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安一把抱起她朝床上走去,嫌弃床硬,让她伏在自己身上,秦绵不自在地挪了挪,他可比床硬多了。
他轻拍着她的背,“小没良心的,本督担心你着了道,一路急赶过来,你不止不领情还敢笑话我?”
他越说越气去挠她痒痒,秦绵一边笑一边躲,这时,冬枝敲了敲门,道:“督主,夫人,高百户抓了个贼,已经按夫人说的堵了嘴绑上了。”
秦绵回了声知道了,孟长安挑了挑眉,手还放在她腰上,他趁机往上,如愿地摸到了一处柔软。
秦绵脸红打开他的手,道:“别闹,一会儿就该有人来捉奸了,督主可得做好当奸夫的准备了。”
孟长安眸色一深,低头咬上她的唇,低喃道:“那这奸夫本督可不能白当,总得占到些便宜才是。”
屋内的人正在耳鬓厮磨,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进了院子,高胜已经命令东厂的人躲起来,顺便把抓到的尹家二公子也藏好了。
长公主深夜接到邵思岚的消息,便把皇庄里的女眷都叫过来壮声势了,她一进院子,就吩咐身边的丫鬟婆子进去搜查。
周韵气哼哼地出了屋,问道:“长公主这是干什么?”
长公主道蛮横道:“我丢了东西,各个地方都搜过了,就差你们这院子了。”她说完使了个眼色,两个婆子顿时冲进了秦绵那间屋子。
周韵假装拦了拦,她知道表姐都布置好了,里间是不可能有别人的。
然而进去搜查的婆子却跑出来大喊一声:“公主,奴婢看见里面有个男子,孟夫人她是在与人偷情呢!”
第76章
长公主闻言冷笑一声, 果然,她一看秦绵那狐媚样子, 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
邵思岚眼里的得意掩饰不住, 陈氏也幸灾乐祸等着看秦绵倒霉。
周韵看着众人的反应直接懵了, 怎么回事?表姐房里怎会有人?
长公主吩咐婆子:“去把里面那两个伤风败俗不知羞耻的人抓出来。”
婆子转身进屋,却被迎面一脚踹了出来,孟长安这一脚太重,让那婆子趴在地上,嘴角溢血,半天都起不来。
他在门里,长公主看不见, 还当是秦绵那奸夫耍威风,连忙命令守在院外的侍卫:“来人,把那腌臜东西给我绑了。”
不等侍卫上前,里面的人冷哼一声,声音阴寒无比:“长公主好大的威风,捉奸捉到本督头上来了?”
孟长安与秦绵相携着出来,两人俱是穿的整齐, 显然早有准备。
长公主满脸震惊, 邵思岚站在她身边, 心里不停地下沉, 孟长安怎么会来的这么快?她心里算计好的应该是他来的时候看见尹子超拿出来的信, 怀疑秦绵。
可现在一切都乱了, 尹子超也不见了, 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孟长安手掌轻轻一合,啪的一声轻响,高胜带着番役把尹子超押了上来。
高胜在孟长安的示意下拿走他嘴里塞的粗布,尹子超惊恐地向长公主求救:“母亲,救我啊。”
长公主慌了神,勉强冷静下来,问道:“孟督主,这是何意?”
孟长安冷笑:“他深夜鬼鬼祟祟地在我夫人客居的院子门口晃荡,意欲图谋不轨,本督就让人先绑了,准备明日移交大理寺查办。”
长公主怒目而视:“不可能,你这是诬陷。”
邵思岚这时突然开口:“长公主,我看二公子也不可能是自己要来的,说不得是什么人引着他来。”
长公主眼神一眯,说道:“超儿,你别怕,告诉我你为何来此?”
尹子超哆哆嗦嗦的,见邵思岚恳求地看向他,心一横张口诬赖:“是孟夫人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深夜来此,说,说爱慕于我。”
听了他的话,秦绵脸上非但不惊,还笑了笑:“信呢?拿出来看看吧。”
高胜听了吩咐从尹子超身上搜出一封信,想要递给孟长安时,秦绵忽然道:“还是让长公主先看吧。”
长公主接过信看完,面露鄙夷看着她:“无耻贱妇,你还有何话说?”
孟长安拿过信扫了一眼,嗤笑道:“这根本就不是我夫人的字迹。”
邵思岚这时急了,不管不顾道:“怎么不是,孟督主该不会为了自己的面子刻意遮掩吧?”
孟长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邵思岚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狠狠抖了抖。
长公主已经恢复了镇定,嘲讽一笑:“梁少夫人说的有道理,我家超儿的品行我还是信得过的,定是有人存心勾引,他无奈之下才想来当面拒绝。”
她张口就颠倒黑白,秦绵忍不住笑起来:“我能证明这封信不是我写的。”
“冬枝,拿笔墨来。”
冬枝把笔墨和宣纸放在院中的石桌上,秦绵照着信上的内容又写了一遍,两张纸上的字迹完全不同。
邵思岚笑了一声:“这能证明什么?不过是怕露马脚临时改的。”
秦绵:“这么多人盯着,我仓促写完,若这封信是我写的,如何能顺畅地变换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字迹。”
“不过,这封信跟我小时候的笔迹的确很像,只是模仿的不到家,这写信之人有个小习惯,每次写捺的时候,收笔都喜欢微微上挑。”
在场有一位大学士之女,从小喜欢研究书法,接过去一看,道:“确实如此,这两封信断不可能是一个人写的。”
众人都愣了,那这信到底是谁写的。
秦绵:“若单论这笔迹和下笔的习惯,我倒是知道一个人,梁少夫人,你说呢?”
