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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还是只想着吃的傻大姐吧。”王容与娇嗔道,“国之重器,给我写话本,我可当不起。”
    “几个酸儒,算什么国之重器。”朱翊钧嗤笑道,“未中榜前还能说寒窗苦读,学富五车,等到当了几年官,除了满肚肥油,再没有其他了。”
    “三郎说别人,自己也是很久没有研读史书了吧。”王容与说,“之前都忘记了,三郎如今还是像荣昌那时候一样,每日读上几页书给孩子听。”
    “那是自然。”朱翊钧说,“我觉得荣昌比别人都聪明的多,一定是当初我念书给她听的做用。”
    “是啊。”王容与肯定的朱翊钧的付出,男人嘛,都需要肯定,才更有干劲。
    今年还是得去瀛台避暑,虽然地方不能变,但是朱翊钧让工部去把宫殿整修一下,换个风格,也好歹能有点新鲜感。
    在后宫住着,宫后苑的花陆续也开了,王容与知道朱翊钧每次和她去宫后苑,都要前后屏退,后妃们捂了一个冬天,等到春花灿烂的时候也想去宫后苑走走。每次和陛下走在宫后苑,虽然前后无人,但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看着她们。
    那样哀怨的眼神。
    起初便是陛下要屏退左右,但还是有宫妃不愿放弃这个能见陛下的机会,在宫后苑周围等着,期盼着机会的出现。
    但是被朱翊钧撞见几次,都是闭门思过罚俸的下场。
    于是更添哀怨。
    王容与便说惫懒的动,不想去宫后苑了,启祥宫和长春宫相邻,便在中间造一个小花园,地方小,便坐成花壁,每日走两个来回,也算是满足活动量了。
    陛下去处理政务的时候,除了宜妃过来和王容与说些宫务聊聊天,便是荣昌和昭宜陪着王容与。
    顺嫔在宫里和宫人商议,“从前三公主小,也罢,如今三公主也大了,如今昭宜公主和荣昌公主在长春宫,你说,我要不要去跟娘娘提一提,让三公主也搬进长春宫?”
    “长春宫是荣昌公主的寝宫,昭宜公主会住进去,也是为了陪荣昌公主。”宫人说,“三公主和两位公主年岁差的多,如今怕是硬往一处去玩,也玩不来。”
    “可是怎么办,三公主养在我跟前,见不到父皇也见不到母后,日后婚嫁可如何是好?”顺嫔担心的说,“你看昭宜公主,和荣昌公主一起,日日都能见到陛下和娘娘,她的母妃也是掌握实权的宫妃,等到以后太子出生,太子时常见着的姐姐,肯定比见不着的姐姐情分要多,日后驸马,孩子,都能得到照拂。”
    “三公主如果不送到长春宫去,就一点希望都没了。”顺嫔说。
    “拼着被娘娘不喜,我也要去说这句话。”
    “说也许会同意,不说就一定没可能了。”
    “为了三公主,我总要去拼一拼的。”
    顺嫔为三公主的前途着想,无独有偶,郑妃宫里也在为三皇子的前途着想,“三皇子也该启蒙了,陛下会选个什么人来教他呢?”
