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话,乔家待着还是舒适的,多谢娘娘。”春釉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这的确是要谢谢林殷殷将她这个细作给放到乔家去,她本就是乔贵妃的人,自然也是不想在林殷殷这宫里多待着,何况林殷殷本就不是个好主子,林殷殷就算是个娘娘,可说到底也是乔城北手中的玩物,身在皇家,还想着乔城北,当真是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女人。
林殷殷见春釉说话也算是懂事,自然也就没有为难于春釉,这之前安排进去的春红是折进去了,只不过这回安插进去的春釉倒是争气,将乔家二夫人的位置坐得稳稳当当的,这如今林皎月回到乔家,哪怕乔商麟更关心于林皎月,她这在家里给林殷殷摆放个二夫人也能恶心恶心林皎月,想到这里,林殷殷心里还是舒适的,她如今这境地全是林皎月逼出来的,她自然要林皎月付出代价,可是这林殷殷倒是真的愚蠢,这林皎月从始到终都没有对林殷殷动过手,只是在林殷殷对她林皎月下手的时候,给林殷殷与强有力的打击,这分明是林殷殷自己找事,如今却要怪到林皎月头上,倒是有些分不清楚了。
“娘娘,乔家府上近日都不太平,娘娘还是放下心来好好养息一下身体,不必担心太多。”春釉自然不想和林殷殷多费口舌,这若是可以少说一句话必然是想少说一句话的,林殷殷见春釉这么说更是舒适,只是如今她困身于自己的宫里,倒是要想些办法让自己出的去才是,如今动手可是最好的时机。
第二百六十二章 香囊
林殷殷对乔家的情况倒也不是那么关心,无非就是多问两句乔城北的事情,虽然乔城北指了人来警告林殷殷不要对乔缨背后出手,但是说到底林殷殷其实并不在乎乔城北警告些什么,不做便不做,只是盼望着有一天乔城北能把她给接出宫去,至于慕容西慈是不是真的爱她林殷殷,林殷殷并不只在乎,只需要做乔城北需要的事情就好,只不过在林皎月一事上林殷殷是真的自己咽不下那口气,女人天生的嫉妒心和小气,让林殷殷在乎极了林皎月是不是比自己过得好。
春釉倒是没有在林殷殷的宫里多做停留,林殷殷自然也没有拉着春釉话家常,毕竟春釉是私自进的宫,若是被抓住,必然是要连累乔家的,毕竟如今春釉还是乔家明面上的二夫人,林殷殷见春釉出了自己的宫门,虽然想叫住春釉,希望春釉能帮自己到乔城北面前说句话,可林殷殷也知道,如今乔城北也是难保自身,故而林殷殷就那么看着春釉走了出去。
林殷殷到底还是个可怜人,可是可怜自认必有可恨之处,林府嫡系长女,自小便是林府最疼爱的对象,自大小,吃穿用度便都是最好的,长大一些请的教习先生也是顶好的,可奈何,这礼教诗书统统都不知道学到哪里去了,欺负个不受宠的妹妹也就罢了,这进了宫之后,明面儿上是知书达理,温良贤淑,可这时间越久这林殷殷的脾性便越来越不对劲,变得令人作呕,难以接受,如今落得如此下场还要算计着害人,也当真是不怕遭报应,还妄想着能拥有乔城北,到底是妄想了。
林殷殷的日子不好过,那个受了伤的小宫女的日子也是不好过,这乔缨见了那可怜样自然是看不下眼,本来乔缨便是个念佛之人,如今乔家陷入局中,她这宫里又躺着个受伤的,自然是忍不下心去,便跪到小佛堂里去礼佛念经了。
这受伤的小宫女也是命大,身子骨虽然薄弱,但还是有福之人,自然第二天烧就退了,这烧退了,人也就开始清醒了,这刚清醒一些便被自己的小姐妹告知这乔缨救了她的事情,这如今林殷殷被禁足,宫人被暂时重新分配,只留下几个在旁边伺候的,这乔贵妃趁这个机会,也就遣人去把这两个小宫女给要下来了,这么一来,这二人也就不用回林殷殷那儿了,自然也不用再被换到别的宫室里去当差,这倒也的确是件好事。
