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慧芸收拾妥当,无一处不妥帖之后,苏慧芸才领着彩月出了门,从栖霞院和海棠院连同的侧门过去。
今日苏慧芸早到了一盏茶的时间,其他人也就还没来,她候在廊下等着,有丫鬟进去禀告。
这时候,其他人才陆陆续续赶来,第一个到的是陆芳婷,她以前每日为了讨好徐氏都是最先来请安的,昨日也是这样,只不过今日倒叫苏慧芸抢了先。
陆芳婷在心中暗恨不已,该死的小贱人,抢了徐氏对她的关注和疼爱,又抢了她想住的栖霞院不说,如今还想抢着来请安讨好徐氏,怕不是真的打着想记在徐氏名下的主意?一个没脸没皮的义女,野心倒是不小!
她在心里愤恨不平,骂苏慧芸野心不小,却也忘了她自己其实也只是个死了生母的庶女,一天到晚盘算着的也是怎么可以让自己记到徐氏的名下,成为这个王府的嫡女,野心比苏慧芸的那点儿小心思大了去了。
当陆芳婷在骂别人是贱人的时候,殊不知自己也是个贱人,并且还是个打不成目的就咒骂徐氏却不往自己身上找原因的贱人。
苏慧芸淡淡地看了陆芳婷一眼,就收回目光安静地站着,也没有要跟陆芳婷说话的意思,当然她们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哪怕没有读心术,也没有火眼金睛,苏慧芸此刻也能猜到陆芳婷在想什么,大概是在心里狂骂她吧!
上辈子陆芳婷假意跟苏慧芸结交,苏慧芸傻乎乎地跟她真心相待,没少被陆芳婷利用,最后倒成就了陆芳婷的想法。这辈子她才不会那么蠢笨了,没有她给陆芳婷当垫脚石,她倒要看看陆芳婷怎么达成她的目的?
苏慧芸和陆芳婷就这么心思各异地站着,定王爷的两个侍妾也带着女儿过来请安了,侍妾钱氏长着一张鹅蛋脸,生的女儿叫陆芳雨,比陆芳婷小两岁多,跟苏慧芸差不多大,两个人只差着两三个月的月份。侍妾孙氏长着一张小圆脸,生的女儿叫陆芳彤,比苏慧芸和陆芳雨都要小一些,冬月里才满了六岁,跟她姨娘一样长着一张小圆脸,一笑露出嘴角边的酒窝,看起来非常甜。
差不多人到齐了,就该进去跟徐氏请安了。
这时候,门口又有人赶来,苏慧芸转头望去,是一个穿着桃红色袄裙,披着雪白的狐狸皮披风,头发梳成坠马髻,插着满头钗环珠珮的贵妇,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众仆妇,身侧走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奶娘,怀里抱着个四岁大的白胖男娃。
苏慧芸看了一眼就认出她来,她不是别人,正是定王爷陆志远的另一个侧妃柳氏,闺名飘飘。
柳飘飘是在林侧妃死后才进的定王府,前几年也不是很得宠,定王爷陆志远一天忙正事的时间多,留给后院的时间少,即便有时间进后院,也是多数时间留在正妃徐氏屋里,其他人偶尔才有机会分得那么一两天,她也就没机会去定王爷面前邀宠。
这个情况一直维持到五年前,柳飘飘终于怀上了孩子,然后生下了定王爷陆志远的第二个儿子宝哥儿,有了儿子傍身,还是定王爷陆志远宝贝的小儿子,她自觉自己的腰杆儿也就跟着挺起来了,便有些得意忘形,如同她的名字一样飘飘然了。
柳氏飘起来的第一个表现就是三不五时地不来给徐氏请安,借口就是要照顾宝哥儿,什么宝哥儿还小啊,昨日又发热了啊,吃的东西又不合胃口了啊,宝哥儿又哭闹了啊,甚至于,她还用这样的烂借口,好几次把陆志远从徐氏的房里请到兰香院去,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自从她生了宝哥儿之后,就努力地疯狂地在作死的路上狂奔。
徐氏也不是没有收拾过柳氏,只不过柳氏那人真是脑子不好使,每次在徐氏那儿被修理了,回头老实两天,然后过几天,被身边的人一拾掇,又有宝哥儿这么个儿子当免死金牌,便又会死灰复燃,又接着继续作。
如此这么来来回回好多回,徐氏都懒得搭理她了,为了不让她到面前来碍自己的眼,干脆直接免了她的请安,只让她初一十五才带宝哥儿过来一趟。
宝哥儿都四岁了还被奶娘抱在怀里,平常就是个娇生惯养的,柳氏一直把他当眼珠子一样疼,生怕他受半点儿罪吃半点儿苦,给他养成了许多不好的毛病。
“那个就是从乡下来的野丫头!”宝哥儿脑袋一转,眼睛看到苏慧芸,抬手就指着她叫喊了出来,奶娘想要拦他都来不及了。
门口候着的众人都听到了宝哥儿喊的话,其他人脸上都露出了不敢认同的表情,一致觉得宝哥儿的教养太不好了,唯有陆芳婷好似听到很好笑的笑话,得意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只是陆芳婷刚笑完,徐氏身边最得力的蒋妈妈就从屋里走了出来,锐利的目光在台阶上的几个人脸上一扫,容长脸就垮了下去,沉声道:“一大早的在门口嚷嚷什么?”
