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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营里所有士兵全都起哄,晋王感慨双喜临门,干脆趁着今夜气氛好,布置下去简单扯了几条红绸挂在营帐上,又搬来数张桌子,上了酒肉,就这样给林展和楚榴花办了个简单的婚礼。
    这夜,篝火通明,军营里足足热闹了一夜。
    远在京城的林姝,看到萧立策书信里叙述的求婚时,整个人惊呆了:“不是吧,我哥那木头脑袋,还能想出这般浪漫的求婚法子?”
    “榴花幸福啊!”
    林姝坐起身子,边摸肚皮边笑,无论怎样,这一世的榴花总算与心上人在一起了,最后的婚礼虽然算不上有多大的排场,但是得到那么多战袍兄弟的诚心祝福,也是很美的,白发苍苍时足够回忆起来幸福满脸。
    林国公府的林正渊和傅莜看到家书,得知长子已在西北同楚榴花成亲时,却是埋怨林展怎么好意思委屈人家姑娘就那样嫁了,没个像样的婚礼就罢了,连三书六礼都没准备,聘礼也没有,人家姑娘得多委屈啊。
    林正渊和傅莜赶紧筹备起来,次日就请了京城最好的媒婆去楚榴花府上说媒,楚家人倒也配合,两家很快就定下亲事,下了聘礼,就等着两个孩子凯旋回京,补办个盛大婚礼了。
    ~
    冬去春来,春去夏来,转眼又过去了大半年。
    林姝在王府后院精心养着肚里茁壮成长,已经显怀的宝宝,每次接到萧立策的家书,都甜甜笑着念给肚里的宝宝听。
    “小乖乖,你爹说,还有最后一场战役,就要取得全面胜利,要赶回来陪你了。”
    肚里的小娃听了,没反应。
    一旁的宝鸭听了,就替自家王妃高兴起来,眼看着王妃肚子高高隆起,再过两个多月就要临盆了,这第一次生孩子哪个女人不怕,有王爷坐镇,自家王妃也能安心生产,减少难产的几率。
    宝鸭笑道:“王妃,咱们王爷是不是下个月就能回京了?”
    林姝将信读到末尾,笑着猜测:“可能下个月初就回来了。”
    不过,这都建立在有命回来的基础上,离晋王上一世死去的日子越近,林姝心底就越紧张。控制着自己不去想,还好,一旦想起来,就忍不住心烦意乱。
    万一,这一世还是没躲过去呢?
    死的就不再是晋王和她,连同她肚里的孩子也不会被放过。
    想起孩子,林姝就有点慌,一慌,就额头冒汗。
    宝鸭见王妃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热得额头直冒汗,宝鸭心疼极了,将扇风的差事交给小丫鬟绿雀,自己去小厨房切了一小碟冰镇西瓜来。
    一看到西瓜,林姝立马笑了,她肚里的宝宝可爱吃西瓜了。想起宝宝胎动的可爱样子,林姝紧张的心又渐渐平静下来,摸着鼓鼓的大肚子,温柔笑道:
    “小乖乖,你最爱吃的西瓜来了,开不开心?”
    林姝边说,边用竹签扎了几块红红的瓜瓤,刚咽下去没多久,肚里原本还一动不动的小宝宝果然就有了反应,似乎在里头高兴地踢动小腿。
    这大人吃东西,肚里小娃会踢腿的事儿,林姝曾经在娘亲怀孕时见过,当时只觉得好玩,真轮到自己亲临体验时,林姝的心情远不是“好玩”两个字能形容的,那是一种母子相通的神奇感。
    一块块西瓜下肚,小宝宝越动越欢,林姝嫩白的小手放在肚皮上,都能感受到一阵阵凸起。林姝与小宝宝互动起来,就暂时忘了晋王的“死”,开开心心与宝鸭一块猜着方才紧贴肚皮的,是不是宝宝的小脚丫。
    “王妃快将这些趣事写给王爷看,保管王爷急着回来看宝宝,连最后一场战役都能打得快一些。”宝鸭坐在绣凳上,陪依靠在美人榻的林姝说话。
    林姝点点头,西瓜这类甜甜的瓜果是不敢吃太多的,太医说了,吃多了怕肚里的娃娃个头长得太大,不好生,加大难产的几率。说笑间,撤下了西瓜,林姝给萧立策写了封家书。
    “拿去前院给知樱,让她发出去。”林姝搁下笔,亲自装好信封,封上蜡油,交代宝鸭道。
    其实宝鸭很不解,知樱自以为是,曾经还霸占管家权不放,这样的刁奴自家王妃怎就能容忍?不仅容忍了,到了今时今日,凡是与王爷有关的东西还是统一交给知樱一人搭理,王妃心底都不厌恶的么?