这头这小宫女才清醒了没有两日,那一边乔家老宅的事情也结了案,慕容西慈的确是想要敲打乔家,可到底乔缨才是慕容西慈心底最软的部分,慕容西慈也知道若是前朝有些风向,必然也会影响后宫,后宫里那帮子见风使舵的腌赞是怎么个行事风格,慕容西慈也自然是知道,故而慕容西慈这在乔家一结案的时候便准了乔城北复朝一事,转而一下朝便溜达着往乔缨这儿来。
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那上了的小宫女,这几日身上的伤,慢慢的已经开始好转,也能下地了,乔缨也就准了这个小宫女在殿前走动,活动一下,想起那日人刚来时,这小宫女少得糊里糊涂地,满嘴胡话不说,这身上的伤更是触目惊心,若不是这乔缨出手相助,只怕这花季里的少女就直接香消玉殒了。
“娘娘,您画的是栀子花吗?”这受伤了的小宫女这些日子总能够在院子里瞧见画画的乔缨,前些日子是不敢近身仔细瞧,可如今和乔缨待久了,自然也就想和自己的救命恩人搭上两句话,这个小宫女是个知恩图报的,这几日知道乔缨画的是什么花之后便连夜给秀出了个香囊来,想着送给乔缨,当个心意。
乔缨见这小宫女请了安,来和她说话,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这小姑娘她这几日瞧了个真切,出来活动时总能见到院子里的乔缨,乔缨自然是知道这小姑娘的性子,怯生生地不敢上前,却一直想要上前说话,这往日乔缨身边都有宫女伺候着,这今日也还巧了,身边伺候的去小厨房做点心了,这小宫女就鼓起了勇气走到了乔缨边上。
这小宫女之前在林殷殷那儿跪上了腿脚,如今虽是能走到,可到底是将养得不算好,这只怕会落下病根来,“还疼吗?”乔缨平素里是个温柔的,只不过是在正经事上面严厉了些,见这小宫女过来,倒是笑得像和煦的春风,这小姑娘见乔缨如此,倒是有些绷不住,这眼泪就止不住簌簌得往下下落,倒是让乔缨有些哭笑不得了,这照着乔缨的年纪,给这小姑娘做娘亲的确也是够了。
“回娘娘的话,不疼了,奴婢一点儿都不疼了。”这小姑娘声音有些颤抖,双手急急从自己的袖子里将秀好的香囊给掏了出来,忽然跪到了地上,“娘娘,奴婢是苏州人,自小就跟着母亲学习苏绣,这几日奴婢在娘娘眼前走动,却没有胆子向前来请安,见娘娘画画,就只敢远远的看着,便向伺候娘娘得姐姐问了娘娘画的是什么,便秀了这么一个香囊,娘娘若是不嫌弃就当是个心意收下,奴婢谢娘娘救命之恩,也记娘娘的好,必当为娘娘衔环结草。”
小姑娘是个纯良的,乔缨也听出来了,这小姑娘读过书,是个识文断字的,见这小姑娘跪在地上,说完话便急急将这个小宫女给扶了起来,接过了香囊,让这小姑娘稳稳地坐到了凳子上才放心,这小姑娘说完话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乔缨也看出来了,这小姑娘若不是个大户人家教习出来的女儿也应该是出自书香门第,可这才十五六岁的模样就进了宫,这既能断字识文,手上绣工又如此了得,被分到林殷殷那儿做了个粗使丫鬟倒也是可惜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趴墙角
乔缨见这小姑娘还是在簌簌落泪,也没责难,这便伸手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了这个小宫女,“好孩子,别哭了,你这身体还未大好,哭多了落下病根就不值算了。”乔缨看了看手里的香囊,这花秀得竟比她这画的还要好,心中自然更是欢喜。“这个香囊本宫很喜欢,你可读过书?”有些事乔缨虽知道,可到底还是要问出口更好一些。
“奴婢读过一些,小时候跟着哥哥们上过学堂,后来家没了,也就进宫了。”这小姑娘自然也是如实相告,乔缨一听这小姑娘的话自然也就明白为什么这姑娘在宫里了,这姑娘能跟着哥哥们上学堂必然是家里最宠着得小幺,能准小姑娘跟着去学堂的也定然是书香门第了,只不过这家没了到底是成了这小姑娘心里的一道伤,这宫里虽不缺伶俐人,但是能有与之陪伴,甚至还能有同自己肝胆相照的人更是难得,这样一来,这乔缨更是觉得这人自己留对了。
