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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不也面对着这种情况。
    父皇怕姬家和楚弈再联合,逼她要嫁连云。其实也不是对连云多看重,不过是想用她来巩固连云对他的忠诚,一举两得罢了。
    “楚弈……”她喊了他一声,把事情告诉他,“我父皇要下旨赐婚,给我和连云。”
    楚弈神色一僵,猛然扭头,不过瞬间眼神已经变得狰狞。
    “——你说什么?!”
    “帝王心里,只要皇权。”赵乐君声音有丝丝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想起来就心寒,“连云说,他欠你上郡士兵的性命,可他不悔,他迟早都是要让胡人攻打上郡。但他拖延了父皇下旨的时间,说等你回来……”
    等他回来,让他陷入两难的局面,想看他怎么挣扎。
    连云对楚弈的怨忿比她想的要多得多。
    楚弈呼吸沉重,在她的话语中沉默,旋即啧的一声笑了。
    “伪君子!这回不缩王八壳里了!”
    他骂了一句,又不说话了。
    赵乐君也静了片刻,深思熟虑后说:“楚弈,别跟他硬碰。如今的局面对你来说是最有利的,没必要再给自己添麻烦。”
    “所以要我看着你嫁他?!”
    “——他做梦!”楚弈霍地站了起来,厉声厉色,“老子的女人,轮不到他来染指!”
    赵乐君见他暴怒,居然是想笑,在他跟头牛一样喘气中说:“楚弈,你别鲁莽行事,一切等胡人议和了再说。以前我和连云定过亲,最后不也是退亲了。”
    世事易变,眼前重要。
    楚弈闻言只是冷笑,暗暗磨着后牙槽。
    她想要用拖字诀,但他不想!
    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再跟别的男人有牵扯,那他真是要绿云盖顶了!
    就在愤怒的时候,肚子突然发出咕噜的打鼓声。
    他一愣,赵乐君也一愣,旋即被逗笑了。
    胡人离这里有半日路程,他肯定是骑马赶回来的,估计没有用饭。
    楚弈在她笑声中一张脸阵青阵白,懊恼坐下闷声道:“饿了,有吃的没。”
    人铁饭是钢,英雄好汉也是吃人间烟火的。
    赵乐君说了声有,站起身点了烛火,走到外头去把歇在隔壁的银锦喊醒。
    银锦昨日才赶回来,赵乐君体恤,想让她多休息,就没有叫值夜,结果还是得把人吵醒。
    “公主饿了啊。”银锦睡得迷迷糊糊揉眼,然后穿好衣服,按着吩咐去厨房。
    等到了厨下,她才反应过来,公主要几大碗米,还要不少肉食。
    她吃得下吗?
    银锦拎着两个大食盒回来,进到寝室,才明白为什么要那么些分量。
    她扫了扫楚弈那体格,心想公主把他当猪喂也没差。
    楚弈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在心里狠狠埋汰了,坐下来把吃食扫个精光,赵乐君见他狼吞虎咽的,想起他上回吃撑了。
    她就皱起眉头说:“你别撑着,一会又吐了,还得去把医士喊醒。”
    还端着碗的楚弈:“……”
    酒饱饭足,之后就是倦意袭来,赵乐君在一边煎茶,想着给他去去油腻。等水滚的时候一抬头,却发现他就那么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铜壶,默默放下,灭了火,让银锦去找一床被子给盖上。
    地面铺了竹木,又有垫子,应该是冻不着他。
    楚弈本来是想歇一会就离开,还得赶回去,跟着胡人一块进城。结果就被梦境缠绵着,让他沉浸在有她的梦境中,在身体传来紧绷地涨疼时一睁眼,发现外头天际已经泛白。
    他先抬手揉了揉额角,梦里的旖旎还萦绕在心头,他又躺了片刻才慢慢坐起来,想着要赶快出城。
    但他很快发现了身上的不对……
    赵乐君是被他在耳边喊醒的,她睁着茫然地眼眸看他,楚弈见她醒过来,在窘迫中说:“你这里有没有我的裤子。”
    ?°)?理( ?° ?? ?°)? 赵乐君:“……”
    不久后,楚弈铁青着脸,用床单裹着空荡荡的下|身,在炭盆前烤干裤子。
    赵乐君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在边上想笑不好笑,到底没忍住,双眼一弯,用宽袖掩面笑得肩膀直抖。
    楚弈磨了磨牙,朝她丢了一句:“老子是正常男人!”
    做春|梦怎么了,梦里又不是别人!