    “无论是谁,总比大皇子要好。”宫人说,“虽然当初碍于朝廷压力,陛下给大皇子请了大儒,但是后来不也改成普通的翰林院院士,如今还是一样,没变过。”
    “陛下的心变的太快了。”郑妃说,“若是当初我再快一些,不要心软,直接了解了大皇子的性命,依照当时陛下对我的喜爱,说不定三皇子的前途就定下了。”
    “如今皇后肚子里的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总是没希望了。”
    “娘娘不要泄气,若是皇后娘娘这胎依旧生的是公主呢?皇后娘娘也不年轻了,独占陛下这么久也才一次有孕,日后保不齐也不会再有一胎。”
    “到时候比起大皇子,陛下还是喜欢三皇子不是吗?”宫人说。
    “那就希望老天保佑了。”郑妃说。
    只是她们不明白,陛下不喜欢的只是恭妃,至于大皇子,虽然是不喜欢的女人生的,但也是他的儿子,和三皇子是一样的。
    尤其现在郑妃在他眼里,和恭妃是一样的。
    从来没她认为的优势。
    第二百四十五章
    王容与一直托养胎的名在启祥宫待着,因为祖母离世,她心情实在算不上好,不想强迫自己去应付人,朱翊钧也纵着她。
    只是长此以往,并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等到真正春回大地的时候,王容与也终于胎稳了,可以见人了。先去慈宁宫和寿安宫给两宫太后请安。
    陈太后见着她笑道,“瞧着养的丰腴些了。”
    王容与颇有些不好意思,“一天五顿的吃,就是想不胖都难。”
    “先前胎不稳,御医说要静卧养胎,我便躲懒这么久没来给母后请安,还请母后不要介意。”王容与致歉说。
    “现在谁呀也没你的肚子重要。”陈太后说,“这可是陛下心心念念的中宫嫡子。”
    王容与只笑,陈太后又说,“陛下前些时候把慈宁宫和寿安宫居住的太妃都移到宫外道观去了。这也正常,当初查宫的时候,陛下就有此意愿,还是你劝下他不要立即送出宫去,免得宫外猜测疑云。”
    “只是这宫啊,一下就冷清下来。”陈太后叹气道。
    王容与确实不知道太妃们出宫一事,没人和他说,她也想不到问。不过既然已经送出宫了,她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于是看着她说,“母后觉得无聊,不如让教坊司的人进宫来给母后解闷,听曲唱戏,还有舞蹈,想看什么就让人表演什么,岂不乐哉。”
    “说是太后,至尊地位,但到底是个孀居的妇人,整日里在宫殿里寻欢作乐,像什么话。”陈太后说。
    “只是请几个人解闷,怎么就是寻欢作乐了?”王容与说,“若要这般自苦,幸苦活这么长岁月岂不是浪费。”
    “若是从前哀家恐怕真的被你说动。”陈太后捂嘴笑道,“只是现在便是想,也不敢。”
    陈太后看着王容与,“哀家如今遭了陛下的厌弃,若再没有自觉,徒做些惹人生厌的事怕是收不了场,不得善终。”
    王容与心道,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想要在她这里知道陛下的心思。王容与微微一笑,“若是母后担心这个,大可不必,陛下是真正仁心宅厚之人。”
    “那是因为陛下只在你面前展现宅心仁厚一面,作为帝王的冷酷,他全然不让你知道。”陈太后说,“所以哀家从一开始就说,你是有大福气的人。”
    “若是你这次能如愿诞下太子,那可真是圆满了。”
    王容与没接话,她是幸福没错,也不能对陈太后说啊,不是,没有,我也没有那么圆满,或者说没错,托太后的洪福,我是很圆满,怎么说都怪怪的,干脆不说话。
    “如果你没有诞育嫡子,其实你总有一天能体会哀家的心思。”陈太后说,“身为太后却和皇帝没有母子缘分,那种不安全感,总要手里多握着点什么才能抵消掉。”
    “哀家也没想陷害谁,只是想多知道一点,不让自己在这宫里变成瞎子聋子。”
    “陛下也没多想母后存了什么坏心。”王容与说,“只是陛下心里母后一直是慈爱的,所以乍闻母后也是有着诸多心思,一下就接受不了。”
    “男人都是这样吗?”陈太后失笑道,“都想着女人是天真没有心眼的,一旦知道女人有计谋,就仿佛受到多大的打击似的。”
    “只有少女是天真的,若是为人妇为人母还是一味的天真,早就骨头都不剩了。”
    王容与低头,陈太后看着她,“你也藏好吧,你的那些手段,若是让陛下知道,指不定又接受不了。”
    王容与笑笑没说话,手段和手段还不一样呢,她自认为光明磊落,没有让人指摘的地方,做人无论如何,得对得起自己。
    从慈宁宫出来就寿安宫,佳贵人出来见的皇后,面上有惊慌之意,“娘娘,太后娘娘凤体不适,暂时不能见娘娘。”
    “可请了御医来看?”王容与问。
    “御医就在寿安宫,只是御医说太后这病得慢慢养,不能着急。”佳贵人说。
    “那便请母妃好生安养着,寿安宫要什么,只管去要,若是凑不了手,就报到启祥宫去。”王容与说,“就劳累你在寿安宫替陛下和我尽孝,照顾母妃。”
    “妾分内之事。”佳贵人低头道。
    既然李太后不想见她,她也不强求,交代几句便走了,佳贵人看着她的背影,僵在原地许久都没动。
    皇后娘娘看着比从前更漂亮了,雍容华贵,肤白细滑,面上像是透着光,真正是天仙下凡似的。
    明明从前皇后看着其貌不扬,这么些年,反而越来越好看,就是宫里出了名的美貌,在她面前都像是灰头土脸一般没了光彩。
    这就是,被陛下宠爱和不宠爱的区别吗?
