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泽宜垂眸:“押宝罢了,不过我是真的喜欢柳柳。”
“哦,是吗?你真的觉得二妹喜欢你?”黎羲浅充满蛊惑的声音再度响起:“今日殿下看着三弦琴一副发狂,可那二妹依旧弹奏的风生水起,丝毫没有在意。”
真的是愚不可及,自己的未婚妻心悦自己的大哥,却还不知道,可悲,可叹。
“你知道?”景泽宜倒吸一口冷气,这件隐秘的事情知道的人极少,这个少女怎么会一副已然了解的模样,不对,她是黎柳柳的姐姐,连她都知道为何身为自己未婚妻的女子不知道?
他捏着栏杆,那双比明月都是清亮的眸子慢慢涌现出来别样的情绪,他自从那日一别便让人调查皇子们日常举动,一个个收买大臣,受用管家女子,还有卖官售爵的迹象,还有些身子有贪污的嫌疑,包括自己最刚正不阿的太子景泽宜,秘密铲除了不少不服从他的臣子,替换了自己的人。
而这些兄弟,视为眼中钉居然是自己这个游手好闲不争不抢的二皇子!景泽宜想到全身就是发冷起来。
☆、第40章小人
“母亲搜罗了不少关于二皇子的消息,我与二妹关系极好,时常去她院子,便是看着了。”黎羲浅忽的补上一句,顿了顿:‘但是,好像太子殿下极其喜欢三弦琴呢。’她说完还不忘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难道还不明白,你最爱的女子,对你不过是利用罢了?
不,你不用完全相信我的话,只要半信半疑便是最好。,
黎羲浅转身,水面上冷风吹来,她轻轻咳嗽一声,拢了拢披风:“好了,现在殿中说重点吧,一会母亲找不到我,派人来寻看见了便是不好了、”
不好?景泽宜打量眼前的少女,刚刚拒绝自己的邀请,现在又要打发自己走,是觉得自己在浪费他的时间?他目光如炬:“我本无意去拿那个位置,不过照着现在的局势,不争是争,我别无选择,暂时的盟友倒是可以选择你。”
“小女不代表丞相府,应该说,短时间之内代表不论。”得到想要的回答,黎羲浅不想在耽误时间。
景泽伯也搜罗了不少关于她的消息,清一色的草包,连着认字都是丫头教授的,可眼前的人知书达理,端庄清雅,一颦一笑颇有规矩,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威严与高贵。
黎羲浅不受宠皇城皆是知道,皇室不管臣子家务事,偏偏这个无人重视的女子,会义雷霆之速度出现在了大家眼前,还留下了极其好的印象,足以说明,这个人不简单。
“不过。”景泽宜顿了顿:“你的先给我证明你的势力,不然,我无法与你一路。”
有趣?刚刚还觉得这个景泽伯有些傻气,这一刻倒是聪明了。
黎羲浅转身离开,想起了什么:“若是一会礼部嫡出次女找二殿下,还请殿下多余此人说说话,当然赏赐点什么,亦或者亲自送回去也是极好。”
“什么意思?”景泽宜看着清瘦的背影。
黎羲浅轻笑起来:‘一部分算是给你未婚妻一点震慑,还有一部分,二殿下日后便会知道了。’
不远处的专门供皇室成员休息的暖阁之中,一身白衣的赵政看着走进来的谢长语,那巴掌啪的是劈啦啪的,玉树临风的脸上带着长款:“二哥,忍了你那个油头弟弟怎么多年了,终于动手了,一会子我再去给他下药,让他那手废了。”
旁边坐着罗汉床上研究棋局的南宫天白了赵政一眼:“平时倒是可以如此,今日都是许多练家子,那伤女眷看起了或许绝对严重的很,懂功夫的人看去,最多就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罢了。”
南宫天斜眼看着坐下了喝茶的人:“二哥,你不是一向不削和谢远来往吗?”
