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乔乔怀孕了,爱睡觉,早上严蔚自然不会去叫她起床。因此,两人过来的时候,都已经10点半了。
周星星也没告诉林美苏周乔乔偷户口本,等林美苏出门了,她才笑嘻嘻地问:“你们想要户口本?”
周乔乔见她这么问,一脸疑惑周星星准备说什么。
就听周星星说:“我听说你们挺有钱的,给我买个水果牌电脑呗!”
“啥?”周乔乔震惊脸看她,说:“给你买电脑,凭什么啊?”
周星星翘起二郎腿,心情愉悦地说:“因为我知道户口本在哪里啊!”
周乔乔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很快就反应过来说:“我爸把户口本藏起来了?他神经病啊?”
周星星:“……”
然后,神经病回来了。一回来就听到自家大女儿的话的周英杰立马不开心了,说:“你喊谁神经病呢?”
周乔乔一见周英杰回来了,立马颓了,看来今天户口本是拿不到了。
周英杰瞪了周乔乔一眼,哦,合着我养大你,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神经病啊?
严蔚立马一脸严肃地和周英杰说:“岳父和乔乔说话要小声些,她现在是要做妈妈的人了,小心吓到她肚子里的宝宝。”
周英杰一愣,惊道:“婚礼还没办,就敢怀孕?”
周乔乔嗤笑着问:“你说谁呢?”
周英杰能被周乔乔拿来调笑的事情,人生中也就是出轨吵架私生子了。一听周乔乔这阴阳怪气的话,他就知道周乔乔是又想起周雄雄以前登门造访的事情了。
这件事,周英杰还真没什么理,周乔乔就算再阴阳怪气,周英杰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于是,周英杰决定转开话题,转而问周乔乔:“你回来做什么?”
周乔乔可不想给周星星买电脑,就单刀直入地和周英杰说:“我要户口本。”
周英杰皱眉,问:“你拿户口本干嘛啊?”
周乔乔便说:“我要移出去。”
周英杰整个人都呆了,说:“你做什么移出去?现在谁结婚还移户口的啊?”
周乔乔抿着嘴说:“我就想移。”
严蔚给周乔乔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转头和周英杰说:“岳父,既然乔乔想移,你阻拦又有什么意思呢?”
其实周英杰也知道,阻拦又有什么意义呢?何况,他从小也不怎么在意周乔乔,长大后林美苏说让周乔乔自立一点。
周英杰也没太多感觉的同意了,但是,他不是真的一点也不爱她的。
他曾经也和原先的妻子鸾凤和鸣过,周乔乔作为夫妻两人唯一的孩子,他也全身心的疼爱过。
但是,再大的疼爱,终究抵不过他内心当中想要传宗接代的渴望。周雄雄的出生破坏了他原本的家庭,也摧毁了周乔乔对他的爱意和崇敬。
可是,那又如何?周乔乔不过一个2、3岁的娃娃,懂什么?大人之间的事情,并非非黑即白,总有一些无可奈何。
这点,他相信周乔乔长大后就会知道。作为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周乔乔其实是特殊的。
可惜,世界上什么都会败给时间。
何况,这中间插着一个林美苏,以及他们的孩子周雄雄和周星星。
他和周乔乔后来很久没有见面,见面必定就要吵架。
他是要做大事的男人,他是要赚大钱的男人。家里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参与。
再后来,周乔乔被送走了,走了就走了吧!跟着她舅舅也不会吃什么亏,他寄些钱过去就是了。
随着他关心周乔乔越来越少,他也不知道她生活的怎么样?