    佳贵人心里又酸又涩,她就是空有年轻美貌又如何,得不到陛下的宠爱,就这么一天天的在宫里灰暗下去。
    “佳贵人,娘娘请你进去。”宫人来道。
    佳贵人咽下苦涩,面容平静的进内殿回话。
    “皇后走了?”李太后倚坐在榻上问,
    “是的。”佳贵人低头恭敬回道。在太后面前,她不是娘家需要疼爱的侄女,而真的只是一个低阶的小贵人,比起宫人都不如。
    李太后闭眼,“她在慈宁宫待了多久,在寿安宫待了多久?等到陛下知道,陛下会如何想?”
    但是李太后现在都不知道,王容与的习惯是把这些事都和陛下说,减少误会产生的可能。她想借皇后的区别对待,来让陛下想起对陈太后的芥蒂以及心疼自己这个母亲的想法,注定是要落空了。
    王容与回了启祥宫,就和朱翊钧说了,母后试探她想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然后母妃身体不适,没见着面。
    “身体不适,不见就不见,你现在身子贵重,过了病气就不好了。”朱翊钧道。“母后说让你藏起你的那些手段,你还有什么手段是我不知道的?”
    “我有什么手段三郎不知道的?”王容与想,“嗯,看三郎自己发现的了吗?反正我自己是不记得了。”
    “后宫安插人手这事你都不会做,还有什么手段?”朱翊钧摇头说,“要不是我护着你啊,早就被吃的渣都不剩了。”
    “呵呵,我也没有那么没用吧。”王容与说,“有人说我丑,可没人说我蠢过。”
    朱翊钧摸着王容与的脸,奇怪的道,“我觉得你长的很好看啊,怎么会有人说你丑呢?”
    “三郎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王容与不以为意的说。
    见了太后,那么宫妃来请安也要摆上议程,王容与许久不见宫妃们,并不想念,看着宫妃们的神情,也不像是相见她的模样,互相说些客套话便是全了流程。
    只顺嫔在例行问安后笑着开口,“娘娘,三公主如今也大了,娘娘看三公主什么时候搬进长春宫的好?”
    “三公主想搬进长春宫吗?”王容与疑惑的问。
    “三公主也想和姐姐们在一起玩。”顺嫔说,“一个人在妾宫里,没人陪着玩,瞧着是有些可怜了。”
    “有母妃护着,还有那么多小母妃们陪着哄着,三公主住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要搬去长春宫?”郑妃笑道,“荣昌公主和昭宜公主这么大了,怕是没耐心陪着三公主玩。”
    “你的意思我知道了。”王容与说,“等我问过荣昌的意思,再回你。”
    “说起来,妾也有事想求娘娘。”郑妃说,“三皇子要启蒙了,还请娘娘费心请个好老师罢。”
    恭妃看看郑妃,又看看王容与,她也想说,大皇子的老师还是当初启蒙的那个,这么多年,是不是该换一个了。
    “这是我会告诉陛下,至于请哪个老师,就是陛下的决定了。”王容与说。
    “是呀,只有娘娘来说这句话。”郑妃说,“毕竟我们现在,也见不到陛下的面。”
    王容与没理会她这些酸话,毕竟这是事实不是。
    宫妃走后,王容与让人去请荣昌公主和昭宜公主过来,等到她们两进来,一样的发髻一样的服饰一样的穿戴,王容与不由笑道。“今日怎么穿成一样的过来?”
    荣昌行礼后得意的对王容与说,“母后瞧我们,像不像一对双生子?”从前她和昭宜差不多高,但是她胖,昭宜瘦,如今两人个头胖瘦都差不多,缘起嬷嬷的一句玩笑话,说荣昌公主和昭宜公主如今这般相像,要是穿戴的一样站着,不跟照镜子似的。
    荣昌就起意要和昭宜穿上一样的来看看。
    “嗯。”王容与点头,“要是我之前不知道,看见你们两,一定会认为你们是双生子。”
    “就这样的装扮别换,等会去见你们宜母妃,让她给你们画一张留作纪念。”王容与笑着说。
    荣昌瞪圆了眼睛回头对昭宜说,“真是好主意。”
    昭宜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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