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策尴尬地红了耳尖,“你别笑了。”
再笑他真的要解雇高鹏了。
他轻轻推搡了程愫愫两下,示意她要适可而止。
程愫愫止住笑,确实看起来像是听话地收敛了许多。
可是抖动的肩膀却将她泄露了彻底。
“喂。”他扯扯她的头发,“够了啊!”
程愫愫掩饰性地咳了两声,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须臾,她的眼神就变得促狭起来。
她眯了眯眼,慵懒极了地开口,“你求我啊。”
“你求我我就不笑了。”
“而且以后也不拿这件事笑你,我把它格式化。”她循循善诱。
钟策:“……”
程愫愫发现逗钟策可太有意思了。
以前看着自己的脸她还觉得有损自己的形象,从而有所顾忌。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搞事情。
就差给自己唱句“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助兴了。
钟策脸一红。
他咬紧了后槽牙,都能听见像是要打人前的咯吱声。
不过很快的,又恢复了。
钟策扬起眉,把头一偏,薄薄的唇缓缓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
舌尖轻轻抵住上颚,他“啧”了声。
随后忽然出手,把程愫愫抱起,还报复性地往上抛。
“你再笑?”
“你再笑我就把你扔了信不信?”
他恶狠狠地威胁。
程愫愫:“……”
程愫愫懒得搭理他,翻了个白眼,默念:幼稚。
威胁完了,没人配合,钟策噎了下,气呼呼,“回家。”
“哦。”程愫愫不紧不慢的,“你这么抱我有点不舒服。”
这跟她想象的公主抱不一样,不舒服也就算了,似乎还有点不唯美,她眨眨眼,忧伤到望天叹气。
钟策:“……”
……
暴雨早就停了。
来回折腾了那么久,回到家都快凌晨了。
乌云渐渐散开,夜幕依旧笼罩着,只依稀露出几点星光。
钟意早就在赵姨旁边睡了,也是,这崽子就跟睡不醒了似的。
钟策把程愫愫抱上楼抱到主卧床上,又转身下楼去把钟意抱上来,虽然现在睡着了软绵绵地像个小天使,可是,半夜三更挥之不去的哭闹的噩梦是停不了的。
这些,还是得让他们俩自己承担。
被爸爸小心翼翼地抱到怀里。
钟意小崽子撇撇嘴,哼唧了两声。
小手握着拳头小幅度地挥一挥。
钟策屏住呼吸,不敢有大动作,就怕不小心把他吵醒了,惹他哭,惹他把房子都炸了。
“唉。”他叹气,总怕弄疼了这瓷娃娃,他想了想,自行脑补对比过后,得出结论,“还是抱你妈轻松点。”
瓷娃娃:“哼唧。”
不,小崽子他妈也不好抱。
贼特么不好抱。
至少,程愫愫是这么认为的。
独自守在卧室无所事事的程愫愫有些按捺不住,在暖色系的灯光下,她四处张望了下,随后便盯着衣柜旁的电子秤。
电子秤像是有魔力,像是有磁铁。
像是要把她给吞没了般。
但她现在是个“伤残人士”。
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只能“望梅止渴”。
程愫愫表情很淡,她慢吞吞地收回眼,整个人往床上一躺,顺便,规规矩矩地将两只手叠放在小腹上。
呼吸时,还能感受到小腹有规律的起伏。
她眉头一皱,心头瞬间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之前头痛加脚痛,都被痛感夺取了思考其他事情的能力了,现在再仔细仔细检查检查自己的身体……
程愫愫缓缓地屈起自己的手,掀开衣服,就着肚皮一捏。
果然,轻松捏起了小肚腩。
“……”程愫愫稳如泰山的表情终于皲裂了。
她以前,小腹平坦到根本揪不起来。
现在回过头再认真想想,刚刚钟策抱自己时,她能感受到自己不断往下塌陷,她倒是能够理解了。
简直是五雷轰顶般的打击。
程愫愫绝望地闭上了眼。
钟策回到卧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程愫愫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衣服往上掀开,她没有感情的,像个机器人般麻木地一下接一下地揪着她自己的肚皮。
“你干嘛?”钟策有点懵。
程愫愫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叹气。
“你到底怎么了?”不明真相的钟策继续上演无知者无畏。
程愫愫静静地眨眼,须臾,熬不住钟策求知若渴的目光,问:“你摸摸看,你的腹肌还在吗?”
“在啊。”钟策把小崽子放进婴儿床,直起身子开始扯领带,他都没有检查,“所以呢?”
短短几分钟,他居然还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程愫愫有点幽怨,“你的东西我原封不动还给你了,我的呢?”
犀利的小眼神里刷刷刷地放出几支利箭。
钟策解衣服的动作猛地一顿,电闪雷鸣间,好像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垂下眼,舔了舔嘴角,须臾,看了看程愫愫的脸,又看了看程愫愫的肚子,来回几次后,总算被他摸出门道儿来了,他恍然大悟。
了解情况后,钟策有点尴尬了。
他蹙着眉,咽了咽口水,慢慢地走到程愫愫跟前坐下,右手握拳,抵在唇边,掩饰性地咳嗽。
试图以这笨拙的方式把这件事情揭过去。
两秒后,他灵机一动,“没缺斤少两,说明你赚到了啊。”
程愫愫:“……”
俩夫妻,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面面相觑,再面面相觑。
没过多久,钟策便看到了从程愫愫眼底缓缓升起的怒火。
他愣住,“额,稍安勿躁。”
“真没那么严重。”他极力安抚。
程愫愫不说话,这样的沉默可太有压迫感了。
就在钟策以为她即将要爆发的时候,她居然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
程愫愫虽然遭受了打击。
但她理智还在的。
虽然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但是也能体谅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是产后一个多月而已。
产后恢复还没有开始而已。
她只能这样安抚自己。
窗外的路灯点缀着城市里的夜。
宁静,悠扬。
钟策觉得有理由再为自己辩解几句。
他压低声音,说:“当初你只让我护肤啊。”
程愫愫翻了个大白眼,侧身躲开他。
他不依,就又像黏皮糖般靠过来,“再说了,现在这样才好。”他戳戳程愫愫的腰,“软乎乎的,抱起来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