一切林美苏都会帮他做好,家里的事情本就该女人来做,周英杰不是不知道林美苏不是亲妈,做事上难免偏颇。但,一个周乔乔让一个家不得安稳,出去了,对于周雄雄和周星星也是一个责任。
周乔乔上大学了,一年学费1万多,生活费要2万。这还不包括其他的,一个大学生一年就是几万元。拿手一算,周乔乔读到毕业,周雄雄紧跟着上大学,周雄雄一毕业,周星星紧跟着上大学。这一下子就是10年,周英杰每年工厂的收入也不多,这么一分摊,竟然没剩什么钱了。
因此,林美苏突然就说了减少生活费的事情时,这事是说到了周英杰的心坎理了。周英杰想想,养到18岁也成年了,做父母的也仁至义尽了。
再说,小孩子到了18岁,就要自己努力了,林美苏的话,他是赞同的。
他和周乔乔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周乔乔承认自己做的不够好,周英杰也知道自己没做到位。
父女两人彼此都不喜对方,却又因着血缘关系,做不到痛恨或此生不见。
听说周乔乔要移出去,周英杰脸颊两边的肉抖了抖,他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这20年,他已不曾对她疼爱有加,她也对他心生隔阂,父女两人形如陌生人,周乔乔在不在户口本上其实对他也不大有区别。
“您和乔乔之间的关系本来就紧张,何必为了一个户口闹的双方都不愉快。乔乔年龄还小,做事意气用事,但是她以后也会长大大,长大了自然也会懂你。至于户口,乔乔移出去了,也是你女儿,从没听说移了户口,父女关系就断绝了的。这一点上,岳父不必担心。”严蔚一番话,奉承敲打把周英杰说的无话可对。
“我知道了,我这就拿给你。”出乎意料的,周英杰没有其他反应,而是颓丧地看了周乔乔一眼,然后进了周星星的屋子。
因为户口本拿到的太顺利了,周乔乔还有一点不敢相信。
周乔乔甚至没等留下吃午饭就离开了,当天下午她就和严蔚去把户口移了。
如今做事什么都进行了简易化,移户口一共不过半个小时。
严蔚的户口很简单,一整本只有他一个人,加入的周乔乔在户口的第二页。拿着手中的户口本,周乔乔有点泪目,她带点哭腔地说:“现在我才知道,我是有点恨他的。移出来了,我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严蔚摸摸她的头,两人当天就把户口本给周英杰送了回去。
周英杰似乎早就知道是他们,他开门接过户口本的时候,有点忧伤地问:“明天回来过节吗?”
周乔乔摇摇头,周英杰叹口气,他年龄大了,周乔乔没有如他所想长大后理解他。然而,他却有点想他家大女儿了。
周英杰觉得,就这样吧!以后,他和周乔乔大概也就这样相处了:“正月初三我会去,你要是敢把我的位置给别人,看我不闹。”
周乔乔:“……”你是无赖吗?
周乔乔穿着她的红色羽绒服,如企鹅一般被严蔚搂着离开。周英杰看了夫妻两人的背影一眼,关上了门,从此,两人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
要结婚了,周乔乔并没有做太多的准备,严蔚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了童耕。童耕当然也不会,但是,这个世界上,用钱能解决很多问题。
两人的婚礼定在正月初三,周乔乔因为怀孕,严蔚基本没有让她插手任何事情。
甄国安倒是非常热心的参与了,餐厅是他定的稻心,档次上在伊武市已经是最高的。酒店是严蔚定的,他常年在外,各种酒店都住过,加上他长期失眠,能够让他睡的稍微安稳的酒店都不会太差。
严蔚包下来的那家酒店,便是他经常去的。
机票严蔚也是直接和航空公司说好的,周乔乔将俞贝贝和仁青的身份信息给严蔚定了机票,周乔乔其他朋友或亲人离伊武市都不愿,赶来也不算麻烦。
过年前两天,严家才知道严蔚要办婚礼的消息,毛静华躲在房间里哭了一天。
所幸严蔚并没有做绝,依旧还是通知了他们。并且在婚前带着周乔乔回去了一趟,毛静华心里高兴,给周乔乔送了五金,每一样都分量足足的。
整个过程不过一个小时,严蔚就要告辞了。毛静华不敢阻拦他们,只能送他们出门。
到门口的时候,毛静华问严蔚:“到时新娘接来家里吗?”
