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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腿。
    傅臻不动声色地做出评价。
    即使隔着裤子,她大抵也能甄别出此人裤子下的小腿线条一定非常流畅姣好。
    然而,这双好腿的主人竟然悠悠地在她身前停了下来。黑伞倾斜,恰到好处地挡住了檐外的雨。
    “……”
    傅臻先是一懵,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暗叫不好。
    糟糕,不会是她躲雨的这家主人回来了吧!
    没等她焦急地站起身来,头顶的低沉声音先一步透过虚渺的水汽传来,冰凉轻浅的就像是伞尖下滑的雨珠,“不起来是想要我背你吗。”
    傅臻全身一僵,呆滞地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抬头望去。
    “荣,荣时?”
    “嗯,是我。”
    他温声应着,居高临下地看她,就像是在谁家门前看到一只被人遗弃的呜咽小猫,眸光柔软细腻,有如一幅盛世水墨画。
    傅臻呆呆地将他望着,不知为何鼻头一酸,眼里水汽氤氲,瞬间红了眼梢,湿漉漉的眼角带了点没有缘由的委屈。
    荣时见她不动,好脾气地倾下身来,伸出一只手,无声宠溺,无奈道:“真要我背?”
    傅臻瞥开脑袋轻哼一声,傲娇中却有种撒娇的意味。
    她的指尖紧张的捏了捏掌心,犹豫片刻,终是搭着他的手站了起来,还不忘逞强哼哼道:“我又不是没有腿,谁要你背了。”
    他的手沉稳有力,紧紧地撑着她的手臂,哑声道:“慢点,小心腿麻。”
    像是验证他说的话一般,傅臻的脚配合的随之一软,没出息地跌进他的怀里。
    “……”
    傅臻嘴角一撇,小手推搡了他的腰身一下,坚决不承认是自己“投怀送抱”,先一步兴师问罪道:“喂,你靠我那么近干嘛。”
    荣时又无奈又好笑,顺着哄道:“嗯,是我靠得太近了。但你可不可以不要离我那么远,雨太大,会淋湿。”
    傅臻瘪瘪嘴,这才发现他为了顺着她,大半的伞都倾向她这边,自己的肩头已经被雨水浸湿大半。莫名感到一阵心虚,乖乖贴近他走进伞下。
    荣时原本想抬手护着她的肩膀,指尖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终是没敢伸出,将伞柄换到这只手上,不无自然地望向别处道:“车子就在旁边,走吧。”
    傅臻却是直接攥住了他的衣角,“等等,蛋糕还没拿。”说着探出大半个身子,将角落里的蛋糕提上。
    两人回了车上,坐在驾驶座上的劳恩傻笑着跟傅臻打了招呼,将备用毛巾递给湿的差不多了的二人,腆着脸道:“boss,那现在去哪?”
    “还是一样。”荣时擦了擦袖子上的水迹,淡淡道。
    劳恩接收到讯号,就非常有作为电灯泡的觉悟,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车子稳步前行,傅臻随意擦了擦头发,就将毛巾扔到一边,懒洋洋的不愿继续擦拭。
    荣时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却是叫劳恩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本来就只是隔了一条街区的距离,没过五分钟,车子就停在了傅臻的民宿前。
    傅臻下车前,看了看脚边的蛋糕,开门的动作一顿。
    蛋糕很大,她一个人吃不完。
    于是又将目光投向隔壁位的荣时,“外面雨大,要不要进来坐坐。”她尽可能沉着语调,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要那么别有意味……
    荣时显然一怔,睫毛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有些慌乱地干巴巴道:“好。”
    傅臻开门下车,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嘴角扬起一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弧度。她提着蛋糕,没撑伞,直接跑到了民宿底下,等他们停好车过来。
    两秒后,荣时撑着伞下车,车子却被劳恩径直开远。
    傅臻愣了愣,“劳恩呢,他不进来坐坐吗?”
