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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她尚且畏惧他,这二姐莫不是真把她当成病猫随意差使。
    刘湘婉冒着被骂顶撞大哥一回却不敢再一次老虎嘴上拔须,遂端正态度,之乎者也道:“二姐,先是礼记内则里道: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遂母亲与爹爹一直这般教养我们,再则孟子也曾说: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可见,这闺阁女子与外男不能直接言谈或授受物件,所以啊……听先人的话准没错。”
    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打脸于她,二姐如悲愤的凶兽恶狠狠盯着她。
    翊哥嘴角含笑,上前一步拍拍她的脑袋:“还是六妹深明大义,哥哥最近缺件长衫,不知……”
    闻弦歌而知雅意,刘湘婉赶紧马屁道:“妹妹给大哥绣的那件长衫还差个衣袖,晚几日便给哥哥送去。”
    “孺子可教。”翊哥伸手咳咳,掩饰嘴角的笑意。
    一刻钟转瞬即逝,刘湘婉率先让开位置,脸色羞涩的觑视翊哥:“大哥,妹妹今儿莽撞了,你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计较。”
    最好能将此事翻篇,切莫再提!
    翊哥点点她的额头:“下不为例。”
    刘湘婉颠头播脑的保证:“小妹唯大哥马首是瞻。”
    随后少年郎们依次离开,走在末尾的魏廷茂见刘湘婉满脸的稚气,语气柔和道:“六妹妹当真一鸣惊人!”
    这是在夸她吗?
    刘湘婉翻了个白眼:“谢谢魏大哥的夸奖。”
    明显将二人之间的距离区分的一干二净,魏廷茂心里一动,真是个聪慧的小丫头,不禁让他再次对她刮目相看。
    待他们走后,二姐阴狠狠盯着她:“六妹,二姐看不出来,你这是柿子都拣软的捏啊。”
    反正她二人早已不对付,于是顺着她的话颇为赞同的附和道:“二姐这话甚是有理,要不说鱼儿都拣鲜的吃,说的大约就是这个道理。”
    众姐妹回过味,这柿子拣软的捏不就对应着鱼儿专拣鲜的吃,这是变着音讽刺二姐。
    “你……”二姐伸手欲要打她,三姐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规劝道:“二姐,姐妹间的拌嘴吵架总是小打小闹,若是闹到娘那里,可就不是一桩小事了。”
    四姐也承六妹的情,附和道:“二姐,六妹还小,你别与她一般见识。”
    五姐咳了咳:“夫子出来了,咱们还是赶快进去吧!”
    众姐妹十分惧怕夫子的眼神,忙紧闭嘴唇低着头纷纷进去。
    座位上,三姐故意坐在六妹身边,胳膊碰了碰她:“你这脑瓜子怎么转的这么快,我还是头次见大哥吃瘪,嘿嘿……”笑的这般幸灾乐祸。
    “三姐,你还好意思笑。”这货也太没心没肺了吧!
    三姐低着头:“好了,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好。”
    刘湘婉感觉有道视线紧紧盯着她,冷不丁道:“三姐,为了你我得罪了二姐,日后她找我麻烦怎么办。”
    “放心,三姐罩着你。”
    秦夫子拍了拍讲桌:“不可私语!”
    ……
    下课后,秦夫子布置了课业,众姐妹唉声叹气的离开,三姐挽着她的胳膊:“不如去你院子坐会儿。”
    “这两日耽误了不少进度,不知三姐有没有时间去妹妹绣房坐坐?”
    三姐面容僵了僵,不自觉松开她的胳膊,讪讪道:“要不下次我再过去。”
    这时二姐在后面阴阳怪气道:“六妹,我这做姐姐的可得给你个忠告,这山鸡始终变不成凤凰,小心爬的越高摔的越重。”
    三姐冷冷道:“ 二姐,你又开玩笑。”
    刘湘婉弯嘴一笑,眨眨眼睛道:“多谢二姐的教诲,妹妹尽量多挺一段时日。”
    “你……”真真是一拳打到棉花上。
    刘湘婉才不在意她如何生气,对二人福了福身:“妹妹还有事先走了。”
    直接扬长而去!