“这日后你就跟着这个姑姑吧,本宫瞧你是个通透的,以后就在本宫近前伺候就好。”乔缨见自己的丫头端着点心过来,也就吩咐了这么一句,这自己身边的丫头也和自己差不多岁数了,这小丫头也理应叫一声姑姑了,本该好好给寻摸一门婚事嫁出去,可这丫头偏生不干,担心这旁人不贴心,让乔缨不顺意,才一直赖在乔缨身边不走的。
乔缨身边伺候丫头是跟着乔缨从乔家出来的,这端着点心出来见着这状况自然是懂主子心意的,这乔缨身边若是能再多一个可心的人也是好事,也就笑呵呵的应承下来了这件事。
这院子里倒是和乐,只不过这一切全都落进了慕容西慈的眼里,你说气不气人,这慕容西慈来的时候巧得很,进来就撞见那个小宫女在乔缨边上说话的样子,这身边的太监刚要唱“皇上驾到”,这小宫女就跪下了,慕容西慈还以为这乔缨像林殷殷一般要对宫人做什么,便急急捂住了这太监的嘴,把身后跟着的人全都留在外头,就自己弯着腰躲到鱼缸后头去了,猫在那儿听了个真切,这一时间入迷了也就没起身,可真是个孩子心性。
“皇上!”这慕容西慈自己个儿不起身,可这宫里伺候的人也不少,这给鱼儿投食的刚走到这大缸子边上就瞧见了慕容西慈那明黄色的衣服,愣是生生给吓得跪倒了地上,这慕容西慈见有人叫出了声,那头乔缨也听见了,也就挺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衫,拍了拍灰。
乔缨瞧见那猫在后面的皇上自然是带着这两个上前请安,这请了安,便打发了伤了的小宫女回去歇着,慕容西慈倒是有些迷愣,那小宫女虽说是跪了一下,可到底不至于让人扶回去,虽有疑惑却也没有马上问出口,毕竟这刚刚听了一场主仆情深。
“皇上什么时候学会趴墙角了?”慕容西慈听乔缨这么问倒是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这才几日没见乔缨,本来想拿着点皇帝的架子让乔缨规矩点儿,可这一过来又猫了墙角,又偷听的,见了乔缨,刚开口就被调侃,这自然也就像个大男孩一样,挠了挠头,也不计较乔缨说了些什么。
“怎么?臣妾这么说话,皇上还想再多软禁臣妾几天吗?”乔缨见慕容西慈瞪着眼睛敢怒不想说的样子倒是有些想笑,可是吧,乔缨心中始终有口气,想要发出来,这慕容西慈想要敲打乔家,就随便寻了个藉口,把乔缨禁足在这宫里好几天,这乔城北在家里待了五日,她乔缨就在宫里陪着待了五日,这如今慕容西慈又这么跑过来,乔缨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所以乔缨见慕容西慈如此玩味,也就乍着胆子说这些话拿慕容西慈撒气了。
这慕容西慈还是不说话,但也不瞪着乔缨了,反而是上前来,揽着乔缨往石桌走,刚坐下也不提软禁和趴墙角的事,看着这桌子上的画,就开始夸,夸完画还要再夸乔缨的香囊,这一夸不要紧,还要再补上一句,改日有时间让乔缨给他绣一个,乔缨自然也就不笑了。
“这个可不是臣妾绣的,这正儿八经的苏绣,臣妾这生长在京城的姑娘可绣不出来,是臣妾身边的那个小宫女绣的”乔缨见慕容西慈提起香囊自然要顺水推舟,将这个小姑娘提起来,若是此时不提,后面再提便会显得刻意,乔缨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知道怎么让慕容西慈不起旁的心思就将此事听进去。
慕容西慈一听乔缨这么说,自然是开始回忆乔缨身边的宫女,他可不记得乔缨身边有会苏绣的宫女,“是哪个?朕不记得你身边有会苏绣的宫女啊?”乔缨见慕容西慈上了套,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可这面上却还要一副不在乎的模样继续说话。
