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多年后。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这般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三公主,竟然是自己忍不住放下身段和林娇婉当了朋友,之后她与林娇婉与钟朝颜三人更是成了极为亲密的手帕交。
三人间的情谊直到嘉禾二十九年。
嘉禾二十九年寒冬腊月。
帝王薨天。
蠢蠢欲动与顾家合谋的长公主被一道圣旨软禁在公主府中,终生不得出府。
剩下那个无声无息的二公主,当然是一直无声无息下去,毕竟本就是不受宠爱,又不讨喜的公主,还是顾家女儿所生的。
至于三公主。
三公主在嘉禾二十九年,腊八节刚刚过后。
她便在寒冬的夜里,被人强行抱上了马车,直接从公主寝殿一路往宫外头去了。
出了京城后。
一路往西而去。
……
第二日清晨。
大雪纷飞。
这时候,萧玉蝉她才在暖融融的马车里头幽幽转醒。
身边是熟悉的贴身宫女,身上盖着的身旁放着的全都是平日里熟悉的物件。
那宫女看着幽幽醒来的萧玉婵她先是一愣,而后突然的双眼通红哽咽道:“玉……玉婵公主。”
萧玉婵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闻着马车里熟悉的熏香,那的思绪渐渐的回过神来。
猛然的。
萧玉婵做起身来,她眸光里带着冷光,看着跪坐在身前双眼红肿的贴身丫鬟禾雀:“这是哪里,这是什么回事!”
“禾雀!”
那冰冷的语气。
贴身宫女禾雀一抖。
半晌,她才咽下嗓音里头的哭腔道:“公主,这……这是去,去晋国汴京的路!”
晋国!
萧玉婵一愣!
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去晋国!
突然的,萧玉婵心尖儿一颤,看着宫女禾雀道:“为什么要去晋国?”
禾雀咬了咬唇瓣,终于在萧玉婵那逼人的眼神下战战兢兢道;“公主,这是去联姻的路。”
联姻?
萧玉婵只觉得自己呼吸一顿,这一刻仿佛有人硬生生的掐着她的脖子一般,窒息得几乎是喘不上气来。
为什么会要联姻。
大梁强大又繁盛,更何况与晋国之间更有着天险之隔。
她父皇昨日还答应过她,由她婚嫁自定,那怕一辈子不嫁,养在宫中当个尊贵的公主也行。
这怎么才一日的时间便突然变卦。
萧玉婵想不通,但是到底是个聪明又性子刚烈的。
她趁着贴身宫女禾雀的不注意,突然一个起身,却是在禾雀分神的时候,反手便把人给敲晕在一侧。
萧玉婵以极快的速度反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然而。
外头的场景却又是让她颓然的跌坐回去。
那外头重重守卫,别说跑出去一个人了,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外头的暗卫见了突然拉帘而起的萧玉婵,先是纷纷一愣,而后赶紧单膝跪地行礼道:“三公主!”
萧玉婵眸色冰冷,那揪着帘子的手死死的握着,指节青白:“回去!本殿下命令你们现在马上就给我回去!”
然而那跪在地板上头的暗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终于。
便是在不远处的马车里头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声。
那声音极具动听,又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放肆。
继而那好听的声音慢悠悠道:“果然,本宫前头听说你们大梁的三公主是个厉害的,如今本宫这瞧着,也不过是尔尔罢了,也不知道我那蠢货弟弟娶了你后,你这出了名的泼辣性子能不能压住他。”
这好听的声音,带着一股上位者与生俱来的气势。
那语气中的忧虑,却是仿佛不经意间的开玩笑一般。
听着那说话人的语气,萧玉婵便这个这个声音极其好听的女人,定是个不好惹的。
她慢慢的掀起帘子走了出来,身形更是笔挺的站在车辕上,眸中带着冷光看着那一辆不远处极其华贵的马车,压下心中的惊诧,声音努力平静道:“你究竟是何人?”
“本宫是何人?”
那女人仿佛是听着这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她抬手掀起身前的帘子。
凤眼微挑,朝着萧玉婵的方向看去。
就是这一眼。
萧玉婵只觉得这冰寒的冬日里头,眼前的一道明媚动人的春光。
那马车里的女人,一身华服,眉目精致通身贵气,那涂着艳红口脂的唇瓣微微抿起一丝弧度,这是一种带着侵犯的美艳。
萧玉婵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就等着那华丽宫装女子接下来的话。
然而。
便是在这种关键时候。
突然的,一道低沉的男音插了进来。
那声音中似乎带着隐隐的无奈:“内子乃宁国宫府少夫人凤灼华。”
原来那车厢里头还坐着一个男人。
只不过此人隐藏于车厢里头,只闻其音不见其人罢了。
然而那个男人的声音才刚刚落下。
萧玉婵就觉得眼前一花。
前一秒还端庄坐着的女人,下一秒却是以及为快的速度转身掐了身后人腰间的嫩肉一下。
而后,那女人轻咳一声;“放肆!晏昭廷本公主的名讳也是你能随口称呼的!”
然而。
那车厢里头的男人却是极为宠溺的闷声一笑,更是不自觉的柔了嗓音:“囡囡,叫夫君。”
谁是她夫君。
凤灼华朝天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她可没有一个整天拿着造反来威胁她的夫君。
想着昨日夜里差点被掐断的腰。
凤灼华就忍不住想把身后的人给一脚踹下马车。
然而。
那人却仿佛会读心术一般,此时正力道不轻不重的给捏着她酸软无力的那几块软肉,力道不轻不重,又是极具了解她的每一处地方。
凤灼华更是忍不住轻哼一声;“晏昭廷,今天开始我们分房睡!”
那宁国公府的世子爷晏昭廷却是想也不想便答应道:“依了夫人便是,正好本夫君也想尝尝半夜偷人的滋味。”
那声音是极小的声音。
但是凤灼华那表情一下子僵硬后又变得格外羞红的双颊,却是逃不过萧玉婵的眼睛。
在这种初次见面,应该是格外严肃的场面里,还不忘秀恩的两人。
萧玉婵这一刻只觉得眼睛疼。
身处弱势,何况重重暗卫守着。
再加上这冰天雪地的地方,萧玉婵是知道自己想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她的父皇偏偏要在这种时候把她给送出去。
终于。
三日时候。
新年的一年到来。
然而这个时候,一封蜜蜡封口的信件却是交到了萧玉婵的手中。
萧玉婵只觉得这一瞬间,手掌心中的那一份信件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心中渐渐升起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
她几乎是颤抖着手打开那封信件的。
当第一个字印入眼帘的时候。
萧玉婵便是喉间一涩,死命的捂着自己的口鼻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接着一目十行。
字字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