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龙门桥,左拐,薛城已经穿过马路拐过去,外星人走在后面,尚在横穿马路。桥上开来一辆车,狂按喇叭,显然是嫌弃外星人挡住他的路。
薛城回头,别人也能看到外星人,所以肯定不是她的幻觉喽。
沿着槐河北岸向西走,河面上吹来的风更寒凉,薛城抱住胳膊,外星人捂了捂风衣。
“修仙者不是寒暑不侵吗?你还觉得冷?”薛城侧头问道。
“我是……凡人。”外星人一手拿着一块石头,一手还握着坏成两截的小刀。
“凡人还会炼器吗?”薛城索性也发一回神经,跟着外星人一起歪楼。她一本正经、天天向上地活了几十年,落得这个境地,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外星人怅然道:“我们的族人比较特殊,虽然是凡人,但会炼器的。”
血脉在修真小说里是个很重要的条件呢,薛城一脸嗤笑,已经如此潦倒的不惑之年了,老天还在跟她开玩笑,难道真是不让她疯掉不罢休么?还是这世界原本就如此疯狂?
薛城甩甩自己七荤八素的头:“好了,走吧,不管你是外星人还是流浪汉,我先收留你一晚,你以后要自谋生路,还是回到你的星球,都明天再说。”
外星人不再说话,默默跟着薛城走。
沿河走了约莫一千米,到了薛城的住处。
这是一座城郊的普通农家院落,面积不小,大概有一亩,房子却很旧了。这并不是薛城的房子,这房子的主人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几年前薛城给老太太做过一段时间保姆,后来老太太的在国外的儿子接老太太去国外住,老太太临走前将房子交给薛城帮忙照看。
薛城摸出钥匙打开门,让外星人先进去,她后进锁上门向院里走去。
偌大的院子,薛城自然没有让它荒着,不但种了好些蔬菜,还有玉米等粮食作物。院子西南还圈出一小块圈了鸡网喂了几只鸡。
薛城先将外星人领进房东老太太儿子的房间,找了几件老太太儿子以前的衣服给他穿,简单收拾了一下,让他今晚就睡在这房间。
安排完外星人,薛城去厨房烧水准备洗漱。累得身心俱疲、骨头要散架,她常常想不洗漱直接倒头去睡,奈何几十年的习惯实在是根深蒂固。
四十岁,人生的分水岭,体力每况愈下,回想当年二十多岁时,不要说工作一白天,连续三十多个小时不下手术台,都不觉得怎么累,而且每个手术都完美成功。
当年,哼!
薛城苦涩的自嘲一笑,当年已成不能重复的故去,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寒凉的空气吹透她单薄的衣服,人生真的就这样了,寂寥落魄。
有时候她会想,若真能如小说一般,重生穿越再来一次会多好,可以去尽力弥补所有遗憾,但现实总是一盆浇不完的冷水,浇得人晶晶亮、透心凉。
第二天,薛城照例是被鸡栏里叽叽喳喳的鸡叫吵醒的。
睁开眼睛,回到现实,伸张身体,揉揉酸疼的颈椎、再锤几下困疼的脊椎,薛城强迫自己从床上爬起来。
不洗脸,穿着拖鞋先去喂鸡,顺便把昨天下的鸡蛋拿了。
这七只鸡是去年冬天,从某个小区的垃圾堆上捡来的。当时它们还是小鸡宝,被染成绿色、黄色和红色,被有钱人家的孩子玩得奄奄一息后丢弃了。
薛城捡回来后,把它们放在纸箱子里,养在火炉边,喂水和小米,竟然活下来,长成一只公鸡和六只母鸡。
贫穷的薛城没钱给它们买食物,只能每天早起上班的路上,顺便将别人家扔掉的饭菜捡回来养活它们。它们也时不时下之蛋回报。
求推荐收藏
☆、三 白影水果刀
薛城拿着鸡蛋从鸡栏出来,屋子里突然传来沙沙的刮擦声把她吓了一跳。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没听说老太太这房子闹鬼啊,待稍稍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昨晚曾经捡回一个外星人回来。
这一惊吓彻底吓清楚了,果然是外星人啊,大早晨屋子里传来的不是打呼噜说梦话的声音,却是盗墓一般的沙沙刮擦声!
老太太的房子有北房和东厢房,没有西厢房和南屋,东厢房做厨房和储藏间。
北房分成东西两部分。
东边是老太太的居所,进屋是客厅、东面连两个屋子,阳面屋子是老太太卧室,阴面是薛城的卧室。
北房西边是老太太儿子的房间,结构与东边相同,只是旁边的卧室开在客厅西侧。
昨天晚上,薛城把外星人领回来丢到北房西边屋子,今早起来已经忘了。
外星人也是要吃饭的吧,多个人就要多做一份早饭。
薛城所在的蛋糕店管中午和晚上两顿饭,只有早饭需要她自己掏腰包。她每个月花在自己身上的钱除了大姨妈就是每天的早饭了。
从院子的菜地里摘了几只黄瓜和青椒,切洗凉拌。院子里的菜地一半种着白菜,这将是她整个冬季的唯一菜品。
玉米面、米面、白面掺水打成糊状,打火,烙了几张饼折。平时她只做一张,因为外星人除了早餐,还有午饭和晚饭,所以要多做几张留着给他中午和晚上吃。找工作并不容易,在小县城机会更少,她虽然说收留外星人一晚,但若他今天找不到工作,也不能让他流落街头挨饿。
最后做了一个玉米面粥,薛城将早饭摆在厨房的小桌上,去西屋叫外星人。
薛城敲了敲门道:“可以吃早饭了吗?”
“好。”外星人在屋子里答应一声,打开门走出来。
薛城愣了。
昨晚路灯昏暗,见不真切,加之他要么没穿衣服,要么穿着女人的衣服和围巾,不伦不类。
此时他也就穿着一条藏青色运动裤和白色长袖t恤,但这已经够了。
年青时,薛城就不是外貌协会成员,对美男、帅哥、小鲜肉之流不感冒,也就见到了偶尔撒一眼,养养眼。
但这外星人的外貌气质加一起,把她震惊了,她甚至饿着肚子开始在思考一个哲学问题:这应该是人类该有的美貌吗?
“这把小刀,修好了。”他伸手举到她面前,白皙修长的手里躺着一把明灿灿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