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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寒灼,我警告你,你别乱来!”
    张枝枝瞪大眼睛警告,她现在的形象比赵寒灼好不到哪儿去,衣服破了许多口子,脸上也有几处擦伤,头发乱得不行。
    “我看看伤得严不严重。”赵寒灼认真的说,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放心,我会负责的。”
    他的神情温柔极了,张枝枝不自觉受了蛊惑,讷讷的点头,怔愣间赵寒灼脱了她的鞋子,撩起裤腿。
    她其实生得白,人也不胖,常年习武,小腿线条优美流畅,这会儿肿着,上面正布满青紫,看着颇为吓人。
    赵寒灼轻轻在她腿肚子上捏了一下,张枝枝立刻回神:“疼疼疼!”
    “应该是伤到骨头了,要尽快回城就医。”
    赵寒灼说着要脱下外袍帮她包扎,目光一扫,不经意看见洞里地上有散落的树枝和布条。
    布条颜色和她的衣裙一致,分明是她从衣服上撕下来的。
    “为什么把布条解了?”
    赵寒灼问,张枝枝有种犯了错被抓现行的错觉,眼神闪躲着:“没……没什么。”
    说完怕他继续追问,忙把裤腿放下去:“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没出阁呢,赵大人你可不能毁了我的名声!”
    她这模样像是要极力和他撇清关系,赵寒灼垂眸在她腿上扫了一眼:“看了就是看了,我说了我会负责的。”
    “骗子!”张枝枝忍不住骂,想起他之前的承诺,瞪大眼睛:“你上次还说要去我家提亲呢,分明是诓我玩!”
    她说得认真,分明还不知道他上门提亲的事。
    赵寒灼心念微动,没先把自己提亲的事说出来,只道:“上次我说了提亲,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却不曾得到你的许可,我担心随意上门,会给你造成困扰。”
    哼!借口!
    张枝枝梗着脖子不说话,赵寒灼追问:“我心悦你,若上门提亲,你可答应?”
    他问得直白,张枝枝的脸一下子爆红。
    这人真……真是太可恶了,哪有人直接这样问姑娘家答不答应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你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张枝枝结结巴巴的训斥,赵寒灼直接扣着她的下巴,让她不能闪躲与他直视:“我想娶你为妻,聘礼已备好,你可愿答应?”
    “……”
    张枝枝说不出话来,一颗心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赵寒灼俯身,一点点凑近,直到两人鼻息相缠,瞳孔中倒映出彼此的影子:“你若是不说话,我便当作是你答应了。”
    什么叫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唔!”
    张枝枝开口想反驳,被赵寒灼低头吻住。
    张枝枝惊愕的瞪大眼睛,没想到他竟然敢来第二次,怔愣片刻,感觉这人还想撬开她的牙关,张枝枝当即死死咬牙不让他得逞。
    赵寒灼眼底含了笑,微微撤身退开,张枝枝立刻用手捂住嘴。
    “乖。”
    赵寒灼赞赏的说了一句,在张枝枝面前蹲下:“上来,我带你回去。”
    “我不要!”
    张枝枝捂着嘴说,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把赵寒灼当成流氓混蛋,一点也不想靠近。
    赵寒灼也不着急,在她身边坐下:“你不想这么早回去也好,反正我已经让赵拾回城叫人了,等所有人来看见你我孤男寡女待在这山洞里,应该都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了。”
    “……”
    张枝枝眉头抽了抽,有种被老狐狸盯上的错觉。
    “我伤得不重,可以自己走回去。”
    “我背你!”
    赵寒灼不容拒绝的说,张枝枝咬牙,最终还是选择妥协:“那我们从小路回城,不要让别人看见。”
    “好!”
    赵寒灼一口答应,张枝枝盯着他看了半天,确定他没有撒谎以后才趴到他背上。
    趴上去以后她惊了一下,没想到这男人的背这么宽厚,隔着衣服依稀可以感受到硬实的肌理,和她记忆中父兄的背相差无几。
    这个文官的体魄怎么也如此健硕?
    张枝枝分神想着,山里没什么路,赵寒灼颠了她两下:“抱紧我。”
    张枝枝下意识的抱紧,然后脸又烧起来,因为她的胸口完全贴在了他背上。
    真是太羞人了!
    张枝枝羞恼,这个时候却也不好再矫情让赵寒灼放她下来。
    安安静静的走了一会儿,赵寒灼的气息乱了些,身上冒出腾腾的热气。
    “你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张枝枝小声问,有点尴尬,她骨架大,比寻常女子要重一点,背起来自然要费劲一些。
    赵寒灼摇摇头:“不必休息,得趁早回去,不然很快就会天黑。”
    “哦。”
    张枝枝弱弱回应,不好再坚持,撩起衣袖帮他擦了擦汗。
    “你一个人跌下来以后,可害怕?”