严蔚摇摇头说:“定了酒店,到时大家都去酒店。”
因为严蔚暂时没有从小公寓搬出去的想法,而小公寓太小了,接待不了客人。
所以,严蔚准备把新娘从家里接到酒店,这样就不用麻烦家里招待。
严蔚给周乔乔将羽绒服的拉链拉上,毛静华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严蔚微微一笑说:“我们已经有了。”
说着,严蔚拉着周乔乔走了,毛静华愣在那里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周乔乔,她怀孕了。
严逸飞和严烨两人因为前两个月的事情,没好意思送他们出门。两人躲在客厅那里,还没说两句,就见毛静华一脸震惊地进来说:“乔乔怀孕了。”
严逸飞一愣,突然像是想到什么,问:“那乔乔怀孕了,这股份给她吗?”
说完,严逸飞又一愣,叹口气。以严蔚如今的身家,说实在,不一定看的上严老爷子那点股份。
***
在众人的殷殷期盼下,严蔚的婚礼举行了。
那一天,从床上醒来的众网友突然发现热搜居然挂了不少大佬。
麟华科技
鑫翼地产
竹笛商务
……
仿佛今天是公司老总走红毯的日子一般,不断有大佬被刷上热搜。这里头,不乏有三栖影帝郁敬井。也会有国外顶级钢琴家约伯.邦纳,而将这些人刷上热搜的原因是,每一个都举足轻重的人正赶往的地方是同一处。
伊武市众所周知,高额消费产所——稻心。五星级酒店,有钱人的世界。
周乔乔初一那天就被送回周家,婚纱是当初她一眼看中的那件。化妆师请的是行内顶级的,早上7点周乔乔才从床上起来,洗漱后坐在化妆台前,化妆师认真便打开她那近十层地化妆箱开工了。
是的,周乔乔住的是周英杰和林美苏的房间。虽然林美苏那天是客气这么讲的,但是周乔乔很不客气地住了。周英杰觉得没什么,一会儿新郎就来了,要闯新娘房,总不能让他们往书房闯吧?
所以,周英杰就是面子上,也会把主卧让给周乔乔了。
新娘房在周乔乔来前,周英杰就让周星星和周雄雄两个人好好地打理过了。周英杰的房子对于中等家庭来说,已经是奢华了,周乔乔最为他的长女,他孩子中第一个办婚礼的人,当然是要好好的做足面子了。
所以,周英杰提早就去外面买了彩带,一堆的气球,去找人问了不少礼俗,务必不失礼人,做到最好。
婚礼前一天晚上,周乔乔饿醒了,她捂着肚子出门找食物,就看见周英杰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那里给气球打气。因为已经深夜了,周英杰没有开最亮的水晶吊灯,而是开了吊顶周边的昏黄小灯。
因此,看过去,客厅依旧显得有些昏暗。
周乔乔走出去,周英杰是真的老了。曾经周乔乔最喜欢最敬重的男人,此时头上了斑驳的白发,他拿着气球时的手有轻微的颤抖。
脸上也有了岁月留下的痕迹,他老了,而她正值年轻。
周英杰大概也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回头看了一眼,喝了一声,说:“你吓死老子了,三更半夜站在老子身后做什么?”
周乔乔看他面前一地的气球说:“明天让星星和雄雄充吧!”
“唉,我知道,你去休息吧!”周英杰回头继续给气球充气,他说:“我就是睡不着,出来坐坐,闲着没事就充些气球。”
周乔乔站在他身后,淡淡开口说:“不用充气球,反正就明天一早,接走就完了,做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周英杰挥挥手,没有说话。
周乔乔见他这样,心里也难受,很想问他:如果你想对我好,为什么以前要对我不好?
可是周乔乔知道,这个答案已经没有意义了。造成的伤害已经造成,不可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