陆芳婷跟蒋妈妈最熟,装作很天真的样子道:“刚刚宝哥儿说阿芸妹妹是乡下来的……”
没等陆芳婷把话说完,柳侧妃不耐地打断她的话道:“好了,蒋妈妈,王妃起了吧?我们都在外面都等半天了,还不让我们进去请安?外面天寒地冻的,宝哥儿身子又弱,冻着宝哥儿怎么办?”
蒋妈妈淡淡地瞥了柳侧妃一眼,不咸不淡地怼回去,“王妃刚才说了,她今日要伺候王爷,还要晚些时候才能见你们,如果柳侧妃要是害怕冻着宝哥儿,可以带宝哥儿先回去,今天的这个请安也就免了,等正月初一的时候再过来也不迟。”
先回去?等正月初一再过来?那怎么行?柳侧妃在心里当即就否定了这个决定!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她手上也不太宽裕,她已经好些天没见着定王爷陆志远了,上一回他在她的兰香院过夜都是两个月之前的事了。
她今天带着宝哥儿过来,就是知道陆志远在徐氏的海棠院这儿,她明着是来给徐氏请安,实则是来让宝哥儿和陆志远增进父子感情,顺便把陆志远请去她那儿的,她今天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是绝对不可能回去的。
“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也太失礼了,等都等了这么久了,总要给王爷和王妃请完按再回去才对。”柳侧妃自我挽尊道,那意思就是今天非得见了陆志远才回去。
徐氏一早就猜到今天柳侧妃会来,特意嘱咐了蒋妈妈堵在门口,现在蒋妈妈看柳侧妃这般赖皮的样儿,就忍不住在心里大赞自己主子料事如神,把柳侧妃的心思都猜得透透的,她是真的很佩服徐氏,哪怕柳侧妃是孙猴子变的,再怎么会翻天覆地,也闹不出徐氏的如来佛掌心。
旁边的苏慧芸也觉得柳侧妃有点儿好笑,只会在背地里搞些小把戏,真到了徐氏面前,还不是被徐氏按得死死的,这么多年就没赢过徐氏,也不知道她到底作个什么劲儿。
片刻后,屋里终于传来动静,有小丫鬟出来通知所有人进去。
柳侧妃便带着奶娘抱着宝哥儿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陆芳婷,接着是苏慧芸并其他几人。
正屋里,陆志远和徐氏都穿着常服坐在上首的位置上,众人走上前,一起向定王爷陆志远和定王妃徐氏请安。
陆志远捧着茶喝了一口,徐氏看了他一眼,对众人道:“都起来坐吧。”
柳侧妃就坐到了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奶娘把宝哥儿抱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陆芳婷坐在了后一个位置上,苏慧芸看了看,则选了离门口最近,也是最边上的位置坐。
这会儿众人刚坐好,外面就有下人跑进来禀告,“世子爷回来了,往海棠院来了。”
徐氏一听,脸上顿时一喜,欢喜地道:“承安回来了,快让他进来。”
“我也好几日没见到他了,正好也见一见。”陆志远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静坐在上首的位置上等着。
最边上,靠近门口的位置,苏慧芸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捏住帕子,心里跳得飞快,怦咚怦咚的响,像是有人拿着槌子在她的心里敲鼓,声音大得旁边的人都能听见,她害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一直低垂着头,眼睛却又控制不住地往门口的方向瞟,她想看看陆承安到了没有,又不敢看,心情矛盾急了,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就在这时候,门口的光线忽然一暗,一个穿着深蓝色锦袍的男子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动作很快,健步如飞,从门口带进来一阵风。
风吹到苏慧芸的面前,苏慧芸最后还是忍不住抬起了头,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在那一瞬间,她和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终于出现了,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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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苏慧芸的心怦咚漏跳了一拍,她没想到会这样跟陆承安相遇,她还没有做好跟他相遇的准备,脑海里又浮现出许多上辈子的事情,她不知道当初的那碗药是不是陆承安吩咐的,她了解他那个人,自觉地选择相信不是他,她也一点儿都不恨他,上辈子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后,她反而觉得那样的结果是一种解脱。
这辈子此刻再次相遇,特别是在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苏慧芸的心情十分复杂,是紧张忐忑又心虚慌乱的,她的目光在与陆承安短暂相触之后飞快地别开眼,僵直着背脊坐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陆承安清冷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扫过,就像风轻飘飘的吹过去一般,他并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大步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一直走到前面定王爷陆志远和定王妃徐氏面前站定,躬身行礼问安。
徐氏看着他关心地道:“这几日在书院过得可好?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书院从今日开始放假,要过完年才会开课,我多日未见父王母妃,十分想念,天不见亮就起床急着赶回来了,正好赶上给你们请安。”陆承安说着好听的话哄徐氏开心。
有这么个聪明孝顺的儿子,徐氏一脸欢喜。
陆志远心里也是高兴的,只是面上不表现出来,道:“一会儿去书房,我要考校你的功课。”
“是。”陆承安朗声答应,他才不怕陆志远的考校,陆志远考的那些东西一点儿也难不倒他。
陆志远对陆承安这个儿子也是极为满意的,笑着跟他说了几句话,徐氏也在旁边附和,三个人看起来十分温馨和谐,俨然最亲密的一家人。
柳侧妃看到这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陆志远和陆承安关系那么好,她的宝哥儿却被晾在一边,这样下去可不行,她也得让宝哥儿在陆志远面前露露脸,争争宠,不然陆承安那么厉害,以后哪里还有他们娘俩的容身之地?
