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没有退路的人岂止是她自己，就连他也是骑虎难下。
黄毛将车开过来，程峰为郁北城打开后座。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弯腰坐进去，“真的不跟我走？”
阮凉晨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她心里百味陈杂，说不清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方司铭这种痛心疾首的目光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可郁北城没有说过分的话，她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去呛声。
郁北城关上车窗，然后吩咐黄毛开车。
他们的车逐渐远离，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苏千千有些不甘，“方局，就放他这么走了吗？”
“不放他走能怎样？”方司铭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讽刺，“人家只是过来吃个饭，我们管得着吗？”
他们打着聚会的幌子来这里，他们警方根本无能为力。
总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进去胡乱抓人，只能以治安的名义守在门口。
“你们轮流在这里蹲点，但凡找到一点证据，立马通知我。”方司铭下了命令，随即扣住阮凉晨的手腕，“你跟我上车。”
阮凉晨任由他将自己拽到车上去，也没挣扎。
等她上车后，他锁死车门，里面没有第三个人，压抑的气氛逼的人几欲窒息。
方司铭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紧她，眼底的情绪交织，说不清的复杂。
他没开口，阮凉晨也没出声，耐心等着他要说的话。
半晌后，男人才轻掀薄唇叫了声她的名字，“凉晨。”
阮凉晨垂下眼帘，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方司铭修长的手指将她的手腕牢牢攥在掌心里，“你们身份殊途，你知不知道，你跟他在一起要面对的后果是什么？”
阮凉晨摇摇头。
她没有否认，心里清楚到了现在这一步，如果她要辩解一句他们没在一起，恐怕他也不会相信。
“我没有办法这么光明正大的包庇你，你如果选择跟他在一起，到时候失去的不仅仅是你的职业，而且随时都会有丧命的危险。”
他们黑道向来不讲究法则，视人命为蝼蚁，郁北城的仇家更是数不胜数。
倘若，她真的跟他在一起了，恐怕每时每刻都会身处在枪口刀尖上。
阮凉晨勾了勾唇角，溢出些苦涩。
她眼中弥漫出几许悲戚，“我知道。”
既然他已经认准，那她便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方司铭有些抑制不住心底的愠怒，“你知道？你知道你还跟他在一起？”
阮凉晨掀了掀唇，却半天没说出句话。
方司铭上半身侧过来，他半张俊脸浸在荒凉的月色中，“凉晨，我能接受我们分手，甚至能接受你爱上别人，但你真的不能跟他在一起……”
他怕了。
怕四年前的事情，再一次重新上演。
如果她选择了郁北城，那将来有朝一日，他们交战，他该如何面对她？
车厢内的空间狭窄，两人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