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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合这些明显的异样,楚弈后怕得连手都在抖,他伸手想要去把她湿发拨开。指尖才碰到她,她就止不住轻颤,连忙又往里滚去,躲开。
    楚弈手停在半空,猛然站起身,握紧的拳头一下就砸在床住上。
    疯狂的怒意在他胸腔里翻滚,让他整个人都剧烈的颤动着。
    陈后怎么敢!怎么敢做下这样诛心的算计!
    赵乐君听到身后的动静,被算计的难堪和羞愤亦在心底爆发,忍不住低声啜泣。
    她当时恨不得死过去,却又知道自己不能死,那样陈后的算计就成功了。她的弟弟会因此从此无法抬头,也可能因此丧命,外祖父也无法自处,所以她连死都不敢!
    她的声音传入楚弈耳中,让他当即从愤怒中回神,心疼地要再去拥抱她。
    赵乐君却是又再躲,叫他心头有细细密密的疼蔓延开来。
    “君君……”他上了榻,不容她躲避,把角落的她紧紧拥入怀里,自责道,“怪我没有察觉到异常,怪我让你一个人前去,都怪我……”
    她肩膀颤抖越发厉害,却是一声不发。
    他伸手不断为她抹去眼泪,看着她嫣红脸,发现她身上也滚烫。
    “我去给你找医士!”
    她身体不适,刚才还险些就此丧命在帝王手中!
    尽管知道她可能是中了催|情一类的药,可这个时候,他怎么也不能禽兽到要做什么。
    她上回就因为他而绝望过,陈后的算计给她带来怎么样的创伤,他根本无法想象。
    楚弈连忙又要下榻去,在他松开手的时候,先前一直躲避他的赵乐君攥住了他的衣襟,颤颤巍巍地说:“不、要。”
    他动作一顿,她闭着的双眸睁开,泪眼模糊地看向他。
    她从未在他跟前这样懦弱过,在这个时候,她需要她的勇士。
    “楚弈……要我。”
    她的唇轻轻贴在他嘴角,一滴泪水滚烫又落了下来。
    楚弈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从她的唇上传来,直淌入他心湖,掀起不平静的浪涛。
    她猛地就被他压在身下,他粗粝的手指扫过她眼角。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声音带着克制的低沉,赵乐君闭上眼,忍住药物带来的难耐,想要自己在他面前显得清醒一些。
    “我知道,楚弈,你是不愿意吗?”
    她最后一句询问,像是一只手狠狠揪了他心脏一样。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是觉得他在嫌弃她吗?
    “君君,我们是在这里结为夫妻。”他手指慢慢摩挲着她细白的脸颊,划过她的唇,带着坚定落在她腰间。
    赵乐君听到缎带被抽离的细小声响,她咬紧了牙关。
    他又在她耳边低语:“那天晚上,我很紧张,我怕你不是自愿的。在我心里,你是天上的神女,不可亵渎,可我的私心是要把你拉入凡尘。你好不容易来到我身边了,我怎么舍得放手。”
    “你……是我楚弈的妻子,这一生一世,都摆脱不了我了。”
    赵乐君眼泪再度汹涌,皆被他低头吻去。
    后来,她感觉到他的吻温柔落在了还火辣辣作疼的脖子上,耳边叮当一声,那是他腰间玉带落在地面的声音。
    她仿佛就置身在一片温暖的云层间,体内埋藏的药劲被他这药引勾散开来,穿云破雾,蔓延到她的四肢,主宰着她的沉浮。
    她是如何又开始抽泣,自己也不清楚了,只隐约听到自己在喊楚郎,一声叠一声。是她自己都没有听过的娇媚,亦是令他从未有过的意乱情迷。
    楚弈在她几乎失声的低吟中化身疾风骤雨,被她旷了已久的身子都快要了命。
    她浑浑噩噩地纠缠着他,仿佛是化作藤蔓,死死缠绕着,在他带来的慰籍中彻底沉沦。
    **
    皇城内,帝王宫殿的大门紧紧关闭着,里面隐约传来女子的哭泣和尖叫。
    连云在庭院里站了许久,听着那些叫人反胃的声音,面若寒霜。
    帝王宫里惊变,太子已经得到了消息,急怒攻心中,张嘴生生喷出一口血。
    内侍被他吓得脚都软了,带着哭声喊殿下,下刻就飞奔去找连云。
    连云匆忙来到时,少年唇角还沾着血迹,他坐在灯烛下,面庞狰狞宛如修罗殿里的恶鬼。
    “阿晋!不可动气!”连云吓得脸色也变,探手就要去给他号脉。
    不想他缩回手,一双好看的眼眸就扫向连云,毫无温度。
    “你在他身边那么久,其实没有什么不能动手的,如今他已经这样了,你还要再为了你的私心,放任他再来残害我阿姐吗!连云!如若不是你先弃了我阿姐远走,她如何会过得如此痛苦!”
    连云被突然出言伤人的太子惊得也停顿了动作,眸光沉沉与他对视。
    太子对上他的视线,嗤笑了一声:“我知道你还喜爱我阿姐,想利用我父皇的压力,再把她拉拢到你身边来。我可以容忍你有这样的私心,因为我觉得你对我阿姐起码是有真心的。可是我错了,你连云的私心,永远是得不到满足的!即便我阿姐回到你身边,你也还是不会放弃任何于你有利的事物。”
    “阿兄,你我间的约定,就此作罢吧。我阿姐,我自己就能护她周全……”
    “阿晋!这个时候,你不能说气话!而且你知道,现在根本不是时机,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动手!”