    赵寒灼与她说话,张枝枝摇头:“为何要怕,爹和师兄他们发现我不见,很快就会来找我的。”
    “这山中只有你一人,你也不怕?”
    “山中有野果可以果腹,而山林不深,不会有凶猛野兽,顶多有一些虫蛇罢了,左右不会伤及性命,并不可怕。”
    她说得认真,带着点小得意。
    赵寒灼的心软了软,担心了一整晚,这个时候又变成融融的温暖。
    她自是与别的姑娘不同,可以独自应对许多事。
    她不会怕他,在他身边叽叽喳喳,活蹦乱跳,像阳光,灿烂而热烈。
    “枝枝很勇敢。”
    赵寒灼由衷的夸赞,张枝枝猛然愣住,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过她。
    从她打算习武开始,身边所有人都是在反对她的,父兄怕她受伤,师兄弟们怕她太过男子气,旁人则是带着看笑话的心态,说着各种讥讽的话。
    如今,第一个人夸她很勇敢,把她当成一个寻常女子,还问她会不会害怕。
    这种照顾和苏珩那种礼貌的照顾意义很不一样。
    张枝枝的心软了软,正要再说点什么,赵拾惊喜的声音传来:“大人!”
    循声望去,张枝枝整个人僵住,她爹和一众师兄弟还有一群官差匆匆赶来,数十双眼睛把趴在赵寒灼身上的她看得明明白白。
    张枝枝心肝儿颤了颤。
    赵大人,你不是答应好了不会被人看见吗?这算什么?
    张枝枝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爷子走路生风,跟在赵拾后面赶到两人面前,伸手就要把张枝枝接过来,赵寒灼低声开口:“她受伤了。”
    “伤在何处?怎么会受伤?”
    老爷子拔高声音,语气止不住的焦急,张枝枝不敢面对他,趴在赵寒灼背上装死,赵寒灼巧妙地避开老爷子的手:“还不清楚,先回城找大夫看看再说吧。”
    说完背着张枝枝往前走,一众官差立刻热切的涌上来,老爷子再近不得身,只好抿唇跟在后面。
    一路回到城中,谌州州府早早地前来迎接,直接把赵寒灼和张枝枝迎到了府上。
    老爷子不好带这么多镖师进人家州府大人的府衙,便遣了人去给苏珩报信,自己只身跟着进去。
    州府的府医恭候多时,赵寒灼进屋以后,直接把张枝枝放到床上:“她腿伤了,快给她看看。”
    府医悄悄看了州府一眼,得了授意忙上前帮张枝枝看伤。
    府医伸手想撩起张枝枝的裤腿,老爷子掩唇轻咳两声。
    州府是个人精,当即反应过来,忙道:“姑娘身子金贵,下官出去候着。”
    州府说完就走,赵寒灼却坐在床边一动不动,老爷子拧眉瞪着他,他也全当没有看见。
    府医不知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撩起张枝枝的裤腿,见她小腿紫胀得厉害,有大片淤血瘀滞,神色微肃:“怎么伤成这样?”
    “很严重?”
    赵寒灼脸色微变,语气压沉,一股威压不自觉散了出来,府医胡子抖了抖:“不不不,老朽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姑娘家伤成这样,应是遭了一番大罪。”
    “可伤到骨头了?”
    老爷子焦急的追问,他走镖多年,什么伤没受过,但这伤落在张枝枝身上,他就心疼得不行。
    “肿成这样,怕是伤到了一些,这几日不能随意走动,需好好调养才行。”
    府医摸着胡须认真的说,又细细查看了一番,才走到外间去写方子开药。
    老爷子原本是想等府医看完就带张枝枝走的,这会儿倒是没办法拿张枝枝的腿开玩笑了。
    心里塞着事,老爷子的面色便不怎么好看,张枝枝一路惴惴不安,见状立刻认怂:“爹,我……我腿不怎么疼,我跟你回客栈去住吧。”
    “胡闹!”
    “胡闹!”
    赵寒灼和老爷子同时开口,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老爷子率先移开目光:“你先给我安分歇着,我和赵大人有几句话要说!”
    老爷子说完走出去,赵寒灼起身也要走,胳膊被张枝枝拉住:“怎么了?”
    赵寒灼坐回去,张枝枝皱着小脸焦灼难安:“你别在我爹面前乱说话,你亲……亲我的事不许说,还有……还有肚兜的事……”细数起来,张枝枝突然发现她跟赵寒灼之间的相处一点都不能跟她爹说,额头急出汗来。
    “我有分寸。”赵寒灼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躺着!”
    从屋里出来,州府的下人带着赵寒灼到了后花园,老爷子挺直背脊坐在凉亭里,刚刚在张枝枝面前收敛的威严悉数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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