    “他还有事。”
    荣大少爷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淡定地收了伞,贴着傅臻手边而站……
    第100章
    傅臻不太喜欢在居住的环境上委屈自己,所以租的民宿有一室一厅,很是宽敞整洁。
    将蛋糕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我先去洗个澡,冰箱里有吃的,你随意。”留下一句话后也没去看荣时的反应,径直进了房间。
    夏天淋了雨还是怪冷的,她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也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响动,想着把人晾太久也不太好,这才慢吞吞的换好衣服出来。
    出了房间,只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香味。
    傅臻讶异地挑了挑眉,摸了摸肚子,只觉得一阵饿意袭来。
    寻着味道到了厨房,只见荣时在逼仄的空间里围着粉色围裙来回忙碌,有条不紊的将调味料洒到锅里。锅里热汤沸腾,他又侧身在案板上切了些许葱花。刀法娴熟,一双白玉般的手有如艺术品,很是夺目。
    傅臻饶有兴致地靠在门边,眼尾轻扬,也没夸他的面条做的香,只是调笑道:“你这围裙很有个性啊。”
    粉色,啃胡萝卜的小白兔,美的让人没眼看。
    荣时听到身后传来她的声音,也没回头,但光看背影都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尴尬。
    嗓音低低的,带着点不自在,像是在辩解:“你的厨房里只有这一条围裙……”
    傅臻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眼底笑意流转,叫道:“喂,你别煮太多,我还买了蛋糕,吃不下的。”
    “没事,蛋糕可以放冰箱里明天再吃。”荣时从碗橱里拿了个大碗出来,正想让她回客厅好好等着,却是不经意间瞥到她靠门而站的散漫姿势,“……”
    只见她身穿一件粉色休闲长袖,一条黑色超短热裤,站姿漫不经心中带着点吊儿郎当,两条白皙颀长的腿交错搭着,白得晃眼。
    荣时蹙了蹙眉,身后汤面沸腾发出“噗噗”的响声,他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只是沉默地将她望着,那欲言又止的小表情上分明写着一丝不满和不赞许。
    顿了几秒,他道:“晚上会降温,回去换一条长裤出来。”
    “……”傅臻默了默,这人怎么这么扫兴,哪有人一上来就质疑女孩子穿搭的。
    见她不动,荣时抿着唇,又补了一句:“听话。”
    傅臻瘪瘪嘴,莫名起了捉弄的心思,眼底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她向他走近了一步,像是有意展示给他看一样,挺了挺腰板,眉梢轻挑,带了点桀骜,“为什么要换,我这样难道不好看吗?”
    她的眸光闪耀夺目,青春明媚的小脸轻仰,不驯地将他望着,张扬而又充满攻击力。
    两人的距离很近,她温热的鼻息若有若无地扑到他的脖颈间。
    荣时如遭电击般的飞快错开眼,拿着碗的指尖用力,手背的青筋隐现,充满克制。半晌,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好看。”
    一秒后又干巴巴地接道:“但露的太多了。会冷。”
    “……”
    傅臻送他一个白眼,夸张道:“哥哥,这都8102年了,连短裤都不让人穿啊。”
    这声“哥哥”叫的没什么深层的寓意,只是单纯为了怼他这种“露太多”的言论。谁知这人蓦地背过身去,速度颇快,好似还带了点恼极了的成分,连藏在发梢处的耳根都红透了。