“就是刚刚臣妾吩咐回去休息的小姑娘,若是皇上喜欢这个,臣妾便叫她改日给皇上绣一个,这绣工,绣坊里的绣娘中都是少见的。”乔缨自然是满脸的骄傲,这小姑娘的确厉害,且不说绣法,就单说这针法,乔缨在宫中多年,也是一直养尊处优,什么都东西都是最好,可能把花儿绣得这么精妙的还是头一回见。
“你身边的人?朕怎么从来没见过啊,可是在店外伺候的?”慕容西慈还是一脸迷惑。
“是我身边的人,是个新人,受了些伤,前些日子才到臣妾宫里来,这几日便让她修养着,还是个小姑娘,若是养不好,日后身体落下病根来,可不好。”乔缨并不知道慕容西慈听过墙角,也不知道慕容西慈其实知道这小宫女是新到的,自然也就说得顺畅。
慕容西慈听乔缨这么说倒是有些想起来了,这小宫女他好像在谁的宫里瞧见过,是个在殿外伺候的,并不是近前的人,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分明之前
乔缨的话愣是让慕容西慈又陷进了沉思,这又是新人,他还有过些许印象的,那这宫人自然不是一开始就在乔缨宫里伺候的老人,然而这些日子重新分配过宫人的宫殿也就只有林殷殷那处,这若是不想还好,这一想,便直接想到了结果,可这受伤又是怎么一回事,慕容西慈还是没有想明白,毕竟这之前去林殷殷宫里也就之见着过那一个被责打的,自然对这个受伤的小宫女有些疑问了。。
“皇上,这是个新人,今年才进宫里,是个小孩儿,不懂事,之前冲撞了殷殷,在殿外做洒扫的活儿,前几日给派了过来,臣妾见人还伤着,就留在偏殿休养着,本想着这等这孩子好了给派个洒扫的粗活做一做,可谁曾想,这孩子是个伶俐人,手巧心明,还识文断字,臣妾自然是欢喜的,也就让云乐给带在身边教习一段时间,再到近前来伺候。”乔缨也不装傻充愣了,见慕容西慈还是迷愣,也便该说就说,省得慕容西慈想不起来这前些日子宫里的传言,只不过乔缨却也不去多说林殷殷苛责宫人的事情,也就只是说事情巧妙,就是机缘巧合才将这么一个伶俐人送到她面前来。
慕容西慈听见乔缨这么说话自然也就没旁的话好说了,可这又一想这小宫女是林殷殷宫里分配出来的人,又这在乔缨宫中都将养好些日子了,还有乔缨身边的贴身医女医治,这如今还需要人搀着回屋去,自然也是心中有了数,这个小宫女必然是在林殷殷宫里伤的,可这姑娘又不是前些日子林殷殷责打的那个,自然而然地,慕容西慈就联想到前些日子的传言,如今这么看来那这前些日子的传言也就必然是真的了,思及此,慕容西慈也就只能在心里叹口气,不再去想此事,如今林殷殷被禁足在自己的宫里,身边也就只留下了几个不愿走的人伺候,门外还有侍卫把守,与其说禁足,还不如说被软禁在自己的宫殿里,慕容西慈也不会一直将林殷殷这么禁在宫里,自然也就是希望这林殷殷过了这段日子能明白自己的错误,有所改正。
慕容西慈本还想开口和乔缨说这件事请,可刚要开口,就见着乔缨转身从桌上端起摆放精致的点心,捧到了慕容西慈的面前来,慕容西慈见着这点心做得精致,这又刚下了朝,还在乔缨这大水缸后头猫了那么久,自然是有些饿了。
“这是云乐刚做的点心,是个新花样儿,这臣妾还没吃呢,这如今皇上来了,这第一口就给皇上吃吧。”乔缨将点心捧到慕容西慈面前,让慕容西慈吃第一口的样子,生像一个小女孩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分给喜爱的人一样,一脸期待的看着慕容西慈,但真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看得慕容西慈心里甜腻腻的。
慕容西慈拿起糕点尝了尝,又看了看乔缨期待的小眼神,自然也不孚乔缨的期待,给出了肯定的评价,这入口即化的口感倒是让慕容西慈有些惊喜,“这点心是怎么做的,改天朕让御膳房来跟云乐学一学,这点心当真还是新奇,入口即化,还不腻人。”慕容西慈说完话有连连吃了好几块,都没顾上和乔缨说话,看来是真的饿了。
