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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柔则得知自己有孕,欢喜得简直要跳起来。她终于怀孕了,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地位会被动摇,也不用再担心玄凌的心会被别人抢走了。
    冬梅送上安胎药,道,娘娘,“这大夫人送来的药虽然灵验无比,可毕竟是药三分毒。奴婢担心您的身子······”
    朱柔则道,“有什么可担心的,虽说是借着药物催孕。可只要我安心养着,自然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你可得记住,千万不能让外人知晓,否则皇上和太后一定会责怪我的。”
    冬梅当然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立刻点头,道,“娘娘放心,奴婢绝对不敢泄露半句的。”
    柔则见芳若来了,连忙恢复平时柔婉的表情。碍于太后的命令,她没办法把芳若调走,所以也异常小心。近身的事情只叫冬梅跟秋菊做,不让芳若沾手,生怕被看出她身孕其实另有玄机。
    玄凌体贴柔则初初有孕,身子又一向娇弱,有意让六宫事务的大权暂时交给宜修管理。只是朱柔则以有宫女嬷嬷帮衬暂时不用给推脱了。柔则有孕自然是千娇万宠,源源不断的赏赐流水般的送进珠光殿,六宫妃嫔恨得眼珠子出血也无可奈何。
    “娘娘,大小姐那儿每天都要喝好几种安胎药呢。”剪秋边给大皇子宏晖收拾玩具,边说道。
    “好几种?这药又不是糖,亏得姐姐喝得下去。”杨欣边照顾小宏晖吃粥,边笑着道。如今小宏晖已经有近两周岁了,由于在肚子里就深受灵气滋养,出生后也是经常食用空间里出产的食物,还有杨欣偶尔的灵泉喂养。如今宏晖不仅说话十分流利,还会认得几个字跟背一些三字经等。杨欣不想把孩子养成完全的古代思想,也不想让他拥有全部的现代思想。所以便让他以古代的思想为主,现代的思想为辅的慢慢教导着。
    “可不是么,大小姐除了喝太医的安胎药,还喝大夫人偷偷送来的药呢。”
    “我看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怕是撑不住了,娘胎里就是个药罐子。”杨欣轻叹道。别怪杨欣心狠不愿去救助那个孩子,只怪朱柔则其实早就为了学跳舞而坏了身子。不等身子养好又迫不及待地去催孕。还有那灵泉也不是神药,可做不来起死回生。再说了杨欣又不是圣母,可不想救一个处处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是啊,也就皇上还蒙在鼓里,连芳若姑姑也察觉出不对劲儿了,大小姐根本不让她近身伺候,像是怕她看出什么似的,太后也就顺水推舟把她调走了。”剪秋继续说道。
    “太后多半也看出姐姐这胎古怪,她老人家在这宫里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你没见连皇上说要我去照顾姐姐的事情我都推了么我可不敢接近姐姐,万一她要有个好歹赖到我身上,我可吃罪不起。”杨欣这一次远远的躲着柔则,等着看她自取灭亡。
    “娘娘英明。”
    后宫众人对朱柔则的怀孕也是议论纷纷,道“这胎可真是蹊跷。”
    “可不是么,她一怀孕就遇上大旱,也不知道这肚子里的是个什么投胎的,别是那旱魃转世的吧?”
    “呵,谁知道,瞧着她那么小心的养着,一日要宣太医去个四五回,没准肚子里的货早就不成了呢!”
    “妹妹,别乱说,人家是皇上的心尖子,要是听见了气的早产可怎么办好啊。”
    “那就看皇上是心疼她还是心疼皇嗣,是舍母保子,还是舍子保母啊······”
    “依我看,皇上肯定是要她了,谁让人家能歌善舞,又博学多才呢。”
    ······
    养心殿里,皇上正在批执子。今年从四月底便开始有地方传来某地方干旱了,到如今八月多,闹旱灾的地方已经多达十来个乡镇了,很多地方都在闹饥荒,就怕饿死太多人,发生瘟疫那可就雪上加霜了。
    “皇上,皇后娘娘腹痛不止,像是要早产了。”
    “什么!还愣着干什么,去找太医啊!”皇上到底是对柔则情重,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赶快放下毛笔赶到珠光殿去。
    御驾到了珠光殿,里头乱成一锅粥。柔则的惨叫声时不时的从内室传出。
    “到底怎么回事?皇后如何了?”
    章太医满手是血,用干净的帕子抹了又抹才出来见驾,道“回皇上,皇后出血不止,孩子已经······已经夭折了。”若还有半分回旋的余地,章太医怎肯把话说诀,回话时额头上也是冷汗津津。
    “太后驾到。”
    众人忙给缓步入内的太后行礼,后者抬抬手,目光径直射像章太医,沉声问道:“孩子没了?”