“心血来潮。”谢长语淡淡说着“当然还有一部分是受人唆使。”他皱起眉头,那俊朗的容貌掩盖上一层冰霜:“黎羲浅似乎极其恨景泽伯。”
她的身边有自己安排的暗卫盯梢,一举一动都在自己见识之中,帮一个素未谋面的礼部之女。
赵政道:“我看二哥你就是嫉妒了,好不容易有个女的引起你的主意,偏偏人家是个看不出去,去勾搭自己妹妹的未婚夫去了,亏得还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啊。”
南宫天摸着嘴唇笑了起来:“不过,这黎大小姐似乎要走到头了。”
谢长语不悦,南宫天摆手:“那周眉还真是脑子有问题的,抱着个外家女儿巴心巴肝的,刚刚在和自己表姐议论,要把我们二嫂丢给人家做小妾呢。”
谢长语目光一掠,手中的茶盏转了转:“身边都是奴婢难免容易被欺负。”
“石蜜可是可以和你过三十招的人。”赵政补充起来:“还有些皮毛的皇室之术。”
谢长语放在茶杯,看着南宫天:“在给她送个人进去。”她说着眼中走过一丝玩味:“人多热闹,我倒是要看看这个丫头是要做什么。”
他起身走出房门:“记住,黎羲浅事无巨细每日向我禀告。”
赵政啧啧起来:“南宫咱们好像真的要有嫂子了呢。”
马车之上,黎羲浅将披风脱了下来,锦纹感叹:“明日我们小姐的名字怕是就要在京城之中起来了。”
石蜜在外夹着马车,冷的不行,拿着黎羲浅的披风将自己裹了起来,她惯不是这个模样,却是察觉黎羲浅对她的纵容,觉得跟了个不错的主子,自然要好好享福了,万一再被退回去,又是刀剑添血的日子
“冷冷冷,小姐去集市逛逛吧,我听说烤红薯好吃的很,我想吃。”石蜜说道。
她没钱,不过身价十万两白银,黎羲浅又是个扣门的,也不给自己开月钱。
菘蓝没好气的掀开帘子“就知道吃,到时候胖了,看你如何飞檐走壁。”嘴上佯装生气,还是塞了快糕点去了她的嘴中:“在下雪,你可是注意些。”
“是。”石蜜翻了个白眼。
黎羲浅看着菘蓝和锦纹已经商量起来一会去哪里吃饭,难得的闲暇,忙闭目养神起来。
忽的,马车剧烈簸动,黎羲浅全身都凌空了一下,之感觉翻江倒海一般,巨大的粉碎之声在耳边骤然而起。
到底发生生了。
石蜜从马车之中跳了起来,看着忽的出来的十个黑衣人,眼神一沉,从怀中丢出一个烟花放在空出,看着倒在崩塌马车之下的人大喊:“小姐!菘蓝!锦纹!”
“咳咳咳!”黎羲浅被压住脚腕,菘蓝和锦纹飞快的起身,看着眼前的挣扎忙一个去脱被压住的人,一个大喊起来:“我们是丞相府的人,敢伤了我们,你们不要命了!”
石蜜腰间轻巧一扯,一把软剑握在手中,瞬间与是个人交锋起来,她功夫极好,飞快的便是斩杀两个人,其他八个感觉这个人功夫不弱,点点头,瞬间分散开来,五个人朝着石蜜而去,剩下的朝着黎羲浅而去。
黎羲浅奋力将脚腕扯了出去,只感觉钻心之痛,她想,应该是短了。
“小心!”菘蓝将人扑倒地上,那杀手一刀晃了个空。
锦纹是个硬气的:“石蜜哪里有马,带着小姐走啊!”他们死了没事,黎羲浅绝对不能少了一根头发。
石蜜完全自顾不暇,好不容易抓住机会,那五个人瞬间又围攻了上来,她以一敌十毫无问题,偏偏还好同时护住三个文弱的人。
黎羲浅笨拙的站了起来,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围绕这自己的黑衣杀手:“是谁让你们来的?周眉?景泽伯?”除开这两个人,她再也想不出其他人了。
☆、第41章有难
“不好了!二哥,二嫂有难了!”赵政进门匆忙,直接摔了一跤:“石蜜发出红色信号弹,是遇到了生命垂危的事情。”
谢长语正洗漱换了身袍子走出了,闻言脸色一变:“在哪里?”
“就在出去不远处,我已经让人过去了,能让石蜜——”
谢长语夺门而出,留下上气不接下气的赵政:‘带着我啊,我会医术啊,有个什么我可以帮忙啊!!’
与此同房时另外一边,黎羲浅被石蜜护在前面,锦纹被伤倒在地上,菘蓝死死的护着她,身后,便是山涧,黎羲浅看着下面,这水不深,却是冬日寒冷,多半下去就起不来了。
石蜜已经身中数刀,看着眼前仅存在的三个人,有些脑子混混,不好这刀上面有毒,她忽的半跪在了地上:“小姐,快逃,快??????”
菘蓝被吓的不行,唯一的意识便是不能让黎羲浅收到伤害“小姐,我一会去扑倒那个人,你快点跑!”
“我等奉命杀了黎大小姐,等你死了,我们自然会给你上香告诉你谁出钱买了你的命。”为首一个男子说道,举起长刀呼哧一下,石蜜直愣愣的倒在地上。
黎羲浅这时候却是冷静了下来,他们要的无非是自己,她看着身后的山涧,这沿途定然有官家车马而来,到时候自然会发现发生了什么,她看着菘蓝护着自己前面,深吸一口气,朝后退了一步。
“啊!”