    但说出的话也不能再收回,就在傅臻想着是不是自己玩太过,真把人逗狠了的时候,那人背着身传来闷闷的声音,像是服了软:“随你。”
    傅臻歪着脑袋一怔,倏地笑了,悠悠评价道:“叫声哥哥就把你收买了,你这立场也忒不坚定了些。”
    这话似乎真的挑战到了某人的极限。
    “咯嗒”一声,是碗碟放在琉璃台上的声音。
    他旋即转过身来,全身散发着不容置喙的强大气场,仿佛被人争夺了领地的霸主,一步步将她逼退到墙角。他单手抵着墙面,眼底如一团乱墨般晦暗,逼视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哑声道:“傅臻,你学坏了。”变得会勾人了。
    从前不会勾人的时候,他便将她爱得那么惨,现下会勾人了,命都想给她了。
    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傅臻顿时像蔫了的小草一样,睫羽乱颤,视线闪躲,奈何背后有墙抵着,面前又有人压着,让人躲无可躲。
    “还玩吗?”荣时倾身,两人鼻尖更近了一些,微哑的嗓音,听得人心弦一动,略带压迫的意味。
    傅臻忙不迭地摇头,几乎是秉着呼吸认怂道:“不玩了不玩了。”
    然而来自上方的压迫还是没退去,她涨着脸推他,焦急道:“面要糊了,你快去把火关了……”她依侬软语,因为紧张,音节都含糊在一起,又嗔又娇。
    荣时身形一顿,被她轻易推了开去。
    傅臻重获新鲜空气,也顾不得对方的脸色,捂着小心脏连忙跑出了狭窄闭塞的厨房。
    荣时静拄在那里,凝着她慌乱跑开的背影,捏捏眉心,倏尔无奈闭眼,将涌动的眸色尽数敛了下去……
    傅臻逃回卧室后,靠着门深呼吸了好几番,才勉强平复下情绪来。
    壁咚什么的太特么吓人了,连呼吸都是停着不敢动的,她都怀疑自己在那一瞬间要嘎嘣脆升天了。
    她大力的搓搓脸颊,让自己从方才的“死里逃生”中振奋过来。
    视线不经意瞟到地面上仍摊放着的行李箱,默了默,凝视许久,一阵无言,终是别别扭扭地上前从箱子里抽了条牛仔长裤出来……
    五分钟后。
    傅臻换好裤子从房间里出来,适逢荣时端着面条放到茶几上。
    她不拘小节地抽了个软垫,直接席地盘腿而坐,不客气地使唤道:“帮我把蛋糕拆一下,二十根蜡烛,别给我少了。”
    荣时瞥了她一眼,没吭声,乖乖拆蛋糕。因为路上下了暴雨,一路磕磕碰碰,蛋糕有点歪,但并不影响美观。
    傅臻拿筷子挑了挑碗里的面,光从卖相上来看还不错,荷包蛋煎得金灿灿的,不过把蛋挑到一边,就会发现底下的面已经坨成一块,黏哒哒的,还有一些焦,让人看着毫无食欲。
    她嫌弃道:“喂,你这做的什么面啊,看起来好难吃。”
    她全然忘了,方才若不是她瞎捣乱,面条也不会做糊。
    荣时倒是好脾气,懒得跟她计较,一边竖蜡烛,一边道:“你挑好的吃几口,今天生日多少吃一点寿面,剩下不喜欢的就倒了吧。”
    傅臻哼唧唧,荣大少爷,珍惜粮食中华传统美德懂不懂啊。
    她一道腹诽着,一道也没有表面上那么不情愿地吸溜了一口面条。
    荣时将蜡烛点好,又去关了窗帘和灯,担心光线太暗,留下一盏光芒微弱的壁灯。和她一样席地坐在茶几边,烛光在他脸上印出温柔美好的熏黄暖光,柔软了五官线条,让傅臻有种他很是深情的错觉。
    不知哪里漏了风进来,烛光摇曳,他沉沉道:“许愿吧。”
    傅臻本想说她早就不相信什么生日愿望了,瞥了他的侧脸一眼,还是想让这个来之不易的生日过得有仪式感一点,放下筷子,乖乖双手握十许愿。
    十秒后,她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屋子里瞬间又暗了许多,墙角的壁灯成了唯一的光源,因为背着光,傅臻并不能瞧见对方的表情,但总觉得他此刻在盯着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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