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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慧芸眨了眨眼睛,很显然徐氏这是要带她出去见人,遇到合适的又要给她说亲吧。
    不由地又觉得有些发愁, 苏慧芸只能先应了,回头再想办法。
    等苏慧芸从海棠院回去,就看到几日不见的陆承安坐在栖霞院的院子里。
    “义兄,你回来了。”苏慧芸快步走上前去。
    “嗯。”陆承安应了一声,盯着手上的一枚飞镖,连眼睛都没有移动一下。
    “这是什么?”苏慧芸好奇地问。
    陆承安轻描淡写地道:“路上捡的。”
    苏慧芸眨巴了一下眼睛,看陆承安的神色,总觉得不会是捡的那么简单。
    事实上正如苏慧芸猜测的那样,那把飞镖不是陆承安捡的,是他在回来的路上,有人射给他的,飞镖上还带了一张小纸条,他把纸条看完烧了,只剩下这把飞镖。
    飞镖很普通,没有任何标识,陆承安不知道是谁在给他传递消息,正在想办法查找飞镖的主人。
    陆承安见苏慧芸也盯着飞镖看,轻笑了一下,把飞镖先收起来,转头看向苏慧芸,眉眼里有着笑意,道:“去给母妃请安了?”
    苏慧芸点了点头,又打量了陆承安一眼,试着道:“义母说明日罗家有宴,要带我一起去。”
    她是有意告诉他这事,想看他有没有办法解决。
    陆承安俊朗的脸上表情不变,淡淡地道:“知道了。”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苏慧芸就觉得安心,她相信他。
    苏慧芸伸手拉了一下陆承安的衣袖,陆承安看她一眼,直接握住她的手,低声问:“怎么了?”
    “你那日是不是也去了万佛寺?”苏慧芸眼望着陆承安,问出她几日来就想问的话。
    陆承安嘴角一弯,俊朗的脸上露出笑,玩味儿的道:“你猜。”
    “你就去过。”苏慧芸心中一喜,她那日猜得果然不错,徐宁会摔到荷花池里去,就是陆承安的手笔。
    陆承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伸出大手摸摸苏慧芸的头,嘴角的笑意更浓。
    他这分明就是承认了,苏慧芸心想,明日她再跟徐氏去罗家赴宴她也就不担心了。
    第二日,苏慧芸和徐氏坐马车去了罗家,今日是罗家老太太的生辰,宴请了不少宾客,热闹得很。
    苏慧芸一直老实地跟在徐氏身旁,徐氏在花厅里跟各家夫人太太聊天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安静地听着,也不多话。
    有夫人太太见她乖巧懂事,心生喜欢,便有意无意地向徐氏打听苏慧芸的情况。
    徐氏打的是把苏慧芸找个合适的人家嫁出去的主意,只要是有人跟她说苏慧芸,她都笑眯眯地夸奖她,把苏慧芸说得极好,模样好、性子好、读书好,样样都好,真真是不吝啬言辞,把苏慧芸夸得天花乱坠。
    这么一来,自然有心思活络的夫人太太动了心思,有心想把苏慧芸娶回去当儿媳妇儿,孙媳妇儿。
    要说苏慧芸一个孤女,虽然亲生父母不在了,但她身后还有定王府这层关系,定王府正如日中天,能借着苏慧芸跟定王府搭上关系也是不错的,即使不适合当长子长孙媳妇儿,给次子庶子当正妻也是可以的。
    有这样想法的人家有好几家,其中以宁安伯夫人最积极,她的二儿子今年已经满了十八岁,还没有相看到合适的姑娘,在罗家的宴席上,她一眼就看中了苏慧芸,便向徐氏明里暗里打听了好些有关苏慧芸的事,又向徐氏表明了他们家想结亲的意思。
    宁安伯夫人能说会道,把徐氏哄得很高兴,当日罗家宴席结束的时候,宁安伯夫人就邀请徐氏有空去她府上坐坐,徐氏笑着应了。彼此心照不宣。
    后来回到定王府之后,徐氏就跟苏慧芸道:“宁安伯府不错,宁安伯的二儿子我也见过,虽然没在朝中任职,不过他在家里帮着管理庶务,还是很能干的。”
    徐氏都这么说了,苏慧芸还能说什么,只能低着头闭嘴沉默,什么话也不说。
    她本来是为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她这个模样看在徐氏的眼里却被徐氏理解成了她害羞,不好意思说自己的想法。
    “等我跟宁安伯夫人约好了,回头再见一见。”徐氏笑着道。
    苏慧芸在心里呐喊,义母,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委屈巴巴!