想到这些,柳侧妃立马凑到宝哥儿耳边,小声地催促他道:“宝哥儿,快叫父王,说你想父王了,说你也会背诗了,把昨天娘教你背的诗背给你父王听。”
来之前,柳侧妃就教过宝哥儿许多的话,宝哥儿也说得挺好,顺溜得不像四岁孩子能说的话,任人看了都会夸一句聪明。可奈何如此聪明的宝哥儿是个在其他人面前横着走,见着陆志远就害怕的主儿,任凭柳侧妃怎么跟他说,他都不开口,低着头也不敢看陆志远一眼,更别说请安邀宠了。
柳侧妃急得不行,偷偷地捏了宝哥儿一下,宝哥儿哇地一声就哭起来,哭声震天响,嘴里胡言乱语道:“好痛好痛,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其实这些话也都是平日里柳侧妃教宝哥儿说的,比如让他装肚子痛啊,装不舒服啊,好用此引起陆志远的注意。起初这种法子当然也奏效过几次,后来陆志远识破了她的伎俩,也实在是没那个时间精力去应付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没有管她,只让徐氏去处理。可是小孩子学会的东西不会忘,刚刚柳侧妃一捏他,宝哥儿就如同以前一样,条件反射的叫起来,哭得惊天动地的。
陆志远本来跟陆承安在说话,忽然听得小儿子宝哥儿大哭起来,哭声震天响,打断了他说话的兴致,严重影响了他的好心情,砰地一声把手中的茶盏搁在桌子上,威严的脸上满是不悦,质问柳侧妃道:“你怎么教孩子的?四岁的孩子教成这幅德行?王府的规矩呢?”
“王爷,宝哥儿不是故意的,他还小。”柳侧妃一边分辨,一边连忙把宝哥儿抱在怀里哄。
可惜宝哥儿已经习惯了用这种大哭的法子为自己争取好处,从小他娘就教他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他每次大哭都能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这次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陆志远被宝哥儿的哭闹吵得烦躁,又见柳侧妃怎么哄也哄不好,心情就更不好了,沉着脸道:“他还小,我看他不小了,刚刚他在外面不是把嘲讽阿芸的话说得很溜?”
刚刚宝哥儿在外面嘲讽苏慧芸是乡下来的野丫头的话,自然是被陆志远听到了的,哪怕他没有听到,也自会有人向他禀告,根本逃不过他的耳朵。
“王爷别生气,宝哥儿还小,一大早就起来赶过来请安,路上都没有睡醒,才会犯糊涂乱说话闹情绪的。”柳侧妃尽可能地找着借口安抚陆志远,心里真是快气死了,这死孩子不听话,平日里在兰香院跟个小霸王似的,见谁都不怕,说什么都头头是道,可是一见着陆志远就跟老鼠见着猫一样,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一点儿没学到她的机灵劲儿,简直不像她生的,她真想抓住宝哥儿的胳膊一阵狂吼,那是你亲爹亲爹,你倒是上去抱大腿啊!