乔缨见慕容西慈如此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可这面上却还是要绷住,见慕容西慈也顾不上自己说话,便将点心放到了一边去,给慕容西慈倒了杯茶水,喝了下去,“皇上这哪儿是尝个鲜儿啊,分明是来挖臣妾墙角的,这点心只有臣妾这儿能吃到,若是想让我的云乐进御膳房,皇上就直说,别弯弯绕绕的说想让云乐去御膳房教厨子做饭,贻笑大方。”乔缨是个好脾气的,自然是说话有目的的,这慕容西慈虽然说让云乐去教厨子做点心也是玩笑话,但慕容西慈话里自然也是不简单的,这两个人推来打趣的,自然是别有意思。
慕容西慈见乔缨拒绝的这么干脆,暗戳戳的说了句小气,见乔缨吃了口点心便看过来时也就收了声音,笑嘻嘻的抬头看着乔缨,“也不是臣妾小气,皇上若想吃,来臣妾宫里吃或者打发位近前伺候的来臣妾宫里说一声,臣妾便差人给皇上送过去,怎么不让我家云乐分享诀窍还成臣妾小气了,说得像皇上在臣妾这儿吃得不好一般。”
乔缨自然是要佯装生气的,不过这也是有些岁数的人了,自然不会像小姑娘那样不懂事,说些胡话,乔缨这佯装生气自然是有度有量的,慕容西慈见乔缨背过身去的样子愣是想笑,心里就不自觉地想着,他们两个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如今还像小年轻一样这么闹腾,别说,这么一闹腾,这心情还挺舒畅,甚至这慕容西慈觉得跟乔缨待在一起就还是那么年轻的感觉。
“缨儿?缨儿?朕什么时候说你饿着朕了,朕今日不就是过来用午膳的吗?今天也没太多的事情,等忙完就回来陪着你,别气了。”慕容西慈这在乔缨宫里,也不顾忌着边上伺候的人,就将乔缨揽进怀里,轻声细语的哄着。
乔缨自然是不吃这一套的,“皇上话都说出来了,臣妾今日就不给皇上饭吃了。”乔缨愣是敢说话,这话一出来,慕容西慈手上用了些力气。
“嗯?”慕容西慈看着乔缨的眼睛,这“嗯”的一声一出来,就像是在威胁乔缨一般,这背后就是再问,还真的敢不给真饭吃的意思。
乔缨自然也懂得慕容西慈的动作,这只是顿了一顿,回过头去,狡黠一笑,“对啊,臣妾今日宫里做春饼吃,没有米饭,若是皇上想吃米饭就去别的地方吃,今日臣妾宫里不供应。”慕容西慈听着乔缨这么说,愣是朝乔缨身后看去,慕容西慈倒想看看,这乔缨什么时候长了九条尾巴,跟只小狐狸一样。
第二百六十五章 谋
乔缨这头的日子倒是越来越舒心了,只不过这林殷殷这儿却每况愈下,虽说这已经是四月的天了,可到底是有些倒春寒,这一宫的人就靠着往日里省得那点炭火过日子,可就是省出来的炭火也没有多少,林殷殷向来骄奢,又是些生活用品,自然也就不太在意,冷了便叫人烧上,若是没烧完的,隔日也就跟着炭灰一并倒了去,故而这如今这日子过得的确是紧巴巴的,这一冻便有些小病了,便整日懒在床上,也不怎么挪动,倒是有一种病美人的娇弱美感。
只不过林殷殷却并不想再过这种日子,这几日她已经托人出去给乔城北递信了,可最后还是没有消息,林殷殷一直以为乔城北只是近些日子有些麻烦缠身,不方便出面,便日日等到入夜三更才睡下,这一连等了好几天,等来的既不是乔城北也不是乔城北府上的人,而是顾青莲。
“林娘娘深夜还不入睡,是在等我顾青莲吗?”林殷殷虽在深宫,但顾青莲之事还是有所耳闻的,如今乔城北难以脱身来看望他,也是拜顾青莲所赐,故而林殷殷一听来人自称顾青莲,更是没个好气。
“顾庄主,这已经是深夜了,本宫睡不睡与你有何关系,顾庄主,你此时入宫,未经召命,也无令牌,便是私闯禁城,若是我此时叫了丫鬟进来,为此惊动侍卫,顾庄主可还跑得出去?”林殷殷不是个脾气好的,尤其这顾青莲来意不明,林殷殷说这话,虽在病中,却抬着头,怒目瞪着顾青莲,恨不得在顾青莲身上戳个血洞出来。
