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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君:本系统发布的所有任务都非强制性,由玩家自行选择是否接受任务。任务失败无惩罚,放弃任务亦无惩罚,完成任务后将得到系统承诺的任务奖励。】
王香芹被气得无话可说,想到养猪系统也确实没办法解决眼下的问题,她只能皱着眉头苦思冥想解决办法。
其实,直接现在,王香芹都没想通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亲自举办的第一届科学养猪知识讲座非但是免费性质的,还提供了不少吃食,哪怕只是些不值钱的小零嘴,因为数量颇大,其实加一起多少也值点儿钱。后面的巡讲虽说没提供吃食,可也从来没收取过任何费用。怎么就非要包售后了?她出售了什么?
再说了,听县太爷的意思,那些猪的确是增重了不少,这难道不是证明了她提供的养猪办法是完全正确的吗?还想怎么着?养出跟她一模一样的贡猪?
王香芹觉得,要么是她疯了,要么是这个世界疯了。
先不说在没有系统的帮助下能不能养出品种优化的石门黑猪,就算能养出来好了,她凭啥要跟自己过不去将垄断市场的好机会,变成烂大街的大众货?
从昨个儿知道这件事,到昨晚一整个晚上,再到今个儿从县城一路匆匆回到秀水村,王香芹的脑子一直就没停止过转动。不过更多的是,她是在质疑这个世界,而非真的想法子捞人。当然,就眼下这个情况,想要捞人并不容易。
及至朱父引着朱家大伯匆匆赶来,王香芹还是枯坐在长凳上,满脸的茫然。
“到底咋回事儿啊?猪出了问题?可我看我媳妇养的那几头猪不是挺好的吗?”朱家大伯一进屋就嚷嚷道,好在朱家老屋附近也没其他人家,倒是不用担心叫人听了去。
倒是朱母,听了他这话眼前一亮:“大嫂养的猪是好的?跟咱们家猪舍一样的?”
“对啊!可不就是一样的吗?”朱家大伯理所当然的道,“是不是那些人没好好养?要我说,侄媳妇说的那养猪法子是太麻烦了,可你要想养好,就得不怕麻烦,怕麻烦就依着老法子养呗,自己养不了还赖别人,哪儿有这样的事儿!”
朱母连连点头称是,可随即又犯愁道:“这个理由怕是县太爷不会信,要不咱们先去村里其他养猪人家打听打听?看其他人家的猪是个啥情况?”
“不是你说先瞒着别说吗?”朱父问。
“我不让你给别人说,那也是怕人知道咱们家四郎被关进了县衙大牢里!”朱母垮着脸道,“这十里八乡的,你听说谁进去县衙大牢?平常乡里乡亲的,就算打架骂人,那也是关上门来解决的。就是谁家后生手脚不干净,最多也就是打一顿让家里赔钱,哪有送上官衙门的道理?四郎……”
这些话一说出口,众人皆陷入了沉默。
牢狱之灾。
除了本身的问题外,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更是意味着丢人。
就不说这年头了,哪怕是王香芹上辈子那么开放的年代,进过班房一样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要是叫亲戚朋友们知道了,怕是再也挺不直腰板,甚至极有可能影响到近亲的婚配,乃至其他大大小小的事情。
总之,能瞒就瞒,最好是悄无声息的就将事情摆平了,偷偷的接朱四郎回家。
反正朱四郎之前就老是离家,哪怕失踪半月一月的,村里人也不会多想的。唯一的问题就在于,离年关已经没多少日子了,甭管有天大的事情,过年总归是要回家的吧?
过了半晌,还是朱家大伯先开了口:“养猪这事儿我没太管,也不大清楚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我婆娘呢?在猪舍?去喊她过来问一问。放心,她知道分寸的。”
六郎快手快脚的跑了一趟,没多会儿,大伯娘就大喘气的跑了进来,张嘴就问:“咋了?”
又是一番解释,不过说话的仍然不是王香芹,而是朱母。
大伯娘满脸的诧异:“我养的猪挺好的啊!没啥问题啊,不就是养的时候费劲儿了些吗?那些人也真是的,自个儿没养好就怪别人?瞎说!”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大伯娘转身就打算往自家去,也就是这个时候,王香芹才忽的开了口:“不一样的。”
“啥?四郎媳妇你说啥?哪儿不一样了?”大伯娘回过头来看她。
却见王香芹满脸的苦涩:“你养的猪……猪崽是从我哪儿捉的,忘了吗?”