陆志远也看出了柳侧妃想把这件事敷衍过去的意思,可惜他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特别是在听了她说的话之后就更生气了,“四岁了还小?这么晚了还没有睡醒?你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徐氏见他这么生气,适时地柔声安抚他,道:“王爷别生气,宝哥儿确实还小,小孩子贪睡一点儿没什么,等他大些再慢慢教也不迟。”
“你少帮她说话!”陆志远不听徐氏的安抚还没那么生气,一听徐氏这么帮着柳侧妃说话,心情就更不好了,肃着一张脸道:“四岁的小孩什么都懂了,想当年我四岁的时候都已经天天跟着皇兄天不见亮就去尚书房读书了,承安四岁的时候也能背好多书了,还能每天早起跟着武功师傅在校场练拳,他倒好,四岁了什么都不会,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学得跟个妇人一样大哭大闹,哪有半点儿男孩子该有的气概!”
陆志远会这么生气,也是对宝哥儿的教养着急,他一天到晚正事忙没空管后宅的事,把宝哥儿交给柳侧妃自己养,没想到教成这个样子,着实让他失望。
“我觉得父王说得对。”陆承安开口道:“宝哥儿四岁已经不小了,也应该好好的管一管,学一学了。”
陆志远就是这个意思,赞赏的看了陆承安一眼,这个儿子让他很满意,也是他想要的样子。
“从明天起,宝哥儿就搬到外院去住,让他学会独立,不能老是待在后院不成样子,以后柳氏没事就少去看宝哥儿,我自会安排人照顾好他。”陆志远很快就做下了决定。
柳侧妃闻言都快哭了,宝哥儿这几年一直是她眼珠子一样看着长大的,从没有让他离开过自己的视线,吃穿用度都事事精细,如果让他去外院住,她见不到他,该如何是好啊?最最重要的一点,以后她就不能再用宝哥儿当借口,请陆志远去她兰香院了啊!
“王爷,宝哥儿从小就没有离开过我,我怕他去了外院会不习惯,能不能让他再大一些才搬去外院住?”柳侧妃红着眼眶求情,眼巴巴地望着陆志远,希望他能收回决定。
可惜陆志远不为所动,决定的事就不可能轻易改变,开口道:“宝哥儿现在不习惯,将来总会习惯的,多住一段日子就好了,你也不要有事没事就去外院看他,免得影响他学习。”
陆志远一句话,把柳侧妃所有退路都堵死了,她今天不仅要跟宝哥儿分开,以后连去看儿子的机会都不多了,心里又痛又悲,只觉得今天真是出师不利,早知道今天过来请安会遇见陆承安回家,宝哥儿会发挥失常,她就不该带着宝哥儿来请什么安,留在兰香院里该多好,他们母子也就不会被分开了。
柳侧妃到底有些不甘心,搂着宝哥儿道:“宝哥儿,明天你就要搬去外院住了,就要跟娘分开了,你去了外院住一定要听话,要记得好好读书。”
宝哥儿立马就不干了,“我不要读书,我不要搬去外院,我不要跟娘分开,我不走,我死也不走!”
陆志远让把宝哥儿搬到外院去,也是为了宝哥儿好,柳侧妃为了自己的私心故意引导宝哥儿说这样的话,陆志远听得心中火起,这孩子是真的不能再让柳氏带了,再这么下去就废了,他沉着脸道:“不用等到明天再搬了,一会儿就去搬,今天就立刻搬到外院去住,以后柳氏没有我的允许也不准去外院看宝哥儿。”
说完他又转头对徐氏道:“一会儿你就安排几个人去兰香院把宝哥儿的东西都搬到外院去。”
“是,我一会儿就安排人去给宝哥儿搬东西。”徐氏柔声应道,心里只觉万分痛快,柳氏自己作死,活该有今日。
宝哥儿搬去外院住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柳侧妃万般不愿也不行,没人去管她的想法。
“没什么事儿就散了吧。”闹了一通,陆志远也没了心情,发话让大家都散了。
柳侧妃抬眼向陆志远看过去,可惜陆志远已经转头跟陆承安说话去了,根本没注意到她,她的委屈也没人看。
“都散了吧。”徐氏跟着对众人摆了摆手道。
此刻,柳侧妃也无法再留下去,只能不情不愿地牵着宝哥儿的手往外走。
路过苏慧芸身边,柳侧妃转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苏慧芸微愣,继而反应过来她为何对她会有如此大的敌意,刚才定王爷提了一句宝哥儿嘲讽她的事,借此事对柳侧妃发作了一通,柳侧妃这是把宝哥儿要搬去外院住的事怪在她的头上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怪不了比自己地位高的,就把责任推到不如自己的人身上,好似这样就能给自己找一个迁怒的理由了。
柳侧妃此刻就是这样的心理。
苏慧芸意识到自己差不多是被柳侧妃记恨上了,默默地退开一步让柳侧妃先过,等到柳侧妃等人都走过去了,她一个人才跟在其他人的最后面往外走。
“阿芸。”就在这时,坐在上首的徐氏叫了苏慧芸一声,让苏慧芸的心陡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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