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度假村办好了入住,陆司语让前台帮忙把带的饭热了,然后两个人在外面找了一家农家乐。
这山野之间的饭店,桌椅餐盘都挺简陋,但是食材特别新鲜。而且那新鲜,是用再多的调味料,再高超的技术都无法做出来的那一种。
丝瓜嫩嫩的,软软的,带着甜味,感觉就是从藤上刚刚摘下来的。土鸡汤撇过了油,不那么油腻,汤的颜色金黄,鸡肉紧实,盛上一碗,闻着就有扑鼻的香气,喝一口汤,就能够尝出来和那些养鸡场里面的鸡根本不是一个品种。还有那山上雨后采摘来的鲜笋和各种蘑菇,和刚杀的新鲜猪肉一炒,各种乡间的美味香味混合,叠加爆发而出,简直能够鲜掉舌头。老板听说是来办案的警察,还送了一盘子白切肉,肉汁不知道是用什么调成,有点微辣,却是香味扑鼻。
农家乐的水准之高大大超出了两人的预料,陆司语这次也忍不住动了筷子,宋文还和老板约好了晚上再来。
吃过饭以后,宋文闲不住要去村子里逛逛,打探一下消息。陆司语早上过来的时候被盘山公路绕得有点晕,没跟着宋文去,自己去房间里躺了一会。
到了下午,宋文就问了消息回来。
这村子属于中等大小的村子,大家互相之间都认识,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只需要半天的时间,就能整个传遍了。
宋文去村子里转了一圈,就有不少人提供信息。他回来以后,把觉得有价值的消息和陆司语学说了一遍。
首先是昨天晚上十点左右,有人看到个穿着雨衣的在附近徘徊,那时候雨已经停了,穿雨衣有点扎眼。但是因为天黑,没有人看清是谁,只知道是个瘦高的男人。
再就是最近这村子里有一块田地要建个什么现代化的农场,村子里的支书出面去收的地,城里的老板价格给的不错。地呢,需要几十亩,从西头划,就是划的王家的地,从东头划,就是划进去的周家。因此这周家和王家闹的不太愉快,不久前还打过一架。村委会一直在协调这件事。
第三件就是之前周家孩子淹死的事。那孩子中午的时候是和他爸爸周楚国一起出去的,据周楚国说,他低头看了一会手机,再抬头孩子就不见了。当下他就去找了村支书和张大海,全村的人一起出动帮他找孩子,直到晚上才在小溪的下游发现了。
村子里的小孩,经常在池塘里玩水,那孩子本来会点水,不知道怎么就淹死了,而且这里沿着小溪都有人家和商铺,如果孩子大声呼救,肯定会有人听到的。村子里有人说,孩子是被水鬼勾住了,掩了口鼻,才叫不出来,还有人说,晚上的时候能够听到溪边有哭声,像是闹了鬼……
宋文把这些说了一遍又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村子里的人提起周家的孩子总是支支吾吾的。”
陆司语听了以后微微皱了眉:“那个穿雨衣的人很可能是凶手,特征和时间都很符合。至于争田地的事,那一场架说不定就是周楚国身上伤的由来。至于鬼,肯定是不存在的,我总觉得那孩子的死有点蹊跷。”
宋文点头道:“我刚才听说,张大海吃了饭以后也往王家去了,我们先去那边看看情况。”
陆司语跟着宋文从度假村的后面走了个近路下了山,刚刚走到王家附近,就见到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在门口看热闹。
两人走到那户农家的门口,看到张大海下面的小警察堵着门,想要关上,门外面聚集了一群的吃瓜群众,恨不抓把瓜子,搬了马扎过来,门里面哭天喊地,有男声也有女声,交织在一起,唱大戏一般热闹。
宋文分开人群就看到张大海站在院子里,手铐铐了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要往出带。那男人刺头,皮肤黝黑。院子里还有个中年妇女拽着张大海的裤腰不撒手。三个人一时僵持着,谁也弄不动谁。张大海叫着:“你们这是反了天了,警察的话也敢不听。”那男人大喊着:“张头,我又没杀人!凭什么抓我!”那女人也跟着大喊着:“谁给评评理,这什么世道,警察冤枉人啊!”
宋文急忙走过去问张大海情况:“我不是让你们排查嫌疑人吗?这是怎么回事?”