    从海棠院出来,苏慧芸就恹恹的,回到栖霞院就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心想着着这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她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陆承安过来看她的时候,就看她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长长的浓黑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脸蛋儿粉嫩嫩的,右边脸上还压出了一条红色的睡痕。
    陆承安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眉眼含笑,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伸出手指在她的脸上抚了抚。
    苏慧芸正睡得香,感觉脸蛋儿上有点儿养,眼睛都不睁开,小脑袋在手臂上蹭了蹭,想把那痒痒麻麻的感觉蹭掉。
    看她那可爱迷糊的样子,陆承安忍不住轻笑出声。
    听到笑声,苏慧芸迷糊地睁开眼,看到陆承安那张放大的俊脸,不小心还被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地往旁边仰,差点儿摔倒地下去。
    “小心。”陆承安眼明手快地扶住她,才免了她跟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
    “怎么看到我还吓到了?”陆承安嘴角弯着一抹笑,把苏慧芸拉回凳子上坐好。
    “义兄。”苏慧芸才醒过来,拿小手揉了揉眼睛,声音里还有着沙哑,像一个勾人的钩子。
    陆承安“嗯”了一声,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迷糊的样子好可爱。
    “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彩月彩玉她们也没发现。”陆承安伸手摸摸她的头。
    苏慧芸抿了一下唇,道:“从罗家回来累了,本来想趴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是我让彩月彩玉她们下去的,我也就是眯了一小会儿,她们才不知道。”
    陆承安问:“母妃是不是又帮你看上什么人了?”
    这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就让人心里难受不开心。
    苏慧芸点了点头。
    “这次又是哪一家?”陆承安沉声问道。
    苏慧芸道:“宁安伯府二公子。”
    “宁安伯的二公子?”陆承安俊朗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诧异,仿佛对听到这个人很不可思议。又带着一丝恼怒,对徐氏会看上宁安伯二公子的不悦。
    “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苏慧芸看陆承安那个表情,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
    陆承安好笑了一声,舌头舔了一下后牙槽,勾着唇角道:“他不止有问题,他问题还大着呢!”
    苏慧芸眨了眨眼,总觉得陆承安脸上的表情十分不怀好意,还有准备看好戏的感觉。
    ……
    转眼过了两日,宁安伯夫人给徐氏送来了帖子请徐氏去游湖赏荷花。
    徐氏觉得宁安伯夫人很有诚意,当即就同意了,让送帖子来的丫鬟回去转告宁安伯夫人,到时她一定准时去。
    宁安伯夫人得了徐氏的回信,也十分的欢喜,觉得这回她二儿子的亲事**不离十要成了。
    谁知却在赴约的前一天,宁安伯家出了一件事,宁安伯二公子在怡红楼喝酒,跟人发生了争执,双方一言不合打起来,宁安伯二公子就被人打了,不仅被打了,还打得很惨,混乱中从二楼上摔下来,把右腿都摔折了。
    宁安伯二公子受了伤,下人小厮都吓得不行,着急忙慌地要把他抬回府。
    就在众人七手八脚刚把宁安伯二公子抬出怡红楼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衣绣花的女人,她的手上还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大哭着扑到宁安伯二公子的身边,扯着嗓子喊,“爷,爷,你醒醒啊,你不能丢下我们母子不管啊!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母子也不活了啊!”
    周围围观的人本来就多,女人扯开喉咙一喊,围观的人都听到了,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很快就把宁安伯二公子被打,女人带小孩哭喊的事传扬了出去。
    大家都知道宁安伯二公子还没有成亲,可那女人带的孩子都两三岁会喊爹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宁安伯二公子在外面包养了外室,正妻还没娶,庶长子都这般大了。
    得,这么一闹,宁安伯二公子的事就传扬了出去,众人都乐滋滋的八卦起来,哪里还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  陆承安:跟我抢媳妇儿,想都别想!
    第77章
    徐氏得知了此事, 气得把手中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磕, 心里骂道:宁安伯夫人也太不老实了, 居然隐瞒她这么大的事, 还好两家的亲事没有成,不然她得多丢人啊!
