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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前一天,他发来的只有三个字,“加油啊”。
    这样疏离的寇醉,喜欢她就怪了。
    时栖凭记忆输入寇醉微信号,怕记得不准,又下床翻书包,找到他写的纸条对比,看到没错,发送好友申请。
    寇醉新微信头像是简洁风,非常简洁得一片空白。
    没有立即接收到寇醉的同意。
    反复按亮手机,等了十分钟,仍然没有。
    时栖抚平寇醉给她写的纸条,平整地夹在日记本里,关灯睡觉。
    五分钟后,时栖开灯坐起来,一笔一划地模仿,寇醉写数字的字迹。
    藏在心底里的少女心事,总是会在月亮升起的夜里,抑制不住地,溢出来。
    时栖睡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就醒了,第一时间就是拿出枕头底下的手机看微信。
    寇醉出现在了好友页面里,寇醉接受了!
    睡不着了,时栖第一时间点进寇醉朋友圈。
    但是和之前的微信一样,朋友圈只有一句话——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时栖揪了会儿下嘴唇,点开手机记事本,在上面打字。
    删删改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有些话,错过了最佳时机后,就很难再说出口。
    写了有半个小时,终于完成:
    哥哥,高考那天,考完最后一科英语,我刚出考场,就听我妈说,姥爷住院了,我就立刻坐飞机去看姥爷了。
    一直到六月末,姥爷出院,我才知道阿姨的事。
    那时候没有陪着你,对不起。
    时栖一直都想和他说对不起,虽然他可能不觉得她有什么对不起的。
    但是她没有和他说过任何话,就好像她不关心他。
    她不是的,她知道后就立刻回来了。
    只是回来晚了,联系不上他了。
    寇醉早上五点下播,摘了哆啦a梦面具,扯掉耳机,关闭手机和前后的打光灯。
    长长地、疲惫地,吁了口气。
    旁边穿着骷髅头体恤的江超,有气无力说:“寇哥,你睡半个小时再去上课啊?”
    寇醉晃了晃僵硬的脖子,仰头滴眼药水,嗓子发哑,“嗯,你帮我定个闹钟。”
    “行,我给你定好了,”江超在直播间主要就是做管理员维护,嗓子还行,“你抓紧睡。”
    另一个管理员小脏辫耷拉着眼睛,给寇醉拿来一杯热牛奶,“寇哥,我加蜂蜜了,喝一杯再睡。”
    寇醉轻笑了声,“蜂蜜牛奶,你这是,把我当小姑娘治痛经呢?”
    “别笑,”小脏辫翻白眼,“你每次对我笑,我都觉得你在撩我,你怎么连男的都不放过啊。”
    寇醉接过杯子喝牛奶,拖着腔说:“真没撩,我就是,眼睛长得好看。”
    喝了牛奶后,寇醉爬上床,困得眼睛疼,想起什么,突然伸手拿iad看微信。
    时栖半夜两点,发了一条新消息过来。
    寇醉侧躺着,眯着泛疼泛红的眼睛看消息。
    没文字,时栖只给他分享了一首歌。
    寇醉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凝固了。
    歌曲名字:对不起。
    括弧:儿歌。
    寇醉点开听。
    《两只老虎》调子的儿歌,顿时在房间里欢快地响起来。
    ——我真的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吧,请你原谅我吧,对不起。
    骷髅头和小脏辫同时看向寇醉,“???”
    寇醉闭眼循环听了两遍这莫名其妙的歌儿。
    不知怎么,忽然听笑了。
    六点开始上早自习,本来还能睡半个小时。
    寇醉不睡了,起来洗澡。
    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也没吹,拿起书包往外走。
    第10章 早餐
    骷髅头和小脏辫异口同声喊:“你干啥去啊?不睡觉了?”
    寇醉没回头地推门出去说:“买早餐。”
    骷髅头江超大步跑着跟上,脑袋夹在门缝里看等电梯的寇醉。
    寇醉身高腿长,站在电梯门前,单肩背着包,仰头看变化的数字,背影颀长从容。
    江超追问:“寇哥,你给你弟买早餐吗?你不睡觉不行啊,你睡半个小时,我去给你买。”
    寇醉回头,笑着摆手,“好好看家。”
    寇醉这一笑,眼尾勾着,嘴角也向上翘着。
    好似方才刚下播时的疲惫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心情好像很好?
    江超登时“嘶”了声,“不对劲儿啊。”
    “寇哥,刚才那儿歌,是哪个小网红给你发的?”江超回忆说:“你这半个多月,还从来没在下播后心情这么好过,有情况了?”
    “我对网红没兴趣。”
    寇醉走进电梯,按下一楼,扬着下巴说:“回去趴着吧。”
    夏日里五点多的清晨,刚好日出,太阳斜斜地悬挂在寇醉面朝东方的视线尽头。
    街边车少,没什么噪音,呼吸间神清气爽,寇醉仰头眯眼看头顶的树叶缝隙,倏忽笑开。
    小区拐角有家24小时便利店,寇醉进去买早餐原料。
    挑了瓶沙拉酱,想起还没回复时栖,拿出手机登陆微信,发送一条语音过去。
    时栖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手机震动给叫醒。
    从枕头里摸出手机,眯着没睡醒的眼睛点开。
    看到新消息来自寇醉,还是一条语音,弹簧似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又做贼心虚似的蒙起被子,缩回被窝,放到耳边听。
    他笑说:“这首儿歌,还挺好听。”
    声音是含着笑的,音色很清朗,没有那种有气无力懒洋洋的劲儿。
    也少了不正经不着调的劲儿。
    好像一大清早的精神状态不错,心情也不错。
    时栖连听了好几遍这八个字,半夜醒后到清晨这段时间的忐忑不安,总算放下。
    也不管他明不明白她发的儿歌的意思,反正他心情不错就行。
    时栖早起洗漱特别快,坐上车直奔学校,在车里和寇醉发微信。
    她有点不好意思发语音,每次发完语音再听自己的声音,都觉得有点怪怪的。
    时栖叼着牛奶打字,“你到学校了吗?”
    寇醉回了俩字,“你猜。”
    时栖很认真地猜,“没到,你在拉臭臭。”
    寇醉没立即回。
    过了两分钟,寇醉分享过了一首歌。
    歌名:傻子。
    “……”
    怎么还骂人呢。
    走读的学生不多,校门口进出的学生少。
    时栖被李阿姨扶下车,拐杖掉到了地上。她单腿屈膝捡拐杖时,一抬眼,就看到了格外显眼的寇醉。
    寇醉站在大门前面,什么都没倚着,单手插兜,歪头望着她。
    刚好他挡住了半空中的太阳,好像他周围镀了层和煦的光。
    很有干净少年感的模样,不散漫,也不嚣张。
    时栖高兴地冲他挥手,大声喊,“傻子——”
    然后欢天喜地地向寇醉蹦过去。
    寇醉安安静静地看着时栖走近他,举起手里的牛皮纸袋晃了晃,歪头笑,“换个称呼,这早餐就是你的了。”
    时栖眼睛突然变得无比明亮,嘴甜地说:“哥哥。”
    说着又摇头,变着样的讨好地说:“小舅舅。”
    寇醉笑着松手,“外甥女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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