“对呀,就是从你猪舍里捉的,还是你帮我捉的呢,说帮我挑几只身子骨最结实的猪崽,还说先帮我多养几天,省得抱回去出了问题。”大伯娘的记性很好,再说这事儿其实也没过去太久,咋可能不记得呢?
“猪种的问题。”王香芹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过要隐瞒的。不过她很快就抛开了这个念头,倒不是因为知道隐瞒无用,而是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王香芹正色道:“养猪的法子是没有问题的,并不是四郎记错了,也不是那些农户没照着做。问题是出在猪种上面,是我隐瞒了育种的诀窍,只说了要如何养猪。大伯娘养的猪没出问题,也是因为猪崽一开始就是从我那儿捉的。”
养猪系统肯定不能曝光,那就只能先说部分真相。
其实,这就是真正的原因。系统帮助本地的原始猪种进行了优化,从基因上改良了猪种,而且不止一次的优化。
假如说,本地猪是刚勉强能够直立行走的人,那么经过系统优化的猪差不多就是奴隶社会的人了。看似外表差距不算特别大,实则内里的基因链却是经过了很大程度的优化。
基本上可以说是系统将原本需要千百年进化的时间,浓缩到了短短两三年时间。
……
朱家堂屋里静得只剩下几人的喘息气,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王香芹,一时间谁也没勇气打破这个平静。
王香芹更多的是心累,而非愧疚,见众人都不说话,她反问道:“谁家会将能下金蛋的母鸡给卖了?我原本就是想着配种、卖猪崽的,就像刚进门不久,娘不是带我去捉猪崽?那户人家不就是养了母猪卖小猪崽的?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才隐瞒了育种的法子,可起码养猪的办法是完全正确的,这点我可没有丝毫隐瞒。”
老朱家其他人还是没吭声,兴许是因为王香芹这番话太惊人,又或许干脆就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偏这时,从外头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人,那敦敦敦的跑步声儿,让王香芹下意识的认为是宁氏来了,没等她心头一喜,扭头却看到了捧着肚子进来的温氏。顿时,她的脸色就变了。
王香芹不想看到温氏,温氏其实也一样。
瞥了一眼屋里人后,温氏长话短说,直接问朱四郎是不是出了事儿。没等家里其他人问她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她就连珠炮似的开了口:“秀山村的人找上门来了!说是县太爷派人去他们村子打听养猪的情况。别说秀山村了,咱们秀水村跟着四弟妹学养猪的就不止一家,这才多会儿工夫,好些人就聚在一起说开了,都说四弟妹缺德没良心,故意教错的法子,坑了他们一年的血汗钱!”
“我怎么就坑他们血汗钱了?”王香芹忍不住了,“我收过他们哪怕一文钱吗?”
“四弟妹,你这人咋这样?”温氏扭头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王香芹,满脸都是鄙夷和嫌弃。
“我咋样?”
“你忘了你去年分家那会儿是咋说我的了?我不就是卖了点儿病鸡,以次充好吗?多大点儿事情呢,你就非要闹分家,还说没办法跟我这种在一个屋檐底下过日子了。我还道你这人多有良心呢,结果呢?我看啊,你就是逮着机会闹分家吧?你根本就不在乎别人吃不吃亏。”
王香芹简直开了眼界了:“这两桩事情能放在一起比?能一样?”
“肯定不一样啊!我不就是卖了几百只病鸡坑了别人点儿钱吗?你别看加在一起钱是挺多的,可我又不是逮着一头羊撸毛的,好几个镇子呢,都分开来卖的,卖的还都是酒楼饭馆子,摊到每个人身上值当几个钱?你呢?你就不一样了,你坑死乡里乡亲了!”
温氏可来劲儿了,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王香芹的鼻子,叨叨叨的说开了:“我撑死了一人坑个几十文钱,再多也没有了。你干了啥?一头猪值当多少钱?好多两银子呢!家家户户都等着肥猪出栏换家用呢,结果呢?多的忙活了一年半,少的也忙活了起码一整年,养出来的猪就比原先的肥了几十斤,亏大发了!”
“肥了几十斤还不满足?那不然呢?我养的猪也没肥几百斤啊!”