菘蓝被一脚踹飞,三个黑衣杀手看着面前的可人,相视一眼,手里长刀举起。
千钧一发的时候,黎羲浅忽然转身闭上眼睛朝着山涧之下跳去。
不能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死!黎羲浅一定要游上去!
噗通一声。
冷,彻骨寒冷,黎羲浅瞬间四肢僵硬了起来,全身一点温度都感受不出。
游啊,动啊,为什么动不了了——
黎羲浅慢慢睁眼看着湖面,慢慢陷入更深的湖底,嘴里慢慢吐出空气,她忽的一笑,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猛地,似乎又是落水之声,黎羲浅只感觉自己被一只手环着腰肢,嘴唇之上慢慢投来了空气,她瞬间用力吮吸起来,死死的保住不知道是虚幻还是真是的救命稻草。
忽的被脱开,黎羲浅睁眼。
谢长语?
又是你,每一次我要死的时候都是你在我身边呢,黎羲浅嘴角莞尔一笑起来,罢了罢了,这人都走了,怎么会来救自己呢,定然是死前的幻觉罢了。
也好,至少这辈子自己对她说了声谢谢,黎羲慢慢抬手想要去触碰——
忽的,两个脑袋到了水面,谢长语看着怀里已经晕过去的人,拍了拍她的脸:“黎羲浅!?醒醒?”见人没有反应,环视四周,那山涧看起了平静,水下却是暗流,眼下是被冲下来了“离离?”谢长语见人不醒,忙朝着岸边游了过去。
刚刚看着这人直挺挺的跳下了,谢长语感觉自己嗓子眼都要出来了,就这二两肉,不要命了?她将人放在地上,感觉还有呼吸,瞬间松了一口气:“离离,醒醒,没事了,本侯来救你了。”
谢长语按压她的肚子,拍拍脸蛋,将人抱在怀里,使劲的措手让他暖和起来:“醒醒,可不能睡啊,这一时半会的他们可找不到我们,再睡就真的醒不来了。”
黎羲浅只感觉莫名的温暖流淌了过去,慢慢的睁开一条眼睛缝隙:“谢长语——”她有些激动和不敢相信,下意思的叫出了全名。
“是我,本侯在,莫要害怕。”谢长语看人睁眼,心中也是吐了口气。
“谢长语!”黎羲浅莫名被眼角酸涩起来,忽的死死将人抱住:“我,我还以为我死定的,你为什么才来,为什么才来。”她不是轻易哭泣的人,唯独对着谢长语,这个不顾一切不问缘由肯帮自己的人,她只能真心相待。
“这话应该是本侯说,你着急跳什么,你真以为是夏天啊,不会游水还有本事了,到时候尸体泡的认不出,你才真的名垂千古了。”
谢长语嘴里带着责骂,还是小心翼翼的将人抱在怀里,慢慢的拍着她的背:‘吓坏了吧,没事的,本侯说过了,有本侯在,谁都伤不了你。’
“刚刚我差点就死了。”黎羲浅靠着谢长语的肩头。
谢长语拿着黎羲浅的衣裙扭干:“本侯在呢。”顿了顿,看着天色暗淡起来:“先去找个山洞歇息下来,今晚怕是要在外面过夜了。”
“我脚断了。”黎羲浅毫不顾忌,将自己裙摆拉了上去,脚裸红肿,“怎么办啊,还能走路吗?”
谢长语目光一沉,伸手一摸,疼的黎羲浅低吟“你看那边。”谢长语忽然说道。
黎羲浅一扭头“嗷!”
“好了,接上了。”谢长语拍手,拉着小脸痛的一团的黎羲浅道了肩头:“痛一下而已,你想以后不能走路啊?”她掂量了下,小丫头还是有肉吗“走吧,找个地方歇脚。”
靠着谢长语的肩头,黎羲浅这才反应过来,似乎被水流冲到其他的地方,心中庆幸起来,还好这人跟着下来了,不然自己即便游上岸了,也是等死,
“你这丫头可是得罪谁了?”谢长语走了一刻钟,看着有个山洞,忙带着人走了进去“那些人都是江湖上暗杀为生的人,一个脑袋五千两。”
“我居然如此值钱?”黎羲浅被谢长语放了下来,没有了性命之忧,在他的面前,黎羲浅从不掩饰自己的本性“看来杀我的额还是个有钱人呢。”
火光乍现,黎羲浅看着谢长语抱了许多柴火,又打起来一个小架子,将外袍放在上边,见他拦腰抱起自己,猛地感觉不对劲:“不是,小侯爷,救命之恩是该以身相许,可可可???????”
谢长语好笑:“我可看不上你,去哪里自己脱了衣服烤,我去弄得吃点回来。”边说着边勾了下他的鼻尖,给了个安心的眼神,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