张大海道:“宋警官,我刚才午饭的功夫,在乡里都查问清楚了,这人叫做王宇,身高情况都符合,过去和周家挺熟的,也是这村子上的电工,最近他因为村子里分田的事和周家闹了矛盾,刚和周楚国打过架,扬言要给对方点颜色看看,昨天晚上下雨后,他有一段时间不在家里。身高,特点,时间都吻合,人不是他杀的人还能有谁?回头早查清楚去了你也能早点回去。”
宋文在村民那里也听说王家和周家有争执的事儿,但是问询也不是这么问的,他被这二百五猪队友弄得脑仁疼:“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呢,你动什么手铐?快点把人解开!”转头又把那女人拉开来:“我们在办案呢,只是找你男人了解下情况。”听了这话,那女人才哭哭啼啼地撒了手。
张大海这才满脸不快地把手铐解开了。失控的现场终于得到了控制,小警察小孟在陆司语的帮助下也把门关上,将那些围观看热闹的群众遣散了。
宋文回身道:“外面人太多,也别去派出所了,就在这里问吧,你们夫妻两个一起进来。”
宋文看起来不凶,却十分严肃,身板笔直,说话思路清晰,干脆利索,两人觉得这才是心目里警察的样子,看起来比张大海靠谱多了,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点头同意了。
他们进了门,面对面坐下,宋文的目光在男人的脸上扫过,这人是个普通乡下人的长相,粗眉,圆脸,皮肤黝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进屋以后,宋文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只是辨认不出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由于要收拾烂摊子,宋文就没按照顺序来,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那男人:“你叫王宇是吗?之前和周楚国打过架?”
那叫王宇的激动起来,叽叽咕咕说了一通本地话,宋文没听清几句,开口冷冷道:“说普通话。”
男人这才嗯了一声,咬着牙道:“是那小子不地道,那征地的事情两个月前就定下来了,原本就是轮到我家的,他趁着村长还没上任,去找了村支书,又去找了那要来这里的老板,非要撺掇着改了。”
宋文:“你就没想过因为征地的事情报复他们一家?”
王宇道:“那征地的结果被报上去了,然后就没下文了。实话说,如果结果出来了,选了他们家,那我去跟他玩命,但是现在结果没下来,我没理由去啊。”
一旁的张大海冷笑了插嘴:“你打架时候分明威胁了周楚国,说要给他们一家颜色看看。”
王宇道:“这个……打架嘛,谁不撂几句狠话?再说了,那一架是我赢了。这次他们全家死了,也是报应,不过警官我真没杀他一家。我想要征我家的地是为了钱,我杀了人又得不到钱。”
宋文又问:“你们那一架是什么时候打的?”
“大概是上周三中午,还没吃饭的时候。”王宇回想了一下,“是他先动的手,这个村子里的好多人都可以作证,打掉了我一颗牙,他也没讨到什么便宜,被我揍了一顿。”
这村子里王家是大户,作证的也都是他家亲戚,还能有什么好证明的?宋文放过这个话题继续问:“你是这村子里的电工?”
王宇点点头:“我跟着师傅学过两年的手艺,我们村子里盖房子,有百分之八十的电是我接的。”
“周楚国一家是电死的你知道吗?”宋文问道。
王宇挠挠头,“我上午睡到九点多,然后起来以后才听说,不过这更不可能是我干的了,首先说,我跟着师傅的时候,师傅就教导我说不能拿电开玩笑,这就和正经开锁的不做小偷一个道理,你想啊,我是吃这碗饭的,我们村子里就这几个人,这一电死还不得第一时间怀疑我?”
说到这里,张大海在一旁呵呵一笑,“你小子花言巧语不少,还想抵赖?”
宋文伸出一只手,止了张大海的话头,继续问:“昨天晚上8点以后你在哪里?”
“我……我去村里活动室打牌了。”男人微微一顿,有点结巴。
“胡说八道,那几个打牌的开始还帮你掩护,后来我吓唬了一下他们就都说了实话,你昨天根本就没去。”张大海戳穿了他的谎言,为了表示他没有抓错人,加了一句,“你如果昨晚上没去接电线,现在撒什么慌?”
“对啊,警察问你话呢,你昨晚上八点说去打牌了,出去晃了两个多小时才回来,那时候你去哪里了?”那女人这时候反应过来,瞅向了自家男人,开始拆他的台。
“我本来想去打牌的,后来去转了一圈看着没位置又回来了,他们可能是没见我,再后来我就在村子里逛了逛。”男人这时候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和淡定,伸手摸了摸鼻子,却是找补了一句,“我又没犯法,去哪里你们管得着吗?你们警察说是我做的也要拿出点证据出来,不能平白无故就污蔑我吧?”
一时间屋子里又争了起来,刚才宋文问话的时候,陆司语一直冷冷站在一旁,他靠在门上,一下一下咬着手指的指甲,沉默地看着这一屋子的闹剧,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可听了王宇的这句话他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眨了眨眼。
随后陆司语起身,看着刚才院子里留下的脚印,那些脚印中有一些是张大海的,还有王宇和她老婆留下来的,陆司语思考了片刻,又看了看王宇的裤脚,上面沾着些嫩黄色的粉末,兀自摇了摇头小声道:“应该不是他。”
屋子里吵得不可开交,陆司语的声音不大,却一下子吸引了宋文的注意力,他有些惊讶,没想到陆司语这么快就下了判断。
陆司语转头问那女人:“昨晚你丈夫出去了多久?”