    林姝岂非看不出来宝鸭在想什么,但既然怀疑知樱与上一世谋害晋王的事脱不了干系,就得给机会让她做事,这样才能抓到她犯错的证据,顺带将其身后的主谋一块拉下马。
    看着宝鸭拿着信走出房门,林姝又忍不住自言自语,这一世,上苍保佑,一定要逮住下.毒之人。
    ~
    京城云奢酒楼三层。
    知樱偷偷摸摸拿着林姝刚写好的家书,推开一间雅间的门,闪身进去。
    房门还没关上,就被一个男人一把压在门板上,亲吻她后脖子了。
    “太子……”知樱很快软在男人怀里,都站不稳了。
    “小美人,最近在干嘛,都不来找孤,”太子玩腻了宫里的那些侍妾,对偷偷摸摸才能见上一回的知樱格外想念,上衣都还好好地挂在身上,就火急火燎弄哭了知樱。
    知樱趴在门板上一哭,就是半个时辰。
    待太子终于满意地放了她,知樱喉咙都沙哑了,撑住门板的两个手臂也磨红了皮。
    每次与太子在一起,太子丝毫也不怜香惜玉,知樱心底不是没有怨言的,但每每想起书中说的,一个男人要是对女人的身体都不感兴趣了,那这个女人也走到头了。
    所以,太子要得狠,知樱虽然不喜欢,心底却也安心。何况,太子从未给她吃过避子汤,她是有机会怀上孩子的,这是另一重希冀。
    “这是林姝要寄给晋王的家书?”太子不再看知樱,拿过去撕掉信封,从头读到尾,看到小宝宝胎动的字句,太子心底倏地腾起一把火。
    林姝,是他梦寐以求,却始终没得到过的女人。好不容易晋王去了西北,太子原本想着他的机会来了,溜进晋王府后院不是什么难事,可谁曾想,就在他预备做点什么时,竟然传出林姝怀孕的消息。
    太子想要林姝,但他还不至于没品到去搞一个孕妇。他可以等,等到生完孩子,再碰她。反正北漠人凶残,晋王死在战场上是迟早的事。
    哪曾想,一场场战役过去,晋王非但没死没残,还即将大获全胜,凯旋归京。太子本就坐不住了,再看到林姝写给晋王亲密的话,字字句句都因为肚里有了晋王骨肉而幸福万分的话,就更刺激到了太子。
    “这个,洒在信纸上。”太子双目阴狠,丢给知樱一个白瓷瓶。
    知樱一愣:“这是?”
    太子揽住知樱坐他大腿上,笑着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知樱拿着白瓷瓶的小手微微发颤。
    第156章
    西北军营。
    昨日敌军元帅和北漠王子全都死在林展剑下, 晋王率领八大金刚占领北漠王廷, 最后一战结束,晋王取得了绝对性胜利。
    凯旋回京前夜, 军营里举行盛大的篝火晚会,士兵们哪怕压根不懂跳舞,也挥舞胳膊踢踢腿, 拿着火把,围着篝火, 满脸喜庆地跳起来。
    酒桌边,晋王与各位将领把酒言欢,笑声阵阵。正在这时, 太监阿福拿了封信递上来,晋王接过去立马笑道:“酒喝多了,上头, 本王先回大帐休息,你们继续。”
    说罢, 便起身要走。
    诸位将领与晋王相处久了, 都不怕, 一个个都嬉皮笑脸的:“王爷哪里是酒喝多了, 明明是见着了家书, 想躲起来偷偷思念王妃呢。这真真是有了媳妇儿,就抛弃咱们一大伙兄弟了。”
    晋王笑骂他们臭小子,打趣中,晋王拿着家书回了主帅的营帐。
    太监阿福跟进去伺候, 像往常那般多点了俩盏烛台,端过来搁在晋王身边的小几上,方便看信。
    萧立策拿着信封,把玩在手里,迟迟没拆开。
    太监阿福笑道:“这几日王妃的信很是频繁,想必是肚里的小王爷调皮,经常折腾王妃,王妃就越发爱找王爷诉苦了。”
    萧立策听到这话,捏着信封的手指松开,厚重的书信“啪嗒”掉落在小几上。不大的“啪嗒”声却是惊了阿福一跳。
    萧立策往后一靠,慵懒地靠坐在椅背上,视线直直扫向阿福,这个上一世他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人。
    “阿福,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少年了。”萧立策像是在唠家常。
    阿福心底一突,晋王好端端的不看家书,却询问他跟了多少年。只一句不相干的问话,就乱了阿福的心,但那一丝乱很快就被掩饰下去,低头微笑准备答话。
    “十四年了。”萧立策抢在阿福前头开口,一脸回忆,“过了今日,整整十四年了。本王记得,你到本王身边来的那日,还是个八岁不到的小娃娃,正在换门牙,说话都漏风。”
    阿福心头蓦地一暖,王爷居然还记得他是哪一日服侍的他,还记得最初的他长什么模样。
    “本王记得,一直待你不薄。”萧立策说到这里,忽的失了笑容。
    阿福额头冒汗,双腿猛地跪在地上:“王爷,十四年来,您一直待奴才很好。”
    “很好?”晋王忽的将家书甩在阿福脸上,“既然很好,为何如此待本王?”