“不一样啊!他们养出来的猪,看着就跟以前的没啥区别,压根就不是你养的石门黑猪。就多出个几十斤管啥用?一斤猪肉三十文,五十斤也就一千五百文。等猪杀了,咋可能多出足足五十斤肉呢?就算真的有,那也亏了啊!你算算你养猪的成本,喂的水要干净的进水,还要烧开了放凉。吃的猪食必须是新鲜的,馊水还不让喂。每天早中晚都要打扫猪舍,铲了屎还不算,得用沸水冲洗弄干了。要是怀孕的母猪,还得乱七八糟一大堆的谷子豆饼啥啥的,你这是要逼死人啊!”
论吵架本事,十个王香芹都不如一个温氏。事实上,在整个秀水村里,能在嘴皮子上干过温氏的,到目前为止仅有宁氏一人。就连朱母都是靠身份压着,而非凭实力跟温氏硬拼的。
王香芹努力分辨科学养猪的好处,食品卫生难道不是应该放在第一位的吗?
可惜,温氏并不这么认为。
“吃都吃不饱,谁管这些啊?你说要是照你这么麻烦的养猪,跟原先的差不多,那谁会费这么大的劲儿养?吃饱了撑着?还卫生呢,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谁家鸡鸭猪死了,不都是吃下肚的?最多也就是自家收拾收拾吃了,不会以次充好卖给别人。难不成你还觉得,不干净的肉要丢掉了?不吃了?我看你是疯了吧!”
温氏从气势上就完全压倒了王香芹,哪怕王香芹有再多的理由,温氏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一斤稻米能换十来斤的红薯呢!”
“你要么就让大家伙儿养出比以前重很多很多的大肥猪来,要么就让乡亲们养出跟你猪舍里那样的贡猪来。两边都不沾,谁跟你玩?要是咱们爹费了一整年的时间,花了巨大的本钱,种出了比原先多一两成的红薯,爹能乐意?”
“还说我没良心,我看你比我坏多了!太缺德了,咋能干出这种事情呢?你要么好好教,要么就干脆没教,教人教一半,好人都让你当了,你祸害谁呢?哟,倒是害得四郎进了大牢!”
“娘啊,娘你还等啥呢?赶紧让四郎休了这倒霉婆娘!等等,先把四郎唤出来,去跟县太爷说啊,养猪这个事儿全是她王香芹一人鼓捣出来的,跟四郎丁点儿关系都没有,就算要蹲牢房也该让她去。赶紧啊,你们还等啥呢?四郎可不能蹲牢房,我家猪毛还要考科举呢!”
……
王香芹看着上蹿下跳的温氏,穿越至今,她终于彻彻底底的明白了,自己跟古代人的三观差异有多大。
可惜,现在才明白过来显然有些晚了。
其实别说古代了,哪怕在现代很多地方也不是那么注重质量的。君不见某多多风靡全国吗?这就代表着,很大一部分人比起质量更在乎数量,能用同样的钱买到更多的商品才是他们的追求。当然,这也不代表古代就没有注重质量的人,多的是人一辈子没吃过一顿白米饭,但也有产量低得惊人的珍稀粮种。
就像温氏说的,质量和数量,两样你起码要占一样吧?
两头不占,半吊子的东西祸害谁呢?
王香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在她上辈子,国家提倡食品安全之时,国民的温饱问题已经彻彻底底的解决了。再往前推算,她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好像周围的人也都不在乎这些细节,什么喝生水,什么吃过期食品三无小作坊零食,什么长毛的土豆发芽的马铃薯……不在乎的,把坏的切了不就好了?过期咋了?三无又怎样?吃就就吃呗,谁还没吃过乱七八糟的垃圾食品呢?
她硬生生的把历史的进程往前面拨快了上千年,扯着蛋也就不奇怪了。
努力无视掉耳边温氏逼逼声,王香芹转身看向朱父朱母并大伯大伯娘:“就算我跑去说这事儿是我的责任,县太爷也不会相信的,从四郎代替我外出巡讲的那一天起,这事儿跟他就彻底绑在了一起。如果你们坚持,我可以去替他坐牢,不过很有可能是我俩一起坐牢。还是说,大家静下心来想个解决法子?县太爷肯定是希望看到事态平息,光拿我和四郎出气是没意义的。”
朱母深深的看了王香芹一眼,扭头冲着温氏叱道:“你闭嘴!都分家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温氏的逼逼声戛然而止,不敢置信的指着王香芹,对朱母说:“她这么祸害咱们老朱家,娘还偏帮她?好啊,我就说嘛,关键时刻就看出谁是亲生的了!我家大郎真倒霉啊,摊上这么个没良心的后娘!有好处就踹我们走,出了事儿又拽上我们。有本事你去对县太爷说啊,咱们已经分家了,甭管朱四郎是死是活,都不要牵累到我们……啊!”
