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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交,我不交,我不交,啊……”柳侧妃在梦里大叫着醒过来,额头上都是冷汗。
    她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没有定王爷、没有徐氏、没有陆承安、也没有孙氏,没有会叫她把管家权交出去的人,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缕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天都亮了。
    丫鬟听到屋里的动静跑进来,看到柳侧妃坐在床上,忙上前问:“侧妃你怎么了?”
    柳侧妃此刻还有些心神不灵,不太想见人,沉着脸赶丫鬟出去,“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
    丫鬟见她脸色不好,也知道她的脾气,连忙行了礼退出去,甚至退得远远的,免得惹了柳侧妃的起床气。
    屋里没有了人,柳侧妃披头散发地从床上爬起来,连鞋子都没穿,就跌跌撞撞地跑到她上了锁的柜子前面,从身上摸出钥匙,抖着手打开柜子上的锁,拿出她藏在柜子里的两个布偶,像中了邪一样拿针一下一下地扎人偶,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都去死,都去死,不许跟我抢,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砰地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定王爷从外面大步走进来。
    “你大清早的在屋里搞什么鬼?”
    柳侧妃吓得手一抖,抬眼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定王爷,手里拿着的布偶啪嗒掉在了地上。
    定王爷目力极好,只往往那掉在地上的木偶扫了一眼,就把布偶上的生辰八字看得清清楚楚了。
    一个是徐氏的生辰八字,一个是陆承安的生辰八字。
    自古以来,厌胜之术都让人忌讳,看到这一幕,定王爷随即想起徐氏的病,她的病就是来得蹊跷,而且吃了那么多的药还不见好。
    这没发现联想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这一发现一联想就发现好多事都透着诡异不对劲儿,定王爷的脸都气青了,上前挥手就给了柳侧妃一巴掌,定王爷是习武之人,手上的力道不轻,他用力打人一巴掌,是可以把人打死的。
    柳侧妃往旁边踉跄了几步,噗通一声摔在地上,脸颊肿得老高,张嘴哇地吐出一口血来,血沫子里混着两颗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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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把她抓起来!”定王爷觉得她简直疯了, 好好的人不做,搞这种污七糟八的东西, 他气得脸色铁青,扬声叫人进来把柳侧妃绑了。
    听到要把她绑起来,刚刚被打懵逼的柳侧妃这才回过神,此刻也顾不得身上的痛,朝着定王爷爬过去, 挣扎哭叫着求饶, “王爷饶命啊, 王爷饶命啊,都是妾身一时糊涂, 妾身知道错了, 妾身再也不敢了……”
    “把她嘴堵了。”动手绑柳侧妃的人不知道从哪儿抓到一张帕子,也不管帕子干不干净, 直接塞进柳侧妃的嘴里, 堵了她的嘴, 以免她大声的哭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柳侧妃很快就被人绑了, 又堵了嘴说不出话, 可怜虫一样倒在地上,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流着眼泪望着定王爷,像是在乞求定王爷饶恕她。
    定王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自古以来,巫蛊之术都是大忌, 他先把柳侧妃关起来,再把贴身伺候柳侧妃的丫鬟婆子全都抓起来审问。
    丫鬟婆子都怕得不行,有不知道柳侧妃搞巫蛊之术的丫鬟婆子,心里害怕,为了给自己减轻责罚,就把平日里柳侧妃干过的不好的事全都交代了出来,比如她故意责打下人,克扣下人的月例,管家的这些日子中饱私囊等等。
    有丫鬟婆子抖漏的这些事情还是小事,柳侧妃身边有个叫小玲的丫鬟交代的事情才可怕。
    小玲道:“自从上回柳侧妃被王爷责备,又让宝哥儿搬到外院去住之后,柳侧妃又接连走路扭伤脚,夜里睡觉老做噩梦,梦里都是众人要害她,久而久之她就变得神神叨叨的,觉得人人都要针对她害她,她就几次去庙里烧香,但凡听到灵验的庙都去烧了一遍,该捐的香油钱捐得不少,可回来还是不行,噩梦还是继续做,最后是柳家人给她传话,说是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她就回去了柳家一趟,带回来了这两个布偶,每天躲在房里扎针。”
    后来嘛,也不知道是柳侧妃有了这个布偶真的镇住的邪,晚上噩梦做得少了,还是她真的时来运转了,运气似乎也变得好些了,柳家那边的一个亲戚说有赚钱的法子,她投了一些私房钱进去,第二个月就收到了许多的利息,手上也跟着宽裕了起来,比她以前扣扣索索的日子好过多了,宝哥儿那边她也去看了几次,宝哥儿也越长越好。
    紧接着,徐氏就被陆芳婷冲撞早产了,然后没过多久,徐氏又生病了,柳侧妃就觉得肯定是那个布偶发挥了作用,越发沉迷其中。
    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定王爷怎么可能饶了柳侧妃和知道这些事的人。
    很快,就有消息传出来,柳侧妃病了,得了重病,非常严重,不能见人了。
    苏慧芸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半响,上辈子柳侧妃在拿到王府的管家权之后作威作福,把整个王府的事务都掌握在手里,没少欺压人,然而这辈子却这么快就倒了,也是没有料到。
    柳侧妃上辈子趁着徐氏病重得了管家权,又趁着定王爷和陆承安都在外办差的时候害死了如玉,甚至在后来陆承昊当了皇帝之后,她又按照陆承昊暗示的意思,把苏慧芸送进宫里去,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孽事,根本都算不完。
    十多天之后,柳侧妃就病死了。
    至于她是真的突发恶疾病死的,还是假死的,这些都不重要,总之她就是死了。
    “死得好。”陆承安在陪苏慧芸下棋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第一下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苏慧芸还以为他说的是她被他将死了死得好,等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陆承安说的是柳侧妃死得好,可见他对她的不满也是很深的呐!