顾青莲听林殷殷如此说话倒是笑出了声来,“林娘娘,您可真是会说笑,如今这宫里还有什么人呢?没人会在意你的,你这么看着我,无非就是我给乔家找了些麻烦,让乔城北脱身乏术,无暇顾及于你。”顾青莲倒是清楚林殷殷对他的态度,这也就不紧不慢的将林殷殷心中所想,一字一句的说给林殷殷听,然后再一脸戏谑的望着窝在床上的林殷殷,心里想着,这林家养出来的小姐还真是个顶个儿的厉害,这慕容西慈的妃子背着慕容西慈和乔城北交往如此之密,若是慕容西慈知道了,还不知道有多少风浪。
顾青莲心里倒是想把林殷殷的事情捅到慕容西慈那个皇帝面前,但如今自己在这样的境地之中,比之用林殷殷让乔城北被牵制在慕容西慈的手中,不如利用林殷殷于乔城北的关系,让林殷殷掉过头来对付林皎月。
顾青莲看着林殷殷的双眼,林殷殷刚想要叫人,顾青莲便打断了林殷殷的喊叫,“林娘娘,您先不要急着叫人,让顾某把话说完,再叫也不迟啊。”顾青莲知道若是此时让林殷殷叫了人自然就再也没有余地可以转圜,林殷殷听顾青莲这么说,倒是闭上了嘴,她倒想听听顾青莲这张狗嘴里能吐出个什么象牙来。
“你以为乔城北现下还无暇顾及于你吗?”顾青莲笑了笑,转过背去不看林殷殷,但他知道,林殷殷听完这些话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也就不想看林殷殷那一副外表柔弱,实则内心恶毒的模样。
“乔城北在你被禁足的时候就复朝了,你以为乔城北会那么容易被慕容西慈牵制吗?乔城北不过是别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以为你对他很重要吗?你如今既然是慕容西慈的妃子,乔城北自然是与你在无可能,你若是想要伤害林皎月,乔缨自然是不会准的,但你自然可以一起害了乔缨,只不过,乔城北会答应吗?”顾青莲知道若是对林殷殷一直强调乔城北不在乎她自然是达不到今日顾青莲进宫想要的效果的,但是如果顾青莲不重点强调乔城北对林殷殷的态度,反而是强调乔城北,乔缨、乔商麟和林皎月现在是一家人,林殷殷要想要暗地里害了林皎月永远都不可能绕过乔城北。
“林娘娘,您不要再天真了,这如今您才是外人,林皎月如今可是乔家的媳妇,您若是想要除去你家里这个庶女,只怕是不容易呢,何况,林皎月也并非是你家里的庶女,林皎月可是前朝公主,慕容西慈也看重于林皎月。”顾青莲顿了顿,这会儿顾青莲不用看林殷殷的表情也自然就知道林殷殷是个什么模样,定是双手紧紧扣住被子,双眼死死盯着顾青莲的后背,此时林殷殷的心中定然是恨毒了顾青莲这张嘴。
林殷殷自然是知道顾青莲话中的利害关系的,这些年来,林殷殷一直在宫中养尊处优,可心中却一直藏着乔城北,若不是因为乔城北,林殷殷也不会到这紫禁城中来,这么多年,林殷殷一直听乔城北的话来行事,这么些年来,不论是在林府做小姐也好,还是进这后宫做慕容西慈的妃子也好,一直都是低着头瞧人,可如今这许多事情像是变了一番模样一般,她林殷殷要看别人眼色行事,要抬着头去看别人,尤其是林皎月,这便是林殷殷心中最恨的,林殷殷这些年恨啊,她恨这个在林府对她低眉顺眼的妹妹如今过得如此之好,甚而至于所有人都要偏向于她,所以林殷殷想尽了办法要除掉林皎月,可如今林皎月还没除去,自己就先成为了弃子,林殷殷一直都知道,如今自己已经是颗弃子,所以,如今只有她自己能帮她自己把这盘棋局下活了,这样,林殷殷一旦重新拥有了价值,乔城北便不会弃她于这后宫之中,不管不顾,任她林殷殷自生自灭,所以林殷殷不能放任自己在这宫中的行为,如今林殷殷必须振作起来,她如今不止要除去林皎月,还要除去乔缨那个碍事的,如此才能在这后宫之中重新拥有属于她自己的一席之地,才能让乔城北不放弃她,认可她的价值。
第二百六十六章 谋(二)
林殷殷坐在床上,并不说话,心中虽然已经是百般滋味,可到底顾青莲说到了她的心坎儿里,“顾庄主,明人不说暗话,你看,本宫如今困在这宫中,虽说只是禁足,可是,这慕容西慈这些天的意思,就活生生是像要将本宫这里封宫做了冷宫一般,你看看这里里外外服侍、伺候的人,还不如我在林家做小姐的,顾庄主今日前来只怕是来错了,还是请回吧。”林殷殷自然也不是真的要轰顾青莲走,只是林殷殷心里也清楚,若是真依照顾青莲的说法,乔城北早就已经复朝,那顾青莲也必然是没有好日子过的,所以,林殷殷自然不会轻易接顾青莲的话茬儿,她林殷殷再恨毒了林皎月,这也还算是一桩“家事”,她林殷殷还有能使的人自然也就不需要顾青莲的帮助,如今只怕是顾青莲求着她林殷殷帮忙才对。
