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北城看到他脸上畏惧的表情，阴暗的双眸再度沉了沉。
他开口，一字一句地说，“找不到杀人真凶是你们四封会没本事，但唐野想杀我的女人，沈老大，这件事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个交代？”
沈夜闻言，脸上的沉稳裂开道缝隙，切齿道，“你别太得寸进尺。”
他退让一步已经不易，郁北城还想要什么交代？
“那也得感谢你们四当家，给了我这个得寸进尺的机会。”郁北城笑意加染，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唐野低着头不敢看他，头上忍不住开始冒冷汗。
他继续说，“不过规矩既然立了，就得去遵守……”
话音未落，唐野就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立于地面的双腿忍不住颤颤发抖。
郁北城摆摆手，似乎是在示意他不要紧张。
可这种情况下，在他说出了这样的话的情况下，唐野怎么可能不紧张？
他急急的喊道，“郁老大，那……那件事是我冲动了，我那时候只是想给方司铭点教训……”
他派人去杀阮凉晨的时候，确实只是想报复方司铭，却忘了，郁北城对这个女人也上了心。
郁北城拿过茶几上的酒杯轻啜一口，继而轻声说，“我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我看到的只有你的目的。”
唐野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也站不住，整个人瘫倒在了沙发上。
郁北城继续问，“这次如果这么轻易放过你，下次呢，你是不是要直接对我下手了？”
“我不敢……”
唐野话未说完，就被郁北城挥手打断。
程峰和黄毛懂了他示意，一起上前将唐野一左一右的架起来，等着郁北城发命令。
但他却是不肯再说下去了，放下酒杯和其他的人开始聊起了别的。
过了会儿，服务生渐渐将菜上齐。
沈夜原本想为自己的人出一下头，没想到事情会脱离轨迹发展到这一步。
如今，看郁北城这意思，唐野估计是休想全身而退了。
但他又不肯开口说，无非是在等着自己亲手清理门户。
现在这情势骑虎难下，就连他也想不到办法。
沈夜眯起眼望向唐野那边，这一眼过去已经有了答案。
唐野也顿时明白了自己今天逃不过去，脚底一股子冷意直直的涌上来，迅速窜遍了全身。
他眼前一片模糊的黑暗，在被程峰和黄毛拖出去之前，隐隐约约听见沈夜下了句命令，“留下四当家左手，然后带回去。”
话音一落，唐野彻底晕了过去，仿佛已经被砍掉了左手一样。
这件事划上句号，之后的情况一切如常。
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也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谁生或者谁死，都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但事情虽然结束了，阮凉晨却还是觉得包厢内的气氛诡异莫测。
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血腥的画面，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坐在这里的人个个都是泯灭了人性的野兽，只是表面看着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