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自己的东西归置好，火车缓缓驶出车站。
这条线路第一个半天，还是在国内行使，秋冬天的北方，万物凋零，一片肃杀，窗外景观都是暗淡的颜色，林棉趴在窗子上看了一阵子，就没有了性质。
这趟车还是老式的火车，开的缓慢且晃晃悠悠。
好在两人住的高包环境不错，外面铺着地毯，暖气开的很足。
两人各自脱了外套，坐在车内。
这会儿没任务，两人无所事事，隔得距离比平时吃饭时还要近些，一时有些尴尬。
林棉低着头扣扣手指，找了个话题：“你昨天，是怎么猜出来我们要去坐火车去俄罗斯的？”
沈泽半眯着眼，靠坐在床前：“蒙古只是过境签，不会就留，俄罗斯是旅行签，应该就是最终目的地了，飞机直飞，不需要蒙古的签证，要经过蒙古，之前黎娇还说路上花费的时间会比较长，这些条件凑一块，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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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棉点点头。这话题说完，她一时又找不到什么其他的话题来。
列车员敲门发餐票，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沈刚刚靠在床上，刚直起身子，林棉已经起身走到了跟前，接过餐票。
“午餐和晚餐各一张，你男朋友的票一块给你了啊。”
乘务员说的无比自然。这种私密性很强的二人高包，一般住的不是情侣就是夫妻，看两人这么年轻，估计是情侣。
林棉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两人这正“恋爱”着呢，沈泽可不就是她男朋友。
乘务员发完票就关上了门。林棉红着耳朵，将两张餐票递给沈泽。
沈泽伸手去接，两人的指尖碰在一块，他抬眸，笑着看向林棉，一字一顿：“辛苦女朋友了。”
林棉只觉得掌心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红着脸，松开握着餐票的手，坐回一旁的床上。
沈泽轻轻咳一声，将那两人一块握着的饭票，揣进了薄外套内侧，贴身的口袋里。
若有似无的暧昧在空气中浮荡。
“去吃饭吧。”沈泽打破沉默。
林棉：“那叫上黎娇姐他们吧。”
走出门两步，她犹豫了下，还是在等黎娇的时候，将助理给自己准备的下饭肉酱带上了。
“嗯。”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餐车。
冬季人不多，餐车也就零星的坐了几个人。
几人选了个理那几人远些的位置，让林棉和沈泽坐在靠窗的角落，很是低调，也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等了一阵，饭菜才送上来。
免费提供的午餐实在是味道太差，味道寡淡，只有零星的肉丝，其他都是素菜。
一群人吃了几口，都没了兴致。
好在林棉还带了罐肉酱，里面是切成小块的牛肉，红油浸润，香气扑鼻。
几人格外珍惜的，一人舀了一勺子去下饭——后面的餐食还不知道怎样，这仅有一瓶的肉酱，还是要珍惜些。
但就这样，罐子还是空了二分之一。
一群人食不知味的吃了午饭，长期跟着她照顾的小助理给林棉准备了很多吃的，她最初觉得多，现在只觉得，似乎不太够吃。
高包车厢离餐车有些远，林棉走到一半，突然觉得小肚子有一丝酸胀。
好在已经走了一半。她回到车厢内，匆匆忙忙背上自己的小包，小跑进一旁的洗手间。
果然不出所料。
她匆匆忙忙换上卫生巾，出去。
黎娇这会儿正拿着ipad，坐在两人包厢里。
“第一期节目已经播出了，想问下你们要不要看一看。”
窗外一片荒凉，此时两人百无聊赖，便点点头，应下来。
黎娇将ipad留给两人：“节目已经缓存好了，不用网，直接就能看。”
林棉抱着ipad坐下来，将ipad放在小桌子上：“你……坐过来？”
沈泽点点头，坐在她身旁。
两人点开视频。
七对恋人，每对恋人一周的相处时间，都会剪成上下两期，两个小时的视频。
整整七天的相处时间，最终被剪成四个小时的节目。只留下互动性最高，最有“爆点”的部分。
黎娇下载的时候，连带弹幕都一块下载下来。