及时又或者不够及时赶来的朱大郎,勉强制止了温氏接下来的话。
可问题在于,温氏差不多已经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这个时候制止她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
“爹娘,大伯大伯娘……”大郎面色煞白,不知道是被朱家大祸临头这事儿吓的,还是被温氏方才那一席话给惊的。总之,在开口喊了人以后,他又闭上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紧随朱大郎进来的还有二郎、三郎和五郎,明显朱家兄弟方才都在一块儿,听到了消息后,赶紧往老屋这边赶。
朱家大伯长叹一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不少:“不想被牵连?这事儿要解决不好,别说你们几个了,怕是整个朱氏一族都要跟着倒霉。行吧,现在来说说该怎么办,是赔钱,还是赔肥猪,是咱们家对不住乡亲们,总该把问题给解决了。”
说完这话,朱家大伯还深深的看了王香芹一眼,眼神里的意思跟方才朱母的差不多,大概就是先解决外头的矛盾,至于家族内部的问题,则等事态平息后再说。
简单的说,就是留待秋后算账。
第113章
“……谁能想到呢?四嫂她咋这么能耐呢?明知道其他人学不会才教的, 可这么教有啥意思呢?别人养不成猪,肯定得找她算账啊!”
宁家西屋里,宁氏坐在木桌前, 明明桌上摆了热茶和点心,她却很罕见的碰都没碰,整个人仿佛彻底傻住了一般, 两眼直勾勾的看向坐在她对面的表妹兼妯娌牛氏。
这种感觉要怎么说呢?明明牛氏先前说的一大通话, 拆开来她每个字都能听懂, 合在一起却彻底懂不起了。
说起来,从宁氏借着怀孕躲回娘家到现在,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她愣是憋住了没往外头去, 甚至连自家那屋都不出, 平常倒是老在屋里走动,可一旦有人来宁家闲聊, 她一准立马躺回床上去, 假装身体不适, 无力接待客人的模样。宁家其他人对外也保持完全一致的口风, 只道宁氏年纪大了,这胎又有些不大稳当, 需要卧床静养等等。
怀孕这事儿吧, 还真就是可大可小。
在乡下地头,多的是快临盆了还下地干活的, 甚至还有直接把孩子生在地头上的。可反过来说, 几乎每个村子都有那么一两个特例, 别人怀孕屁事没有,可摊在倒霉蛋身上,才开怀没几个月,就浑身上下不舒坦,严重的还会吐得死去活来,别说干活了,只怕连自个儿都需要家里人无时无刻的照顾。
宁氏从得了刘神仙的提醒后,就打定主意决定这么干了。
假装身子骨不好,又因为老朱家早就分家了,她待在家里也没人照顾她,搬回同村的娘家住不是很正常吗?当然,要是别家不一定会同意的,有些说法是,谁家的孩子生在谁家,要是别人在自家生娃,会带来霉运。
可问题是,宁家人自个儿都不反对,跟别人有啥关系?
于是,宁氏舒舒坦坦的躲开了最大的风波,完了还在心里头琢磨着,到底出了啥事儿,才会严重到刘神仙口中所说的牢狱之灾。还盘算着,王家可真狠啊,到底是姻亲,咋就非要赶尽杀绝呢?不知道啥叫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了,这也不是王香芹想把娘家的手艺带到夫家来,而是真正的王香芹她死了啊!如今的猪精奶奶跟王家可没多大关系,万一事情真的闹大了,王家如愿以偿的抢走了猪精奶奶……
太吓人了。
正脑补着呢,牛氏找上门来了。
换做别人,甭管有天大的事情,宁氏都是绝不相见的,反正她就是不舒坦,坐着不舒服,说话不舒服,见人不舒服……可既然是牛氏,宁氏只犹豫了那么一瞬,就松口让人进来了。
谁知道呢?牛氏就带来了这么个惊天巨瓜!
宁氏差点儿没被噎死!
身为宁氏的表妹,牛氏也是很能逼逼的。只不过,她到底没她表姐那么厉害,多半情况下,她还是听得多说得少。可这回不是情况特殊吗?她表姐是躲了,她又躲不过,虽然她也怀了孕,但那个孕相太好了,再说牛氏娘家的情况跟宁家也不同,她是不可能回娘家待产的。也因此,留在老朱家的牛氏听了全程,又没其他人供她逼逼,在挠心挠肺了两天一夜后,她果断的跑来找她表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