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元老起身挪到一个较高的坡顶上,他向四周张望着。
“庆和这是去那了,整整一上午也没见他回来,这下可怎么办,要是自己走了,还怕他来了找不到自己。”
“呆在这里吧,现在是又渴又饿,把抓柔肠,难受之极。”
正在这个时候,张哲顼以出现在了他面前,看着这个老东西的狼狈像,张哲顼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梦老大人,我刚走出去不远碰见你儿子,他让我给你捎点吃喝,你先吃吧,一会他就来接你。”
梦元老一抱拳:“多谢,心中有事,腹内不饥,你拿走吃吧,我不饿。”
“是这样啊,那好吧!你在这等他吧!”张哲顼对梦元老深施一礼,丢下酒菜转身出了乱葬岗子。
“嘿”他不吃,张哲顼有点蒙,这老家伙不好骗哪。
他想了想,到前面村子里,找了个人,让他进城去找杜师爷,把一张纸条送过去,然后他又找到一个小酒馆,打了几两酒,买了一包下酒菜就又转回来。
到这一看,这老头还呆在那棵树下,嘴角都起了血泡,他那样子似要虚脱了一般,这下他也许不会再拒绝了吧!
“老爷子,我走到半路放心不下,就又回来了,咋你儿子还没来接你。”
梦元老一个人枯坐无聊,打起了磕睡,刚想沉沉睡去,听见有人说话,睁眼一看还是张哲顼,他不禁心中生出许多疑问。
他今天怎么这么闲,三番两次怕是没有什么好心眼。
梦元老眼皮也没抬,一声不吭,他懒的搭理这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他太知道张哲顼的为人,没有无缘无故的关心,表现异常必有原由。
他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尽量少说话,保持体力和精力,咱说也得撑到庆和来找他。
这孩子也是,咋一走就没了信息了,真愁人。
他能去那呢。
张哲顼看他不理,就故意在他面前坐下,吃菜喝酒,一壶酒喝完他依旧如故地坐着。
就这样一直到天色发暗,梦元老看实在等不到梦庆和,他这才站起来,用舌头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准备回家去。
他实在是等不了,想了一天也没想明白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一走就没影了。
自己怎么也不能相信,是儿子故意将他抛弃在乱葬岗子。可如果不是故意抛弃,那他怎么可能一天不着面,这太让人心酸了。
时事难料,人心不古啊!
再仔细想想,会不会是因为昨天自己去相国寺见太后,让这邦奸贼起了杀人的肚肠,向庆和施加压力,庆和才将自己送到这里。
好果是这样,那得赶紧走了,光天化日他们怕人看见,也许不会动手,到了更深夜半怕是要凶多吉少。
梦元老越想越觉得有礼,这个张哲顼就很不正常,正常的人会三番五次地来吗?
自己和他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过分的关心自己,按以往的经验,事出非常,必定要防。
想到这,他站起身来,拄住拐杖,跌跌撞撞往前走。
正走着,忽然感到头被什也打了一下,脚下一拌,一下摔倒在地,顿时感到有条绳子在收紧。
“坏了,中套了,他拚命地扣着绳子往下扯,却怎么也扯不下来。”
眼看着大功告成,这时候却来了三个小鬼,救走了这里老东西,张哲顼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因为他多次设计,每次都让伊梦逃脱,娘娘那里很不高兴,娘娘不高兴,上皇就不高兴,上皇不高兴,自己这些臣子当然也高兴不起来。
“你呀,就是嘴把式,这么多天连那个小妮子都摆不平,以后就不要再进宫了,哀家看着你心烦。”
新晋为贵妃的伊云春愤然的说,当初她只是怕上皇知道她是桃代李僵进宫顶替,犯了欺君之罪才要杀人灭口。
到后来张哲顼告诉她伊梦可能是云儿公主时,她是又怕,又恨,又妒忌,只想一把捏死她才能终偿所愿。
没想到事与愿为,老太后处处维护她,还有那个叫梦元老更是耗尽家财护着她。使自己整天生活在恐惧之中,不得安生。
这次她下子死命令,一定要看到伊梦的人头才肯干休。
没想到他竟然又是无功而返。
张哲顼想到这,对杜师爷说:“一不做,二不休,我看咱直接派人去他家里等她,她逃走必然会回家去。”
“好,张大人高见,这一次一定坐实个死罪,即刻斩首,以绝后患。”
伊梦和狗蛋狗剩三个拖着那个人到了小河边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狗蛋说:“伊梦哥,咱都走了大半夜,我肚子饿死了,咱在这歇会,我去摸两条鱼来吃中不中。”
“中,当然中,”伊梦也饿坏了,听说可以吃鱼当然高兴。
当下他们就坐在小河岸上,狗蛋跳进水里,先捉了一大捧的河虾,说:“吃吧,鲜河虾非常美味。”
伊梦和狗剩拿起一个拧掉头,抽出虾线,剥掉壳子,将虾肉放在口中,又软,又滑嫩,非常好吃。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伊梦和狗剩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还拖着一个人。
刚才狗蛋说那个脸色好可怕,作树叶盖住了他的脸,他们直顾着自己吃,竟然把他给忘记了。
伊梦走过来,掀掉树叶,不由得一愣:“梦元老,是梦元老,”伊梦大惊,她吓得倒退好几步,差点掉进河里。
梦元老睁开老眼,眼前一片模糊,自己这是在那,听见水声,莫非到了奈何桥,自己是死了吗?
“梦婆,这里是奈何桥吧,拿梦婆汤来吃,我老汉好渴,好渴呀。
“伊梦听见他喊口渴,想来不是鬼了,可为什么要喝梦破汤,莫非他并没有死,而是误以为到了奈何桥。”
伊梦让狗剩去河里命河蚌壳盛了一点河水,慢慢喂他吃了,感到他是个活人,有呼吸,胆子渐渐地大了起来。
梦元老喝了几口水,这口气总算是悠悠转来,眼睛也比刚才清晰多了,伊梦又让狗剩去取些水,给他净了面,仔细看时果然是孟元老。
“老爷,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梦哥……”伊梦哭着说不下去。
“梦哥,梦哥,是你吗?你出狱了,太好了,你总算出狱了,是太后娘娘救的你吧。”梦元老两眼垂泪,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伊梦,生怕一丢手就不见了。
“不是,是狗蛋,狗剩救的我”。
“伊梦哥,我捉到几条鱼,咱烤着吃吧。”
狗蛋提着两条鲤鱼,狗剩抱着一抱干柴,跑了过来。