    哪知换来的是她身子更剧烈的抖动,断断续续地说道:“你看好火,被烧了,一会真没得穿了。”
    楚弈:“……”
    第44章
    胡人来朝议和,帝王心里再恼怒,也要做出明君的样子,命司徒领鸿胪一应官员准备宴请事宜。
    当日下午,楚弈与胡人议和团队进城,太尉率几位大臣在城门恭迎,其中连云亦在。
    在接迎的喜乐中,楚弈坐在高马之上,冷眼就扫了过去。
    连云穿着玄色官袍,立在阳光下,身姿玉树一般,他的视线在不知不觉间同样第一时间看向楚弈。
    那个他一直认为有勇无谋的莽夫,如今正功成名就,权柄在握,连帝王也不得不开始在他的威风中受到掣肘。
    两人目光相撞,无声的弩拔剑张,暗藏杀机。
    太尉忙着替帝王接迎使者团,没察觉边上两人快打起来,一脸的假笑见礼寒暄,相请南单于几人登上早准备好的华盖马车,领路进宫面圣。
    百官早早候在洛宫,帝王位于高位,神色肃穆。
    在一声声中的唱到中,居高临下受了胡人使团众人的礼。
    他的视线并未在使团身上停留太久,而是看向银甲披身的高大青年,黑瞳中闪烁着对他的不满。
    楚弈在帝王看过来的时候单膝缓缓跪下,扬声道:“臣叩见陛下,幸不辱命。”
    简单一句话,让帝王再度想起如今除了姬家,只有他能震慑胡人,不管心里多恨,也只能忍耐这一时。
    “朕心感甚慰,爱卿快快平身。”
    武帝嘴角往上一挑,语气平和。
    楚弈闻言谢恩站起身,回到属于自己的站位上。心里明白,此时的君慈臣谦下,是暗流汹涌,越发打起精神。
    胡人首日前来,谁也不会煞风景就提起议和一事,几句寒暄之后,帝王便命人先带他们到准备的住所歇息。
    北胡二王子离去前,特意掐了妹妹一把,示意妹妹现在就给帝王留个印象。
    北胡的三公主只能忍着心里的不满,在谢恩时,朝看过来的帝王嫣然一笑。她本就有双桃花眼,此时一笑,越发妖娆娇美,看得帝王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
    随着使者团退下,帝王再扫了眼杵在场中的楚弈,火气直烧在心头,直接站起来说道:“楚爱卿长途跋涉,也该累了,且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早朝朕再为你与姬家军论功行赏!”
    帝王抛下话,径直离去,众臣在高呼万岁中,也察觉到了皇帝的火气,不约而同都看向那个年轻的将军。
    楚弈丝毫不在意他们的目光,步履稳健往外走。
    这里的大臣皆是世家,对他这寒门出身的,还是武将,向来是不高看一眼。
    散朝之后,前朝胡人来访一事在后宫也开始议论纷纷。
    陈皇后身边的狗腿子跑得最快,把北胡那三公主添油加醋地给陈皇后说了一通。
    “那个北胡公主听说是二王子的亲妹妹,奴婢远远看了眼,哎哟,那个穿着,身段妖娆,火辣辣的。同行的几个司徒属官,还偷偷瞥了几眼呢。”
    陈皇后默默听着,眸光闪动,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那内侍见她不语,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娘娘,您说北胡带个公主过来是要做什么的,您瞧南胡就没有带公主什么的,总不能是打太子的主意吧。”
    此话落下,陈皇后那张脸就阴沉了下去。
    她暗暗咬了咬牙。
    帝王今日幸一个,明日睡一个,这后宫都快要塞不下那些女人了!如今还来一个胡人的公主!
    她又不蠢,哪里会不懂北胡什么意思。
    如今她父亲还管着,后宫那些美人已经不如往日恭顺,要是再添一个北胡的公主,那样的身份又有外邦支持着……陈后感觉到了压力,尖尖的指甲发泄似的扣进桌案的雕花中,仿佛她指下就是后宫那些美人或者是胡人公主的脸,狠狠挠了几把。
    内侍见她神色不虞,该说的说过了,就识趣闭嘴。
    陈后暗恨许久,才疲惫地问:“大牢里可有传来什么消息,我父亲在里面没有受到委屈吧。”
    “娘娘放心,先前送去的银子他们都悉数收了,他们不敢对国丈怠慢,何况陛下根本不发话,大家都已经在说陛下其实就是关一阵子,过了这风口浪尖就会把国丈官复原职。”
    陈后冷冷哼笑一声:“我先去也是这么盼望,可如今姬家立功了!我这心,再也放不下来,日日悬着。”
    当年他父亲在粮草上的事情得罪了姬家,那时姬家失了一半的北地,没有精力来完全抗衡他们。现在姬家翻身了,赵乐君恐怕要给姬家找后账。
    陈后就免不得焦急,可是再着急,帝王不发话,她父亲就放不出来。
    内侍闻言当即又连连劝慰,陈后心烦意乱,让内侍给她兄长送宫里这些消息,看看家里养的谋士有没有什么办法。
    **
    楚弈出宫后,回到将军府。
    家里的仆人遣散大半,如今留下的,是守着府邸的一些府兵。
    他到住处,呆呆坐了片刻,空空荡荡的屋子让他浑身不自在,索性又出了府,直奔赵乐君那里。
    赵乐君此时正在屋里跟魏冲议事。
    魏冲性子吊儿郎当的,她特命人拿来棋盘,给他找点事干,省得干说话,让他还能分出心思来作弄人。
    不得不说这方法好,魏冲比她凌厉的棋风逼得小心应对,嘴里还要回着她的话,真是要绞尽脑汁。
    赵乐君下了一子,慢悠悠地说:“胡人已经进京了,着人让圣上多和胡人说要马,最好提出用粮食换一些种|马战马。洛城的兵防一直是圣上最上心的,如果能多添骑兵,他必然愿意以粮易马。”
    北胡人已经给出优渥的议和条件,还把公主巴巴送来,再让多给马匹,势必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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