    章太医跪地禀道:“微臣医术不精,不能为皇后保住龙子。”
    太后并没有发怒,眼里划过一丝早有预料的怅然,道:“皇后为何会突然腹痛早产?”
    就在这时只听内室一声尖叫;“妖怪啊!”
    太后和皇上齐齐变脸,太后愈发严厉的喝到,“快说!”
    章太医紧张不已,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只一味掉书袋。太后不耐烦听那些没用的废话,道,“只管如实说来,哀家和皇帝不会怪你!”
    有了太后的保证,章太医结结巴巴回道:“回太后和皇上,皇后的这胎······这胎不是自然受孕,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太后语气加重,在场的人顿感压力。
    “皇后娘娘是用药物强行催孕,另外还长期服用外来的药物,加上心情又过分暴躁,以致母体中毒,身体难以负荷,所以产生了畸胎。此外一微臣之间,皇后的身子······怕是不宜再有孩子了。”
    这话听得玄凌眼睛冒火,一把上前揪住章太医的前襟,怒吼道,“不可能!你撒谎!胆敢欺君,朕要把你五马分尸!”
    “皇帝!”太后出声喝止道。
    玄凌的手一松,章太医踉跄着后退,赶紧跪倒,吓得直哆嗦。他知道自己这条老命今天怕是到头了,连忙叩头道:“微臣岂敢胡说,皇上若是不信,可召其他太医来给皇后诊脉。”
    “滚出去,滚出去!”玄凌暴躁的喊道。
    朝廷接连的坏消息本就让他烦躁,加上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痛苦又不解,脑子里十分混乱。
    接生的稳婆从里头出来,手里抱了一个小小布包,太后心知那是死去的胎儿,别过脸不愿看到。一旁的竹息姑姑示意稳婆赶紧走,却不想玄凌拦住人,打开一看,里头是一个身子乌黑,手脚成形,已有六个月大的婴孩,只有刚出生的小猫般大,口鼻中还淌着红色于黑色混合血丝,微微张开的嘴里清晰可见倒刺似的细小尖牙。玄凌只看了一眼,便像被火烫着了似的撒手扔下。
    这边杨欣也将事情都知道了。“娘娘,皇上气得脸都青了,回到养心殿就一个人关在里头谁也不见呢。还有具消息,皇上偷偷派暗卫去调查原因。还有太后也下了封口令。”绘春把知道的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这么长时间也是该让皇上知道一些事实的时候了。剪秋安排下去。”
    “是,娘娘。”
    柔则苍白的脸色让她疲惫的笑颜显得像一枝刚被暴风雨吹打后的怯弱百合,玄凌的心被这笑容刺了一下,非常难受,简直想拔腿就逃。
    她这么还能用这样的笑容看着他呢?她欺骗了他,在他知道会有他们俩的孩子时狂喜的心情上狠狠浇了一盆冷水,叫他凉到骨子里。她和后宫里其他的妃子没有两样,满脑子只知道讨好她,从他身上获取荣华富贵。
    真恶心,她和父皇过去宠爱的舒贵妃有什么区别!
    “四郎,你怎么啦?”柔则的身体气血两亏,喊出声来也是有气无力的。殊不知,听在玄凌耳里更加觉得柔则是个精于伪装的女人。他心里滚过一道寒流,从他的尾椎慢慢向上爬,像一条毒蛇滑腻的勾住他的脖子。
    面无表情的皇帝站在那里,眼中蕴藏着压抑的愤怒与绝望,声音很轻,听在柔则耳里却如同雷声轰鸣,他说:“孩子真的是你用服药得来的吗?”
    柔则的脸孔瞬间变得如同雪一样白,美目含情也被惊慌失措替代,她哆嗦着唇瓣道:“皇上,我······”
    玄凌闭上眼睛又旋即睁开,里头的怒火破冰而出,像是要把柔则烧成灰烬
    什么也不用问了,她的表情已经承认了一切。
    “四郎。我只是心急,我只是想早点有个孩子······”柔则喘着气,费力的撑起上半身,向他解释道。
    “给朕住嘴!”玄凌怒不可遏的喝到。
    玄凌转过身,不再看颤抖的柔则,仰头看向窗外,殿外的柳条儿垂下浸到湖水里,偶尔有一两声蝉燥。等到他终于平静了心绪,能够重新维持起他的帝王威严,他才转过身,视线瞪着床顶攒水晶珠西番莲的帐子,沉声命令道:“苏培盛,传朕旨意,皇后小产需要安心静养,即日起,非朕手谕,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皇后养病。殿内一干人等亦不得擅自离开,违者······”玄凌咬了咬牙,稳住声线,继续道,“杖毙!”
    柔则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天起,皇后的珠光殿成了紫禁城的禁区。没有人再敢靠近这里半步,连带附近的凉亭湖泊也无人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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