    后来徐氏再在其他的宴席上见到宁安伯夫人是理也不理了。
    陆承安隔日来给徐氏请安, 主动提起给苏慧芸说亲之事,“母妃一心想要把阿芸嫁出去,却不把对方的人品学识打听清楚,连宁安伯二公子那样的人都看得上, 真叫人寒心。”
    徐氏自知在此事上她理亏, 但陆承安当着她的面这样说她, 也叫她下不来台, 面上有些难看, 道:“这门亲事又没成,算不了什么,我大不了下一次再仔细点,一定给她找个好的亲事,亏不了她。”
    她是生了气, 说话口气不太好, 不过却也说的是真心话, 她是急着想给苏慧芸说门亲事,想早点把苏慧芸嫁出去,但也没有胡乱把她塞给哪家的意思,不管怎么说, 苏慧芸叫她一声义母,她还是喜欢苏慧芸的,也不想她嫁得不好受苦。
    “你既然真心想给她说门亲事,眼前就有,何必又去舍近求远?”陆承安把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眼前就有好亲事,他就是最好的亲事。
    徐氏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望着陆承安,对他说出的话简直不敢置信,她之前有怀疑过陆承安对苏慧芸太好了,好得超出了义兄对义妹的爱护和照顾,生怕他对苏慧芸生出其他的感情来,可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还真是她越担心什么就来什么,陆承安这会儿亲口就承认了他对苏慧芸的心思。
    “不行。”徐氏一口否决,语气决绝又不容置疑。
    “哪里不行?我觉得我们很好,在我看来,权势地位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她才是最好的。”陆承安心里很清楚,徐氏这段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也令他越发确定徐氏不同意他和苏慧芸在一起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苏慧芸是个孤女,没有父母,也没有依靠,他若娶了她,他在前途和朝政上得不到任何帮助,徐氏就想给他寻一门可以对他有助益的亲事。
    可是在他看来,他根本不需要这些,说什么助力依靠,这些都是外在的东西,他不想把自己的婚事也牵扯上这些,他只想要一个纯粹的喜欢的人,那个人就是苏慧芸。
    “那还是不行。”徐氏还是不肯让步,言辞激烈地道:“你身为定王府的世子,身上肩负着整个定王府的重担,娶妻也必须娶身份配得上你的,不能为了儿女私情不顾整个定王府。”
    陆承安闻言笑了,深邃的眼眸里蕴藏着复杂的情绪,他望着上首的徐氏道:“母妃,我首先是一个人,才是定王府的世子,如果我连自己想要爱的人都不能爱,也没办法做好定王府的世子。”
    “你,你……”徐氏觉得陆承安这是在威胁她,深深地威胁她。
    陆承安勾了一下唇角道:“母妃想说我是在威胁你吧?但我想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明知道母妃你看不上阿芸,我还来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能答应。一个人不能选择她的出身,她会父母双亡,没有依靠,这也不是她的错。如果她的生母还在,苏将军也在,我说我想娶她,母妃只怕觉得这是全天下再好不过的婚事,根本就不会反对。我说得对不对?”
    徐氏的心思被陆承安说中,她扯了一下嘴角,没有说话。
    陆承安接着道:“母妃,她就是她,与她的出身父母没有关系,我就喜欢她,想做她以后的依靠,照顾和爱护她一辈子。”
    徐氏沉默着,不得不说陆承安的这番话说进了她的心里,她曾经也像这样执着过,热情如火地爱着自己想爱的那个人,最后幸运地嫁给自己爱的人,如愿以偿。
    看着眼前的陆承安,他的目光坚定诚挚,不可动摇,她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徐氏不由地怔了怔,作为过来人,她对陆承安心生怜惜,但是作为母亲,她还是希望给到陆承安最好的。
    一时间,徐氏有些动摇了,脑海里有两个声音在争斗,一会儿让她答应陆承安的请求,一会儿有让她拒绝到底,她要为了陆承安好。
    难以抉择,左右为难,两个声音吵得她头疼不已,她手扶着额头,对陆承安道:“你先下去吧,这件事让我再想一想。”
    陆承安察觉到徐氏语气中的转变,明显不再像先前那么坚持,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他明白他和苏慧芸的事不能操之过急的道理,需要徐徐图之。
    徐氏已经答应再想一想,陆承安也决定缓一缓,给徐氏再多一点考虑的时间,便站起身向徐氏行礼告退,离开了海棠院。
    只是就在陆承安等着徐氏想通的时候,宫里出了一件事,一件很大很大很大的事。
    那天夜里,皇帝突然在魏淑妃的宫里昏倒了,一直昏迷不醒,大半夜里惊动了太医,全太医院的太医去看了都束手无策,找不到皇帝生病的病因。
    皇帝昏迷不醒,皇后大怒,让人把魏淑妃抓起来,又连夜让四王爷陆承昊进宫。
    皇帝目前有五个儿子,陆承昊是皇后的儿子,也是几个儿子里面办差能力最强,身后扶持的势力最强的一个。
    照理说,如果皇帝有心,早就该封陆承昊为太子了,可是皇帝偏偏没有封陆承昊为太子,还有意无意地扶持其他人。
    皇帝不立太子,有扶持其他皇子办差,在其他人看来就是有点儿那个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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