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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隍大堂上,蔡老六痛苦失声,有对时实的不满,更夹杂着对家人的怨恨。
    他恨丈人对他不亲,整天嫌弃他,找他事,恨老婆不和自己心意相通,反而处处刁难他。
    他老婆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怎么说,怎么听者是他有理,他的对仗人更是为冒三丈,一家人争吵打骂的不成体统。
    梦元老只觉得心痛如斯,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谁能想到这样的家庭,在以前是那么和谐,安祥地生活了多了年。
    就为了一个承传师,竟然会闹闹成这样。
    蔡老六看到了梦元老,他跪爬了半步:“城隍老爷,梦元老他不听堂了,小人从小就跟着他,你让他说说,我这个人为人咋样。
    要不是被他们逼的实在走投无路,又怎么能杀了他们。如今他们不但不感谢我这么多年的付出,只是一味要杀了小人,小人太冤枉。”
    城隍老爷说:“蔡老六,你家里的事情就不要让外人去说了。传门神上来禀报。”
    鬼差传出话去,不大一会,几个门神上得殿来。
    “参见城隍老爷,判官爷。”
    “你们都是蔡老六家的门神,报上名来,对蔡老六家发生的事,可有记录。”
    一对武门神走上前来,“老爷,我们俩负责他们家的大门,从没有让外门邪气进过他们家。他们家里出事,主要是他们家人不和睦,相互仇恨引起的。我们这里有记录。他们将一本册子递交给了城隍。”
    城隍打开一看,里面祥细记着蔡老六每天何时出门,何时回家,出门时手里拿的什么,回家手里又拿了什么。
    一天内都做过什么好事,又都做过什么坏事。
    一一列记得清清楚楚。
    “那室内门神何在,说说到底为什么事,蔡老六杀了全家。”城隍说。
    室内的天官门神说我是赐福解灾的,可也实在管不了他们,这里有日月镜,你们自已看吧。
    说着他把手中的一把铜镜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用手一指,点开了镜子,里面就显出图景来,一幕幕演在场。
    这下大家才知道原委,原来,蔡老六入赘他们家时。
    他家原本贫寒,食不裹腹,老头儿在街上摆个茶摊,每日免强挣得几文钱果腹。
    他的婆儿以懒又馋,所养的女儿倒也不错。干活麻利,就是脾气太大。
    以至于年龄超大还没有婆家,这老头看着每天从他茶摊前走过的蔡老六。
    便便动了心思,打听明白他是个孤独汉,无家无业自然也无累赘。
    便央了媒人说合,要招他入赘。
    蔡老六本是无有亲人,婚姻之事自也没有着落,有人原意招他为婿,自然是愿意,就这样,他们成了亲,倒也是爹有了儿,儿有了妈,一家人合合美美的过起日子来。
    起初还好,老头老太太看女婿每天挣钱来,粗茶淡饭吃的倒也香甜。
    后来那婆儿无事东家窜门,西家唠嗑,看人家儿子女婿车上来,轿上去,便自己家的女儿太亏了,整天指桑骂槐找起事来。
    蔡老六只得忍气吞声,那里还有一点男子的尊严。
    就这样他为了儿女一年年捱了下来,好不容易孩子们在一天天长大,老头儿却不肯让孩子随他蔡老六的姓。
    为此他与那老头儿常常闹气,妻子每每与父母一心,蔡老六也是极其怨恨,却也无可奈何。
    出这场大祸,原因却是可恼,印书局让办承传师,需要交银50两,蔡老六回家来跟妻子说,让她拿出50两银子。
    他老婆就去找他父母亲,老头一听要这么多,那里肯出,他们吵了一天好无结果,没办法蔡老六到街上找钱号借了50两银子,准备等承传师证办下来,挣了钱再还上。
    谁知他送到雕印局,他们却说价格涨了,要500两才能办。
    蔡老六没办法,只好打消了办承传师念头。
    转身准备把借的账给还上,到钱号一问,说50两不行,你最少得还六十两,10两利息,就这样,借50两没过一天变成了60两,他将50两银子给他们,拿着10两欠票回来回到家。
    央告老婆拿10两银子来还账,老婆一听他承传师没办成,以后要失了活计还不说,居然还要他出10两银子来还账,那里肯依,大吵大闹起来。
    老头老太太一听更是添水加柴,这火是越烧越大,整天打骂吵闹,那里还有安静日子可过。
    大人们吵将起来,自然是家务伙食全无,小孩子们奈不住饥饿,哭闹更甚。
    昨天早上,钱号催账先生带人来要钱,10两银子1个朋变成了300两,这下全家更是炸开了锅,不用说更是热闹非常。
    画面一转,蔡老六踉踉跄跄走出门去,实在是无计可施的他走进了街边的小酒馆,把烈酒当水往肚子里猛灌。
    屋子里,娘们在合计,要想逃过不还这个驴打滚的债,现在只能是把蔡老六给做了,没了债主他找谁要钱去。
    “那不成,他死了,女儿孩子不还是照样要还帐。”老头说。
    “他死了,咱立马给女儿再找个婆家,他找谁还钱去。”前街就有个媒茬,他那脾气秉性没人敢惹。
    我看准没错,婆儿拿定了主意,初时女人那不同意,耐不住父母劝说到最后竟也同意了。
    于是他们在家里设下计策,单等蔡老六回来就将他……。
    蔡老六直喝到酒馆打烊,他才伊里歪斜地走回来,喝酒喝的太多了,酒馆老板认识他,并没有难为他,他就那么走回去,手里还抓住个空酒坛。
    回到家一推门进去,扑通就被绊倒在地,老头和老太太各自拿着菜刀棍子就往他身体招呼。
    他糊里糊涂,一扬手把酒坛砸向老头,脚下一扫把老太太绊侄倒在地,劈手夺下菜刀,朝老太太头上就砍。
    女人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她大声惊呼着扑向蔡老六,几个孩子也扑了过来,他们想夺下他手中刀,但此刻的蔡老六神知全失。
    “你们敢杀我,我今天把你们全杀了,他发疯般地砍向他们。直到他累了,才扑通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天大明了,不,都已过中午,蔡老六才醒来,他看到了多么可怕的一幕,妻子,儿女,老头,老太太全都死了,他自己浑身是血,天那,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呀!
    他头痛欲烈,冲出屋子,冲上临街楼,一头朝下载了下去。
    日月镜中一幕幕展现着,看到的人或悲愤,或忧伤,间或是气愤。
    “啪,”城隍爷爷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你这婆儿,可知罪。”
    “城隍爷爷,民妇无罪,民妇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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