“顾庄主,不必再多说了,如今本宫身体也不好,也没有力气帮顾庄主倒茶,也就不留顾庄主了,还请您离开我这个“冷宫”。若是再不走,本宫就要叫人了。”林殷殷自然知道这个顾青莲不会轻易离开,毕竟顾青莲如今的境地只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如今的确需要助力的林殷殷,故而林殷殷才敢这么轻易请顾青莲走,毕竟这先开口求助的人必然会受到对方掣肘,而林殷殷自然是想做那个把握主动权的人。
“林娘娘如果是想和顾某谈条件直说就好,若是转来绕去的,顾某也不需要再和您多言了。”顾青莲自然也猜到了林殷殷的想法,这如今林殷殷虽然一直嘴硬,可顾青莲毕竟是混迹江湖多年,这十余年来,顾青莲不只是在功夫上长进飞快,在看人识人上面更是精进,如今,只需要一眼便能猜出和他说话的人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毕竟这么多年来,想要他顾青莲这脖子上人头的人,的确也是太多了,若是没点本事,只怕早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成为一抔尘土了。
林殷殷见顾青莲也不拘着,听完他的话,也不走,就那么做到桌子边上,给自己自顾自的倒上了一杯水,喝了下去,转过头去,看着,欲言又止的林殷殷。
“顾庄主既然话说得那么明白,那本宫就直说了,你到底想要什么,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如今的我,可不值得利用。”林殷殷垂下了头,轻笑着,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成了这么一副面目可憎的人,宫人恨她,家人怨她,她爱的人利用她,如今如此境地之中,想来,这林殷殷也不再有多少利用价值了。
“我要你在下个朔日除掉林皎月。”顾青莲喝完了水,握住了手里的水杯,这如今除掉林皎月,于顾青莲而言,顾青莲是不可能再次出手了,毕竟乔家和林家如今都不会再给顾青莲伤害林皎月的机会,何况,就如今这个状况,慕容西慈虽不一定知道顾青莲刺杀林皎月的事,但是,乔家这次一定会趁着朔日,让林皎月留在宫中,以防顾青莲再次对林皎月下手,毕竟在这宫城之中,顾青莲的确不敢再那么放肆。
林殷殷靠坐在床边,听到顾青莲说出此话, 便振作了精神,毕竟对于林殷殷来说,若是除去林皎月,那林殷殷自然是乐意的,甚而至于,比起顾青莲,林殷殷更想取了林皎月的性命。
“就如此简单?”林殷殷还是一边不可置信的模样望着顾青莲,毕竟,林殷殷很难想象,林皎月会得罪到顾青莲,毕竟,林皎月在进乔府之前就是林家最“软弱”的女儿,自小便懂得明哲保身,可这如今,顾青莲却要取了林皎月的性命,这其间必然是有问题的,更重要的是,对于林殷殷来说,若是除去林皎月有顾青莲的助力,也许就不用一同除去乔缨了,这样,乔城北最后或许还是会带她离开的。
林殷殷心里倒是想得周到,只不过这如今顾青莲也是落魄之人,又怎么可能给她提供她林殷殷所想要的一切助力呢?毕竟这顾青莲到林殷殷面前来,便是想要趁着林殷殷心思最为动摇的时候来将林殷殷变成他顾青莲自己的刀子。
“林娘娘,这几日,我自会找人相助于你,这宫里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人,乔城北必然是知道你的近况的,不然,你觉得,就以你这么多年在宫里累积下来的人情,能混到这个地步来吗?”