邵思岚慌乱反驳:“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兴许,兴许是你让婢女写的呢。”
冬枝几个闻言挨个写了几个字,她们虽然识字,但写出来可就难了,不是歪歪扭扭,就是鬼画符一般。
周韵忍了半天,终于受不了了,站出来指着邵思岚道:“你还狡辩什么呀?我都看不下去了,今天傍晚我还见你与尹二公子私会密谋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许多人都用异样的眼光去看陈氏,陈氏惊叫:“不可能,你个死丫头瞎说什么?”
恰在这时,昭王听见动静,又得知是周韵住的院子出了事,被小厮推过来。
周韵看见他,对众人道:“我没瞎说,我有人证。”
邵思岚虽然心里发慌,但还是讽刺道:“你不会说是你吧?你可是孟夫人的亲表妹,做不了这个人证。”
周韵气鼓鼓地走到宋宥钦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王爷,你今日就在假山后,都看见了是不是?”
面对她倔强又耿直的目光,宋宥钦霎时心跳如擂鼓,他不关心世间一切人和事,这一刻却生出了不想让她失望的心思。
他轻轻点头:“嗯,看见了。”
周韵对他笑了笑,回头道:“姓邵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邵思岚见所有人都怀疑地看向自己,尤其是长公主目光中冷漠的审视,她摇头:“不是我,是,分明是他们以势压人,包庇秦绵。”
孟长安轻嗤一声,眼神不耐烦地扫过这群人,“既然查不出结果,就把尹二公子送去大理寺,再不行还有东厂。”
长公主一听东厂顿时急了,尹子超的反应更大,他听说过有人落到东厂手里被酷刑折磨的惨状,吓得直哭:“不关我事,是她,是她用美色勾引我,让我陷害孟夫人。”
这下众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邵思岚偷人在先,又陷害秦绵,简直就是一个毒妇。
陈氏反应过来尖叫一声上去扯她的头发:“你个不要脸的贱人,竟敢背着我儿子偷人。”
邵思岚痛呼一声,陈氏左右开弓扇了她好几个巴掌犹不解恨,还一口咬在她胳膊上。
邵思岚痛极,一把将陈氏推在地上,上前狠踹她几脚,她毕竟年轻,把陈氏踹的满地打滚。
“死老婆子,你整日摆婆婆架子,让我伺候你,我早就受够了。”
她崩溃大笑:“你们还不知道吧,梁明泽不能人道,是个废物。”
“他们侯府骗婚在先,我怎么就不能偷人了,你们以为要不是丈夫不行,我能看上尹子超这个空有力气的傻子吗?”
长公主气的眼里冒火,指着这两个人道:“反了,反了,把她们给我丢出去。”
立刻有侍卫上前把骂个不停的邵思岚和疼的起不来的陈氏拖了出去。
众人看了一场大戏,也不敢再留,生怕被这两个权势滔天的人记恨,宋宥钦临走时看了周韵一眼,有些不舍地被小厮推走,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最终,院子里只剩下长公主和她带来的人,周韵看着这架势觉得自己不好参与,转身进屋了。
尹子超还在那里淌眼抹泪的,长公主叹了口气,妥协道:“孟督主,你说吧,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儿子。”
孟长安假意不知她的意思:“那得要审问之后才知道。”
长公主忍着怒气:“孟督主何必把事做绝,这事真闹到皇上面前,你我脸上都不好看。”
孟长安脸上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气人:“长公主错了,要丢面子那也是你,本督与夫人可是受害者啊。”
长公主:“……”
你们算哪门子的受害者,分明就是存心来打我脸的!
她硬挤出一丝笑:“听说孟夫人身子弱,我这庄子里有一处温泉,效果极好,不如就送给孟夫人吧。”
孟长安笑了笑,他自然见好就收,虽然现下手里握着长公主的把柄,他也并不想把她逼急了。
何况温泉……经常带着他的小夫人来泡一泡也挺好。
“本督可以放过他,但从今以后别让本督再看到他,否则……”
长公主脸色难看,孟长安的意思是要让尹子超离开泰安成,并且永远不能回来。她看着儿子哭的可怜兮兮的,闭了闭眼,只能答应了。
次日清早,众人看了昨夜的热闹,谁也没有心思再留下来看荷花,纷纷离开,长公主也一大早就带着儿子回了将军府。
倒是秦绵她们很有闲情,留下赏了荷花又吃了一顿用庄子里现摘下来的时蔬做成的早膳。
早膳后,孟长安有公务在身就先回去了,周韵一听说这庄子是秦绵的了,欢欢喜喜拉着她逛了一大圈。
她们下午才回,一到城里便听到大街小巷都在议论长宁侯府的事,昨天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这事传的沸沸扬扬。
当然没人敢扯上厂督府和将军府,说的无非是侯府少夫人偷人,被婆婆抓住还殴打婆婆,长宁侯府骗婚,梁世子那方面不行之类的。
秦绵只当是个笑话,在马车上笑了声,谁知第二日事情愈演愈烈。听说邵思岚与陈氏又打起来了,这次邵思岚发了狠抠瞎了陈氏的眼睛,梁明泽写了休书,邵思岚疯疯癫癫被送回娘家,邵御史爱惜名声,把她送到尼姑庵里清修去了。
青桃叽叽喳喳地说起这些事时,秦绵正在园子里修剪花枝,时间过得真快,不过半年,这些人都倒了霉,善恶到头终有报。
她曾经以为永远也无法报仇,最好的结果不过是陪伴父亲一起流放北地,平平安安过一世,那些仇怨也许要带到下辈子。
可是她遇见了孟长安,从此飘飘荡荡的身和心都有了寄托。
他说会永远护她,她信。
第7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