    太子依旧朝他笑,笑容却是无端让人觉得悲伤。
    “我知道,不管如何,阿兄,我们间的约定,到此为止。我以后要如何做,我不会再知会你。你谋你的私心,我谋我要的天下!”
    少年倔强无比,连云急得直想跳脚,可这个时候,他不敢多说。太子的身体支撑不住更多的刺激,他勉力压下焦急,先退了一步,随后快速写了药方,让内侍去取药材来,给他煎药。
    太子的情绪似乎在时间流逝中慢慢平复,接过药的时候神色亦有了缓和,连云松一口气,交代内侍好好照看,匆忙再回去帝王宫外。
    今晚的事情还没能彻底解决,守到天明,他也得守!
    而太子在他离开后,喊来一名侍卫,望着摇曳的烛火,微微一笑:“我明日要给陈后送上一份礼。”
    **
    楚弈再睁眼地时候,天已经大亮,他低头,看见蜷缩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的赵乐君。她眼角还带着泪痕,那是在后来不知第几回的荒唐中哭喊留下的。
    一夜旖旎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让他弯着唇笑了笑,在她发顶轻轻落下一吻。
    他贪恋现在两人相依偎的感觉,但今日朝堂上胡人议和,他此时去肯定已经晚了。宫里的情况也不知道连云处理得怎样,他在不想离开,也得进宫走一趟。
    而且,他的妻子怎么能被人白白算计!
    楚弈就轻手轻脚松开她,随手抓起外袍先披上,他准备站起身,却是脚下一软,身子晃了晃才站住。
    放纵的后果,让他扶着床柱子,整张脸都黑了。
    第51章
    “怎么陛下还未有动静,可有人去催催?”
    太尉站在金銮殿上,侧身频频看向大殿外,嘴里这话已经是说了第五回了。
    殿门之外的一方天地落满明媚晨光,唯独不见帝王御驾,让他焦急又暗恨帝王不该。
    昨日帝王在宴会上就中了北胡的美人计,极为荒唐。可他身为臣子,帝王要宠幸谁,要收谁进后宫,他都不便多说,本来那胡人公主也是要充后宫。可帝王万不该在和胡人正式议事的日子迟迟不现身。
    这样要胡人如何作想?
    想他堂堂赵国天子,居然被女人迷得从那片白肚皮上爬不起来了吗?
    赵国的威严何在?!
    太尉对帝王埋怨着,还去看了北胡二王子两眼,发现对方嘴角一直啜着笑。这是在得意啊,得意用区区一个女子,就起到迷惑他赵国天子的作用,恐怕一会议和要多添波折了。
    太尉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一甩袖子就往外去。
    他得去看看帝王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为了一个女人还昏庸到效仿君王不早朝吗?!
    太尉急吼吼走了,文武百官更加是交头接耳,肃穆的金銮殿就成了街口的闹市一样。
    此时帝王寝宫里,武帝已经清醒,披着外袍冷着脸坐在案前,连云就跪在下方低声禀报着什么。
    武帝的脸色随着他的说话声越来越难看,忽地抓起案前的玉石镇纸就砸到了地上。
    刺耳地声音在殿内回响,帝王眼角不断抽搐着,声音冷然:“用量出了问题?你连云居然能犯这样的错!”
    他昨夜恍惚中似乎是看到了元后,他今日醒来,身边仍旧是昨夜那个迷人的胡人公主。可是美人奄奄一息,脖子上有着淤青的掐痕,若不是还有呼吸,他都以为人已经死了。
    而且他手上也都是伤痕,甚至还有道被利器扎进去的血口。
    除去这些,脑海里还有凌乱的片段,似乎是什么人闯进来过。
    这些他统统记不起的东西,从连云口中得到了还原,说是胡女逃离皇宫,赵乐君得知前来禀报。后来被楚弈给抓了回来,为此还策马闯了禁宫,禁卫能够作证,至于他昨夜恍惚是见到元后,连云说极大可能是因为昨日的神仙散用量比平素加重了一些。
    帝王砸了东西,连云把头磕得更低了。
    “陛下,臣有疏忽。可胡人公主逃离皇宫在先,即便是死在宫里,那二王子也不敢多说一句,何况她伤了陛下龙体,能留下性命便是陛下给的恩典。”
    他把帝王见到赵乐君后的种种,都推脱到药物用量上,自己把罪责给扛了下来。
    除却这个办法,根本不能够遮掩昨晚的事情。
    至于那北胡公主,她私逃在先,如果她还想活命,就不敢把是去见楚弈一事说出来。
    即便说出来了,以楚弈此时手中的兵力和战功,帝王也顶多是在心里憋屈。
    也好在昨晚帝王寝殿里没有宫人伺候,不然还的再花费更多力气去圆谎。
    连云再是冷静不过,帝王冷冷看了他许久,哼笑一声:“连云,只此一次。”
    帝王到底是揭过了此事,毕竟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前阵子他才动怒伤了身,之后许久未再传召宫妃,连云此回加了用量,可能也是顾及先前一事。
    武帝生性多疑,更是好面子,想到自己把那胡人公主折腾得奄奄一息,心中颇为痛快,反倒给自己自圆其说了。
    连云闻言,磕头谢恩。
    太尉就此前来,得到召见,进来见到帝王坐在案前总算是松一口气,连忙催促让帝王快上朝。
    武帝自去更衣,太尉免不得询问连云,一抬头就见到他熬得通红的双眼,更是惊讶。
    谎言说了一遍,就更加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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