林殷殷听完了顾青莲的话,心思的确飞了,毕竟,乔城北如果真的在意她,又怎么会明知道她过得如此这般还不作为呢?甚而至于可能还在暗中给她林殷殷浇了盆冷水,让他的日子越来越难过,林殷殷握紧了双手,指甲愣是生生陷进了肉里。
顾青莲见林殷殷这副模样,自然是知道林殷殷心动了,不由得在心里想着,这林殷殷到底是个愚蠢的女人,若是换了乔缨或者是林皎月面对他,只怕各个儿都不是好糊弄的,这林殷殷还这是个好糊弄的主子胸无常志。
“你想要的,本宫自然能给你,只不过,本宫怎么确保,我想要的,你能给我?”林殷殷说出这话自然是已经答应了顾青莲的条件,只不过,她林殷殷也是要算计人的,虽说她林殷殷也想要林皎月的性命,可是既然这个条件是顾青莲提出来的,那她林殷殷自然是还有资格提出别的条件的,毕竟对于林殷殷来说,顾青莲始终是不可信的,虽说如今这共同的目标迫使他们这两个失势之人走到一起来,但是,林殷殷也明白,顾青莲到最后想要的只怕不止是林皎月,可能还有整个乔家,这乔家旁的人她林殷殷可不管,只不过如今林殷殷就算不被乔城北看在眼里了,可林殷殷还是妄图经过这一番事情之后,乔城北能想起她林殷殷的好。
第二百六十七章 朔日
林殷殷的想法,顾青莲到底是知道的,可顾青莲却不想将林殷殷想要的给林殷殷,毕竟林殷殷是不是个堪用的如今还不知道,而且,对于顾青莲而言,林殷殷只不过也就是弃子重新再用,并无太大的价值,也并没有想过给予林殷殷她所想要的,只不过,无论如何,顾青莲嘴上还是要将此话说出来的。
这一夜,顾青莲和林殷殷说完话后便走了,可是林殷殷却再也没睡得着觉,她在想乔城北,她并不知道乔城北到底是真的放弃了她,还是真的没有精力再去顾及她的处境,便是整整一夜睁着眼,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是瞪着眼睛看着帷幔。
顾青莲虽说不会给林殷殷所有想要的,可是如今林殷殷若是一直在宫里禁足,自然是无法成事的,故而,顾青莲还是动作够快,到太医院去塞了点钱,找了个人,做了个假的证明,才让林殷殷在朔日之前解了禁足。
这些日子虽过的有些折腾,可眼见着就到了朔日,林皎月这一早上就被乔商麟叫起来梳洗穿戴,这昨儿个夜里才折腾了一整夜,这第二日一早,乔商麟也不让她多睡会儿,便直直的将林皎月给叫了起来,气得林皎月在梳洗的时候直率梳子,那把上好的黄花梨梳子,愣是生生叫林皎月给摔出个月牙缺口来。
乔商麟见林皎月脾气不对,自然也就老老实实的坐到了林皎月的边上,将林皎月揽进怀里轻声细语的哄着,两个人过了这么几年的日子,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林皎月什么脾性,乔商麟能不知道吗,这过往些日子,到了朔日也是该进宫进宫,该陪着乔缨陪着乔缨,无非这个朔日,林皎月是身体尚未“痊愈”,又要早早的起来穿着一身劳什子的公主制的衣服,这进宫都是皇家来人宣召的,自然是更加,百倍的不乐意。
“别气了啊,乖乖,月儿最乖了,就只当今日是去陪姑母的,这不管要去宫里做什么,这些日子,你还是要留在宫里,这样才安全一些,虽说咱们家里也是安全的,只是比起紫禁城,那深宫内院的护卫还是要更厉害一些,等顾青莲伏法了,为夫再将你接回家来,可好?”乔商麟不说话还好,一说这话林皎月便清醒了,这让林皎月到皇宫里去陪伴乔缨林皎月是知道的,可是,林皎月认为这只用朔日进宫,瞧完便能回家,可是,这乔商麟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让林皎月留在宫里?林皎月听了这话,自然是有天大的瞌睡,也立刻醒了神,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乔商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