    阿福脸色瞬间发僵,是做错事被当场逮住的难堪。但下一刻,阿福又放松下来,晋王提前察觉了,就不会再中计,也挺好的。
    “王爷,您什么都知道了,奴才伏法。”阿福跟在晋王十四年,哪能不知道晋王的做事手段,要么不查出疑点,一旦查出来,必定会究根究底,查个底朝天。阿福跪趴在地,认了命。
    萧立策看着似死如归的阿福,想着暗卫报来的话,萧立策心底真的很气,阿福一个奴才,做出背主的事,居然不是为了权,也不是为了利,而是为了共事十四年的好搭档知樱。
    因为知樱叛变,投靠了太子,阿福就也叛变。
    萧立策冷笑道:“本王倒不知,你对知樱如此情深意重。可惜了,你是个太监,给不了知樱想要的。”
    阿福脸色陡的变了。
    萧立策继续道:“此时此刻,你在这里为知樱冲锋陷阵,上刀山下火海,你猜知樱在做什么?她正睡在太子榻上,承欢身下呢。”
    萧立策是怎么堵心怎么来:“也是,你是个太监,满足不了知樱一个正常女人想要的,太子刚好能满足,以你对知樱的情深意重,说不定心里头还在感谢太子,感谢他替你让知樱品尝到了做女人的快乐。”
    听到这话,阿福死死咬住牙关,浑身在颤抖。
    萧立策是故意羞辱他,刺激他的。因为暗卫并没有找到阿福叛变的理由,萧立策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个可能——阿福喜欢知樱。为了心上人,阿福才背叛了自己。
    如今看阿福果然受了刺激,萧立策终于确定,自己猜对了。
    “你,真是让本王痛心……”萧立策的话未完,营帐外头突然响起冲杀声。
    阿福自打爱上知樱后,最恨的就是自个不是个男人,又被晋王如此挑明他给不了知樱想要的男女欢爱,阿福心底一腔激愤。待听到外头的冲杀声,阿福突地跳起,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直直朝晋王胸口刺去。
    知樱选择太子,站到了太子阵营,阿福很清楚,太子不是晋王的对手,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太子落败,看着知樱将来下场凄惨,阿福没有选择,只能帮知樱干掉晋王,唯有这样,知樱才能安全。
    下了毒的书信,晋王不看,那就只能他亲自动手,阿福卯足了劲,要将匕首穿透晋王胸膛。
    趁着晋王被外头的冲杀声震惊时,阿福快狠准地刺过去。
    可惜,阿福失算了,若晋王不是重生的,兴许真能被他偷袭成功,毕竟大获全胜在开庆功宴的今夜,居然还能听到敌人冲杀过来的声音,晋王不可能不震惊,不意外。
    但,晋王偏偏是重生的,这个冲杀声上一世中毒死去,成为阿飘时就听过了。不仅听过,甚至还知道是阿福联络北漠残余势力,故意引来的,目的是为知樱的行为打掩护。
    你想呐,好好的晋王中毒身亡,势必要严查下去,沿着家书一路查过去,知樱这个大丫鬟想不落马不可能。
    可引来北漠残余势力,说是他们的兵器喂了毒,刺杀时毒死了晋王,那么一切罪责就不用知樱再承担了,销毁家书后,太子自会运作,将所有罪责都摊在北漠残兵上,知樱也安全了。
    可以说,阿福为了知樱,也是智商爆棚了。
    可惜,晋王是重生的,所以听到外头的冲杀声一点都不意外,也不震惊,更不会因此而愣神一丢丢,完全就没有给阿福刺杀成功的机会。抬起一脚,踢飞了阿福手中的匕首,再猛地一踹,正中胸口的阿福鲜血喷出,仰面倒地。
    而外头早就做好准备的徐乾和林展,也在第一时间控制住了北漠残兵。
    ~
    东宫。
    “孤没做过,孤没有勾结北漠,通敌叛国,孤没有!”
    太子被侍卫拖出东宫,一路哀嚎,为自己辩白。
    可无论怎么嚎,都没人听他的,太子连隆正帝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丢往了大理寺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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