    第38章 大鹅啄腚
    路上, 翊哥见身后四人尾随而至, 皱着眉头道:“二哥, 你们怕是走错路了, 你们的院子与我方向不同。”翊哥他们的院子刚好与他四人院落方向相反。
    刘嘉睿恍若不闻, 上前一步搂着他的肩膀, 兄弟情深似的豪爽道:“翊哥, 自从你跟着二叔外任后我们已有好些年未见,偏这次过来又急匆匆乃至我们都没有机会好好聊天?”
    “别!二哥, 我还记得当年你哄骗我做的事,所以我们俩真的不是一路人。”翊哥身子一低从他臂弯里闪开。
    提及往事,刘嘉睿不自觉摸摸鼻子, 一脸讪然道:“当年我还小, 开玩笑尚不知道收敛,”顿了顿不满道:“不过翊哥,这么多年过去你怎还耿耿于怀!”
    男子汉大丈夫竟这般小肚鸡肠,悲矣!叹矣!
    翊哥神色怪异的看着他:“倘若换成你是我, 焉能不记恨一辈子吗?”
    “你!唉!我!”刘嘉睿眼睛微瞪眉毛微翘,食指颤悠悠指向他,半响后嘟囔了三个字。
    这还是头次见子渊在同一个人面前连续吃瘪,却又无可奈何!
    他二人间到底发生过怎样不堪回首的趣事!
    奇哉!怪哉!
    众人好奇不已,尤以行哥最为八卦,忍不住扯着刘嘉睿的胳膊,眼巴巴问:“睿二哥,你与我大哥之间到底发生过何事, 不若说出来,我们帮你想法子,很有可能你二人因此冰释前嫌。”
    翊哥眼神难得阴翳的看向二哥,吓得他神魂一哆嗦,手脚并用的摇头,训斥道:“小孩子家家哪来那么多好奇心!”怕他继续刨根问底,狠狠削了他脑袋一下。
    行哥捂着脑袋敢怒不敢言,遂用委屈的眼神怒瞪他:你当着我大哥的面不敢言语,却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他。
    真当他有贼心没贼胆,任人欺负吗?
    不要忘了!
    这是他的家,想要捉弄睿二哥他们四人,根本不用费太多心神。
    “二哥,你还是哪边凉快去哪边吧,我与你道不同,聊不一起去。”
    刘嘉睿咳了咳,脸色潮红道:“翊哥,既然你仍记恨当年之事,二哥这里给你道个歉,可行?”双手抱拳,弯腰揖礼,诚然道:“不知吾弟可否原谅二哥年少顽皮?”抬头看向翊哥,眨眨眼。
    翊哥揉揉发胀的眉头,深吸一口气:“二哥,从小到大你当真无一丝改变,还是如此无赖!”
    翊哥当年是在京城出生,所谓三岁看到老,尚是稚儿的他便随其父聪慧伶俐,府中众人皆说他日后定也如其父一般行科举之路,中状元光耀门楣。
    那时尚四岁的他整日跟在刘嘉睿屁股后玩耍,某一日跟着二哥去学堂,堂上夫子教其背诵古诗,当背到‘咏鹅’时,趁夫子阖目摇头晃脑时,翊哥悄悄问年仅七岁的二哥:“你可知鹅是吃什么长大的?”
    刘嘉睿想了想,佯装聪慧,振振有词道:“小狗吃肉,兔子吃胡萝卜,公鸡吃稻谷,鹅莫不是也吃这三样?”
    “二哥,你学识真厉害,懂得好多。”
    刘嘉睿拍了拍胸脯,翻了个白眼,嗔怒道:“怎么说我也比你年长四岁,且吃的饭食的盐也比你多,这般简单的道理还能不如你?”
    翊哥歪着头,皱眉道:“二哥,为何我娘同我说咱们俩年岁上只差三岁,而你却说是四岁?”
    “这个……那个……”刘嘉睿双手背过去,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确实差了三岁,但又不想在弟弟面前丢面子,不耐烦的挥手与他道:“翊哥很想知道鹅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吗?”