    柳侧妃死了,丧事也办得很简单,草草地就送出去葬了,柳家起初还想来问到底怎么回事,可柳侧妃也就是个侧妃,柳侧妃的爹也就是个四品官,好不容易见到定王爷,定王爷只把那两个布偶给他看了一眼,就问他一句,“你觉得本王应不应该追究一下你们柳家的罪责?”
    一句话,直接差点儿把柳侧妃的爹吓得尿裤子,他哪里还敢说什么,直接跪下磕头认错,又保证绝不会再提起此事,回家一定管好家人的嘴,就当这辈子没生过柳侧妃这个女儿。
    定王爷也不想柳侧妃用巫蛊之术的事情传扬出去,抛开柳侧妃个人不说,对定王府也不是什么好事。
    柳家见好就收,闭嘴再不提柳侧妃半个字,完完全全就当没有柳侧妃这个人了。
    ……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过了一月有余,徐氏的病已经痊愈,身体大好,如今也跟以前一样管理着王府的事务,不过孙氏还是会帮她做一些事,她也能轻松许多。
    而就在这个时候,北陆鞑子也集结了二十万大军袭扰大夏朝的边关,一时间边关告急。
    那天,苏慧芸和黄永丽在皇家书院上完课,第二天就是书院的休沐日,两个人一起坐马车回城,路上就遇见了八百里加急。
    两个人看到传信的人飞奔去皇宫的方向,互相对视一眼,心头都升起不好的预感。
    “先回城。”黄永丽道。
    苏慧芸点点头,吩咐车夫把马车赶快一点。
    很快马车就赶回了城里,黄永丽在城门口跟苏慧芸道了别,回自己的家去了,苏慧芸则回了定王府。
    她刚到定王府门口,就看到定王爷和陆承安一起从王府里走出来,面色严肃,脚步飞快。
    “义父,义兄!”苏慧芸忍不住叫了一声。
    陆承安听到喊声,停下脚步朝她这边看过来,对上苏慧芸关切的目光,稍微缓和了一下面上的表情,提步朝苏慧芸走近几步,道:“阿芸回来了,我和父王要进宫去一趟,你乖乖在家陪着母妃。”
    苏慧芸乖巧点头,陆承安交代的事她肯定会做好,“义兄你们放心去吧。”
    陆承安对她笑了一下,“乖。”
    随后,陆承安跟着定王爷一起翻身上马,打马飞快地往宫里去了。
    陆承安和定王爷走后,苏慧芸心中有些不安,慌慌的,担心着他们。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上辈子发生的事,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上辈子北陆鞑子集结二十万大军突然袭扰大夏朝的边关,皇帝在朝堂上问大臣们拿主意,一半的文臣主张议和,一半的武将主张宣战,双方争执不下,吵了两天,最后皇帝被吵烦了,决定了宣战,扬大夏朝国威。
    可是说宣战容易,但是派哪个大将去却是个问题,朝堂上又为了派哪个将军为主帅吵得不可开交。
    就这么又吵了三日,各方实力派系互相针对,最后选出了一个姓严的将军当主帅。
    可惜这个将军名字叫得响,严将军严将军,却是个只会言语律人宽于待己的人,而且他带兵经验根本就没有多少,上阵杀敌更少,除了会夸夸其谈,纸上谈兵之外什么都不会,去了边关也就只会关起门不出战,哪怕底下有副将要带兵去抗敌,他还拦着不让,说什么对方二十万大军从北陆过来,粮草什么的肯定不充足,他们只需要死守不出城,就能把北陆大军拖死,比缩头乌龟好不了多少。
    严将军的想法是很好,北陆二十万大军从北陆远途而来,确实人困马乏,可人家足够彪悍,也不按照他的想法发展,北陆鞑子来大夏朝就是为了烧杀掳掠的,看他死守城池不出门迎战,就每天派几个人到城门外叫嚣咒骂,做出等着他们出门迎战的样子,然后又暗中派出十万大军抄后路去了别的城镇。
    等到严将军这边得知消息,紧挨着的三个城镇都被北陆鞑子洗劫一空了,而且更有长驱直下,深入腹地,奔袭京城的意思。
    皇帝在京中得到战报,气得当场就吐了血,立马重新召集大臣议事,一是要把玩忽职守的严将军抓京中严惩,二是要赶紧派一个得力的大将前去迎敌。
    然而,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了,派系纷争还是没有停止,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谋算,最后争来争去,吵来吵去,最后还是定王爷站了出来,说他带兵前往边关对敌,才让各方势力闭了嘴。
    定王爷带兵出征的时候,他身上其实是带着伤的,可想而知去了战场上是什么样的情况。
    定王爷到了边关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捉拿严将军,谁知道严将军那狗东西得了消息竟然想叛变投靠北陆鞑子,被底下的副将抓住,直接砍了他的脑袋,把他的脑袋挂在城墙上示众,又积极迎战,才开始扭转大夏朝被动的局面。