还没进入正式内容，就一片的撒花，棉花糖前来打卡之类的不满整个屏幕。
林棉连忙调整一下，让弹幕只存在于画面的最上方。
屏幕上最先出现两人相遇的情节。
从林棉不知道沈泽是自己的cp对象，冲上前去要签名开始。
弹幕里飘过一片：“居然可以和自己爱豆谈恋爱，wuli棉棉简直人生赢家吧。”
没过一会儿，就到了了沈泽那句：“我从小也看你广告长大的，光屁股纸尿裤之类的。”
画面中林棉的头都被放大了些，双眼微微瞪大，一脸惊诧，还带着几分羞恼。
节目组很应景的在她头上作出闪电劈下来，整个人都被惊呆的特效，脸上还给画上了三个斜杠的小红晕。
【哈哈哈哈，我看棉棉的第一个广告也是那个。】【前面＋1，小屁股又肉又圆，萌到炸裂！】【沈泽女朋友前来报道。】
【＋10086】
【前面那个，现在的正牌女朋友可在屏幕里面呢哈哈哈】【我第一个看的是那个奶粉那个，超级可爱！】……
林棉看到弹幕里一片哈哈哈，开始系数她当年拍的各种婴幼儿产品类广告来，尤其是那纸尿裤广告，只觉得，羞耻万分。
忍不住抬头瞪了沈泽一眼——要不是他提起这茬，怎么会是这样。
沈泽摸了摸鼻尖，尴尬的宽慰林棉：“那广告真的很可爱。”
“真的……”他都恨不得举着手指，对天发誓。
可看林棉那脸色，显然是不相信的。
沈泽看着林棉随着节目播出，脸色一点一点沉下来，抿着嘴，到自己递出花椰菜那个时刻，气的小脸都鼓了起来，手无意识的拔着自己兔子上的毛，心中懊恼万分。
画面里林棉又气又恼瞪着他的表情，节目组特意剪辑停顿了一下。
偏偏弹幕里还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笑他直男的，笑他脑洞清奇的，还有笑两人相处有趣，向欢喜冤家的。
当然也有骂他没有绅士风度的，但迅速就被淹没在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里。
恨不得穿越回去，把当初那个有意嘴贱破坏氛围的自己爆锤一顿。
他都后悔刚才自己怎么会因为无聊答应黎娇看这节目来。
现在自己正努力的刷好感度，想着能挽救一下以前自己在林棉心中糟糕的印象。可一看这节目，不就是把以前的自己给放了出来，勾起林棉生气的回忆，给自己拖后腿吗。
自己这不过脑子的行动，给自己平添多少阻碍。
这种懊悔，在节目最后采访，林棉说出“不想和她谈恋爱，距离产生美”的时候达到巅峰值。
偏偏弹幕里一串红色的，异常醒目的话飘过。
【以节目组的尿性看，这两人显然是要走欢喜冤家路线的，吵着闹着出感情。两人这“不想个对方谈恋爱的话”八成是要啪啪打脸的。】沈泽长叹一口气。
林棉会不会被打脸他还真是没有底。
但他现在，不就是被啪啪打脸了吗。
还是那种追着对方，想和对方谈恋爱，但完全不知道对方想法那种。
第24章 …
节目在播完两人二人采访后就结束了， 开始播放赞助商广告。
留下两个在屏幕里说着“如果可以，不想和对方谈恋爱”的两人， 面面相觑。
“第一周……当时也不是很了解。”沈泽一向嘴皮子利索，偏偏这会儿像嗓子眼里堵了个东西，说不出话来。
林棉点头， 顺着他的话茬：“呃……当时我……也没有很深入了解。”
但事实上，在林棉这儿， 现在问她这问题，依旧是节目里这个答案。
两人相对无言， 有些尴尬。
沈泽坐回自己那边的铺位上， 将助理昨天送过来的相机，拿来拨弄， 调了参数， 对着窗外拍风景。
外面一片荒草， 实在没有什么拍的意思，按了几下快门，就觉得索然无味。
“其实这车厢挺适合拍照的， 要我帮你拍几张吗？”沈泽小心翼翼的开口，努力给自己增加一点呢好感度。
林棉觉得小腹胀胀的， 她一向第一天会有点不舒服，便摇摇头：“昨天太累了， 我想歇会儿。”
说着拿着保温杯，喝了口热水，半靠在卧铺上， 拿被子搭着盖住。
沈泽有些失落，靠在一旁，玩了会儿手机，拎着相机出去，看节目就花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没过一会儿，又到了吃饭的点。
这会儿车上人比中午那阵子多了些，几人坐在餐车吃饭时，隐约有感觉到一旁人打量的目光。
黎娇连忙让随性的工作人员将自己带的鸭舌帽递给两人。
晚餐比中餐还要差些，一群人勉强将清汤寡水寡淡饭菜咽了下去，放下筷子，准备回去吃些零食，填满空虚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