    翊哥瞬间被二哥的话所吸引,忙不迭点头,崇拜的看向他。
    刘嘉睿怎能不知鹅是喜吃嫩草,不过为了逗翊哥耍起了小心思,故作不知的摇摇头:“我也不知,但我知厨房那边养了鹅,不如我们去喂它们吃食。”
    “二哥,你真聪明。”翊哥牵着二哥的手,随着他缓缓向厨房走去。
    到了厨房,刘嘉睿对管事妈妈道:“给我拿点生肉,胡萝卜,稻谷。”
    小郎君吩咐,厨房众人怎敢不从,唯有管事妈妈问:“小少爷要这些食材可是有何用处?”
    刘嘉睿撇了她一眼,冷冷道:“本少爷用来作甚岂是你等可以问的?”这话他常听他爹训斥他娘,原意是:吾要去哪岂是你一妇道人家可以管的!
    果然那位妈妈福了福身,低头恭敬道:“是老奴多嘴,还请少爷莫要怪罪。”
    看吧!
    与他娘一样,听后便不敢再吱声。
    不一会儿,一个小丫鬟手拎三样食材递给刘嘉睿身后的小厮甲仁,只听刘嘉睿又问:“厨房里可有大鹅?”
    管事妈妈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道:“回少爷的话,厨房里尚有三只大鹅,可是少爷晚膳想吃鹅肉?”
    刘嘉睿对另一个小厮甲义道:“去将那三只大鹅拎走。”
    就这样,刘嘉睿牵着翊哥,身后甲仁手拿三样食材,甲义两手拽大鹅,转眼间到了刘嘉睿的院子。
    只听他指挥道:“甲义你先将大鹅放在院子中,甲仁你拿着食材过来。”又对翊哥道:“咱们逐一试试大鹅到底吃什么,如何?”
    翊哥迫不及待的点头。
    甲仁甲义一听忙开口阻拦:“万一大鹅啄伤少爷们可如何是好?”怎奈自家少爷怒瞪他们,神情满是焦虑不安,只期盼有人出现阻止他们小小年纪已经一肚子坏水的少爷。
    刘嘉睿继续哄骗翊哥:“待会儿哥哥拿着食材喂大鹅,你陪我一同过去,咱们一探究竟,如何?”
    翊哥什么也不懂,二哥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他们二人拿着食材一步一步走向呆愣的大鹅,刘嘉睿将食材放在手心之上,丝毫不担心大鹅会啄伤他,所以神色自然的伸手探过去,果然三只大鹅十分淡定的将头转向一边,不理他二人。
    翊哥歪着头问:“二哥,它们不喜食这三样。”
    闻言,刘嘉睿笑的别提多狐狸,摸摸他的脑袋道:“我突然想起来,爹爹的战马甚喜吃草,莫不是它们也是如此,不如我们试试弄些草与它们!”他话音一落,又道:“我记得爷爷院子里长了很多野草,不如我们去拔些过来,可好?”
    翊哥兴奋的直点头。
    哥俩小心翼翼避着人去爷爷的院子,拔掉很多未开花的香雪兰,还未开花的香雪兰叶片又薄又长与韭菜长得甚为相似,难怪睿哥能将其当成草。
    甲仁甲义悲嚎的捂着脸,甲仁已经有种脖子快要移位的感觉,哭丧着脸对少爷道:“祖宗啊,你可知您手中拿的是什么?”
    “野草!”哥俩异口同声道。
    甲仁甲义看着少爷手中的‘野草’狠狠抽搐嘴角。
    这香雪兰是老侯爷毕生的最爱,可是他们少爷却当成野草,直接给拔了!
    想阻止怎奈少爷从不会听他们哥俩的话!
    如今只能坐等老侯爷发怒吧!
    两主两仆拿着‘野草’偷偷回到院子,刘嘉睿对翊哥道:“我听人说马吃草从来不许别人看。”
    “这是为何?”
    “想必把那人当做抢食者!”
    “这样……”翊哥小小年纪竟学着夫子背着手,呆头呆脑的看得人很想捉弄一番。想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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