖孩子的榜样教育皮小子。
许友善坑的小伙伴一脸血,但是挡不住他们下次再自动围上来玩耍嬉戏。
过了一段时间,天气开始转凉了,猫大王嫌小孩子太吵,开始将手下那群凡猫凡狗遣散,玩耍小团体也就随之散了。
因为明年她就到了上学的年龄,姐姐许碧桃见她没事可做就给她布置了识字的任务。
每天都有写大字的作业,终于让许友善这只废喵不用闲的再去看蚂蚁搬家,或者小破孩在泥地里打滚等娱乐节目了。
某天,夕阳西下,秋风瑟瑟,门口的小板凳上坐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娃,她正趴在椅子上认真地写着田字格。
许友善握着小铅笔头工整地写下最后一个字,猫眼顿时弯了弯。
哼唧,猫猫就是这么聪明又努力,棒棒哒。
就在她骄傲不已的空档,秋风一吹,将底下写完的那几张一下子弄乱了,吹的到处都是。
许友善皱着小眉头站起来,哒哒哒地跑着去一一捡起来。
当捡到落在墙角的某一张时,许久没响过的熟悉电子音又在脑海里有了动静。
[叮——此位置下半米有宝光,请宿主及时挖掘。]
许友善捡东西的动作顿时一僵,噗通摔了个屁股蹲,痛死喵了。
☆、大哥打架了
[叮——此位置下半米有宝光,请宿主及时挖掘。]
许友善坐在地上眼泪汪汪,不仅是摔着了尾巴根儿给痛的,还有电子音又响起来的原因。
上次的任务不是都做好了嘛,怎么又来啦?
再阴魂不散的话,猫猫可要生气了哦。
许友善爬起来一边揉着小屁股一边呲了呲小猫牙,表示自己生气起来可是超凶的,连她自己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