女人想了想:“两个来小时。”
陆司语又转向王宇,伸出一只素白的手:“你的手机可以给我配合调查下吗?”
王宇咽了一口唾沫,一瞪眼把手机捂紧了,那表情仿佛要了他的命一般:“我只是配合你们问话,为什么要查我手机?”
陆司语收回了手,刚才他只是试探,本来也没准备王宇能够把手机交过来。随后他又转头看向那女人,小声道:“最近你该问问家里的账目了。”
那女人听了这话,又看到此时王宇的举动,忽地起了疑心,斜了眼睛看向王宇,质问他道:“你……你是不是在这村子里有了相好的了?我在这里,你才不肯告诉警察昨晚那两个多小时去了哪里!?”
眼看着又要夫妻混战,宋文觉得没有审下去的必要了,起身问张大海:“除了这个嫌疑人,还有别的人选吗?”
张大海有点慌,觉得王宇这情况落了他的面子,一边掰着那女人的手一边道:“唉,看我这记性,这粗粗一想觉得没有嫌疑人,可是细细查起来,半个村子都有恩怨,回头我理了名单让你们慢慢问哈。”
这边他们说着话,陆司语起身对着宋文做了个手势,径直往外面走去,宋文也顾不得张大海,急忙跑了几步跟上,刚才的事他还没想明白,追着陆司语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陆司语这个战争的挑起者装着无辜:“我没看出来什么啊,作为刑警要讲证据,可不能乱说。”随后他又小声道,“那是他老婆误会,我都不觉得他是去偷情了。”
宋文早就习惯了他这点小腹黑:“我还是好奇,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
第38章
陆司语一边往出走一边解释道:“这个人的脚有一点点的坡, 虽然没到影响走路的地步,但是明显站在地上的时候, 一只脚比较稳, 另一只脚叉出去,如果是他,留下的脚印应该是八字状的, 不应该是内扣的。”
“还有,他脚上沾的泥土不一样,身上有黄色的花粉,还有种淡淡的香味,如果我没闻错的话, 他曾经沾染过一种叫做待宵草的花,这种花顾名思义, 只有晚上八点以后才会开, 不到早晨就谢了,他的裤脚和鞋底沾了这种花粉,肯定是在大面积有这种花的地方呆过。”
“昨天晚上下了雨之后,裤脚和鞋底上的雨水正好和花粉混合在一起, 我们在这小村子里逛了一圈了,这种花在村子里只出现在度假村外的那片山坡上。”
“今天我们路过过那片花田, 我看到了有多个矿泉水瓶, 烟头,还有一些错杂的脚印,夜深人静, 这么多人躲在野外,八成是在放野糊吧,王宇不敢细说,大概是怕张警官扣了他们那一群人。”
放野糊是乡间暗赌的一种叫法,通常选择地点是荒郊野岭,速战速决,数额较大,一直是警方打击的对象。
现在这些村民也怕被查,不会带着大额现金,大家都是网上交易,所以他说要查看王宇的手机,王宇就紧张了。
这些推理看起来玄奥,其实都是靠一些微小的细节,宋文理顺了,不由得感慨:“你的鼻子可真灵,我只是觉得那男人身上有点香,根本闻不出来是什么。”
陆司语继续道:“还有,他说的话也有点道理,电工要是靠接电来杀人,那也太明显了,这个人身强力壮的,是为了求财,周楚国是挨打的那一个,田产的事情还没下来,犯不着这时候把人家全家都杀了。最重要的一点,我觉得如果他昨晚接了线,电杀了这一家人的话,是不会早上睡到九点多才起来。”他停了一停,喘了口气道,“查到这里,我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宋文跟在陆司语的身后,“唉,你走得慢一点。我们这是往哪里走啊。”
刚才陆司语忽地起身示意着他往外走,并没有告诉他要到哪里去。陆司语转头回了他四个字:“去找证据。”
陆司语说完了这些,就一直闷头往前走着,他走得很快,似乎着急想要赶往什么地方去,宋文跟在后面,都有些跟不上他。他以为陆司语想去现场再看看,就没再问。
这么走了几分钟,他们已经走到了案发的院子附近,陆司语却没往那个方向去,而是走了另外一条路,往着之前看到的那座不太高的山坡上走。这小山头上郁郁葱葱的,植被很多,风景倒是不错。
宋文没有闲情逸致,他被搞得更糊涂了:“案子还没头绪,你爬的哪门子山?” 问完这句不等陆司语回答,他又是紧跟了几步追上,“你不等张大海的消息了?”
