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生的不算丑，却也相貌平平，放到人堆儿里就找不到那种。
“嗯？”
“看诊。”秦沛又强调了一遍。
她本来就有点颜控，又向来讨厌磨磨蹭蹭的人。这个大夫算是把她的讨厌的点都犯了。
韩虞云晃了晃头，清醒不少。
“看诊可以，诊金呢？”
他声音出奇的好听，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秦沛发现他还挺高，身形修长，起码一米八。
只可惜这张脸没长好，秦沛心想。
“你还没开始看诊呢，就跟我要诊金？”
“这是规矩。”
秦沛想了想，掏出几个铜板来丢到桌子上。
韩虞云瞥了眼，“我不要这个。”
“那你要什么？”
钱都不要，这个大夫是不是想搞事情？
韩虞云坐了下来，“正好我缺件狐狸皮过冬，你要是能为我打来，我就给你看诊。”
“不是给我看诊，是我娘。”
“那是不是还要我走一趟？”韩虞云挑眉。
秦沛不可置否。
“那这样，你给我打件上好的狐狸皮，纯白的，不能有杂质。你要是给我打来了，我就随你去看诊，就当跑腿费加诊金了，怎么样，合理吧？”
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正好，让秦沛拿钱出来，她还真没有。
打个狐狸皮对她来说简直太简单了。
“两个时辰后给你送来。”
韩虞云把玩着手中的暖玉，勾唇笑道：“等你。”
秦家村后山资源丰富，抓一只狐狸再容易不过。
只是要纯白的狐狸，还要皮毛没有杂质，可能要找上一会儿。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秦沛提着一张狐狸皮回到“病除”医馆。
韩虞云打量着，十分满意，当下拍了拍手，“可以，走吧。”
杨氏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打量韩虞云。
“阿沛，这位是……”
“你别动，这是我给你找的大夫，让他给你看看脚。”
“那是不是要好多钱啊，娘没事儿，你……”
“别担心，我付过诊金了。”
杨氏还欲再说什么，韩虞云丢给秦沛一包药，“没什么大问题，扭伤处理的很好，手法利索没留下后遗症，这个给她外敷，这个内用，一日早晚两次。”
他意味深长地瞧着秦沛，“你接的？这手法可以啊。”
“她脸色这么差是怎么回事？”
“这是心神不宁所致，想来是操劳过度。也没什么大事，只需安心休养，勿要劳作，半年后即可痊愈。”
韩虞云又给她两包药，“这个你给她熬着喝，一日一次，看你给我打的狐狸皮还不错的份上，这包金疮药就送你了，给你娘敷着吧。”
秦沛怀里一堆药包，她一愣，“多谢。”
“客气，下次再有好的狐狸皮，记得给我送过来。”
韩虞云给她递了个“你懂我”的眼神，便起身收拾东西离开。
秦沛盯着他，心想这大夫真奇怪，不要钱，却对狐狸皮情有独钟。
☆、第七章遇到强盗
既然大夫说杨氏不能再劳作，秦沛想着她需要想个赚钱的办法保持温饱。
大夫临走时说的话提醒了她，反正这山上狐狸多，她打些狐狸皮拿去镇上卖，想必定可以赚不少钱。
这么想着，秦沛把杨氏安抚好，千叮咛万嘱咐她要好好休养身子，一切交给她。
第二天，她便去后山，正好打到两只金毛狐狸皮。
秦沛打算去卖一波试试。
镇上人群熙攘，正巧赶了个市集，她挑了个地方，找了个架子，把狐狸皮挂在上面。
“新出锅的肉包子了诶——！”
传来声声吆喝，秦沛试着学了下，发现开不了口。
她好歹是个杀手，虽说不是明面上正儿八经的工作，但也有自己的傲骨，这种街头小贩才做的事，她做不来。
索性就找了个地方坐下，百无聊赖地看着人来人往。
这一看不打紧，却没成想看到了熟人。
那人也看见了秦沛，瞧见她挂着的狐狸皮，随即眼睛亮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秦沛觉得跟这个大夫还挺有缘的。
韩虞云穿过人群挤了过来，爱不释手地抚摸金毛狐狸皮。
他轻笑声，“姑娘这话说的有些毛病，大路朝天，我在哪不行。”
他背着竹篓去镇上买些药材，对偶遇这个姑娘也是有些惊讶。
秦沛没心思跟他扯皮，一把将他的手拍掉，“别瞎碰，坏了你陪？”
她手劲儿大，韩虞云手背红了一片。
“姑娘昨日让我看诊时可不是这个态度，现在说变脸就变脸，也太快了些。”
“你到底想干嘛？”秦沛抬眸。
韩虞云的视线一直都放在那两张金毛狐狸皮上，秦沛也看出来了，这人是对她打的狐狸皮动了心思。
“两张狐狸皮，一纹银，不讲价。”
韩虞云略有惊讶，“你一直这么卖？”
他摸了摸下巴，“怪不得没卖出去。”
这两个狐狸皮属于上乘的毛皮，而且这个姑娘处理毛皮的手段十分干净利索，直接让这两件皮升了值。
虽不至于珍贵至极，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也极为少见，韩虞云自然不愿错过这次机会。
他开门见山，“你娘身体还需要调理，你把这张狐狸皮让给我，我便定期为你娘看诊送药，如何？这可是个难找的买卖，你去请别的大夫，可没有这种好事。”
秦沛想了想，不过是一张狐狸皮，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她还要靠着韩虞云给杨氏看病，便也没想太多，直接拿下来一张狐狸皮，丢给他。
“这张给你，另一张我还要卖，记得你的承诺。”
韩虞云捧着狐狸皮，把它小心翼翼地收好，也不贪。
“那是自然，看我们两个这么有缘，在下韩虞云，不知姑娘？”
“秦沛。”
两人正说话间，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走了过来，身边还带着个丫鬟。
“这件狐狸皮不错，买了。”
秦沛刚想说价格，韩虞云将她拦住。
“三纹银。”
这是个阔太太，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出手大方，没什么犹豫就把钱给她了。
等人走远了，她有些惊讶地看着韩虞云，“你怎么知道她会把钱给我？”
“能在青桥镇穿成这样出来溜的，也就只有徐家那个二少奶奶，她向来出手大方，这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
韩虞云拍了拍衣上灰尘。
估计这个徐家类似于暴发户的性质，秦沛这么理解，两张皮一个送了出去，一个卖了三纹银，今天收获很多。
秦沛心满意足地打算离开，后面的韩虞云道：“一起走吧。”
“为何？”
秦沛跟他又不熟，不过是几句话一张皮草的交情。
“我也在秦家村，我们两个顺路，不同行岂不是没道理。”
韩虞云抬腿跟了上来，秦沛多瞧了他两眼，韩虞云优雅的微笑——虽说他那张脸，再怎么优雅也还是不好看。
秦沛直觉这个人不太简单，但就是没看出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或许真的是因为顺路而已，秦沛便也就纵容了。
驴车在路上行驶，尾随起一片灰尘。
乡间路颠簸，秦沛前世是杀手，做过专业训练，平衡性很好。
她坐在上面稳稳当当，反观韩虞云东倒西歪，几次差点磕到木板上，都被秦沛顺手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