    但是后来,还是发生了不幸的事情,定王爷旧疾复发,在战场上战死了。消息传回来,徐氏也当场气病了,病情非常严重,身体每况愈下,终日卧床不起,只靠各种汤药吊着一口气……
    想到这些,苏慧芸就禁不住浑身发冷,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默默地祈祷着这辈子一定不要再像上辈子一样。
    她往坐在上首黄花梨木镂空雕花罗汉床上的徐氏看了一眼,徐氏的面容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伸手端着白底蓝花的茶盏喝了一口茶,让人觉得她很淡定。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也黑了下来,蒋妈妈从外面走进来询问徐氏要不要摆晚膳。
    徐氏放下手中的茶盏,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嘴里说着,“都这么晚了,王爷他们还没回来。”
    “这个时候,义父义兄他们肯定很忙。”苏慧芸轻声道。
    徐氏点了一下头,她都习惯他们这样忙碌了,便对蒋妈妈道:“不用等他们了,把晚膳摆上来,我们先吃吧。”
    蒋妈妈当即答应一声,出去吩咐丫鬟们摆膳。
    晚膳很快摆好,苏慧芸扶着徐氏去隔壁偏厅用晚膳,两个人刚在桌边坐下,就有下人跑进来禀告定王爷和陆承安回来了。
    徐氏闻言,立马站起身快步往外走,苏慧芸见状也连忙跟上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打仗了,出事了。
    第72章
    定王爷和陆承安一路从外面走近来, 徐氏和苏慧芸从这边走过去,两边刚一走近, 就听到定王爷在跟陆承安忧心忡忡地道:“严冲那个人,根本就不会带兵打仗,几个老东西还同意推荐他当主帅,简直是乱弹琴!”
    苏慧芸听到严冲这个名字心里就咯噔了一声,只觉得完了, 这辈子又跟上辈子一样, 严冲领着二十万大军去抗击北陆鞑子, 却只守不战,害得大夏朝损失好几座城镇, 引发后面一连串的危机。
    她这边儿的担心才起, 就听到陆承安说道:“父王你也不用过多担心,严冲带兵打仗不行, 不是还有我吗?”
    定王爷瞥了他一眼, 面色更生气, 口气里也是满满嫌弃, 道:“你?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其他人争着塞人去当副将, 跟我们明镜堂又没有关系,你上赶着去争个副将的位置做什么?我问你,你去了战场能干什么?你连战场都没上过,你去了是能去带兵还是能打战?”
    光听这口气,就知道定王爷气得不轻,陆承安没有跟他商量这件事, 皇帝叫他们进宫去议事的时候,陆承安就当着皇帝和那些个老东西的面说他可以为副将上阵杀敌。
    为个屁的副将!定王爷当场就想骂人。也是皇帝和几个老东西都在场,他才忍到现在。陆承安还好意思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真是想把他抓起来揍一顿。
    陆承安还在那儿没事儿人一样笑嘻嘻地道:“我是明镜堂的代堂主,我当了副将跟着去了边关,不光可以帮着严冲带兵,还可以看着严冲。”
    明镜堂有监督审查的权利,必要时候还可以先斩后奏。
    “承安也要去战场?”
    “义兄也要去战场?”
    徐氏和苏慧芸听了两父子的对话也很吃惊。
    徐氏吃惊是为了陆承安去当副将吃惊,他都不是武将他去当什么副将?
    苏慧芸吃惊的是上辈子陆承安这一战没有去战场,即便是后来严冲犯了大错,上战场的也是定王爷,怎么这辈子就变成陆承安了?整个事件的发展跟上辈子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陆承安看到徐氏和苏慧芸吃惊的样子,上前道:“我们还是先回屋再说吧。”
    定王爷瞥了他一眼,甩袖子先一步走了,徐氏见状,连忙跟着,劝说道:“王爷,晚膳已经在偏厅摆好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想把饭吃了再说吧。”
    徐氏声音温柔,定王爷对着她是没脾气的,看到她跟在身后,想着她身子才好,连忙放慢的脚步,等她跟上来,又不舍得她担心,就改了口,“好,吃完饭再说。”
    于是,几个人就去了偏厅吃饭。
    其实发生了这样的事,几个人也没什么胃口,简单地草草吃了些东西就各自放下了碗筷,丫鬟进来把桌上的碗筷收下去,又重新泡了消食茶上来。
    苏慧芸眼巴巴地望着对面的陆承安,想听他说上战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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