陆司语微微有些气喘:“张大海那人不靠谱,等他的消息得到猴年马月,我还想快点回去呢。而且,王宇说得对,我们缺的是直接的证据。否则就算是遇到了真正的嫌疑人,也很难定罪。”
现在办案,讲究的是证据链完整,这个案子之所以卡在这里,是因为直接的证据太少了,没有目击证人,没有证物,没有指纹,只有半个模糊的脚印,这种情况十分被动,即便是找到了嫌疑人,只要对方咬死了说没有做过,他们就无法突破。
越往那座山头上走,一路就越发陡峭,陆司语一言不发地爬了一段,到快到那座山顶上才回了宋文的话:“我也只是猜测,不一定准确,我之前在揣摩凶手的心理,这个凶手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谋划杀人。假设你要杀人,制订了一个自以为很完美的计划,你会在家里躺着睡觉,一直等那个计划实施吗?”
宋文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会!我大概会直接收拾东西准备逃跑吧……”
陆司语扶额:“你这样的人,果然是杀不了人。”他解释道,“这个凶手,是想要灭他们满门的,他们之间,一定是有深仇大恨。凶手会有惶恐,会有不安,但是更多的应该是期待!是兴奋!他一定要亲眼目睹那最后的时刻,看着那些人死去,才能够解心头之恨,才能够给他带来最大的快感。”
这好比是一场戏到了大结局,放烟花点燃了火信,考试到了揭榜的时候,没有这最后的一步,那么前面的功夫都成了无用功。
宋文忽地反应过来,“所以我们现在是去……”
陆司语三步并做了两步,上到了山头的一个平台上。这个山包并不算大,大概比下面高个几十米。就高了这么多的距离,已经可以感觉到山上的风和山下的不同。陆司语的胸口起伏着,眼睛扫了扫,马上选定了一块空地,然后他走到边上,附下身去。
宋文跟着陆司语从这里望下去,周楚国家的那个小院子尽收眼底,院子里有点什么动静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陆司语轻声道:“是了,就是这里,最佳观测点。”
这平台可能被人走得多了,没有生长植被,都是一些泥土地,宋文低头找了找,果然如果陆司语所说,在不远的地上发现了几枚清晰的脚印,那纹路和之前在周楚国家门口被张大海无意中破坏的一模一样,而且那脚印下还有点棕红色的泥土块,也和周楚国家门口地上的颜色一样。
陆司语用手机拍了几张照。
宋文蹲下身,取出随身带着的物证袋,从草丛里小心翼翼地夹出了一只烟头观察着:“昨天下过雨,这烟头却是干的,很有可能是凶手早上留下的。”在那烟灰的旁边,地上又有一团紧密的脚印。
凶手在周家门口的时候,还保持着警惕,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可是到了这里,完全放松了,留下了诸多的证据。
烟头可以化验出凶手的dna,他们又得到了完整清晰的凶手脚印,有了这些证据,凶手就会被钉死了。
陆司语站起身来往下望去:“他昨晚接了那根电线以后,一夜都没怎么睡,不等天亮就爬到了山上,站在这里,看着那些人死去的。这残忍的杀人方式,恐怕在他的心中是个‘杰作’。”
从烟头和鞋印可以看出,凶手曾经在这里焦急地等待着。今天的早晨,天色蒙蒙亮之时,他就在这里,一边抽着烟,一边来回走动,等着那令他激动的惨剧发生。
宋文侧身去看陆司语,如果是一般人,是不会想到案发的当时凶手就站在不远的山头上看着这一切的。就算要扩大搜索范围,也最多是把附近多搜寻一下,不会来到这附近的山头之上。
陆司语因为刚运动完,他的面色潮红着,眼角眉梢却带了一点应证了自己想法的得意,风吹起他前额的头发,露出雪白的额头。分析案情的时候,陆司语看起来不再像平时那么冷冰冰的,整个人明艳极了,却也让宋文觉得有点陌生,陆司语的那种语气,仿佛杀人是这世界上一件让人沉醉的事,是一种无人能够理解的艺术。而他能够与凶手同情,了解这种感受。
宋文站在陆司语的身边,被冷风一吹,有片刻错觉,他觉得陆司语并不像是个刑警,更像是个会去杀人全家的变态杀手,可他那么聪明,那么敏锐,那么好看。
宋文喜欢破案,抓到坏人会让他有成就感,最初,他只是憋了一口气,想让宋城看得起他,可后来,他发现他真实享受这种过程,即使身处黑暗,也想追寻正义。
陆司语不一样,如果每一个凶案是一局迷棋,他就是在做着复盘,勘破这一切能够给他极大的快感。
同是破案,他们一个正,一个邪,两个人的目的是一样的,出发点完全不同,如果能够维持一种平衡,就能够很好的互相弥补。
可如果这平衡被打破的话……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